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汽車廠,引擎轟鳴。
巨大的測試場內,三輛經過極限蹂躪的“黃河勇士”樣車穩穩停下。
顧元亨拍打著沾滿塵土的引擎蓋,對走來的何雨柱難掩興奮:“老板!沙漠高溫、戈壁碎石、泥濘沼澤,全扛住了!底盤剛性比比市面上最好的吉普強兩成,懸掛行程更大!中東那幫人驗完貨,當場追加一百五十輛底盤車訂單,全款預付!油輪已經在卸了!”
他指著旁邊一輛拆解得只剩骨架的M113底盤:“這個大家伙的底盤也搞出來了!新車都會留出武器基座和頂部炮塔環,強化載重。非洲幾個礦產公司的代表過幾天就到,他們礦區路爛,土匪多,就認這鐵殼子!”
何雨柱俯身查看底盤焊接點:“質量是招牌。中東的訂單,保質保量按期交付。非洲市場潛力大,不一定非收錢,收金剛石原石、礦石、黃金也行,質量要保證。發動機搞的怎么樣了?”
“樣機出來了,仿M113,我們的比原裝的省油。”顧元亨有些驕傲道。
“繼續優化,動力可以加強。”
“是。”
何雨柱目光掃向倉庫角落被帆布半遮的米4直升機骨架,“它呢?硬骨頭啃得動嗎?”
顧元亨臉上的興奮稍斂:“老板,逆向測繪太難了。旋翼系統、傳動結構基本摸清,但那個星型活塞發動機…我們現有的加工精度和材料,仿出來壽命和功率都達不到原型七成。而且,就算仿出來,油耗大、噪音高,民用市場恐怕…”
何雨柱走到直升機旁,掀開帆布一角,粗糙的軍綠色涂裝下是粗獷的工業美感。
“活塞發動機是過時了,我們的目標不是復制它,是超越它。”他示意顧元亨靠近,低聲道:“我手里還有幾個大家伙,你準備好接收。”
顧元亨的瞳孔驟然收縮,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他咽了口唾沫,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老板…不…不會是…還是天上飛的?”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狂跳。
“嗯,天上飛的,都比這個大,技術更復雜。”何雨柱看著他,眼神銳利,“怕不怕?”
顧元亨猛地挺直腰板,眼中閃過渴望的光芒:“不怕!我們是民用公司,搞技術研究,拆解學習先進機械原理,他們能說什么?只要東西進了咱們廠,那就是一堆待研究的零件!”他斬釘截鐵道。
“很好。”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需要什么,設備、人才、資金,列單子給我。但記住,保密,高于一切。任何環節出了問題,我唯你是問。”
“明白,老板!您放心!”顧元亨重重點頭,他感覺肩上的擔子又重了很多,心里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干勁。
翌日,黃河汽車廠一個位置偏僻的大型倉庫內,厚重的防雨布被緩緩揭開。
當看到布下的東西時,饒是顧元亨早有心理準備,也瞬間屏住了呼吸,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
一架體型遠比米4龐大、線條更流暢的米8“河馬”運輸直升機靜靜地停在那里。
而在它旁邊,赫然是兩架拆除了武器、但機體結構完整的飛機——一架美制A4“天鷹”攻擊機,和一架蘇制米格21“魚窩”戰斗機!
“我的老天爺…”顧元亨身邊的一個老工程師喃喃道,腿肚子有點發軟。
后面這兩個,可是實打實的噴氣式戰斗機!
這玩意兒…真是他們一個“民用汽車廠”該有的“研究樣本”?
顧元亨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立刻意識到,這個倉庫的安保級別必須提到最高,參與研究的人員必須精挑細選,簽署最嚴格的保密協議。
他轉身,對身旁一位神情同樣震撼安保隊長沉聲道:“老趙,這里,從現在起,劃為‘零號區’!沒有我和老板親筆簽署的通行證,一只蒼蠅也不準飛進來!現有人員暫時留在這里,我馬上去找史斌,安保方案必須升級!立刻!”
“是,廠長。”
美心集團總部。
“爹,美心的運營怎么樣?”
