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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殺手11

  木架下,羅夏單手抓著兩米多高的橫木。

  用一只手做著軍隊中名為懸垂引體,但也就是引體向上的動作。

  這動作在軍隊里是體能測試的常規項目,更是選拔特種士兵的硬性指標之一。

  羅夏依稀記得當年尖嘯鷹特種部隊來選拔時,能做三個單手引體就能在這項測試中拿滿分。

  那時的他,也只是勉強達標而已。

  而現在——

  “四十!呼.”

  在身體素質歷經多次強化之后,即便此刻他身上的傷勢尚未痊愈,卻依舊能夠輕松完成三十個以上。

  羅夏內心有一種猜測,如今自己的相對力量與肌腱的拉抗強度,恐怕已經到了一種非人的地步。

  在強行拉升完最后一個后,羅夏有些力竭地落回了地面上。

  他低頭審視自身,赤祼的上半身就像一件破舊衣物,四處都纏繞著包扎傷口的麻布。

  而在這麻布之下,一陣陣酥癢之感正不斷傳來。

  這是傷口迅速愈合的征兆。

  從他受傷至今,才過去多久?

  連三天的時間都未到,這足以讓普通人要么失血而亡、要么器官大出血、要么引發劇烈炎癥的傷勢,竟然已經快要痊愈了。

  羅夏抹去臉上的汗水,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北方的方向。

  復仇的時刻,正一步步逼近。

  “嗯”

  不遠處,剛從家中匆匆趕來的韋斯利,瞧見這一幕后,忽然飛奔而來,蹦蹦跳跳地想要抓住那根木質單杠,學著羅夏的模樣做上一組。

  看著他使盡渾身解數也碰不到橫木的可愛模樣,羅夏笑著彎腰,一把將他托了起來。

  “兩只手握著,不,別學我正握,反手握著。抓緊一點.”

  見韋斯利已經死死抓住單杠,羅夏小心地輕輕松手。

  韋斯利學著羅夏的動作,張大嘴巴,無聲地吶喊著,努力想要將身體拉上去。但即便他臉上的表情都快擰成一團了,卻還是很快從上面摔了下來。

  “哈哈哈,別太沮喪,小家伙。這招對你現在來說,還是有些太難了。”

  羅夏將韋斯利拉起,在他屁股上輕輕拍了拍,撣去灰塵后,一屁股坐在了草垛上。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小男孩坐下。

  “明天就要上學了,害怕嗎?”羅夏看向他,輕聲問道。

  韋斯利沒有立刻回答,他先是低下頭,看了看放假這兩天已經磨破皮的拳頭,然后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注視著羅夏,瘋狂地搖頭。

  “哈哈哈,這才像個男子漢。”

  羅夏大笑著,兩人一起向后倒去,陷入松軟的草垛中。

  陽光透過木棚的縫隙,在他們身上灑下溫暖的光點。

  “你知道嗎,韋斯利。”

  羅夏輕輕拍著男孩的腦袋,看著木頭搭建的棚頂。

  “其實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

  就像是心血來潮一般,他突然間想找個人傾訴一下,緩緩開口講道:“你看過新聞嗎,四天前的芝加哥監獄爆炸案就是我做的,雖然死了幾百個本就該死的家伙,但同樣也死了不少的無辜人。”

  “但說實話,孩子,我并不后悔。這是一場戰爭,不是游戲,不會有不流血的勝利。”

  “如果未來,他們的父母孩子,朋友伙伴,來找我復仇,我都會一一接著。”

  “很殘酷,但這就是我的選擇。”

  韋斯利轉過腦袋,看向身側的羅夏,眨了眨有些迷茫的眼睛,似乎無法理解對方話語中的深意。

  “如果未來我能夠活下來的話,我會留一筆錢給你,嗯大概只有不到一百萬美元的樣子,雖然不太多,但這已經是我最后的家產了,被我藏在一個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

  “到時候,你可以拿著這筆錢去讀大學,去認識女朋友,結婚,哦對,你也可以用它去做手術,我聽說像你這個年紀的孩子,手術的話是有幾率能夠治好聾啞的。”

  “這樣的話,錢可能有點不夠。不過沒關系,只要我能夠活下來,我會在那些罪人身上多榨點錢出來給你。”

  聽著羅夏難得溫柔的話語,韋斯利內心好像已經隱隱有了猜測,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明天一早我就得走了,孩子。”

  羅夏低頭看著緊緊抓著自己胳膊的男孩,有些苦澀地微笑道:

  “該死的,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真的很想帶你一起離開。但是我實在做不到,雖然你的繼父可能是個混蛋,但你有一個深愛你的母親。而且現在的我,不適合帶著任何人一起上路。”

  韋斯利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地盯著羅夏,眼神中滿是難過與不舍。

  “把眼淚給我憋回去!別像個哭哭啼啼的娘炮!”

