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惹法克!你知道老子廢了多大勁才找到這鬼地方的嗎?!”
一身牛仔裝扮的殺手單手掐著韋斯利的后頸,把他提在半空,罵罵咧咧地往林子深處走去。
“該死的機器非得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罷工,該死的杰克,還想召我回去”
“這些家伙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老子升進十號特工的絆腳石,但沒關系,我現在還是找過來了.”
他低頭瞪了眼在他手中不斷掙扎的男孩,狠聲道:“大晚上的,一個十歲的男孩不乖乖回家,反而往林子里面鉆,該不會是這林子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韋斯利渾身僵直,驚恐地瞪著眼前這張藏在陰影里的臉。
“呵呵.別害怕。”
男人冷笑道:“不是你的問題,是那條蠢狗。那對死鬼夫婦的車不見了,連養了三年的牧羊犬也跟著失蹤。”
“但你猜怎么著,這只狗今天白天突然出現在了小鎮上。銀白毛發的牧羊犬可是少見的很.”
“只能說,這個羅夏就是個愚蠢的自大狂,真是難以想象這么一個蠢貨到底是怎么躲過機器的監視的。”
韋斯利聞言愣了愣,他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聽這男人的話,一定是羅夏的敵人。
想起第一次見到羅夏時,對方渾身是血的模樣,韋斯利心里一緊,掙扎得更加劇烈了,嘴里發出沙啞又沉悶的聲音,
然而,天生自帶的殘障卻讓他無法發出任何有效的聲音。
“乖乖的當個啞巴就行了,小鬼。”
殺手11拎著他腳步輕微卻又快速地走向深處的木棚,他早就提前埋伏了大半天,靠著煙火的位置確定了對方的位置。
沒過多久,一座堆滿碎木和垃圾的廢棄林場出現在眼前。
他把韋斯利往地上一扔,手在腰間一抹,一把左輪手槍突然出現在手中。
“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殺手11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殘忍的笑:“現在,走到那個木棚前,用力拍一拍外面的木柱子,或者隨便弄出點動靜,把人引到門口就行。”
“要是你能做到,老子就放你走。要是你敢耍花樣…”
冰冷地槍口死死貼在了男孩的額頭,“相信我,我開槍的速度絕對會比那個男人出來救你速度要更快!”
韋斯利感受著眼前這人濃濃的殺意,身體不停地顫抖。
沉默了一會兒后,他輕輕點了點頭。
接著,他轉過身,一步一步朝著木棚走去。
這個地方在他過去的幾天數不清來了多少次,但腳步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么的沉重。
殺手11看著男孩的背影,警惕心已經提到了最大。
腰間的兩把左輪已經全部被他給死死握在了手上,只要目標一出現,他就會第一時間打空所有的子彈!
很快,韋斯利已經站在了木棚前不遠處。
他顫抖地身子,看著面前黑暗的門口,胸膛劇烈起伏。
四周傳來一陣陣燒烤結束后的焦香,還有熟悉的、令他安心的煙草味。
男孩突然挺直脊背,某種比恐懼更強大的力量沖破了聲帶的桎梏。
他嘴巴張到最大,喊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話:
后方,殺手瞳孔猛地一縮,暴怒瞬間扭曲了他的面容。
“你踏馬找死!!!”
砰——!
他毫不猶豫地舉槍,子彈破膛而出,死死射向男孩的腦袋!
突然!
一道銀光從林間激射而出!
精準無比地鑿飛了他射到半空中的左輪子彈!
“沃特法克?!”
殺手11來不及震驚,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反應。
他一個戰術翻滾,雙槍在掌心旋轉兩圈,朝著黑暗處瘋狂傾瀉子彈!
“砰砰砰砰砰——!”
劇烈的槍火將整片林子照得忽明忽暗。
一串串火花如同煙花般突然炸裂在黑暗中。
伴隨著一道犬吠聲,一個握著斧頭的男人緩緩從陰影中走出。
殺手震驚得嘴巴微張,雙眼已經不由自主地瞪到了最大!
自己的每一發子彈,竟然都被這個男人用一把破斧頭給擋下了?!
殺手11微微一怔后,又迅速將左輪的最后一發子彈射向男人的腦袋,但遺憾的是這一發子彈和之前的任何一發都是同樣的下場。
“砰!!!”
一道火花炸裂,羅夏抬手一斧,干脆利落地將這枚沖著自己腦袋來的子彈劈飛!
“你你.你踏馬到底是人是鬼?!”
恐懼的情緒如潮水般蔓延到了殺手11的臉上,即便是局里那頭十號的特工,也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操作!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為什么杰克要召回他們的原因.
“是什么不重要。”
羅夏面無表情地看向這個家伙,在對方剛埋伏到樹林外的時候,他已經通過布萊恩的預警知道了對方的存在。
他剛剛跟著韋斯利一路,原以為還會有更多的敵人,結果沒想到就對方一個人。
羅夏先是朝不遠處的韋斯利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后,目光驟冷地轉向前方的殺手。
“重要的是,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情。”
他揮舞著斧頭緩緩地向前逼近,而已經快速換好子彈的殺手11還在不斷地朝他扣動扳機。
可在百兵演武的技能加持下,羅夏輕而易舉地就能格擋甚至劈開對方射出的每一顆子彈!
