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可以先看一下我們能提供的合作單位。”
說著張處長從自己的公文包里面拿出薄薄的幾頁紙,推向了何雨柱。
何雨柱掃了一遍,然后把這幾張紙傳給了他身邊的小滿,小滿快速看完然后一臉古怪的給了下一個人。
考察團則是趁這個時間繼續看黃河給的資料。
黃河的人看完那份東西各個都面色古怪,看向何雨柱,這哪里是合作啊。
何雨柱沖他們搖搖頭示意稍安勿躁,然后等著對面的人,張處長聽不到對面紙張翻閱的聲音抬起頭,看到黃河的一眾人都靜靜地等待。
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們看得太投入了,貴方都看完了?”
何雨柱點頭,然后開口道:“張處長,貴方提供的資料很簡單。”
“現在國內就這個情況,希望你們能理解。”
“就貴方提供的這些合作方向,我們怕是很難達成合作。”何雨柱接著道。
“愿聞其詳。”張處長也不意外,在來之前他們都做了心理準備了。
“先說鋼鐵廠,廣鋼應該不會允許我們入股吧,那就是單純的要技術了,問題是我們能得到什么?”
“成本價的產成品。”張處長道。
“就我所知,光鋼的規模還沒有我們的大,而且國內的需求更大一些,難道他們產出的東西都賣給我們?”
“這個,恐怕不行,現在粵省的鋼鐵還要靠它。”
“明白了。”何雨柱點點頭。
“那么其他呢?”張處長道。
“那么我們繼續說說關于汽車合作,我看資料上貴方提供的意向合作單位,是一家國營汽車修理廠?”何雨柱道。
“對,現在粵省并沒有汽車廠。”張處長也不否認。
“從資料上看,該廠不具備整車制造的能力,缺乏核心生產線,技術力量僅限于維修保養。我想請問一下這個廠是可以入股的么“
“引入外資股權,目前政策層面確實存在障礙,這個我們要回去溝通才知道,但我們希望能通過技術引進,提升國內相關行業的整體水平.”
這話何雨柱倒是沒太覺得有什么,聽在黃河其他人的耳朵里就有些刺耳了,總結起來就一句話:“空手套白狼!”
何雨柱搖了搖頭道:“這完全偏離了我們的初衷,無法產生任何協同效應,更別說雙贏了。”
張處長和其他幾位干部交換了一下眼神,都看到了彼此臉上的尷尬。
國內工業的薄弱現狀,此刻被對方直白地攤在桌面上,這么談法可以預見根本談不成。
會議室陷入了沉默。
考察團來之前的期待滿滿,現在變成了失落滿滿。
幾分鐘后,張處長再次開口:“何先生,既然你答應跟我們談,并且也知道國內的情況,那么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可以跟我們說說么?”
“自然,請稍等。”說著何雨柱起身,來到會議室最大的那面墻前面拉開絨布簾,上面赫然是一張大大的地圖,不過地圖上的名字卻讓考察團摸不著頭腦。
“寶安縣!”
上面還用紅筆圈出了不少地方,有靠海的也有不靠海的。
張處長先開口口:“何先生,你這張地圖和你圈出的這些地方我們有些不太理解。寶安縣只是一個農業縣,而且沒有任何工業基礎,何先生選定它,我想請問一下它的優勢在哪?”
何雨柱能告訴他這地方是特區么?當然不能,現在離1979年年底還有一年多呢。
“張處長,我說句直白話,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你說,我們還不至于那么小氣。”
“對于我們來說,除了四九城、申城還有一些工業基礎好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差不多。”
會場再次沉默,沒辦法啊,人家說的是實情,香江什么情況這幾天他們是深有體會,說是落后幾十年都不夸張。
當然何雨柱也給了面子了,其實國內在這個階段有些東西還能保持和世界同步,過幾年就難說了。
“請繼續!”張處長深吸一口氣,艱難的開口道。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比較直各位不要往心里去,我們這次談的是共同發展,所以我覺得還是攤開來說比較好。”
“沒關系,何先生,我們能理解。”張處長的臉色可不怎么好看。
“那我就說說寶安,第一,它離香江最近,不管是口岸還是水路都是最近的。”
眾人點頭,這沒毛病,其實本來就是一片土地,現在被人為的分割了而已。
“第二,寶安擁有良港。”何雨柱用教鞭在鹽田和蛇口兩個地方分別點了一下。
“據我所知,國內的招商局正在考察蛇口港。”何雨柱把教鞭停留在蛇口的位置。
張處長欲言又止,何雨柱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張處長不用擔心,我的消息來源是正規渠道,你知道香江有很多海運的公司,而我又有很多港口。”
“明白,我很佩服你們的商業敏感度。”
“做生意對這些不敏感可不行,會賠錢的。”何雨柱笑道。
“何先生請繼續,既然蛇口有人看上了那何先生一定是看上了鹽田這個港口了?”
