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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張安平恐怖的警覺性

  又是王天風!

  張安平心中升騰起陰霾,他知道王天風不會安安穩穩的沉靜下去,沒想到一轉頭就給自己弄了這么大的一個麻煩。

  他神色不變:“讓王天風來見我!”

  王天風被調離了情報處后,是行動處的沈最接手了情報處——在張安平最開始的設想中,情報處應該是由老鄭來監管的,如此便能將王天風的影響力徹底的消除。

  但問題就出在鄭耀全被自己趕走了,毛仁鳳又識時務的暫時倒向了自己,這種情況下,鄭耀全接手情報處不合適。

  張安平便將沈最調到了情報處,行動處則交給了鄭耀先。

  這才讓王天風在情報處的嫡系沒有遭到清洗,這也是他作為檔案室審查委員會委員卻能指揮情報處的原由。

  鄭翊離開后,張安平沉思起來。

  青松情報組…

  因為組織紀律的緣故,各情報組之間是不會產生縱向聯系的,南京地委因為是“地頭蛇”的緣故,二號情報組跟其產生了交集,但也是柴瑩跟地委的代表單獨溝通——張安平如果不是身居保密局副局長的職務,也不會對地委有太多的了解。

  青松情報組,聽這名字便知道是一個單獨的情報組,肯定跟地委方面沒有聯系——不是所有的情報組都能像二號情報組這般的。

  該怎么給青松情報組示警?

  袁農…

  想到這個名字,張安平不覺有些頭疼,國共談判破裂之際,軍統組織了一次對地下黨的圍捕,袁農當時就在圍捕的名單上,最終是他通過瞞天過海的手段掩護袁農安全撤離的。

  沒想到這一次又“撞”到了自己的槍口上!

  袁農跟曾墨怡肯定是沒有聯系的,如果有,曾墨怡不會不告訴自己。

  所以他現在缺少示警的途徑!

  正思索間,王天風在鄭翊的帶領下進了辦公室。

  這一幕讓張安平不由皺眉,做了個手勢示意鄭翊離開,待鄭翊離開后,張安平冷聲道:

  “什么時候你王天風進我的辦公室需要我的秘書親自帶著了?”

  “什么時候…你王天風做事,竟然還需要七拐八拐的向我報告?!”

  王天風呆了呆,沉默的一陣后,道:“這符合流程。”

  張安平嗤笑:

  “你跟我說流程?你真要是眼里有流程的話,現在就該呆在審查委員會!”

  “我給你人你不用,我以為你是心灰意冷了,沒想到你是嫌棄我給你的人手么?”

  張安平對王天風從沒有放心過,前段時間自從“得勢”后,就給王天風安排了一支精干的力量,因為處罰王天風的決定是處長親自下達的,張安平不好給他挪位置,但提供人手供其驅使,卻也符合張安平的人設。

  當然,真實的目的是將王天風的行動控制在自己的可控范圍內——他提供的這支精銳力量中,有二號情報組的潛伏人員,也有張安平這個副局長的心腹嫡系。

  可王天風卻拒絕動用他們,并安安穩穩的在檔案室消磨時光。

  最后的結果就是現在:

  一個不察,幺蛾子就被王天風鬧出來了!

  青松情報組,這可是保密局從未聽過的一個情報組啊,就這么被王天風逮到了關鍵的信息,著實…可恨啊!

  面對張安平咄咄逼人的問話,王天風終于選擇了說實話:

  “我不想讓自己成為別人攻訐你的借口。”

  “你接手以來,給我兜底的次數太多了。”

  張安平怒道:“你這是廢話——你跟我的關系如何,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你哪怕是撇清,真以為別人要攻訐我的時候就會以為你不是受我指使?!”

  王天風沉默以對,他知道張安平說得對,但他不想再給張安平一次又一次的添麻煩。

  見王天風不語,張安平倒是沒有窮追著不放,反而笑著說:

  “既然出來做事了,就別遮遮掩掩——沈最那里我來說,你現在就把情報處抓起來,經濟部那邊,我會跟負責人聯系的,具體的事你自己操作!”

  “嗯,這個青松情報組,之前一直沒聽過名頭,要么是新組建不久,要么是隱藏的極深,總之不管怎么樣,我感覺這絕對是一條大魚,逮到它,我親自去侍從室給你請功!”

