“所以,這個壇子里面裝的就是酒嘛?”
經由古特的復述后,米莉阿爾黛迅速提取到了關鍵詞。
小心地接過這枚“古董”壇子,精靈捧在手中晃了晃后,略有遺憾地說道。
“雖說有通過魔法來加大儲酒空間,可感覺里面也沒有多少酒嘛。”
“真是可惜。”
看著米莉阿爾黛所表露的憾色,古特開口道。
“這種酒體的產出方式十分特殊,因而產量極其稀少。”
“老師她能在這段時間里湊出這一壇子,都已大大超出我的預估了。”
“這樣子啊,果然,好酒總歸是難得的。”
米莉阿爾黛說著,用手拽開位于壇口上的封蓋,通過魔力引導,將天賜酒往外倒著,并向古特問道。
“我發現壇中酒液有用魔力分割成不同區間,是在飲用上有什么講究嗎?”
出于對一款美酒的敬意,米莉阿爾黛在倒完一個區間內的酒液后并未繼續,而是停了下來,等待起了古特的回答。
“倒說不上是講究。”
“因為這種酒它每批產出的味道都有所不同,想來賽麗艾老師也是為防它們彼此混淆,才有了這種巧思。”
“唔”米莉阿爾黛在聽后神色一頓。
“所以根據你的意思我是否可以理解,這款酒每一批的產量也就這么一點?”
“差不多吧。”
“那它還真是珍貴。”
米莉阿爾黛將壇子放正,停下了繼續倒酒的動作。
端起自己的酒杯,輕輕搖曳,看著那純凈如水般的液體在杯中旋轉,些許掛在杯壁的酒液,逸散出了她從未聞過的酒香。
毫無疑問,這絕對是一款高度酒,酒精度數怕是不在白蘭地與威士忌這種蒸餾酒之下。
好消息是,比起啤酒與紅酒而言,它會較為耐喝,能夠給自己帶來較長時間的愉悅和滿足。
而壞消息便是,米莉阿爾黛其實并不怎么喜歡高度酒的辛辣口感。
因而在用鼻尖輕嗅幾下酒香后,精靈面色猶豫一下,才將它給送入口中。
“咕嘟”
隨著一口天賜酒穿過喉嚨,米莉阿爾黛瞳孔一顫,此刻,萬千的感受全都融匯成了一個詞匯。
“好柔。”
高度的酒液在口感上并非她所預想的具有侵略性,反而異常的柔順。
就像是被一雙溫暖的手掌給輕撫而過,除了那美妙的滋味反饋外,任何不適的感覺都未留下。
米莉阿爾黛在消化完口腔內殘留的味道后,不確定的又小口喝下一些。
這種感覺來的著實太過美妙,太過夢幻,以至于米莉阿爾黛都在懷疑會不會是自己的味蕾出了問題。
然而,口腔內所傳來的與初次品嘗完全相同的滋味,徹底撕破了一切對美酒品質的質疑。
不愧是殉道者的幸日。
能夠喝到此等美酒,哪怕接下來的幾十年里要外出避避風頭,都完全值得。
而望著米莉阿爾黛沉醉成這副樣子,坐在對面的古特不由將目光看向自家老師,詢問起她喝的這份天賜酒,究竟是在什么樣的環境下采集到的?
“她喝的那一份嘛。”
賽麗艾閉眼感知起了自己在魔導器內所留下的標記,很快,便有了結論。
“我若沒記錯的話,那份酒液應該是在澤奧姆濕地中一處村落的教堂附近收集到的。”
“那時下的應該是場小雨。”
“這樣啊。”古特聽后點了點頭。
雖說并未喝到這一份的天賜酒,但據老師的描述來進行推測,米莉阿爾黛喝到的這一份應該會很柔和。
倒是符合大多數女生的口感偏好。
就是不知,作為賽麗艾老師的同族,這位精靈小姐在飲用完溶有靈氣的白酒后,身體內的兩種能量是否也會出現排異反應。
想到此古特目光認真起來,仔細盯著這位繼鄧肯之后的第二個“試驗者”。
等等!
