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何雨柱沒有太關注李超人,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四月上旬的時候老方來了個電話,很簡短:“國家缺外匯,想辦法談投資,你不要回來。”
何雨柱想了想,第一個投資的好像現在已經開始談了,但是這個事去談的人要合適才行,他自己的身份比較敏感,老方已經提醒過他了。
想了半天,他還是決定給先吃螃蟹的人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傳來霍生沉穩的聲音:“喂?”
“霍生,是我,何飛。”何雨柱語氣輕松。
“哈哈,何生!難得你主動來電,有何指教啊?是不是又有大生意關照?”霍生笑聲爽朗,帶著熟稔。
“指教不敢當。這次是想請霍生提攜,帶我一起發點小財。”何雨柱笑道。
“哦?”霍生語氣帶著一絲探究,“何生這話說的,香江誰不知道你何生點石成金的本事?還有你看得上眼的小財?說來聽聽?”
何雨柱壓低了些聲音,帶著點神秘:“聽說霍生最近在和南粵省城那邊談一個…酒店項目?白天鵝?”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隨即霍生的笑聲更大了,帶著點恍然大悟的意味:“哈哈,何生啊何生,你這消息也太靈通了!八字還沒一撇的事,連名字你都知道了,看來我這保密工作做得不到位啊。怎么,何生對這行也有興趣?”
何雨柱順勢道:“興趣是有的,尤其是跟著霍生您這樣的行家學學。”
“說跟我學你就太謙虛了,大家一起看機會。”
“我可不是謙虛,是真的想向您取取經。您深耕內地多年,人脈深厚,對那邊的政策風向、辦事門道,比我們這些門外漢清楚太多了。”
霍生聽明白了,何飛這是嗅到了風口的味道,想進軍內地市場,但又謹慎,想借他的關系和經驗。
不過他也有疑惑,何飛兩次救災為什么不用那些關系反而找到他,于是他問了出來:“何生,你和黃河集團的名字可是內地皆知,你還用得著我引路搭橋?”
“那是兩回事,我要是直接找過去那不是成了挾恩圖報了。”
“原來你擔心這個,我看未必,其實你才是最開始互通有無的,你自己想想。”
“你說的鋼廠的半成品和精密件?”
“對啊,你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只不過你自己沒意識到而已。”
“那霍生有什么建議?”
“建議談不上,我們是互相學習,內地市場潛力巨大,正需要何生你這樣有實力、有擔當的港商一起參與建設!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那邊招商的人說的。”
“怎么沒人聯系我?”何雨柱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摸不清你的想法吧,我覺得應該等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主動找上你的。”
“那我不是在家等著就行了?哈哈哈!”
“白天鵝既然何生知道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這個項目還在初步談的階段。如果何生有興趣,我愿意讓出一部分股份。”
“不用,不用,我可不會奪人所好,這個項目你一定考察了很久了。”
“那倒是,自從第一次參加廣交會我就有想法了,可惜沒機會。”
“看吧,還是留給你自己做吧,我再看看別的。”
“其實要談也簡單,就兩個字,‘雙贏’!”霍生道。
“這是自然!”
“你別著急,先等等,說不定機會很快就上門了呢!”
“行,那我就聽你的再等等。”
“有好的機會你可不要忘了我啊!”霍生開玩笑道。
“沒問題,錢我一個人又賺不完!”何雨柱也笑著道。
“哈哈哈,掛了,以后可要常聯系啊!”
“好!”
契機來得比何雨柱預想的更快。
四月底,小滿帶著一份燙金的拜帖走進辦公室:“柱子哥,香江中銀的梁行長,約你明天下午三點去談談。”
“中銀?”
“對!會是什么事?”
“好事,給那邊回話,我準時到。”
“什么好事,跟我說說唄,你總是神神秘秘的。”
“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回家了。”
“四九城?真的么?”
