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
雖然街頭隨處可見流浪漢和毒販,但作為美利堅首都,這里自然也有真正的富人區,而且是遠超紐約、洛杉磯的頂級富人區。
畢竟這里的住戶可都是政商名流、手握重權的大人物,無論是安保級別還是隱私保護都遠超普通富豪社區。
西北區的喬治城,以鵝卵石街道、聯邦風格建筑和高端購物街聞名。
這里的住宅均價超過兩百萬美元,前總統克林頓和現任黑人大總統都在此置業。
而新任國務卿安德伍德的新家也落戶在此。
“盡量在兩小時內完成搬運。”安德伍德叼著煙斗,雙手叉腰站在聯排別墅前,指揮特勤局人員搬運家具和私人物品。
那指點江山的姿態,配上墨鏡與煙斗,頗有幾分麥克阿瑟的大將風范。
他作為黨鞭時,每天都要去國會大廈辦公,所以早先他一直住在東南區國會大廈附近,
但升任國務卿后,辦公地點改到了距離較遠的國務院大樓。
與妻子克萊爾商議后,他們決定在喬治城購置這套價值數百萬的別墅。
作為多家上市企業的掌控者,克萊爾身家上億,買房對這對政商結合的夫婦來說輕而易舉。
至于搬運工人,都是特勤局專門派遣的。
國務卿家的物品搬運,自然不能交給普通搬家公司經手。
特勤局設有專門團隊,負責為高級官員提供搬家服務,確保安全。
“小心點!”一輛貨車上,四五名工人正搬運著一張幾米長的實木辦公桌。
這是安德伍德用慣的老桌子,材質厚重,足有幾百斤重。
工人們喊著號子,艱難挪動。
一位跟隨安德伍德十余年的貼身特勤知道這張桌子的重要性,見工人們幾次嘗試都未能將其卸下,主動上前幫忙協調。
幾人調整姿勢,小心翼翼地繼續作業。
突然,一名工人似乎力竭失手,力道一松,幾百斤的實木長桌向一側傾斜。
那名特勤猝不及防,腳踝被重重砸中,瞬間變形。
“嗯”
這位特勤也的確是個硬漢,即便受傷也只是悶哼一聲,咬牙忍痛。
“歐文,沒事吧?”
安德伍德連忙上前扶住他。
此時特勤滿頭大汗,咬牙擺了擺手:“沒關系,只是腳踝扭傷了,可能是骨裂。”
“骨頭都受傷了還說沒事!”安德伍德皺眉責備,隨即叫人將特勤扶到臥室里。
緊接著,他抬頭看向自己的辦公桌,確認沒有被磕壞后,暗暗松了口氣,同時不滿地掃了眼這幫特勤局派來給他搬家的工作人員。
“拿著比警察還高的工資和待遇,結果干起活來連普通搬家工人都不如!”
這位向來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牌政客罕見地發了脾氣,瞪了眼眾人后,轉身回到別墅里。
而等他離開后,那幾名搬運桌子的特勤互相對視了一眼,繼續面無表情地干活,仿佛剛剛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
臥室里,受傷的特勤正躺在床上。右腿已經裹上石膏,被架在支架上固定。
安德伍德進來后反鎖房門,走到床前皺眉道:“傷得嚴重嗎?”
“一點小傷而已,國務卿別擔心。”歐文笑了笑,“當初在特勤局訓練時,比這嚴重幾十倍的傷都受過。”
他長相英俊,身材挺拔,尤其是那股軍人特有的堅毅氣質,此時在窗外陽光的映照下,更顯得他的笑容格外明朗。
安德伍德嘆了口氣,手指輕輕撫過包扎的傷腿,低聲道:“我不止一次說過要把你調到更輕松安全的部門,可你總是不聽勸。你看,現在還是受傷了。”
歐文不以為然地搖頭:“我的任務就是負責您的安全,其他地方再好我也不去。再說了…”
他嘴角微揚,語氣微妙:“換了其他工作,我還怎么能和國務卿您朝夕相處呢?”