提及鄧肯后,古特忽地想到一件事情。
那便是在飲用天賜酒之前,米莉阿爾黛好像已經喝下了不少啤酒。
通過先前發生在鄧肯身上的實例,古特有過猜測。
即,啤酒中那豐富的氣泡或許會催化天賜酒中靈氣釋放的速度,以致使人處于清醒與宿醉的迭加狀態,萬分難受。
想到此古特連忙開口,詢問起對面的精靈目前狀況如何,有無不適的感受。
如若有需要的話,古特現在就動用圣魔法力來施展女神魔法,大抵能為她提前驅散掉不少不適的感覺。
只是面對的古特的詢問,米莉阿爾黛在聽過后卻搖了搖頭。
不僅意識清醒的表達自己好得很,還向古特詢問道,在這款酒的酒液里是不是蘊含了其他能量。
這股她從未見到過的能量在伴隨酒液一齊下肚后,還輪不上她仔細感受,便被身體給快速消化吸收,處理的一干二凈。
此時的米莉阿爾黛唯獨能感受到的,便是全身上下暖洋洋的,身體從未有過的好。
而且,自己的身體好像還在渴望著繼續攝入這種能量。
賽麗艾:
古特:.
米莉阿爾黛,有大帝之姿。
在長久的沉默后,古特單摳一個“6”字。
明明都是同源同族的精靈,可一個是“沒有靈根”,不能儲存絲毫靈氣的絕靈體。
另一個則是還來不及觀察入體的靈氣,靈氣便被身軀給迅速煉化掉的修仙妖孽。
合著精靈一族的修仙天賦,上下竟能有如此大的差異。
不再為米莉阿爾黛是否會出現醉靈的情況而擔憂后,古特拿起酒壇,動用魔力又掀開了一層老師布下的禁制,為自己與對面的精靈都續上了一杯天賜酒。
“唔!多謝!”
米莉阿爾黛眼前一亮,接過酒杯便開始小酌起來。
隨著一口風味迥異,但品質依舊絕佳的白酒下肚,精靈眉眼彎彎,臉上也不自主地掛上了笑容。
而古特則是趁著米莉阿爾黛興致高揚,又開了一層酒壇中的禁制,向著這位精靈奉了上去。
“嗯?”米莉阿爾黛略微狐疑地看向古特,猶豫片刻后,還是笑納下了這份續杯的美酒,并問道。
“小哥,你對我這么熱情,是不是有所圖啊?”
“你不說的話,我總感覺這酒喝的有些不安。”
“沒錯,我的確有事情想要請求姐姐您來幫忙。”古特沒有迂回,直接坦蕩地承認下來。
“姐姐您不是懂得用卡牌進行占卜嘛,我想要請您占卜一下我的未來,最好是姻緣什么的。”
一側,因喝不了含有靈氣的天賜酒而被迫坐在“小孩那桌”的賽麗艾,在聽到姻緣這個關鍵詞后便白了古特一眼。
不用猜她也清楚,自己這名弟子腦子里在想什么。
而酒桌對面的米莉阿爾黛在聽到古特的要求僅是這個后,默默松了口氣。
替人占卜命運對她而言無非就是多消耗一些魔力與體力罷了,算不得什么。
今晚好好睡上一覺,等到第二天再賴個床,便能完全恢復過來。
憑此代價便能換到夢寐以求的美酒,對她而言簡直是劃算到爆的買賣。
因而,米莉阿爾黛欣然同意。
只是在進行占卜程序之前,這位精靈有些不解地向古特問道。
“明明小哥你的老師,賽麗艾前輩她也掌握著預知未來的魔法啊,你為何非要找我來進行?”
“求助自己的老師,不該更方便一些嘛?”