“是的,張處長。鹽田這一片,瀕臨海灣,水深條件良好,擁有建設深水良港的天然稟賦。我們黃河集團想與貴方共同開發鹽田港,我們提供資金、港口建設技術、現代化管理經驗以及部分關鍵設備,貴方提供土地和必要的政策支持。這將極大改善粵省乃至整個華南地區的海上物流通道。”
“共同開發港口?”張處長和旁邊的幾位干部交換了一下眼神。
這事他們可沒決定權,再說了這個提議很大膽,選擇的地方也很刁鉆。
不過張處長還是開口道:“何先生,港口建設投入巨大,周期長。寶安目前只是一個以農業和漁業為主的邊陲小縣,連公路都只有一條,基礎設施太薄弱了,人口又稀少。在那里建深水大港,未來是否有足夠的貨物吞吐需求?我們更傾向于在現有交通樞紐或更成熟的工業城市附近尋找合作機會,比如黃埔港的擴建…”
何雨柱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反駁張處長的疑慮,而是繼續拋出他的計劃:“港口是長遠投資,看的是未來幾十年的發展潛力。我相信寶安的地理位置,終將使其成為連接內地與世界的重要門戶。更何況蛇口和鹽田都屬一縣,我相信他們不會看錯的。”
這點張處長他們倒是沒法反駁,因為那是國家項目。
何雨柱接著又拋出了一個大的,“至于沒人,建港口可是需要不少人的,港口建成以后也需要工人,我想會有人愿意來的,我們黃河還可以承擔周邊的土地開發,讓新來的工人有地方住。”
“這個我們做不了主。”張處長道。
“沒關系,我就是談談我的投資思路,還有就是我們可以幫寶安修一條通花城的公路,這個錢我們黃河出。”
“嘶”考察團里傳出吸氣聲,這可就是大手筆了,修路鋪橋那可不是小工程,而且是沒有回報的。
說到這何雨柱停下了,給對面這些人消化的時間,也給自己這邊的人消化時間,因為有一些東西會前他并沒有說。
“這個我們會報上去,我想會有利于我們雙方達成合作,何先生還有什么思路可以繼續說,我現在很期待你的其他規劃。”張處長道,他其實是抱著學習的態度,人家集團能做這么大,肯定是有遠見的,就算是合作不成,這些也可以作為以后國內自己搞開發的方向。
何雨柱一拉地圖邊上的繩子,上面又下來一張地圖,他舉起教鞭指向地圖上另一個標記:“下面我說說關于汽車的項目。貴方推薦的合作單位我覺得不合適,我倒是知道一家廠子能達到我們的合作要求。”
“桂省?柳州?這里有不錯的工業基礎,鐵路交通也還不錯。”
可考察團的人都有點不愿意了,他們大都是粵省的,這談著談著怎么談到別人那去了。
何雨柱把眾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又拉了一下開關,地圖變成了粵省地圖,他點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道:“廠子可以建在這里,寶安和花城的中間,當然,如果和柳州的廠長不方便的談的話,也可由黃河集團獨資建立一座全新的現代化汽車制造廠。”
這擺明了就是不想跟客車修理廠合作,考察團的人有點無語,為啥就看不上呢,柳州那邊就有個拖拉機廠吧。
“何先生,你的想法非常大膽,也極具遠見。”張處長斟酌著詞句,“但茲事體大,遠遠超出了我們此行的授權范圍,也超出了粵省一地的決策范疇。港口建設、土地開發權、獨資建廠這些都需要國家層面進行深入研究和慎重決策。還有寶安的基礎現狀,是我們必須面對的現實困難。”
“可以理解,這些會后我會有一份完善的計劃給到您,你們回去后可以上報,下面我還有最后一項要說。”
“你說。”
“這個地方的土地開發權我也想要。”何雨柱把地圖又翻回到寶安,來回指著羅湖口岸道。
“何先生的眼光依舊很準啊!”張處長道,他剛剛也仔細想了何雨柱的布局,覺得很厲害,尤其是現在有風向要招商引資,雖然只是試探性的,但是他來了香江看過香江發展情況以后覺得肯定會做,因為兩邊差距太大了。
而口岸是兩邊來往的關鍵,那地方以后肯定會很繁華。
“哈哈哈,謝謝夸獎,我只不過是看到了一種趨勢而已。”何雨柱道。
“這個我們一樣給不了答復,所以只能說抱歉了。”張處長道。
“沒關系,我只是說說我想做的事情,至于能不能達成還要看各位回去后的匯報結果。”
“謝謝何先生能理解我們,這樣吧,何先生把你的投資方案交給我們,我們會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向有關部門做詳細匯報。包括你提到的愿意承擔通往省城公路建設的提議。”張處長著重點了一下公路的事。
何雨柱心領神會,“沒問題,答應的我肯定會做到。”
“那就好,今天就到這里吧,這些資料我們能帶回去么?”張處長拿起還沒看完的黃河集團的資料道。
“可以,這些本來就是給你們準備的。”
“好。”張處長起身走到何雨柱面前伸出手。
何雨柱跟他握了一下道:“那我們黃河集團就靜候佳音了。”
考察團帶著厚厚一沓資料和一份顛覆他們固有認知的投資方案離開了黃河總部,還是許大茂去送的。
黃河大廈頂層會議室里,只剩下何雨柱和核心團隊。
“老板,寶安,風險是不是太大了?”阿浪道,雖然他對何雨柱的判斷一向信服,但這次的自家老板目標實在太過“荒涼”,以他開發地產的經驗,包賠。
“風險?機遇往往就藏在風險最大的地方。寶安現在是一張白紙,正因為是白紙,才能畫出我們想要的藍圖。香江的今天,幾十年前也不過是個漁村。等著吧,這個地方以后會驚掉你們眼睛的。”
“那老板我們下一步干什么?”