“柱子,你放心。美心根基不錯,但菜式太偏西化和本地,少了些大氣。我打算從招一些從京城來的老師傅過來,把正宗的烤鴨、宮廷點心做起來,再結合粵菜精華,推幾款‘南北合璧’的宴席。廚房的模式要優化,保證分店品質統一。第一步,先把‘一元早茶’(蝦餃、燒賣等小點)做扎實,把街坊人氣聚起來!”
何雨柱笑了:“您是老行尊,怎么經營您拿主意。需要資金或者打通什么關節,找阿浪或者直接找我。美心這塊牌子,要讓它成為香江人宴請聚餐的首選,更是老百姓吃得起的口碑。”
“瞧好吧你,別的不行,開館子我還是可以的!”
萬寧與711。
何雨柱的到來讓許大茂有點興奮。
“柱子哥,你終于想起我來了。”
“我怎么就沒想起你,這么大一攤子都交給你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這個甩手掌柜的當得太久了,早該來看看了。”
“哦,那你這個總經理就跟我這個掌柜的匯報匯報工作吧。”
“好嘞!”
“這連鎖店的門道,我這段時間可沒少琢磨!萬寧這邊,我打算主打家庭常備藥和保健品,價格要實惠,店員要懂點基礎藥理,能給出靠譜建議。711是關鍵!24小時營業是招牌,我準備把熱食搞起來,關東煮、熱狗、包子,再配上熱咖啡和報紙雜志,讓夜班族、的士司機有個落腳地!統一采購、統一配送,把成本壓下來,把便利性提上去!”
何雨柱提醒道:“思路對,便利店的核心是‘便利’和‘標準化’。選址要精準,人流是關鍵。店員培訓要到位,服務態度要好。采購環節盯緊點,別讓人鉆了空子。頭三個月允許你戰略性虧損,把模式和口碑打出來。遇到硬茬子,找史斌。”
“明白!柱哥!保證不給您丟臉!”許大茂拍著胸脯保證。
“你就沒有點困難什么的?”
“有啊,怎么沒有,我手下沒人啊,你讓我自己跑來接這么大一攤子,工廠那邊我也不能丟下。”
“有什么話你就直說行了。”
“那個,我家曉娥這不是要畢業了。”
“就這個,你是總經理,這個還用跟我匯報?”
“嘿嘿,這不是要避嫌么。”
“那就讓曉娥去幫我爹你師父,你自己另外找人。”
“啊?好吧,我回家跟曉娥說。”
“怎么,你還不愿意?”
“沒有,沒有!”
“我怎么感覺你覺得虧了呢。”
“我家曉娥在商業上很有一套的,我的那些.”
“哦,原來是軍師參謀啊,你可以回家再問么。”
“好吧。”
接下來是九龍倉、黃河實業下面的各處工地,何雨柱跑了半個來月就沒停過。
這一日,何雨柱剛踏進家門,陳蘭香就迎上來,臉色古怪道:“柱子,今天伍家太太來了。”
“娘,哪個伍家?做紡織那個?”何雨柱脫下外套,隨口問道。
“是。”
“他們來干嘛,我們生意上跟他們沒有往來啊?”
“蘭香你太磨嘰,柱子他們家的意思是看兩家有沒有結親的緣分。”老太太在一旁道。
“結親,誰跟誰?”
“還能有誰,你的好妹妹唄。”陳蘭香沒好氣道。
“雨水?她自己知道不?”
“那丫頭,我還沒見到人呢,伍家的太太話說的很客氣,把雨水好一個夸,我怎么聽都不像是說我閨女。”
“娘,雨水沒那么差吧?”
“哼,伍家太太說她大兒子剛從倫敦讀完書回來,年紀相仿…”
“您應下了?”
“哪能呢,這都什么年代了,再說了雨水主意多大呢,不問她能行?伍家也是體面人家,我沒直接回絕。”
“哦,沒直接應了就好。”
“那她回來你問問她。”
“這種事您問就好了,我問她,她不尷尬?”
“你要是不問,就讓小滿問!”
