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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殺光不就行了?”

  “布布徹先生!”

  見慣了大場面的溫斯頓使勁眨了眨眼睛,待看清面前的男人正是羅夏時,這位老江湖竟嚇得后退了一步。

  “布徹先生,巴拿馬的事真與我無關啊!我雖然知道長老對您有意見,但萬萬沒想到會在巴拿馬鬧出那么大動靜.”

  羅夏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位執掌紐約大陸酒店數十年的經理。

  要說溫斯頓是草包,那絕對是冤枉。

  這老家伙面對高桌理事和聯邦官員時向來不卑不亢,能將紐約大陸酒店經營成地下世界最負盛名的中立地,手段魄力可見一斑。

  但奇怪的是,每次見到羅夏,這位叱咤風云的酒店經理總是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仿佛把他當成了隨時會暴走的殺人魔,生怕一個不順心就被順手宰了。

  若溫斯頓知道羅夏的想法,定會大呼冤枉。

  在他眼中,羅夏哪是什么殺人狂?

  分明是顆行走的核彈頭!

  一旦引爆,最先遭殃的絕對是離得最近的人!

  “溫斯頓,咱們好歹是老朋友了,這么緊張做什么?”

  羅夏大咧咧地攬住老經理的肩膀,“長老要殺我是他的事,現在人都涼透了。我又不是濫殺無辜的瘋子,怎么會遷怒于你?”

  “呃您說得對,布徹先生向來恩怨分明,是我想岔了。”溫斯頓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擠出一絲笑容。

  “就是嘛!況且我來紐約用的第一把槍還是你們酒店提供的。”羅夏親切地拍著他的肩,“就像我說的,咱們可是老朋友。”

  說著便熟門熟路地帶著溫斯頓往會客室走去。

  沿途工作人員見到自家老板那副畢恭畢敬的謙卑姿態,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只可惜羅夏戴著墨鏡,沒人認出這位煞星的真面目。

  否則怕是早就有人當場請假開溜了!

  前臺的黑人經理急忙攔住準備上前的酒店安保,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全部退下,隨后拿起電話通知工作人員立即封鎖酒店所有出入口。

  從現在起,沒有特別許可,無論是員工還是客人都不得離開。

  別誤會,他這么做可不是要把羅夏關在酒店里,純粹是擔心有人認出羅夏后走漏風聲。

  至于會引來什么人即便他這個幾乎足不出戶的前臺經理都知道,羅夏的仇家多到十個指頭都數不完。

  外面的騷動,溫斯頓自然是無暇顧及。

  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羅夏身上,心里直打鼓:這個煞星突然找上門來到底所為何事?

  “這是前不久我在拍賣會上拍到的限量版高希霸雪茄,全球僅存十二支,布徹先生不妨嘗嘗。”

  溫斯頓從雪茄柜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盒珍藏,親自為羅夏修剪雪茄后點燃,恭敬地遞到他面前。

  這么低的姿態和做派讓羅夏都有些不會了。

  他又不是來尋仇的,只是有事相求而已,怎么現在搞得自己像個欺壓良善的惡霸似的。

  “老兄,別胡思亂想,我這次真不是來取你性命的。”羅夏無奈地攤手道。

  聽到這話,溫斯頓緊繃的身體明顯放松了些。

  不等羅夏發問,他就主動解釋道:“大約一個多月前,那時您還在終結島參加死亡飛車比賽,長老曾親臨酒店觀看比賽。賽后您的那番言論讓他覺得受到了冒犯,一直計劃著要給您個教訓。我當時以為只是小懲大誡,沒想到”

  他搖了搖頭,長嘆一聲。

  他是真沒想到長老竟敢對羅夏動殺心,要是早知道,說不定還會勸上幾句。

  只能說這些從小養尊處優,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已經不食人間煙火了,總覺得所有人都該俯首稱臣。

  恐怕長老到死都不敢相信,羅夏真的敢對他下手——就像佩拉里議長和國務卿老喬一樣.

  “好了好了,我來這不是跟你討論那個死人的。”

  羅夏吐出一口煙圈,擺了擺手正色道:“我聽說,長老死后,整個高桌理事會已經內訌了?”