“我會先把你的手腳全部砍斷,然后再將你剛剛那只膽敢碰到那孩子的臟手,給活活的劈成一百截!”
此時殺手瞧著羅夏離自己越來越近,而自己的每一發攻擊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后。
他驚恐地咒罵了一聲,直接扭頭就要朝著外面逃跑。
寒光閃過——
殺手的一只腿直接從膝蓋處被飛舞的斧頭斬成了兩截!
“啊啊啊!!!”
他猛地跌倒在了地上,抱著斷腿痛苦地哀嚎。
但很快,一個高大的陰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殺手11顫抖地想要求饒的時候,羅夏忽然扭頭看向韋斯利,臉上扯出了一絲笑容:“趕緊回家吧,再不回去你媽媽會擔心的。”
韋斯利咽了咽口水,他好像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么一樣,重重地點了點頭后,同樣朝著羅夏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后飛快地奔向了家里的方向。
布萊恩跟在他的身旁,一路護送著這小家伙。
等男孩的身影消失后,羅夏拔出劈在了泥土里的斧子。
他用腳踩著剛剛這個殺手拎著韋斯利的手,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恐懼的雙眼。
“記得在心里數一數,你還能叫幾聲!”
“啊啊啊!!!”
深夜的樹林中,慘叫聲瞬間響起。
清晨。
一輛黃色校車噴著尾氣停在了校門口。
韋斯利背著書包下車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轉頭眺望向身后的遠方。
他今天一大早又去了趟木廠,而那里除了掛著一具.姑且還能算作尸體的家伙外,已經不見了羅夏和布萊恩的身影。
在一陣陣強烈的失落感中,韋斯利低著腦袋走向校園內。
“嘿!啞巴看什么呢?”
熟悉的譏笑聲從身后傳來。
三個比他高出一頭的男孩正圍著他推搡謾罵,這在往常已經成了一道固定的節目。
就連校門口的老師見到也當做沒看見一般,故意側過了身子。
但這次,韋斯利慢慢放下了書包。
他咬著牙齒,目光毫無畏懼地看著面前的三人。
“該死的,你這是在瞪我嗎?!”
一名男孩見狀,愣了愣后頓時惱羞成怒了起來。
他生氣地擋在韋斯利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就要咒罵。
韋斯利突然出手!
他抓住對方衣領猛力下拉,額頭狠狠撞在湯姆鼻梁上!
鮮血飛濺的瞬間,他屈膝頂向對方襠部,在對方彎腰慘叫時又一記膝撞轟在他臉上。
一旁的其余兩名男孩還想上來幫忙,但韋斯利已經率先沖出。
他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牛,一個飛撲攔腰抱著對方將其重重地摔在地上,隨后起身朝著男孩的腦袋就是一記“足球踢”!
“嗬啊——!”
韋斯利發出野獸般的吼叫,這聲音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在這一刻,他忽然發現原本困擾著自己的東西,原來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那曾經如大山般壓在他心頭的恐懼與自卑,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
一股名為勇氣的東西正在他身體里瘋狂的滋生,如同野草般肆意生長。
這是羅夏留給他的禮物,也是他唯一能留給韋斯利的東西。
這份勇氣將伴隨韋斯利一生,讓他有勇氣去面對生活中的一切困難與挑戰。
一旁,唯一一個還站在原地的孩子呆滯地看著面前與往日截然不同的韋斯利。
他又看了看正在地上疼的打滾的兩名同伴,鼻子一酸,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害怕的哭了起來 正在校門口的老師見到后,立馬皺起了眉頭,舉著教鞭就要上前將敢動架的韋斯利好好教訓一頓。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厭惡,仿佛韋斯利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孩子。
可下一秒,一道陌生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
扭頭看去,只見一個男人正倚在一輛皮卡前看向自己。
“你是這所學校的老師是嗎?”
“沒錯,你又是誰?學生家長?”
羅夏笑了笑,他活動著手腕慢慢走近。
“沒錯,我就是學生家長.”
車上。
羅夏用紙巾仔細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尤其是將手腕上那刻著“Daddy”字樣的手串給擦得干干凈凈。
他揉了揉布萊恩的腦袋,隨后發動汽車,踩下油門就準備離開這個小鎮。
透過后視鏡,他依稀還能看到韋斯利正在朝著這邊狂奔的身影,那小小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那么執著。
但羅夏卻并沒有停下,他輕嘆一聲后,只是伸出手朝著后方的男孩揮了揮。
在晨風的吹拂下,一張掛在后視鏡上的紙條在隨風搖曳。
紙條上方,用鋼筆寫著一排清秀的英文:
“不管別人怎么說,你都是我的英雄(Nomatterwhatotherssay,You'remyh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