“蘭香,你這閨女被你管得都不聽你的了。”老太太在一旁扎針。
“誒”陳蘭香也愁,閨女來了香江以后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一樣,拴不住了。
說多了煩,人家直接早出晚歸讓你見不到面,打她又追不上,再說了都快30的姑娘了,總得留點臉面,關鍵是何雨水急眼了還會離家出走幾天。
其實是跑去她自己的房子住去了,死皮賴臉問何雨柱要的公寓樓。
何雨柱還沒接上話茬,門口就傳來何雨水清亮的聲音:“娘,您又編排我什么呢?我主意大那也是您跟爹小時候慣的!”話音未落,人已風風火火地沖下來,一把挽住陳蘭香的胳膊,笑嘻嘻地晃著。
陳蘭香沒好氣地戳她腦門:“慣你?慣得你都能上天了!”
“娘”
“行了,別跟我膩歪,問你個事,你對象找怎么樣了?”
“還沒找到.”何雨水臉紅道。
“沒找到,那正好,今天伍家太太今天來了,給他兒子提親來了,夸得你像朵花兒似的。”陳蘭香逮到機會也不麻煩兒子和兒媳了。
“伍家?做紡織那個?”何雨水秀眉一挑,臉上笑容瞬間收了大半,帶著點鄙夷道,“他家大公子啊,留洋回來的那個?娘,您可千萬別應!那人我見過幾回,說話拿腔拿調,眼睛恨不得長頭頂上,一股子酸腐假洋鬼子的味兒,煩死了。”
“瞧瞧,我就說這丫頭主意正吧!”陳蘭香對著老太太和陳老爺子攤手,一臉無奈,“那你說,你想找個什么樣的?娘也不是非要逼你,可你也老大不小了…”
何雨水眼珠眼睛掃了一圈客廳里的人,臉上飛起兩朵紅暈,聲音也低了下去,帶著點少見的扭捏:“太太、娘、哥…其實…”
說到這她卡殼了。
“其實什么?你個死丫頭倒是說啊,急死個人!”陳蘭香擰了她一把。
“我,我有喜歡的人了。”何雨水連脖子都紅了。
“哦?”老太太和陳蘭香同時出聲,連旁邊看報紙的陳老爺子都放下了老花鏡。
“誰啊?哪家的后生?”陳蘭香急切地問。
“他叫林國正,”何雨水抬起頭,眼神亮晶晶的,“是警察,西九龍O記的督察,在王姨手下做事。人特別好!正直,有擔當,身手也好,辦起案子來特別有本事!”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崇拜和喜歡。
“警察?O記督察?”何雨柱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O記(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是香江警隊沖在第一線、風險極高的部門。
督察這個級別,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但在這個位置上,接觸的黑暗面絕非尋常。
“雨水,”何雨柱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你喜歡他,哥不反對。但咱們家的情況你也清楚,哥得替你把把關,至少得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值不值得我妹妹托付終身。你把他警號寫給我。”
何雨水對哥哥的脾性再了解不過,知道這是何雨柱的底線,也是出于關心。
她爽快地點頭:“行!哥,他叫林國正,警號是。你隨便查,他絕對沒問題!我相信他!”
“行,你們接著聊,我上樓打個電話!”何雨柱沖何雨水點點頭,然后道。
“你去吧,我要好好問問這丫頭。”陳蘭香知道兒子要去干嘛沖他擺擺手道。
何雨柱上了樓,進了自己書房。
關上書房門后,他臉上的平靜褪去,眼神變得銳利而深沉。
他沒有立刻打電話,而是先走到窗邊,看著客廳里老太太和母親拉著妹妹問東問西、妹妹紅著臉辯解的情景,手指在窗欞上輕輕敲擊著。
警察?還是O記的督察?在這個香江警隊貪腐成風、黑警橫行的年代,就算是在萍姨手下工作,他也不敢保證那小子就是干凈的。
能逃過ICAC調查的太多了。
他妹妹從小被保護得很好,性格直率熱情,容易輕信。
這個林國正,接近雨水是真心,還是另有所圖?必須查!而且要查個底掉!
何雨柱坐回寬大的紅木書桌后,拿起那部紅色的保密專線電話。
第一通電話,打給西九龍總區指揮官奧利安。
“奧利安,是我。”
“何,你總算是舍得給我打電話了,你就出遠門回來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然后就跟消失了一樣。”
“忙啊,再說了你不是更忙?”
