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帝國第一檢察院審訊室內。
審訊室四面是光滑的吸音黑墻,只有中央一張金屬桌和兩把椅子。
光線從頭頂毫無溫度地灑下,將一切照得慘白。
此刻,約翰的雙手已經被拷上一副銀白色的手銬,整個人正靜靜地坐在審訊位置上。
但對于自己眼下的困境,他卻仿若未聞,臉上依舊維持著不驕不躁的表情,黑色的雙眸平靜地直視著前方緊鎖的房門。
仿佛在思慮著一些事情。
“嗒,嗒!”
伴隨著一陣細微的靴子踩過瓷磚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審訊室的房門便無聲劃開。
先前那名主動向約翰打招呼的金發背頭青年檢察官,便在約翰的目光下緩緩走入。
對方并沒有帶任何一名隨從,并且臉上始終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禮貌的微笑。
而后在約翰審視的目光中緩緩入座。
“吱呀!”
“約翰·馬斯洛將軍。”
青年檢察官笑瞇瞇地朝約翰開口道,他的聲音平穩,帶著一種專業的親和力,但在這處審訊室內,卻比咆哮聲更令人感到不適。
“很遺憾在這種情況下與您相見,我是克勞澤·瓦倫德納,現任帝國檢察院二級審訊官,負責您本次的案件,還請您多多指教。”
克勞澤緩緩將手上的文件放在桌面,隨后雙手交叉,姿態放松。
蔚藍色的雙眸正悠閑地打量著面前的約翰,目光里帶著些許好奇和疑惑。
仿佛對他而言,本次以叛國的名義,來審訊這位前不久剛剛在法奧肯立下不世之功的將軍一事。
對他而言,結果如何并不重要。
當然,這也是既定的一個事實。
作為帝國第一軍事學院第60屆以前十名的成績畢業,并在畢業后便通過家族派系勢力,成功以三級審訊官身份入職檢察院的克勞澤來說。
作為一名守舊黨老牌家族成員的子嗣,他要比派系內那些毫無頭腦,以為可以就此抹殺約翰這名革新派新晉軍事貴族的成員們,更加清楚本次己方扣押約翰·馬斯洛的真實目的。
無趣的黨爭,無趣的政治博弈,無趣的陷害和栽贓。
對于這種事項,作為一名天才審訊官,其實克勞澤本身是并不感興趣的,并且一開始也并沒有打算參與這場紛爭中來。
直到聽到收押的人正是他在帝國第一軍事學院求學四年的經歷中,曾被無數人稱之為‘學院傳奇’的約翰·馬斯洛后,他這才來了興趣。
“只不過,和過去在學院中的模樣相比,這位傳奇學長貌似變了很多?”
是戰場洗禮導致?還是,源自對方畢業后所參與的指揮官系魔導兵培養計劃的,那兩年的經歷?
真是,讓人好奇…
克勞澤眉頭微挑,但感受著來自門外窺伺的視線,知道再這么平靜下去的話,門外的那名蠢豬恐怕會忍不住前來插手。
從而讓這場來自黨派領袖為革新派設置的陷阱,因為某些白癡的擅作主張,最終演變為己方的失利。
于是克勞澤也沒再繼續沉默下去。
只是還沒等他想好要怎么開口發難,坐在對面的約翰卻率先開口了,并且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克勞澤·瓦倫德納,我記得你,帝國第一軍事學院第60屆的新生代表,情報系學生會監察部部長,并且在戰術推演公開課中,總是坐在第一排第三位的位置,沒錯吧?”
迎著克勞澤意外的目光,從記憶中檢索出對方情報的約翰語氣平和,但隨后卻多了一抹銳利:
“怎么,現在的你,開始換一種方式‘推演’了?”
“您居然還記得我,說實話,對此我深感榮幸”
見約翰道破自己的身份,克勞澤的微笑加深了些許,但旋即卻話題一轉:
“雖然您那宛如機器一般精密的記憶讀取能力屬實讓人驚嘆,但也正如您說的那樣,戰場上的推演決定著士兵的生死,而這里的推演,決定的是…嗯,一些更多的東西。”
克勞澤不急不緩地拿起一旁的鋼筆,隨后指尖微動,在沒有動用任何魔力的情況下,讓這根鋼筆在指尖游動旋轉起來,宛如翩翩飛舞的蝴蝶。
但只是轉了數圈后,便將其重新握在手中,而后輕點桌面,發出了一道沉悶的聲響:
“咚!”
旋即,迎著約翰平靜的目光,克勞澤的臉上此刻卻忽的綻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但他的聲音卻冰冷好似深冬的凜風,讓人在聽到的瞬間,便頓覺不寒而栗:
“比如,一個家族的存續,亦或者,一名‘英雄’的落幕?”