“是呀,明明只要我的老師她愿意,就能直接鎖定下我的姻緣呢。”
順著米莉阿爾黛的疑惑,古特向著自家老師調侃道。
“呵。”賽麗艾冷哼一聲后。說道,“我不是沒有試過預知你的命運。”
“只是漫天星圖中沒有你的命途,而且,我也一直無法尋到關于你夢境的錨點。”
“所以比起指望我,你還不如依靠下你的那個魔導器枕頭,它所承載的魔法水平絕不在我之下。”
“還有,在姻緣上我給了你考驗的機會。”
“過的了我,再談未來。”
“明白。”
點頭應下后,古特正身看向對面的米莉阿爾黛,示意這位精靈小姐可以開始了。
雖不清楚自己那就連賽麗艾老師都束手無策的未來,通過卡牌占卜的方式是否能夠預測出來。
但嘗試一番,總歸是沒錯的。
而對面的米莉阿爾黛此刻已從從包中取出全套的占卜卡牌。
在酒桌上清理出合適的施法空間后,這位精靈將代表好運的吉牌與代表厄運的兇牌分成兩個牌堆,依次放在左右手下。
接著,米莉阿爾黛將雙目緊閉,體內的魔力也開始變得活躍起來,一縷一縷地往外冒著。
隨著源源不斷地魔力通過精靈掌心向外釋放,位于她左右手下的兩幅牌堆,也開始有了變化。
原本繪有各色圖案,代表了不同寓意的占卜卡牌,在吸收了足夠多的魔力,被魔力給浸透后,卡面上的圖案都通通化作了統一的純白。
至此古特才猛地驚覺,原來桌上這少說二百多張占卜卡牌,竟都能稱得上是單獨的魔導器。
且不說具體的占卜魔法如何,就單是這一套器具的打造,就要花費掉不小的成本。
而隨著米莉阿爾黛持續的釋放魔力,終于,在她左右手下的兩幅牌堆都被她給用魔力浸透完成。
在精靈松開壓著牌堆的兩只手后,瞬間,用吉牌所壘成的牌堆與用兇牌所壘成的牌堆開始不受控制地活動起來,相互穿插,相互混合,直至由兩個牌堆形成一個牌堆后,整個混合牌堆從上到下,全部都轉變成了液態。
所有的占卜卡牌從物理意義上的混合在了一起,頃刻后,又相互分割,變成了一張張獨立的占卜卡牌。
時至此刻,早已再無人能夠分辨的出,眼前的這副卡牌究竟是來自吉牌的牌堆,亦或是來自兇牌的牌堆。
肉眼所能看見的,唯有一張張完全相同的白色卡面卡牌。
“現在,將手伸到牌堆之上,再把眼睛給徹底閉好。”
“默默運轉起你的魔力,之后,屬于你的未來將會通過命運絲線的帶動,來將相應的卡牌給拉至你的手上。”
“當緊閉雙眼的你有了感覺后,伸手去抓即可,屆時你所握到的卡牌就將是對你未來命運的寫照。”
米莉阿爾黛向古特完整的講述了占卜的流程與方法。
依照精靈的要求,古特一步步地復刻起來。
而就在古特閉上雙目,運轉魔力后不久,一陣源于心臟深處的悸動感便翻涌上來。
“就是現在!”
坐在對面的米莉阿爾黛也適時做出提醒,而手快的古特自是不會讓占卜出結果的卡牌白白跑掉,伸手一握,便抓住了三張。
其中兩張都被大拇指與食指緊緊握著,唯有剩余一張,是在小拇指與無名指的指縫中夾到的。
“好了,現在可以睜眼了。”
直至米莉阿爾黛給出明確的提示后,古特才將眼睛睜開。
見到光明后的第一眼,古特便看向了自己所抓到的三張卡牌。
隨著占卜儀式的結束,覆蓋在卡面上魔力開始逐漸流失。
與之相對的,便是統一覆蓋在卡牌畫面上的白色開始褪去,顯露出每張卡牌真正的原畫。
幾個呼吸過后,古特抓到的三張卡牌牌面全部顯露出來,原畫分別為被吊起的鎧甲騎士,側身狂笑的血腥小丑,以及多種生物尸橫遍野的荒原。
雖還尚不清楚這幾幅畫面都預示了怎樣的未來。
但從這不妙的主體與灰暗的色調來看,古特總感覺不太像是好事。
果然,在把這三張卡牌遞給米莉阿爾黛進行分析后,古特便聽見由這位精靈所發出的尖銳爆鳴聲。
“不是,代表死期將至的大兇之相!你抽到了三張?!整整三張?!”
“倒吊的月相騎士、逆位的嬉命小丑、萬物天衍般的消亡,這可全都是大兇之相啊。”
“而且在這三幅卡牌中,竟然就連一張能夠削弱或是化解的吉牌都沒有嗎?!”
“小哥,你都干什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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