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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聯姻?劍光分化,一票否決

  傍晚,靖海王行宮,梨棠殿。

  鐺!鐺!鐺!

  一金一紅兩道鋒銳無匹的劍光滿院游走,追逐糾纏,倏忽在左疏忽在右,每一次交擊都好像正負電極相撞,炸開一道道炫目的火花。

  劍光凜冽,劍意如霜,摧折滿院草木,梨樹枝葉簌簌而下。

  緊貼宮門站立的圍觀者們后頸都忍不住冒出細汗,有人憂心忡忡地小聲跟同伴交頭接耳:

  “郡主和靖海王身份尊貴,這兩位斗劍不會出事吧?咱們要不要想辦法叫停他們?”

  “咱們這使團里就屬郡主最大,她領了王命跟著一起過來出使東海國,看人家靖海王也用劍就主動邀戰這誰能管得了?”

  然后繼續壓低了聲音道:

  “據說,只是據說,咱們吳王有意跟靖海王聯姻,拉上王家當咱們反攻韓家逆賊的助臂。

  郡主天資不俗,可是有望突破上三品的天才,許是想要稱量一下靖海王的實力夠不夠資格當自己夫婿吧?”

  從南洋舊港宣慰司遠道而來的不只是一群負責送貨的金牌急腳馬遞,還有一隊輕車簡從的使團。

  考慮到坐船太慢,他們直接駕馭一群馴化好的妖怪猛禽,星夜兼程之下,只用兩天時間就抵達了平湖港。

  使團正使不是別人,正是吳王朱堯齋尚未出閣的小女兒嘉善郡主。

  閨名朱素嫃,年方二十,便已是一位六品青萍道士。

  煉成一口百步飛劍萬里長虹劍,劍術十分高絕,在六品中難逢對手。

  就見場中一線赤紅劍光驟然亮起,宛若落日余暉灑下的霞光,一波波涌向院中每一個角落,九成是虛,一成是實。

  恍然之間眾人眼前浮現出白云映襯下的晚霞。

  像是一縷真正的赤霞,在天海之間不斷折射,反射,散射,隱藏著無窮變化,讓對手琢磨不透,不知道該防哪里,又該怎么去防。

  劍術分明已經登堂入室,到了劍意成勢,內景外顯的層次。

  能以自身劍術演化出自己感悟的“道”。

  對面的那一口五帝金錢劍卻也絲毫不落下風。

  “天圓”防得滴水不漏,任你霞光再盛也飛不出蒼天穹廬;“地方”轉進如火,大開大合。

  “人和”統合兩者,方圓三丈三之內便是王澄的天規地矩!

  在這方圓之間,我的規矩就是規矩,法度森嚴,霸道絕倫。

  到了我的地盤上天外飛仙也要按照規矩做事。

  不多時,那些掩人耳目的攢簇霞光接連崩潰,現出中間一道萬里長虹劍的本體。

  眼看就要被天圓地方死死圈住,赤紅劍光突然爆閃。

  躲在紅霞中的嘉善郡主叱喝一聲:“長虹貫日!”

  人劍合一,驟然化為一道足有兩丈長的驚天劍虹,朝著王澄飛斬而至。

  圍觀者中發出驚呼:

  “是郡主的劍術絕技‘劍光化虹’!郡主要贏了!”

  劍光化虹跟俞志輔的劍光分化一樣,都是百步飛劍的進階技巧之一,在斗劍之時用出來,每每都能一錘定音。

  據說飛劍所化劍虹的長短、威力主要看飛劍的品質和自家道行的高低,看這劍虹還有些明滅不定的雜色便知,嘉善郡主也是初學乍練,掌握的還不是很通透。

  就在舊港宣慰司使團一方覺得大局已定的時候。

  金色劍光中王澄也跟著嘉善郡主的那聲:“長虹貫日”后面輕笑道:“一票否決!”

  一線劍光陡然一顫,發出空氣被撕裂的刺耳爆鳴,五帝金錢劍竟在瞬間一分為五。

  在天規地矩之間額外交織經緯,化作筋骨。

  “什么?你竟然練成了劍光分化?你才多大?”

  隱藏在劍虹中的紅裙少女臉色大變。

  電光火石之間,她恍然看到王澄的劍意成勢又變了一番模樣:

  天穹之下,自己躺到了一張巨大的圓形餐桌上,圓桌外立著五位氣勢威嚴的王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卻全都頂著一張王澄的面孔。

  五王正各自手握一柄通天長劍,朝著自己狠狠斬落。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一幕,她心里猛然浮現出了一句話:

  “如果你不在餐桌旁,那就一定在菜單上。”

  水衡都尉比朝奉郎更契合五帝金錢劍這一門被王澄用五大帝國貨幣改造后的秘傳正法。

  等他學了《劍經》上的劍術技巧后,對這一口飛劍更加運使如意,如臂使指,只是初學乍練便能一劍化五。

  借著對海權論和國際規則的感悟,王澄將這一招命名為五帶善人,一票否決!