約翰沒有開口,只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
仿佛通過面前這名審訊官兼學弟的表現,他已經勘破了這場栽贓扣押事件的幕后真相。
而對于約翰的表現,克勞澤也并沒有感到意外。
畢竟早在見識到對方在求學時的表現,憑借對方那近乎非人般的全科滿分的成績,他便早就意識到,自己的這點審問技巧落在對方眼里,根本就是在班門弄斧。
與其在對方面前賣弄,還不如按照流程走完這無趣的審問,應付完門外的那頭蠢豬后,再開始向這位傳奇學長詢問他本次前來,最想了解的‘禁忌封印’一事。
想到這,克勞澤眼中當即閃過一抹精芒,而后便按照流程緩緩打開一旁的筆記本,接著緩緩開口道:
“好了,親愛的約翰學長,無聊的敘舊事項到此為止,讓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節省下彼此的時間。”
“畢竟,不出意外的話,今天的夜晚會格外短暫,無趣的事情還是少提一些為妙”
克勞澤意有所指地這般開口道,隨后簡單審視了一下筆記本上,在看到上面的內容后,他便直接對其照本宣科:
“指控一,根據我方線人的證詞,約翰·馬斯洛將軍,對方表示您在鐵馬山戰役中,曾暗示名下魔導部隊多次阻礙帝國士兵進行正常的戰利品清點事項,并直接指使名下名為溫蒂·布朗…的副官,對帝國士兵直接展開武力威脅,并在事后對其展開包庇,以降職作為處罰淡化了本次極端惡劣的嘩變事件。”
“約翰·馬斯洛將軍,您這種對撒加王國獸人過度包庇,但對帝國士兵極端嚴厲的態度,讓我們很難不懷疑,相較于對帝國的忠誠,您貌似更加傾向于向異國展現更多的仁慈,對此,您怎么看?”
說完,克勞澤便笑呵呵地看著約翰,等待對方的回復。
“首先,我要申明一點,我并沒有阻礙正常的戰利品清點任務,其次,魔導部隊的行為,其實是按照戰后軍事管理條例,制止己方士兵對管理區域的平民展開施暴,這種行為符合國際戰爭法第37項平民人權保障…”
然而沒等約翰把話說完,克勞澤便立刻打斷,語氣依舊平穩:
“所以說,您承認了指使名下士兵參與了妨礙帝國士兵進行戰利品清點的事項,對嗎?”
“重申一遍,克勞澤二級審問官,是制止施暴,而非妨礙戰利品清點。”
約翰面無表情地看著克勞澤,根本沒有理會對方故意設下的語言陷阱,接著便不留情面地直接還擊道:
“如果您對帝國語的學習不熟練,或者實在聽不懂正常帝國語的話,那么我建議您可以重新學習一下我們的語言。”
“真是犀利,難怪您在求學期間人緣奇差,看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呢”
聽著約翰的嘲諷,克勞澤根本沒有在意,只是朝著約翰笑了笑,便繼續翻動手上的筆記本,而后從中拿出了幾張提前夾在里面的照片,將其放在了白熾燈下:
“指控二,武力奪權。”
克勞澤指了指照片上被砸的鼻青臉腫,渾身都被綁滿了繩子的麥克斯上校,以及狀態大差不差的托尼少將,隨后語氣玩味地朝約翰開口道:
“根據我方線人提供的照片以及口供,我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您于鐵馬山戰役結束后的當夜,派人襲擊了托尼少將,并冒用了托尼少將的名義,私自約見了1師名下的五位校官,并以少校的身份武力展開了奪權。”
“這張被我方線人冒著風險拍攝下來的,來自您囚禁托尼少將及麥克斯上校的照片,便是證據,對此,您有什么想解釋的嗎,約翰學長?”
“…不過是一種新型的治療方式,有問題?”
迎著克勞澤驚愕的表情,約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接著說出了一番讓對方沉默的話語:
“此事,在提交的戰后軍情匯報中我已經提及,由于托尼少將夜晚遭遇了獸人部隊的襲擊,導致身體受損嚴重,且自身意識也陷入了昏迷當中。”
“因此,根據當時任職為魔導1營首席治療醫師溫蒂少尉的意見,我們便出于人道主義,為受傷嚴重的托尼少將展開了名為‘捆綁治療法’的保守治療方案。”
“其原理為通過繩索的捆綁和收縮,有效遏制其余部位的血液流通,讓更多的血液集中在大腦部位,從而嘗試將腦部的血栓沖開,以促進昏迷者的大腦活躍能力,令其嘗試恢復清醒。”
“且該治療方案效果顯著,托尼少將只是接受了數天的治療,便恢復了簡單的神志,但經過精銳醫師溫蒂少尉的診斷后,對方便依靠五年的行醫經驗給出此方案需要長期執行,才能讓少將閣下徹底恢復的結論。”
“而麥克斯上校則是由于夜晚一時不慎從樓梯摔落,臉部率先著地,導致大腦受到強烈震蕩,導致其陷入了昏迷之中。”
“考慮到麥克斯上校和托尼少將癥狀相似,因此,在征詢了溫蒂少尉的意見后,我方便出于讓病患徹底康復的理念,對麥克斯少校展開了同樣的捆綁治療法。”
“因此,所謂的奪權一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照片上所呈現出來的其實是我方在盡力救治病人的畫面,是一場邪惡的、通過編造虛假信息對我方專業治療醫師溫蒂少尉的誣陷!”