  王天風微微搖頭:“請功的事暫時就不必了,目前我的名字不適合出現在那位的眼前。”

  “當家做主的,不是那位!”

  王天風還是堅定的拒絕:

  “暫時還是別讓我的名字出現吧——一山不容二虎,我摻和的太深,沈最也不會滿意的。”

  “行——但你沒必要遮遮掩掩,實在不行,籌建個情報二處就是了,老王,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面對張安平這霸氣側漏的話,王天風微微的怔了怔,并沒有說話。

  許久沒有跟張安平碰面了,他相信張安平沒有太多的改變——事實也是如此,但剛才輕描淡寫的這句“籌建個情報二處”,卻讓王天風敏銳的意識到了張安平的變化。

  或許,權力真的會讓人微不可見的產生變化吧。

  見張安平沒有詢問細節的意思,王天風也就沒有稟告,簡單的交談了幾句后便提出離開,張安平想了想,索性直接跟著王天風出了辦公室,一直陪著王天風去了情報處。

  這明顯是為王天風站臺。

  王天風心中苦笑,他不想給張安平添太多的麻煩,但張安平卻非要這般的撐腰。

  其實…沒必要的!

  重新回到辦公室后的張安平,神色極為凝重。

  他維持著自己的人設,沒有向王天風打聽更多的細節問題,不是他不想打聽,而是以自己的人設而言,對王天風必須充分的信任,多余的打聽只會暴露自己的關心!

  自己剛剛試探著將王天風送去了情報處,給人的感覺是要給王天風撐腰,實際上他是想看看王天風究竟能不能控制得了情報處。

  結論讓人…頭疼!

  王天風在情報處的威望依舊——這看上去讓自己撐腰的行為顯得多余。

  可這對張安平來說卻太糟心了。

  一抹殺機悄然從張安平的心間浮現。

  偽裝后的張安平秘密見了柴瑩。

  面對柴瑩的匯報,張安平驚疑:

  “情報處那邊,沒有任何情報傳來?”

  “沒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柴瑩問:“要不要下令情報處潛伏的同志主動打探一下?”

  張安平輕敲桌面,心里異常的沉重。

  二號情報組在情報處,有整整四條線,四條互不隸屬的線,涉及到四個情報組,潛伏人員高達17人之多!

  無論怎么看,情報處的情報都應該對二號情報組單向透明。

  可為什么這一次偏偏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

  不對,這樣的事之前就發生過——之前王天風還是情報處處長的時候,密查喀秋莎的行動,四條情報線就沒有相關的情報傳來。

  事后證明不是同志們的失職,而是王天風的手里有一支隱藏的情報力量。

  但現在這支力量已經被情報處正式接收了,如果王天風單獨動用,不可能瞞得過已經滲透進去的己方同志啊!

  見張安平心事重重的輕敲桌面,柴瑩立刻意識到應該出大事了,等張安平停止了敲擊后,她立刻追問:

  “安平,到底怎么了?”

  張安平反問:“青松情報組,你聽過嗎?”

  柴瑩搖頭:“沒有——是我們的同志嗎?他們出事了?”

  “是我們的人——我之前也沒有聽過。王天風策反了青松情報組的一名叛徒,現在已經查到青松情報組核心的同志深埋在國民黨的經濟部里。”

  張安平神色凝重道:“按理說王天風是通過情報處完成策反的,我們的同志不應該收不到消息!”

  深埋在經濟部中的己方同志?

  柴瑩驚了,這么說這個青松情報組極其的重要啊!

  “必須保護我們的同志!”

  她立刻說道:“我想辦法聯系一下錢大姐,詢問一下青松情報組的訊息!”

  “不!”張安平搖頭拒絕,錢大姐那邊現在的情況很特殊,國軍一直在進行著電波的追蹤,貿然聯系可能會壞事。

  “還是按照之前的約定,等上級主動聯系我們——袁農你知道吧?”

  “我知道。”

  袁農當初從重慶撤離,是張安平瞞天過海操作的,但具體的執行人是柴瑩。

  張安平深呼吸一口氣后,道:“他已經被盯上了,你讓我們在情報處的同志查一下,應該能查到袁農的位置,查到以后立刻告訴我,我會想辦法讓他切斷跟其他同志的聯系。”

  柴瑩愣住了,張安平這句話的潛臺詞是:

  放棄袁農!