  羅夏突然厲聲喝道:“記住,真正的男人只有到一切結束后才會流淚。”

  他緊緊捏住男孩的肩膀:“你未來要拼命學習,考上好大學,追到你喜歡的姑娘。等到將來某天,當你看著妻子和孩子們在院子里玩耍,手里握著冰啤酒,回想起自己吃過的苦頭,咬牙熬過的日子”

  “只有到那個時候,你才擁有作為一個男人落淚的資格!”

  韋斯利喉結滾動,強行忍住落淚的沖動,朝羅夏用力點頭。

  羅夏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的目光忽然瞥到了男孩鼓鼓囊囊的書包上。

  在沒拉嚴實的拉鏈縫隙中,露出了幾塊還沒解凍的牛排。

  “我再待下去,你老媽該報警說家里遭賊了。哈哈哈”

  羅夏揉了揉這小子的腦袋,朝外面吹了一道口哨。

  下一秒,布萊恩從樹林里飛奔而來,歡快地撲在草垛上,用濕漉漉的舌頭熱情地舔著兩人的臉。

  “劈木頭,做烤架!今晚我們舉辦一個燒烤派對!”

  “汪汪——”

  羅夏說完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看向正笑著的韋斯利,他輕咳道:“那個.小硬漢,你能不能再回家一趟,偷一箱啤酒再帶兩盒煙過來?”

  半小時后。

  樹林深處廢棄的木廠里。

  一個只有一大一小加一條狗的燒烤派對正熱鬧地進行著。

  羅夏用匕首將牛排切成小塊,鋪在從破窗戶上拆下來的鐵絲網上。

  至于簡易的烤架下堆著的也不是煤炭而是一塊塊劈好的木頭。

  此時的羅夏左手拎著啤酒瓶,嘴里歪叼著半截香煙,右手熟練地用匕首翻著著滋滋作響的牛肉。

  雖然只是超市里最廉價的用碎肉拼接的調理牛排,但對于吃了幾天的碎面包和炸雞塊的羅夏來講,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而韋斯利十分珍惜這即將分別的時光,他不再像往常一樣對著木頭練習羅夏教他的格斗術。

  他正騎在布萊恩身上,雙手緊緊地抱著布萊恩的大腦袋,同時側著臉,,眼睛一刻也舍不得從羅夏身上移開,仿佛要把這個男人深深地刻進自己的心里。

  “牛肉要切成半截指頭大小,先煎烤側面,等側面焦黃后呢,再用鏟子壓一壓,壓出里面的一些油脂,這樣烤出來的牛肉才會外焦里嫩,口感絕佳。”

  羅夏一邊烤肉,一邊耐心地教著這小家伙該怎么煎烤牛肉。

  說到一半,他突然看向韋斯利,嚴肅地講道:“還有一點,在一個家庭里面,聚會的時候只有一家之主才能用燒烤架。記著,以后你女兒要是嫁人了,那個新來的家伙敢當著你的面碰燒烤架的話,那就是在挑戰你一家之主的權威,別留情,直接給這小子一拳頭!”

  韋斯利聽到后,頓時咧開了嘴,嘴里發出了“嗬嗬”的笑聲。

  這些本該由父親傳授的人生道理,現在羅夏卻自然而然地替他補上了。

  “好嘞,來嘗一嘗吧。”

  羅夏用匕首插起一塊烤的差不多的牛肉遞到他的面前。

  然而韋斯利卻沒急著張口,而是指了指身下伸著大舌頭,口水直流的布萊恩。

  “OK布萊恩肯定比我還慶幸能在這里遇到你。”

  羅夏笑著將肉塊丟給布萊恩。

  這小家伙嚼都沒嚼兩下,直接一口吞掉,隨后開心地搖著像掃把一樣毛茸茸的尾巴。

  但就在羅夏準備再插一塊肉時,韋斯利突然拽了拽他的褲腿。

  低頭看去,只見男孩將掌心攤開遞到了他的面前,里面正躺著一條手工串的字母手鏈,旁邊還有張折得方方正正的紙條。

  “這是給我的嗎?”

  羅夏挑了挑眉頭,拿起手鏈,當看清珠子上的字母時,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展開紙條后,他沉默了片刻,嘴角慢慢揚起一個真心的笑容:“這是我收到過最棒的禮物。”

  韋斯利紅著臉撓了撓頭,笑得靦腆又滿足。

  木柴燃燒的噼啪聲、牛肉的滋滋聲、偶爾爆發的大笑和狗吠聲交織在一起,時間過得飛快。

  在家里門禁快要開始的時候,韋斯利朝著羅夏揮了揮手,背著書包三步一回頭地就要離開。

  他今天喝了人生的第一口啤酒。

  同樣,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父親”的溫暖。

  過去的這幾天,就像是他的人生中在黑夜突然亮起的一團篝火。

  溫暖,又充滿著希望。

  只可惜,篝火遲早會有滅掉的一天。

  明天一早,羅夏和布萊恩就要離開了.

  一想到這里,男孩原本開心的腳步都變得沉重了起來,他低著腦袋一步步地走向家中的方向。

  突然,一雙穿著牛仔皮靴的腳擋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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