迎著克勞澤沉默的表情,約翰一臉信誓旦旦地這般開口道。
仿佛當初被他以節約糧食為由下令,每天只需喂上兩碗典明粥,保證這倆人不被餓死的前提下,其余時間都被捆住手腳堵住嘴巴的兩位倒霉蛋,真的是正在接受治療的病人,而不是被囚禁起來的俘虜一般。
而好似沒有看到克勞澤快要繃不住的嘴角一般,末了好似想起了什么,約翰再度補刀道:
“對了,考慮到您口中的證人拍攝了溫蒂少尉親自研發,目前尚未公布的秘密治療方案,并將其向外傳播的緣故,按照帝國法,此行為已經構成了盜竊商業機密,毫無疑問是一種侵犯個人技術權益的行為。”
“因此,作為溫蒂·布朗的長官,我有義務為了保證名下士兵的權益不受侵犯,而向其提起訴訟,并讓其根據帝國法的規定,對侵權一事,向溫蒂·布朗給出對應的賠償!”
捆綁治療法?
還他媽想告侵權?
甚至還想讓證人對此展開賠償?
不得不說,能夠面不改色地把謊言說的如此絲滑,縱觀整個帝國,您也是頭一個了。
簡直就是鬼才!
看著面前臉不紅心不跳說著鬼話的約翰,克勞澤心頭忍不住這般驚嘆道。
不過表面上他并沒有反駁什么,而是神色玩味地看了約翰一眼后便補充道:
“您的訴求我已經聽到,在本次案件結束后,我會考慮向上反應您的訴訟請求,不過,接下來還是讓我們重新回到本次關于您‘叛國’行為的審訊中吧。”
“嘩啦!”
根據約翰的表現,似乎明白了這位無論是在學術,還是狡詐,甚至是臉皮厚度上,都足以稱得上是他見過的人里面最強的存在后。
于是克勞澤也沒再繼續按照筆記本上提前寫好的指控流程展開,而是飛快翻閱著筆記本,審視著這些通過威逼1師名下萊拉家族派系的士兵,所拿到的一些可以用于發起進攻的情報。
但在確認了這些情報都只是一些無關痛癢的瑣事,根本沒有多少利用價值后。
克勞澤當即便將其直接合上,沒再去看一眼。
就在他思考接下來該以何種方式嘗試讓約翰露出些許破綻,好讓自己本次的審訊能夠在明面上拿到些許收獲而收尾。
并等待著伴隨著此時大概率已經身處內閣,正在進行兩黨利益置換的那兩位,甚至是三位立于帝國權力頂峰的大人物之間的交鋒落幕。
自己的上司也隨即向自己下達放人的指令時。
下一秒,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道不耐煩的聲音便傳入了克勞澤耳畔:
“克勞澤二級審訊官,我并非是在懷疑您的專業性,但恕我直言,眼下審訊的效率貌似有些太低了。”
“當然,考慮到您和犯人之間的校友關系,對此我也可以理解,但我覺得,優先完成審訊目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能否請您移步直休息區等待,只需給我十分鐘的時間,屆時,我便可以將犯人的叛國經過給審個水落石出,不知您意下如何?”
說話的是另一名穿著審訊官制服的中年男人,對方的身形略微有些肥胖,看向約翰的目光里滿是陰翳和不屑。
在他看來,目前人已經被他們抓進了審訊室,所謂的審訊和問話根本就沒有任何必要。
直接強制讓對方簽下認罪書,并按上手印即可。
別說對方不過是一名平民出身的中將,就算是上將來了。
在帝國檢察院內,對方到底有沒有叛國,對他們來說,不就是他們一句話的事么?
如果不肯承認的話,那就直接上刑逼到對方承認為止。
哪里用得著向克勞澤這般麻煩,還聽對方在那胡攪蠻纏講了那么多廢話,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果然,大貴族就是喜歡搞這種表面功夫!