安德伍德眼神一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都這個時候了,還叫國務卿。”
兩人之間的氣氛悄然升溫,房間里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焦灼了起來。
聯邦的內閣高層幾乎都知道安德伍德喜好有些特殊,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位國務卿先生早已和貼身保護自己十多年的特勤有了一腿。
不,用“有一腿”來形容或許并不準確。
因為歐文在他們家早已是“自己人”,甚至經常和他夫妻倆一起“活動”。
安德伍德撫摸著歐文繃著石膏的傷腿,同時手指緩緩上移。
兩人雖然一聲不吭,只是笑吟吟地看著彼此,其實都期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但下一秒,一通不合時宜的電話打擾了這焦灼的氣氛。
被擾了興致的安德伍德不爽地蹙起眉頭,掏出了手機,但等看到聯絡人后,表情頓時微妙了起來。
杰克?
他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做什么?
安德伍德朝歐文點了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后,推開門到外面接起了電話。
“杰克,你這個時候不應該在忙著剿滅眼鏡蛇在本土的據點嗎?怎么突然有空聯系我,想我了?”或許是因為剛剛上頭的氣氛,安德伍德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老玻璃早就看上了杰克那冷峻如刀的氣質。
只不過杰克可沒心情跟他扯這些有的沒的,直接了當地說道:“反恐局消息,兩天前,特勤局有人在暗中私下調整編制,意圖調走你的貼身特勤,重新安插新特勤。你最近小心點,可能是內閣有人要對付你。”
“哦?”
安德伍德聽到后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背后的臥室,目光似乎穿透了大門停留在了歐文的那條傷腿上。
“呵呵,原來如此。”
他面不改色地微微點頭,“謝了杰克,這個情報對我很重要,人情我記下了。”
“嗯,那下次再聯系。”
杰克說完就要掛斷電話,安德伍德連忙補充了一句:“對了杰克,我給金妮的那份工作已經安排好了,金妮什么時候有時間去外交部報道一下簽個名就行。”
“好的。”
電話掛斷,安德伍德臉色瞬間一冷,雙眼微瞇地看向正在別墅內安置家具的特勤們。
內閣有本事插手進特勤局的人一只手都數不完,但有那個膽量和本事直接把手伸到自己這個國務卿頭上的有且只有一個人。
“呵。”安德伍德冷笑一聲,不再管身后還在輕聲呼喊著自己的歐文,點上煙后,獨自一人走進一間空房間,不知在思考著些什么。
另一邊,掛斷電話的杰克將手機隨手丟在沙發上,扭頭看向正在客廳里跟著健身視頻跳操的金妮。
“我給你訂了明天去華盛頓的機票,外交部那邊弗蘭克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婦女大使的職位。”
“噢,和我有什么關系?我不要。”
然而這個在旁人眼中求之不得的肥差,金妮卻連頭都沒回的就拒了。
她依舊專注地模仿著電視里健身教練的動作:“這種工作我可做不來,我一沒結婚二沒小孩,當什么婦女大使啊?”
“就是個頭銜而已,”杰克揉了揉太陽穴,“實際工作是推動女性的平等權益,你去當個女Q主義者不好嗎?既有錢又有社會地位。”
“不去!”金妮斬釘截鐵地拒絕,“我長這么大,從來沒受過什么性別QS,又沒有感同身受,干嘛要去做平權的事,我沒興趣。”
“你”
杰克直接被氣笑了。
確實,以他反恐局局長的身份,金妮在執法部門從來都是被供著的那位,哪有機會體驗什么性別QS。
但這個職位明擺著就是鍍金用的,干個十幾年,歲數一到就能升到司長這樣更重要的崗位。
可看著女兒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杰克實在想不通為什么自己老謀深算,生的女兒卻天真得不像官員家的孩子。
“呵呵,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告訴你,你留在紐約也沒用,”杰克決定換個策略,“羅夏肯定已經不在紐約了,十有八九去了海外。”
果然,金妮立刻關掉電視,小跑過來拽著他的胳膊:“爹地你知道他在哪對不對?”
“哼!”