  在自己勾勒的天規地矩中,所有敵人都將被端上餐桌,用槍劍否定他們存在的意義,然后將他們瓜分殆盡。

  “郡主,承讓。”

  等嘉善郡主重新回過神兒來的時候,眼前所有的幻象已然全部消失。

  五道鋒銳的劍光輕松切開劍虹又重新合一,磕飛她手中的萬里長虹劍,端端正正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要不是王澄及時收劍,恐怕一顆美人首就要和滾燙的頸中血一起沖天而起了。

  朱素嫃冷汗爬滿了后背,差點濡濕身上的馬面裙。

  不過,這位劍術高超的郡主,性格倒也爽朗大氣,抬手召回自己那柄飛劍,對王澄抱拳一禮:

  “王爺劍法高妙,是我輸了,心服口服。

  請恕嘉善莽撞。

  王爺,我父王和歷代先祖一生的執念便是能殺回神州,奪回屬于朱家的皇位,他在國書中說的那些話您不要放在心上。”

  身為政治聯姻的主角,說起此事,卻臉色如常,一點也沒有尋常女子的扭捏。

  “您若只是滿足于統治九藩一島倒是無所謂。

  但我曾拜讀《海權論》,知道您胸中有大志向,若要繼續開拓進取,則公開與我朱家結盟實無多少好處。

  一不小心還有可能惹怒韓家那位社稷主,導致東海國腹背受敵。

  總之,素嫃只想代父王說一句,此事您自己定奪便是,即使買賣不成大家依舊還是世交,不妨礙把酒言歡。告辭!”

  說完也不拖泥帶水,帶著自己的人馬轉身便走。

  王澄看著朱素嫃的背影,暗自搖搖頭:

  “這位朱家姐姐不僅人美,性格倒是也十分意外的很不錯。

  可惜沒幾年好活了。”

  這世間只要有志于大昭皇位的勢力,無人不覬覦朱家手里的那小半碗皇帝天命。

  即使吳王去公開招婿,只露出哪怕一絲絲讓外姓之人染指的可能性,很多大勢力都要搶破頭。

  王澄卻只想敬而遠之。

  這次接待使團的態度,從頭到尾也只是維持了基本的禮貌,絕不對朱素嫃過分熱絡,讓使團中的某些人產生不必要的聯想。

  “嚴格來說,作為政治聯姻的對象,這朱家姐姐質量算是很高了。

  境界有六品,雖遠遠比不上‘鬼神妒’,也比不上同歲的沈月夜,卻也稱得上一句小天才。

  身份也高貴。

  那位朱伯伯可不是千金貨郎徐惟學,足有三十多個女兒,他一共也只有兩個女兒活到成年,這位小女兒不是嫡女也勝似嫡女。

  可他送女兒卻是沖著做靖海王正妃來的,我要想只用個側妃之位就把人家打發了門兒都沒有。

  可這位置是給云綃姐姐或者師姐沈月夜的,早就已經有主了。”

  王澄自認不是什么純粹的政治生物,能完全排除感情,以利弊權衡做選擇。

  再說就跟朱素嫃說的一樣,跟朱家聯姻到底是利是弊還不一定呢。

  看了一眼那位那位嘉善郡主的奇貨可居:

  “壽數:24歲.”

  這明晃晃的字眼刺痛人眼。

  明明兩人的關系不算親密,但奇貨可居卻看的特別精準,連對方只剩下不到四年的壽數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就更不能選了。

  “韓家用獨眼石人攪亂了朱、韓兩家的命數。

  也互相鎖死了對方的命運。

  他們身上的‘天命’味道比其他人更重,或者說已經固化成了宿命!

  病可以治,但逆天改命談何容易?”

  王澄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自己手里那一枚可以買命的四海通寶。

  若是阿綃或者沈月夜要改命,他肯定不帶一絲猶豫,但跟朱家的交情卻遠遠沒有到讓他暴露終極底牌的這一步。

  “要不要救她一命?到時候再說吧。”

  剛才王澄已經用手里的“肝花”和“腎花”,交換了朱家手里的“脾花”和“肺花”,完成了雙方約定的交易。

  從盒子里取出其中的脾花,深深吸了一口其中蘊藏的道炁。

  早在法位融合的時候,他距離燒開脾廟就只差一線,隨著這一口下去,“啪”的一聲脆響,輕輕松松再開一廟。

  接下來只要每隔一天吸一口肺花,再等六天時間就能煉開最后一座“肺廟”,滿足晉升五品的條件。

  “海納百川的科儀沒變,以我目前的家底、地位和受水官垂青的程度,五廟齊聚的時候可能就會當場晉升。

  另外,九藩大戰的動員準備時間短不了,從大友義鎮下達命令到準備糧草,完成集結,水陸并進,沒一個月功夫下不來。

  我晉升之后應該還有足夠的時間煉出一支專屬的廟軍鬼卒!”

  王澄心情大好之下,卻沒有發現。

  帶人離開了平湖港的朱素嫃,隨手點燃通天如意信香聯系上了一個人,卻不是她的父親朱堯齋。

  對其恭恭敬敬地口稱:

  “張師父。”

  “如何?聞名不如見面,還是見面不如聞名?哈哈”

  “張師父,我跟那位靖海王打了一架,我輸了。我對他的評價是,文武雙全,氣魄更在我家父王之上。

  您已在南洋游歷數年,要來瀛洲見見他嗎?”

  對面的“張師父”輕笑:

  “愿我同心侶,景行希令猷。涓流匯滄海,一簣成山丘。

  我欲求一群同道改天換地,但這一身屠龍之技卻不可賤賣,等他什么時候能殺到風云匯聚的南洋再言此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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