簡直毫無效率!
胖子審訊官心頭暗罵道,隨后正當他冷笑著看著前方的約翰,打算揮揮手讓身后早就蓄勢待發的手下們一擁而上,直接向面前這名階下囚用刑,逼迫對方簽下認罪書后。
下一秒,一道耳光聲便猛地從審訊室內響起:
“啪!”
不知何時倒在地上的胖子審訊官正捂著自己火辣辣的面頰,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身前正面無表情俯視著自己的克勞澤。
良久后才緩過神來,心頭頓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屈辱。
只是還沒等他質問對方為何突然對自己動手時,下一秒,克勞澤冰冷好似尖刀般的聲音,便猛地從他耳畔炸響:
“我允許你進來了么?蠢貨!”
說完,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克勞澤便一個閃身上前,隨后單手抓住對方的頭發,無視了對方口中發出的慘嚎聲,直接將對方整個人從地面上拎起。
陣陣毛囊因為用力拖拽而出現的細微爆裂聲不斷從審訊室內響起,結合著胖子審訊官的慘嚎,一時間讓這本就格外森冷的審訊室變得愈發像是人間煉獄。
而克勞澤在對上約翰時的,那副始終笑瞇瞇的表情,則是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膽寒的陰冷,此刻,他蔚藍的雙眸中閃爍著一抹令人心顫的殺意,臉上的表情更是猙獰宛如惡獸,明明聲音平靜到了極點,但落在耳中卻讓人忍不住肝膽俱裂:
“作為一個被托馬斯家族派過來鍍金的廢物,我能讓你在一旁旁聽,就已經給了托馬斯伯爵足夠的面子了,可你這蠢豬怎么敢對我的審訊指手畫腳?嗯?”
似乎越想越感到憤怒,克勞澤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將空著的右手往對方臉上連連抽去,一時間,整個審訊室內滿是耳光聲和胖子審訊官的求饒聲。
直到對方的求饒聲逐漸消失,被打的鼻青臉腫,整個人已然徹底昏迷過去后。
克勞澤心頭的火氣這才總算消弭,轉而在門口兩名隨從膽戰心驚的目光中,隨手將手中的類人生物給甩在兩人腳下,聲音冰冷:
“帶著這個白癡,給我滾,立刻,馬上!”
“…是,克勞澤爵士。”
兩名隨從當即應了一聲,隨后便逃也似得架起昏迷的胖子審訊官快步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呼,讓您見笑了,約翰學長。”
見兩個隨從帶著那頭蠢豬徹底離去后,克勞澤先是用染血的右手重新梳理了下自己的發型,接著便一臉歉然地來到審問桌前入座,并擺出和先前一樣的紳士微笑。
仿佛剛剛陷入暴怒痛擊己方友軍的并非是他,而是另一人一般。
這番前后截然不同的表現,讓約翰感到意外的同時,更多的則是疑惑。
但結合著對方在開場時所給出的那句隱晦的提示,以及對方在這次審訊中表現出來的態度,約翰好似明白了什么,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恍然。
“沒錯,正如您想的那樣,拘禁您只是一個借口,重點還是在于大人物們的會談,因此,本次事件的結果走向并不重要,當然,憑借那些毫無痛點的證詞,也不可能完成所謂的審判就是了。”
“更何況,新加入帝國的兩支軍團都需要由您來穩定,威廉陛下的怒火也非瓦倫德納家族能夠承受的,因此所謂的叛國,從一開始就注定不可能成立。”
看著約翰閃爍的目光,克勞澤頓時明白,對方已經猜出了真相,嘴角當即露出一抹笑容。
他就喜歡和這種聰明人談話,只需幾句,甚至一個動作,對方便能輕松猜出真意。
而不是像剛剛那名被他丟出去的蠢豬一樣,只會被眼前的利益蒙蔽,而無法猜測到高層的想法,進而在自作聰明的行動中,導致大局崩盤。
和那種蠢貨為伍,哪怕多一秒,對克勞澤而言,都無疑是一種折磨。
但好在,現在終于清凈了。
雖然事后自己必定會受到父親的責怪,不過那種小事并不重要。
因為,眼下他有更重要的東西去了解…
克勞澤眼中閃過一抹精芒,隨后臉上擎出一個近乎完美的微笑,朝著面前的約翰緩緩開口道:
“約翰學長,直到現在上方都還沒有傳來通知,因此,恐怕我不得不收回前言了,今晚,只怕會是一個相當漫長的夜晚。”
“不知,您是否有興趣同我閑聊一番?”
“例如,當年學院內的‘禁忌封印’一事?”
“對于這起當年涉事者都閉口不提的禁忌事件,說實話,一直以來,我都是相當,相當地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