杰克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隨即無奈道:“要是知道他在哪,我第一個去抓人!現在全美各地都在清剿恐怖組織據點,只有華盛頓最安全。這次聽爸爸的,等你去了華盛頓,我給你買輛新車。”
聽說羅夏已經離開紐約,金妮確實動了離開的念頭,但又擔心羅夏回來找不到自己。
糾結再三,終于在杰克催促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點了頭。
轉念一想,以羅夏的本事,去哪兒都能找到自己。
更何況.
金妮想起羅夏曾經的承諾,暗自盤算:說不定去華盛頓反而更容易見到他呢。
“這才對嘛,”杰克欣慰地笑了,“這才是我杰克的女兒。”
“知道啦~”金妮不耐煩地揮手,“你快去忙吧,我還要減肥呢。”
“減肥?”杰克盯著又開始對著電視機跳操的女兒,眉頭緊鎖:“那個混蛋敢嫌你胖?”
“才不是!”金妮扭頭欣賞著自己圓潤又不失翹挺的臀部,嘟囔道:“羅夏說他喜歡能頂起汽水瓶的臀部,我得再練練。”
“沃特法克?!”
杰克眉心狂跳,只感覺小腹的傷口都要被氣的崩線了。
那個被全球通緝的混蛋,能被自己女兒看上就該燒高香了,居然還敢挑三揀四?!
夜晚。
被杰克嫉恨著的羅夏,此刻不僅沒有離開紐約,反而大搖大擺地在紐約大陸酒店住下,靜靜等待著一大幫即將到來的客人。
時針指向晚上九點。
正是紐約夜生活開始的時刻,人潮最為密集,霓虹閃爍的黃金時段。
地處曼哈頓市中心的紐約大陸酒店門前更是熱鬧非凡,附近的街道上,不少都是舉著相機,興奮張望的游客。
往年冬季的紐約,因氣溫常跌破零度而游客稀少,人們更偏愛氣候宜人的西海岸加州。但舊金山恐襲事件后,核泄漏的傳聞讓加州的黃金海灘門可羅雀,游客們紛紛轉戰東海岸。
正當游客們興致勃勃地拍照打卡時,一隊身著黑色西裝的酒店工作人員突然出現,不由分說地開始驅散門口的人群。
有人向執勤警察求助,但警方不僅沒有制止,反而協助清理現場,將整條街道清空,拉起警戒線。
這些警察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樣做,只是奉命行事,確保今晚普通人不得進入酒店周邊區域。
不多時,一列列豪華車隊緩緩駛來,清一色的頂級防彈車,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下車的賓客氣質各異,或是陰鷙狠厲又或是儒雅斯文,雖然裝扮考究,但渾身散發著反派的氣息。
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們下車后對彼此視若無睹,只是冷冷地對視一眼,便大步邁入酒店。
“聽說阿莫拉家族最近損失慘重,先是非洲的軍事承包公司被連根拔起,幾個被你們公司承包安保工作的重點油田都被武裝占領,接著又是你這個家主遇刺。阿莫拉,據說你肋骨都斷了兩根,要是沒有防彈衣已經死在土耳其了。怎么,這么快就把傷養好了?”
酒店大門前,一個壯如北極熊的男子對著拄拐杖的六旬老頭譏笑道。
然而,他這番話并未激起對方絲毫波瀾,這老頭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回應:“比起你們塔拉索夫家族被東歐人販子燒毀的貨船,這點損失不值一提。難得你還能笑得出來。”
塔拉索夫的代表不屑地嗤笑:“塔拉索夫家族掌控的資產何止千億?區區幾億的損失,那些東歐窮鬼還真以為我會心疼?讓他們先得意幾天罷了。”
說著,他的目光越過老者,鎖定在前方一群面色陰郁的東歐人身上。
這幫家伙正是東歐最大黑幫、也是全球最大的人口販賣組織——阿德拉家族的成員。
這次來紐約,他就沒打算讓這些人活著回歐洲。
不過話說回來 他余光掃向身后那群蓄著絡腮胡,眉宇間戾氣十足的中東來客。
或許今晚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動手,這些嗜血成性的殺手集團就能解決所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