  “為什么?!”

  柴瑩驚呆了,沒想到張安平從來不愿意讓自己的同志陷入危機的張安平,竟然這么果斷的放棄了袁農。

  最關鍵的一點,如果袁農出問題,那潛伏在經濟部的同志…

  “叛徒的事,不應該瞞過我們!”張安平深呼吸一口氣:“既然對方是被利誘所叛變的,情報處里那么多的同志,怎么可能會沒有收到相關的情報?”

  這句反問讓柴瑩深思起來。

  情報處,保密局局本部的情報處核心人員百來名,但依托著百來人,卻有一張無比巨大的情報網,這些觸角遍及南京各個區域,也延伸到了其他的區域。

  而二號情報組在情報處的潛伏人員,雖然只有一半在這核心網絡之中,可都有相當高的權限——不管情報處的哪個節點有動靜,都不可能瞞得過二號情報組的眼睛。

  可二號情報組確確實實是沒有收到情報。

  柴瑩反應迅速:“你是說…這個所謂的叛徒,不一定真的是叛徒?”

  張安平深深的點頭:“這才是我擔心的!”

  嘶——

  柴瑩倒吸冷氣,她之前還認為是王天風手里可能還有未能上交的隱藏力量。

  但張安平考慮的卻是:

  這個叛徒,可能不是叛徒。

  這并不是說對方不是叛徒,而是另外一個可能:

  這個叛徒本身,極有可能就是王天風安插進去的釘子!

  柴瑩略思索后,凝聲問:“可是,如果是他安插進去的釘子,為什么會對你隱瞞?”

  “我沒問過他——現在已知的情報,都是情報處通過正常渠道轉匯給鄭翊的。”

  張安平糾正了柴瑩的說法:“柴瑩同志,我知道我的決定你可能覺得冷酷,但我希望你不要因為個人情感問題影響到決議的執行,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是張安平第一次嚴重的警告柴瑩。

  柴瑩聞言馬上說道:“你放心吧,我只是沒想到這里面會有這么多的彎彎繞繞——你對王天風的重視我知道,我不會誤事!”

  第一次見到張安平這么嚴肅的狀態,柴瑩對這個狀態的張安平有種莫名的怕,連連解釋。

  “還有,給明臺一份識別暗語,如果情況緊急,我會直接跟他聯系。”

  “好!”

  從柴瑩處出來后,張安平并沒有選擇回家,而是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南京的街頭瞎逛了起來。

  放棄袁農,這個決定張安平做的很艱難。

  于公,這是自己的同志,自己連搭救一下的嘗試都不做就選擇了放棄,過于冷酷了;

  于私,袁農一手帶大了曾墨怡,說他是曾墨怡的父親都不為過,自己作為女婿,這般放棄過于的絕情了。

  可是,他不敢賭。

  王天風,這一次給自己的“驚喜”太過了!

  一個因利而背棄的投機者,竟然能瞞過在情報處的無數眼睛,這太不合理了——

  如果此人是王天風的釘子,又以地下黨叛徒的面目突然的反目,那一切就合理了。

  而王天風為什么這么做?

  張安平猜測,第一,他肯定是搜集到了有關青松的情報;

  第二,王天風也在利用這個機會釣魚!

  重慶的時候,王天風必然意識到了地下黨對情報處的滲透力度,再加上他始終懷疑向影心是喀秋莎——這段時間所謂的“沉寂”,可能是王天風在暗暗的磨刀。

  現在,他必然是有了把握,所以才亮出了一直隱藏的手段。

  目標既是青松,也包括隱藏在情報處乃至保密局的臥底!

  當然,這一切都是張安平的猜測,可他的猜測是基于對現有情報的分析,是基于對王天風為人的了解。

  可張安平現在卻希望自己猜錯了。

  猜錯了,他還有機會挽救一下袁農。

  如果猜對了…

  張安平的神色冷了下來,深呼吸一口氣后,在身上淡淡散逸的殺機被他隱去。

  再一次深呼吸一口氣,張安平輕喃:

  “墨怡,對不起…”

  他不知道該怎么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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