“那倒是,怎么,你這是忙完了要請我吃飯?”
“吃飯的事好說,我找你是有點私事想麻煩你。”
“什么事,你說。”
“我妹妹雨水,你見過的。她最近認識了一位你們西九龍的督察,叫林國正,警號,在O記王翠萍手下。我這個做大哥的,總得了解一下未來妹夫的人品背景。”
“我們西九龍的,還是Madam王的手下?”
“對,那丫頭親口說的,怎么你認識?”
“倒是見過幾次,林國正督察?我有印象!是Madam王手下的得力干將,破過幾樁硬案子,風評相當不錯!ICAC成立后,我們內部也篩過幾輪,他經得起查,干干凈凈!能力、操守都沒得說!年輕人嘛,前途光明!何生放心,他的檔案我親自看過,清白得很!改天一起飲茶,我讓這小子也來,讓你這個未來大舅哥親自掌掌眼!”
奧利安的語氣非常肯定,顯然對林國正印象極佳。
何雨柱心中稍定,奧利安不會騙他,兩人有過命的交情和穩固的政治同盟。
“有安SIR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一大半,改天請你吃飯。”何雨柱笑著掛了電話。
“你可別忘了,還有你要親自下廚。”
“沒問題。”
放下電話,何雨柱可沒打算就這么算了,他撥通了第二個電話,直接打給王翠萍。
“萍姨,是我。”
“柱子啊!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怎么想起給姨打電話了?”王翠萍的聲音帶著笑意。
“萍姨,跟您打聽個人。您手下的督察,林國正,警號。”何雨柱開門見山。
“林國正?你打聽他干嘛?他惹你了?”
“他是沒惹我,可他惹你外甥女了。”
“雨水?雨水沒事吧?”
“她有個屁的事,她看上這小子了。”
王翠萍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即笑開了,“哎喲,你這話也不一下子說完,我還當什么事呢。雨水丫頭眼光可以啊!柱子,這小子真不錯,家里也跟咱們一樣國內來的。警校是你余叔班上的尖子生,辦案子有股子狠勁,更難得的是腦子清楚,懂規矩,有底線!”
“余叔,他在家不,我跟他說兩句。”
“在,你等等。”
“老余,老余,柱子要跟你說話,你快過來。”
“誒,誒,來了來了,你去廚房看著點火,別糊鍋了。”
“柱子,我去廚房了,你等下跟你余叔聊。”
“好,萍姨,有空多來家,很久沒見到你們了。”
“好,這周我就回去。”
電話那頭傳來腳步聲和余則成沉穩的聲音:“柱子?”
“余叔,打擾了。想跟您詳細了解一下您帶過的學員,林國正督察。”
“林國正…”余則成只是稍微頓了一下,接著道:“警校同期里,綜合素質排前三。槍法準,格斗好,戰術意識強,更難得的是有原則。當年警隊風氣不好,有人暗示他‘識做’,他硬是裝聽不懂,該查的案子一點不含糊,為此沒少被穿小鞋,但他沒退縮過。是個好苗子,心正。”余則成的話簡潔有力,最后兩個字“心正”更是分量十足。
作為肩負特殊使命的人,他對人的“心”有著極其敏銳和嚴格的判斷標準。
“明白了,謝謝余叔。”何雨柱心中疑慮又消解一層。
余則成的評價,份量極重。
“不用謝。”
“周末你也要回來啊,我親自下廚。”
“沒問題,吃一頓你親手做的飯可不容易。”余則成笑道。
“周末見。”
“好。”余則成說完便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何雨柱覺得還是不放心,可能是于是他又撥通了白毅峰的電話。
“老白,有件事需要你辦一下。”
“老板,您吩咐!”
“幫我查個人,西九龍O記督察林國正。”
“老板,查什么,是奧利安那邊的想查么?”