“等著吧,現在什么都做不了,都散了吧。”
“是。”
考察團離開的很匆忙,甚至連招呼都沒來得及跟黃河這邊打,只是讓香江中銀梁行長給何雨柱帶了個話,讓梁行長代為轉達他們的歉意。
何雨柱對此表示理解。
他知道,自己拋出的這塊石頭太大,這可不是一個考察團能接住的,甚至粵省都接不住。
時間到了六月,李超人終究是支撐不住了。
他名下的優質資產被黃河精準狙擊,低價收購;塑料花廠訂單銳減,倉庫積壓如山;零售業務在黃河便利店的強勢擠壓下節節敗退;而最致命的是,他賴以周轉的現金流徹底枯竭。
匯豐的大門對他緊閉,其他銀行也嗅到了風險,紛紛收緊信貸。
他變賣了幾乎所有能快速變現的資產,包括幾處位置尚可但規模不大的地產項目,卻依然填不上巨大的窟窿。
他通過各種渠道想找何雨談一談,可是沒有人愿意幫他這個忙,因為有過前車之鑒了,而跟何雨柱關系好的那些不踩一腳就不錯了,怎么可能幫他。
當白毅峰將李超人不知通過什么渠道送到白毅峰手上的,求和信放在何雨柱桌上時,何雨柱只是掃了一眼,便隨手丟進了廢紙簍。
“告訴他,香江容不下他的長江了,讓他帶上他剩下的錢,滾蛋。”
沒有談判,沒有妥協,只有最后通牒。
“是,我這就讓人去。”
接到何雨柱通牒的李超人在他的辦公室里枯坐了一夜,本來還算茂盛的頭發,居然掉了大半,讓他看起來像是個被刮光的冬瓜。
次日,長江實業發布公告,宣布進行重大資產重組,核心業務遷往海外發展(具體地點未明)。
到了八月,長江在香江的產業,除了一些無法帶走的零散物業和已無價值的空殼公司,幾乎被黃河鯨吞蠶食殆盡。
香江‘商場奇才’,以近乎凈身出戶的方式,黯然離場。
他的故事,在香江商界留下的是唏噓,更是對黃河集團強大實力和何雨柱冷酷手腕的深深忌憚。
當然黃河的這一動作引起了港府的小小不滿,打狗還要看主人不是,只不過黃河這些年的口碑確實是太好了,立法會里面幫黃河說話的也有好幾席。
這事就變成了斥責,說什么香江商人應該守望相助云云,何雨柱聽到后只回了兩個字,“狗屁!”
盤點李超人的資產時,阿浪拿著厚厚一迭地契和規劃圖,敲開了何雨柱辦公室的門,臉上帶著發現新大陸的興奮。
“老板,這李超人別的本事不說,眼光是真毒!”
“怎么說?”
阿浪將資料攤開在何雨柱巨大的辦公桌上,手指點在地圖上幾個標注著地鐵線路的位置,“您看,他這些年暗地里囤了不少地,尤其是地鐵一期沿線,好幾個關鍵站點的出口附近,都捏著大塊地皮!位置絕佳,但都空著沒動,估計是等地鐵通了坐地起價。”
何雨柱目光掃過那些地塊的位置,嘴角勾起一絲了然的笑意:“他倒是會挑地方,也夠能忍。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些地現在是黃河的了。”
“是啊老板,這些地,正好派上大用場!我們之前開發的屋邨和小區,解決了住的問題,但商業配套還是太分散、太初級了。我在北美考察時,看到一種叫‘CentralBusinessDistrict’的模式,就是集中辦公、購物、休閑的核心商業區,效率高,檔次也上去了。還有那種大型的綜合商場(ShoppingMall),里面什么都有,百貨、超市、餐廳、影院…一站式解決,人流巨大!”
何雨柱聽著阿浪的描述,先是一愣,隨后恍然,他還真沒留意,“原來這個時代就出現CBD了啊!”
“大型綜合商場,阿浪你的眼光有長進啊!”
“嘿嘿,干了這么久總得有點能拿得出手的不是,老板搞不搞?”阿浪搓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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