“對,四九城。”
“太好了,太太可是天天都念叨要葉落歸根,爹娘也時不時絮叨一次。”
“你回去可別說,具體時間還知道呢,讓他們干著急。”
“我知道,不過這可真是個好消息!我也想回去看看,都十來年沒給我娘上過墳了。”
“我知道,會回去的,上次我也沒機會去看看,誒!”
“不怪你,我知道的!”
“以后帶孩子們一起去。”
“好,我去回電話了。”小滿眼眶有點紅。
次日下午,香江中銀總部大樓頂層會客室。
梁行長五十來歲,氣質儒雅中透著干練,與何雨柱握手寒暄后,沒有過多客套,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他直接切入主題。
“何先生,黃河集團實力雄厚,愛國熱忱更是有目共睹。國家百業待興,急需引入資金和技術,特別是.”
梁行長頓了頓,目光誠懇的看著何雨柱道:“外匯儲備方面,壓力很大。”
何雨柱神色平靜:“國家有需要,作為華商,于情于理都該盡力。梁行長有什么具體的想法?”
梁行長身體微微前傾道:“據我們了解,黃河集團在多個領域都有深厚積累。如果何先生有意向在內地進行大規模、長周期的實業投資,中銀可以提供一個特殊的通道——您在香江存入的外匯資金,可以在內地指定的合作項目中,以協商好的匯率,等值提取內地幣使用。這等于為您解決了在內地投資的最大障礙之一,外匯結算和額度審批問題。當然,項目本身必須符合國家產業政策導向,并通過相關部門的審核。”
這無疑是一把打開大門的鑰匙!
用香江的外匯儲備,換取在內地暢通無阻的人民幣投資額度,直接繞開了當時最棘手的外匯管制壁壘。
其核心,正是國家急需外匯儲備的迫切需求。
何雨柱心念電轉,腦海中迅速盤點黃河集團的核心優勢與內地亟需發展的領域。
汽車制造、半導體研發、港口開發運營、鋼鐵生產、零售連鎖都可以,但是目前對內地最重要的應該是工業化的技術。
他略作沉吟,目光沉穩地看向梁行長:“感謝梁行長和中銀的信任與支持。這個方案非常有建設性,也打消了我的顧慮。”
“哦,這么說何生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
“也不算很早,也就幾天吧。”
“那何生的意思是?”
“自然是投資了,不過關于投資方向,我有幾個初步構想,想聽聽您的意見。”
“你說,你說!”
何雨柱道:“黃河旗下目前能拿得出手的其實也沒有幾樣,一、汽車制造;二、鋼鐵冶煉和特種鋼材;三、港口建設。其他都不值一提。”
“何生太謙虛了,你名下的飲料廠和便利店連鎖香江可是家喻戶曉。”
“呵呵,這些怕是那邊不感興趣!”何雨柱笑道。
“那我也說說,那邊的指導意見,我們碰撞一下看看會不會有火花。”
“你說!”
“其實就一句話,引進先進技術、填補產業空白、提升基礎工業水平。”
“我這些好像都不管填補空白吧。”
“何生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啊?”
“梁行長有話直說。”
“我聽說何先生在半導體方面也有探索,這個國內很需要。另外何生的飲料廠,之前是冰箱廠,如果何生不介意,這個技術也可以用一用么!”
“我那個冰箱廠可是十來年的老技術了,半導體么,確實如你所說是在‘探索’階段。”何雨柱把探索咬的很重。
“那這樣吧,何生你給我一份資料,我正好月底要回去一趟,我把資料給有關部門,讓他們派人來跟你們談,如何?”