  “確實如此。”

  溫斯頓如實相告,“以往長老能坐穩高桌首領的位置,一是因為他掌握的財富資源遠超其他理事,二是他背后有一個國家支持,雖然不是大國強國,但足以調動部分武裝力量。所以其他理事雖然不服,卻也不敢造次。但現在長老一死,一切都變了。”

  他給自己也點上一支雪茄,搖晃著嘆息道:“這些理事直接大打出手,根本沒想過為長老報仇的事。他們已經約定,一個月內,誰能活到最后,誰就是新任長老,任期四年一輪換。”

  羅夏微微點頭。

  不得不說,高桌這幫理事現在的做派,倒是很符合他們黑社會的身份。

  至于為長老報仇?

  沒看見那個沙漠大國至今都沒敢公開追責自己嗎?

  一個國家都不敢,十幾個黑社會哪來的膽子?

  “現在實力最強的幾個理事是誰?”羅夏彈了彈煙灰,平靜問道。

  溫斯頓不假思索,如數家珍道:“首先是羅馬尼亞的阿德拉家族,你在巴拿馬殺死的那個‘審判者’就是這個家族培養的。這是個歷史悠久的犯罪家族,以嚴苛的律法和等級制度著稱。”

  “其次是黑手黨的卡莫拉家族。他們原本與安東尼奧家族同屬黑手黨的兩大派系之一。自從安東尼奧家族幾個月前被你滅門后,黑手黨就只剩卡莫拉家族獨撐門面。不過卡莫拉家族同時還是多家軍事承包公司的股東,實力比安東尼奧家族更強。”

  “再有就是中東的‘哈希什辛派’。與其說是黑幫,不如說是個縮小版的高桌會。他們極其擅長精密策劃的暗殺行動,大陸酒店很多注冊殺手都受過他們的特訓。”

  “最后是俄國黑幫‘塔拉索夫’家族,由幾個寡頭控制的犯罪集團,涉及軍火交易、能源壟斷和政治干預。”

  溫斯頓又補充了幾個拉美和亞洲的販D集團。

  不過從他的語氣來看,這些販毒集團雖然勢力龐大、死士眾多,卻似乎對爭奪長老之位興趣不大。

  羅夏對此倒是很能理解。

  畢竟販D集團和這些老牌黑幫家族完全是兩個概念。

  那些大D梟們時刻都被各國執法部門嚴密監控,說不定今天還在花天酒地,第二天就會被斬首行動抓捕。

  掙的是快錢,過的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根本沒法跟那些已經滲透進當地政權的黑幫家族和經濟寡頭相提并論。

  說到底,這么多年也就出了個巴勃羅·埃斯科巴這樣的傳奇D梟,總不能指望每個D販子都有那種手腕和眼界。

  “我聽說東京不是也有個理事嗎?”羅夏突然問道,“怎么,是他們實力不夠?”

  溫斯頓表情古怪地搖頭:“那倒不是。東京那位理事勢力很大,但不幸的是,前段時間他在包廂里被一個歌姬給殺了。現在他的組織內部正在爭奪首領之位,根本無暇競爭長老的位置。”

  羅夏想起露妮加入幽靈黨時說過,她已經完成復仇,要為自己而活。

  看來那個倒霉的理事就是栽在她手里。

  不過就憑那小妞的身手都能輕松暗殺一個理事,雖然是靠偽裝接近,但這更說明這些高桌理事大多名不副實。

  “有意思.那現在他們競爭到什么階段了?”羅夏饒有興致地追問。

  “這個嘛”

  溫斯頓沉吟片刻,拿起電話讓手下送份資料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個黑人,而且還是羅夏的老熟人,大陸酒店前臺卡戎。

  這個待人接物彬彬有禮的黑人小哥,每次交流都讓羅夏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算是他為數不多不反感的黑人了。

  “好久不見,伙計!最近怎么樣?”羅夏上前就來了套黑人街頭標準的打招呼方式。

  擊掌后拉近擁抱,互相捶打后背。

  卡戎被他的熱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略顯僵硬地回應:“能再見到您是我的榮幸,布徹先生。”

  “我也這么覺得。哈哈哈”

  羅夏調侃著又捶了下他的肩膀,這才坐下翻看剛送來的資料。

  這份圖文并茂的冊子詳細記錄了長老死后高桌各大理事間的明爭暗斗。按照時間線排列,幾乎都是最近幾天發生的血腥沖突:

  五天前,卡莫拉家族族長在土耳其遭遇暗殺。二十多名保鏢死傷,族長本人僅靠防彈衣才僥幸逃生。

  事后活捉的殺手經拷問,確認是哈希什辛派所派。

  這位黑手黨僅存的大家主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主,當晚就斥資千萬購買軍火資助中東某反政府武裝,并處決了哈希什辛派高層在歐洲留學的孩子。

  雙方矛盾急劇升級。

  四天前,阿德拉家族長女在夏威夷遭搶劫,被一槍爆頭。

  雖然警方定性為搶劫殺人,但高桌調查人員現場勘查后發現痕跡明顯是職業殺手精心偽裝的手法。

  經追查確認是塔拉索夫家族的暗殺行動,意在警告。

  作為報復,阿德拉家族直接炸毀了塔拉索夫家族停泊在蘇伊士運河的一艘貨船,造成數億損失。

  就這樣,暗殺與反暗殺、資助敵對勢力、報復性襲擊的惡性循環,在過去五天里愈演愈烈,幾乎成了這幾家的日常操作。

  資料中上百張血淋淋的現場照片,記錄著這場權力游戲的殘酷代價。

  據溫斯頓統計,短短五天內,這四大家族已折損上百名精銳。

  要知道這些可不是大陸酒店那些隨處可見的注冊殺手,而是各家精心培養的死士。至于經濟損失更是超過十億美金。

  不過有點讓人無語的是,雖然約定四年輪換長老之位,但看現在這架勢,無論哪家上位都勢必會對其他幾家趕盡殺絕。

  這樣殺來殺去,已經形成了死結,難以化解。

  “你給我想個辦法。”羅夏突然開口,“把他們全都約到紐約大陸酒店來。”

  “什么?”溫斯頓一愣,看著羅夏認真的表情,這老頭瞬間明悟:“布徹先生是想.覆滅整個高桌?”

  他思維轉得飛快,立刻猜到了羅夏的意圖。

  羅夏卻只是笑而不語,沒有正面回答。

  溫斯頓自以為看穿了羅夏的意圖,思考了少許后,點頭說道:“紐約大陸酒店雖然規模和奢華程度可能比不上歐洲的幾家大陸酒店,但因為地理位置和歷史淵源的原因,地位一向不低。這段時間他們都在拉攏我,要是我發出邀請的話,約幾位家主過來倒也不難。但是.”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羅夏,語重心長地勸道:“他們不單單只是一個人,而是盤根錯節的龐大勢力。你殺了他們的家主,然后呢?”

  “你該怎么與風作對?”

  “你該怎么擊碎山峰?”

  “你該怎么填平海洋?”

  “你該怎么逃離光線?當然,你可以選擇躲在黑暗里。但他們也都在黑暗當中。”

  這老家伙說得煞有介事,將高桌的這些黑社會勢力描述得就像是世界霸主。

  再加上臉上那憂心忡忡的表情,聽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

  當然,他這番話也不無道理。

  高桌從上世紀開始把控地下世界秩序,這么多年來早已根深蒂固,枝繁葉茂。

  一般人惹上那些理事,牽一發動全身,后患無窮。

  這世上確實沒有多少人能夠直面十幾個世界級黑幫的威脅。

  但羅夏,卻顯然不在此列,根本毫不在意。

  他輕輕一笑,將雪茄煙在煙灰缸邊緣輕輕彈了彈:“你說的很有道理。可能這些人無孔不入,勢力龐大,全世界都有著他們培養的死士,或者拿他們錢辦事的殺手,防不勝防,難以根除。但是想解決這個問題,卻也很簡單——”

  羅夏湊近到這老家伙面前,斬釘截鐵地說道:“把他們全殺光不就行了?”

  “你”

  溫斯頓瞳孔驟縮,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羅夏卻已經失去耐心,他一把抄起桌上的雪茄盒塞進口袋,起身撣了撣衣服上的煙灰,自顧自地朝門外走去。

  在臨出門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三天后,還是這個地方。我要看到他們所有人都在這里集合。否則的話,我可要追究你知情不報、隱瞞長老要殺我這個罪責了。”

  溫斯頓一個踉蹌,險些跌坐在地,只能苦笑著無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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