“不是,我家雨水看上這小子了,你幫我查一下。第一,查清楚雨水和林國正是怎么認識的,具體時間、地點、場合,所有細節。重點看有無人為安排的痕跡,是否屬于‘偶遇’。第二,林國正,祖宗十八代,我要一份最詳細的背景報告。他本人、直系親屬、社會關系、經濟狀況,尤其是ICAC成立前后有無異常資金往來或行為變化。查細點。”
“明白了,老板。”那邊白毅峰努力憋著笑,老板這是關心則亂了,他知道何雨柱給他打電話前肯定打了一圈電話了,可還是不放心。
“我等你消息!”
“好。”
掛了電話,何雨柱沒有下樓,他在書房考慮以后肯定還會遇到這樣的事,幾個弟弟,還有王思毓,看來對這幾個小的得盯緊點了。
別的他倒是不怕,就怕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到時候坑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何家。
過了一會,樓下傳來陳蘭香的喊聲:“柱子,柱子,你忙完么,忙完了下來吃飯。”
“知道了,娘,我這就下來。”何雨柱忙應聲。
何雨柱下樓時,餐廳里飯菜飄香。
老太太、陳老爺子、陳蘭香還有何雨柱的幾個孩子都已落座,其他人都在忙沒回來。
何雨水挨著老太太,臉上紅暈未消,正小聲說著什么,見何雨柱下來,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哥…”何雨水聲音蚊子似的。
何雨柱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說清楚了?”
“嗯…”何雨水點點頭,臉更紅了點。
“伍家的事,你自己跟娘說明白了就行,至于你那個林督察,”何雨柱夾了一筷子菜,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警號我拿到了,奧利安和萍姨、余叔那邊,我都問了。”
何雨水猛地抬頭,眼睛亮得驚人,帶著期盼和緊張:“他們…他們怎么說?”
“安SIR說他是Madam王手下的得力干將,風評不錯,ICAC篩過,干干凈凈,前途光明。萍姨說他真不錯,腦子清楚懂規矩有底線。余叔,”何雨柱頓了頓,看了妹妹一眼,“說他是警校同期前三,槍法格斗戰術意識都拔尖,更重要的是,有心氣,有原則,當年頂著壓力也沒歪,是個好苗子,心正。”
“心正”兩個字,何雨柱說得格外清晰。
何雨水眼睛瞬間就濕潤了,嘴角卻高高揚起,用力點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陳蘭香在旁邊聽著,臉上的擔憂也化開了大半,長長舒了口氣:“奧利安和你萍姨、余叔都這么說…那,那這孩子應該差不了。心正,這就好,這就好啊!”老太太也笑著拍了拍何雨水的手。
何雨柱扒了口飯,咽下去才接著道:“不過。”
何雨水的心又提了起來。
“奧利安他們看的是警隊檔案和面上的表現,你哥我這人,習慣眼見為實。”何雨柱語氣沒什么起伏,“我已經讓老白去細查了。他祖宗十八代,怎么跟你認識的,有沒有人背后安排,ICAC前后有沒有不干凈的手腳,我都要知道。”
“哥!”何雨水急了,“你這…你這太過了!他知道了會怎么想?好像我們多不信任他似的!”
“信任?”何雨柱放下筷子,目光平靜地看著妹妹,“雨水,你是何家的女兒。你哥現在是什么位置?盯著我們的人有多少?前腳剛打趴下怡和、趕跑格羅夫納,后腳就有個O記督察跟我妹妹好上了?換了你是我,你怎么想?”
他語氣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查他,不是不信他,是得看看他值不值得我妹妹這份信任,更得看看有沒有人想借他這把刀,捅到我何家心窩子里來。他要是真像安SIR他們說的那樣根正苗紅,干干凈凈,那自然不怕查。他要是因此覺得委屈,覺得傷了他大男人的自尊心…”
何雨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冷意:“那他最好現在就離我妹妹遠點。連這點覺悟都沒有,憑什么站在我何雨柱妹妹身邊?”
何雨水張了張嘴,看著哥哥那沉靜卻帶著強大壓迫感的眼神,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悶悶地“哦”了一聲。她知道,這是哥哥的底線,也是保護她的方式。只是心里還是忍不住為林國正委屈了一下。
陳蘭香在一旁打圓場:“好了好了,柱子也是為了你好,為了這個家。查清楚了大家都安心。吃飯吃飯!”