“沒問題,給我幾天準備,既然是合作細節上不能馬虎。”
“何生的生意能做這么大是有道理的。”梁行長笑道。
“哈哈哈哈!”兩人一起大笑,然后兩只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等何雨柱走后,梁行長拿出一份電報,上面是‘關于黃河集團救災補償的建議’,他正是收到了這份晚來了一年多的電報才主動去找何雨柱的,之前他都不好意思去,人家出錢又出全力,然后再去跟人家談外匯,饒是他這么多年鍛煉出來了,也開不了這個口。
五月的香江,香江迎來了夏天,海風帶著潮熱不斷吹過這顆東方之珠。
梁行長牽線搭橋后不久,一支由工業、外貿相關部門人員組成的內地考察團悄然抵港。
他們肩負著考察與洽談的重任,目標就是黃河集團。
何雨柱深知這第一印象的分量,他要展示一下實力,于是他安排了一場超乎考察團預期的接待。
當幾輛嶄新的黃河奔馳高級轎車緩緩停在考察團下榻的酒店門口時,領隊的張處長和其他幾位干部都有點懵。
他們見過吉普車、伏爾加、紅旗轎車,卻從未如此近距離見過這種頂級奢華的轎車。
锃亮的車身在陽光下流淌著暗銀色的光澤,穿著筆挺制服的司機恭敬地拉開車門。
“何先生,這,這,這太破費了”張處長坐上車后,看著車內豪華的內飾,聞著真皮座椅散發著淡淡皮革味道,一時間有些局促了。
何雨柱笑道:“各位遠道而來,是我們黃河的貴客。這車是我們黃河自產的,也是讓各位感受一下黃河的汽車到底如何。”
“黃河產的?”
“對啊,黃河產的。”
“了不起,這比國賓館迎外賓用的那個還好吧。”
“平治600?”
“對,就是工業國產的那個什么600。”
“那車都是十年前的車了,怎么還在用?”
“誒,買不到啊,人家不賣,當初那些還是費了好大的力氣。”
“哦,你覺得我這車怎么樣?”
“好,我雖然沒坐過那個車,不過你這車肯定比外國貨好。”
“哈哈哈哈,改天讓你坐一坐,比較比較。”何雨柱道。
“真的可以?”
“自然,香江還是有不少的。”
“麻煩不?”
“租一輛就是了,不麻煩。”
隨著閑聊,車隊平穩地駛向維多利亞港畔的美心大酒店。
步入那富麗堂皇、充滿異域風情的大堂,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穿著考究的服務生穿梭其中,一切都讓習慣了簡樸的內地干部感到新奇與震撼。
“我們在這里吃飯?會不會太破費了?”張處長道。
“這酒店也是黃河的。”
“何先生的生意做得真大啊!”
“還好,還好!”何雨柱謙虛道。
何雨柱預定的是最好的海景包間,在酒店的最頂層。
當電梯平穩上升,透過玻璃幕墻俯瞰逐漸縮小的街景和壯闊的維多利亞港時,幾位考察團成員下意識地抓緊了扶手,又強自鎮定。
包間里的餐桌上精致的粵式菜肴、穿著燕尾服的侍者、悠揚的現場鋼琴演奏,每一處細節都無聲地訴說著巨大的物質差異。
一路上何雨柱已經習慣了贊嘆聲,都是微笑以對。
席間,何雨柱只談風土人情,介紹香江的發展,對即將展開的合作只字不提,態度謙遜有禮,熱情周到卻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他頻頻舉杯,感謝考察團不辭辛勞而來,言語間充滿了對內地發展的關切與身為華商的赤子之情。
“何先生太客氣了,我們這次來,是帶著誠意和學習的態度。”張處長代表大家回應,喝得三分醉的他努力保持著沉穩。
“張處長言重了,合作是雙向的,貴方有需要,黃河有資源,找到契合點才是關鍵。”
“那我們明天就開始考察和商談具體的事項?”
“具體的事情不著急談,各位先好好休息,也感受一下香江的氛圍。”何雨柱微笑著,將話題輕輕帶過。
“這不好吧?”
“各位總要了解的透徹一些吧,了解香江的文化和商業氛圍也是合作需要的,各位說對吧?”
所有人都看向張處長,等著他決斷,不過那眼神里面全是期待。
“那,好吧,會不會太麻煩何先生?”
“我在這里先告個罪,接下來的幾天我可能沒有時間,我會讓集團的許大茂副總裁陪同各位,他熟悉香江,也了解內地的情況,會帶大家四處看看,放松一下。”
“這樣啊,了解內地的好,了解內地的好。”張處長附和道。
一頓飯何雨柱把人都喝倒了,讓人把考察團送回去后,何雨柱找了一趟許大茂安排了一下他的任務。
“哥,你放心吧,這事我在行!”
“你可別吹牛,這活你都十幾年沒干了吧?”
“嘿嘿,沒問題,出來以后才知道,以前那些都是毛毛雨了,哥們就讓他們見識下香江,見識下咱黃河的實力。”
“行了,知道你厲害了,事情辦好了,以后聯系估計也要靠你了。”
“回內地么?”
“對。”
“十幾年了啊,還真有點想了。”
“別感慨了,讓你陪考察團,你可少喝酒,你那酒量喝多了再說點什么。”
“你就放心吧,再說了,不是還有老白的人跟著么!”
接下來的三天,許大茂成了考察團的“導游”。
他充分發揮了自己長袖善舞、察言觀色的特長。
他沒有帶考察團去那些紙醉金迷的場所,而是精心安排:
首先,他帶參考察團參觀了黃河集團旗下管理規范、干凈整潔的公共屋邨,看看普通香江市民的居住環境;走進人聲鼎沸、商品琳瑯滿目的黃河連鎖超市(便利店升級版),感受市場的活躍;
接著,安排他們乘坐舒適快捷的天星小輪橫渡維多利亞港;參觀了將軍澳繁忙而有序的深水碼頭,見識現代化物流的運作;
然后,又帶他們遠遠參觀了將軍澳工業園區的宏大輪廓,介紹了黃河在汽車、鋼鐵等領域的布局(核心技術區域自然無法進入);
最后,還安排了一場經典粵劇表演,讓考察團領略嶺南傳統文化;也去太平山頂俯瞰全港,感受這座國際都市的脈搏。
許大茂言語間充滿了對祖國的親近感,時不時流露出“咱們內地如何如何”直接拉近了距離,也讓許大茂了解了國內現在的大概情況,接下來那更是手拿把掐了。
當然了,期間也沒少有人打聽合作的事情,許大茂全都巧妙的轉移了話題,只讓那些人感受黃河的實力。
“許總,你們黃河真是家大業大啊。”一次在茶餐廳吃下午茶時,考察團里一位負責技術的李工不經意道。
許大茂熟練地夾起一個蝦餃,笑道:“李工過獎了,家業再大,可根也在那邊(許大茂指指北方)。”
“那是那是。”
“何先生沒說什么時候我們可以談正事?”張處長轉了幾天已經有點著急了,他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明天,何先生說了,明天就跟你們談,他這幾天都在籌備,畢竟很多專業的東西需要專業的人來講解不是。”
“原來這樣啊,何先生還真是把細節做得到位啊。”
“他向來如此,力求做到最好。”
“我很期待明天的會。”張處長道。
許大茂只是笑笑,然后繼續吃飯。
第四天上午,黃河大廈頂層戰略會議室。
何雨柱、小滿、許大茂、顧元亨、咸興堯、阿浪、何雨鑫、威爾遜以及相關技術、財務負責人端坐一側。
張處長率領的考察團成員坐在另一側,每個人面前都擺放著一份裝訂精美的項目意向書草案和厚厚的技術資料摘要。
現場一片翻閱紙張的嘩嘩聲,考察團是越看越心驚,東西是真的好,現在他們是怕家里接不住啊。
良久,何雨柱首先開口:“張處長,各位同志,這幾天怠慢了。主要是想讓各位先放松一下,對香江和黃河有個直觀的感受。各位都看過了,心里也有了底,現在,我們可以認真的聊聊了。”
“對,要是不看一圈,光是這些資料我們還真是會誤判很多東西。”張處長道。
“資料各位已經初步瀏覽,黃河能提供的,都在這里了。下面我們就來聊一聊,具體哪個方向是貴方最需要的,我們如何合作,才能實現真正的‘雙贏’?”
請:m.badaog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