一頓飯吃得還算平靜,只是何雨水明顯有點心不在焉。
飯后,何雨柱沒在客廳多待,直接回了書房。
剛坐下沒多久,書桌上的專線就響了。
“老板。”是白毅峰。
“講。”
“查了初步接觸點,何小姐和林督察第一次見面是在三個月前,西九龍警署附近那家‘金記’茶餐廳。時間是下午三點二十左右,不是飯點。何小姐的車在路邊拋錨,林督察正好巡邏經過,幫忙推車啟動。當時路邊有監控,也調取了茶餐廳老板和幾個熟客的口供,確實是偶遇,沒有人為安排痕跡。林督察當時穿著制服,正在巡邏路線。”
何雨柱“嗯”了一聲,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著。
偶遇…時間地點也合理。
初步看沒問題。
“背景呢?”他問。
“林國正,祖籍粵省佛山,五十年代隨父母來港。父親林海生,原是個小五金店老板,六年前病故。母親李秀珍,身體不太好,現在深水埗租住一間小房,靠做些手工零活和兒子接濟。有個妹妹林小慧,在觀塘一家制衣廠做工。家世非常清白,普通市民,跟道上、商界都沒任何牽連,親戚也都是普通工薪。林國正本人警校畢業,履歷清晰,從軍裝到O記,一步一個腳印升上來的督察。ICAC成立前后,銀行流水干凈,沒有任何不明大額收入,名下只有一輛二手豐田小轎車,租住在西九龍警署附近的老唐樓。社交圈簡單,主要是警隊同事和幾個老街坊。風評一致是做事拼,脾氣硬,不貪不占,有點…軸。”
白毅峰匯報得條理清晰,最后補充道:“老板,從目前能查到的所有資料和外圍調查看,這個林國正,背景干凈得像白紙,就是個憑本事吃飯、有點理想主義的小警察。跟何小姐,確實是機緣巧合碰上的。”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
奧利安、萍姨、余叔的眼光,加上白毅峰的專業調查,結論高度一致。
這個林國正,似乎真的只是運氣好(或者說運氣不好?)被他妹妹看上了。
“知道了。”何雨柱聲音聽不出情緒,“繼續盯著他經手的案子,特別是最近在辦的。O記那地方,樹欲靜而風不止。看看有沒有人想拉他下水,或者故意把他往危險的案子上推。”
“明白,老板。”
掛了電話,何雨柱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心正,背景干凈,偶遇,似乎…挑不出毛病?”
可心里那點隱隱的不踏實感,依舊沒有完全散去。
也許,只是習慣了在商場上爾虞我詐后的多疑?
也許,是潛意識里覺得妹妹還小(盡管快三十了),舍不得?
他捏了捏眉心,無論如何,人還是要親眼見一見,周末萍姨他們回來吃飯,倒是個機會。
正想著,書房門被輕輕敲響。
“哥?”是何雨水的聲音,帶著點小心翼翼。
“進來。”
何雨水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杯剛泡好的參茶,放在書桌上,卻沒走,站在那里,手指絞著衣角。
“有事?”何雨柱看她。
何雨水鼓起勇氣:“哥…老白…查完了嗎?他…他沒問題吧?”她眼中帶著期盼,也有一絲忐忑。
何雨柱端起參茶,吹了吹熱氣,沒直接回答:“奧利安他們沒說錯,萍姨余叔也沒看走眼。老白查的初步結果,跟你說的也差不多。”
何雨水眼睛瞬間亮了,大大松了口氣:“我就說嘛!”
“但是,”何雨柱放下杯子,看著妹妹,“我還是要親眼看看這個人。這周六,萍姨和余叔回來吃飯,你把他叫上。”
“啊?”何雨水一愣,隨即臉上爆發出巨大的驚喜,“哥!你同意啦?你愿意見他啦?”
“只是見見。”何雨柱語氣依舊平淡,“你哥這關,沒那么好過,讓他穿精神點,別丟人。”
“知道知道!”何雨水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他肯定行!哥你放心!我這就去告訴他!”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忐忑。
何雨柱看著妹妹雀躍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端起那杯參茶喝了一口。
“希望…這小子真能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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