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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七章 那就開始攤丁入畝吧

  “好!好!不成想我大明竟有此等人物!”

  馬皇后聽了朱元璋的講述之后,忍不住出聲喝彩。

  自己大明還是有硬骨頭在的。

  于謙不僅是硬骨頭,也是有真本領。

  那監國的朱祁鈺,也是一個硬氣的。

  比他那給敵人叫門的兄長,不知道好到了哪里去!

  倘若也如同他那叫門的兄長,或者是宋朝的趙構那樣,就算是有再多的忠誠義士,那也同樣會逃之夭夭。

  被人搜山檢海,追殺的如同喪家之犬,漏網之魚一樣,無比狼狽。

  還好自己大明,沒有如此。

  否則,還真的要把人給氣死了!

  “于謙。”

  “于謙!”

  馬皇后念了兩遍,將這個名字,給牢牢的記在心中。

  “事后論功行賞,加于謙少保、總督軍務。

  于謙說,四郊多保壘,是卿大夫的恥辱,怎么敢求取賞賜功勞?

  堅決推辭,朱祁鈺不準…

  瓦剌人退走之后,大明這里也沒有放松警惕。

  在于謙的安排之下,各處加強防御,防止瓦剌人再度南侵。

  不給也先任何可乘之機。”

  馬皇后點頭,于謙所作所為,的確穩妥。

  “那朱祁鎮呢?有沒有死?”

  馬皇后一向心善,只想所有人都長壽,更不要說是她的后世子孫了。

  可是現在,她卻特別想讓朱祁鎮趕緊死掉。

  這樣的玩意兒,活著就讓人心里不舒服,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

  不僅是朱家的恥辱,也是整個大明之恥!

  看看其行徑,絲毫不弱于趙宋的趙佶趙構父子三人。

  “沒有。”

  朱元璋搖了搖頭。

  他又何嘗不想這么個玩意兒趕緊死掉?

  若是死掉了,自己大明的歷史,或許也在很大程度上將會變得不同。

  可是,偏偏這樣的玩意兒,他就是不死。

  “也先撤退之時,將他給帶走了,弄到了草原上生活。

  而在這個過程里,其母,也就是當時的皇后孫氏,多次派人去草原,給其送去大量的吃穿用度,金銀財寶等東西…”

  馬皇后身為一個母親,能夠理解她的行為,可從別的角度來看的話,卻覺得這事不對。

  朱祁鎮不配擁有這些。

  那樣的狗東西,死在草原上最好!

  “在這個過程,也先接曾以朱祁鎮作為人質,要挾我大明,想要獲得一些東西。

  但都被我明朝這邊,給擋了回去,全部拒絕。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那邊也改變了策略,把朱祁鎮給放了回來。”

  馬皇后聞言,愣了一下,這些人當真是用心險惡。

  “大明這邊的是如何反應?”

  “朱祁鈺一開始并不想接收,后面還是于謙對朱祁鈺進行了勸說,國體為重。

  朱祁鈺最終才同意讓他回來。

  回來之后,讓其居住于南宮之中,過起了幽禁的生活。”

  馬皇后皺了皺眉,隨后又有一些釋然。

  “接下來,他那里就著火了吧,或者是得了什么病突然死了?”

  對于這事兒,馬皇后可太熟悉了。

  類似的事情,翻開史書,不知道上演了多少。

  別的不說,單單是自己家老四,當上皇帝之后,標兒的兒子,那不都是或是著火,或是突然暴斃了嗎?

  這祖宗都打好樣了,朱祁鈺完全可以學一學嘛!

  朱祁鈺如果這樣做了,馬皇后不僅僅不生氣,反而還會拍手稱快。

  而她也覺得,這應該也是于謙勸說朱祁鈺,讓他將朱祁鎮接回去的原因之一。

  可以先同意他回來,全了體面,再讓他過上一段時間暴斃而亡。

  如此,里子面子全都有了,事情也就好做了。

  朱元璋嘆口氣:“妹子,沒有,回來后他一直住在南宮。”

  嗯?!

  馬皇后聞言,登時一愣。

  怎么會如此?

  這樣的狗東西,也不趕緊殺了,還留著他過年不成?!

  這樣的玩意兒,身份特殊,做出的事也足夠惡心,早死了對誰不好!

  “這一方面是朱祁鈺心善,另外一方面,朱祁鎮親娘孫氏為皇后,作為后宮之主,對后宮掌控力度很大。

  也和之前的朝臣,有很多是朱祁鎮提拔起來的,有很大關系。

  當然,這其中更不乏一些投機者。

  反正種種情況作用下,所造成的一個結果,便是這家伙沒有死。”

  說起這事兒,朱元璋也是滿心的遺憾。

  如果是他的話,不論如何都不會讓朱祁鎮活。

  別說讓他回京,住南宮了。

  回來的路上,就得連人帶馬掉落山崖里去!

  馬皇后聞言,禁不住擔憂起來。

  “重八,這…該不會后面又出了大事,這家伙又登基了吧?”

  這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情況。

  朱元璋聞言,長長的嘆了口氣。

  在自己家妹子那顯得忐忑的目光的視下,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家妹子想要看到什么。

  也知道自己家妹子怕看到什么。

  他也是同樣的想法,但可惜事與愿違。

  這樣的玩意兒,他就是再次登基了!

  “這…這怎會如此?”

  馬皇后神色難看,不想接受這么一個結果。

  “景泰八年,朱祁鈺病重。

  在此之前,朱祁鈺曾做過一件事兒。

  那就是將朱祁鎮的兒子,朱見深這個太子給廢掉。

  立他兒子朱見濟為太子。

  而朱見深的太子之位,是朱祁鎮出征之前就定下來的。

  于謙等人請朱祁鈺登基,孫氏提出來的其中一個條件,便是朱祁鈺登基之后,太子只能是朱見深。”

  馬皇后聞言嘆息一聲,不是覺得朱祁鈺不應該這么做,而是覺得朱祁鈺沒有分清重點。

  他最需要做的,不是把太子換成他的兒子,而是應該先將朱祁鎮這么個玩意兒給弄死!

  將其弄死之后,后面的太子為誰這些,就都好說了!

  “朱祁鈺的兒子朱見濟,被立為太子之后,并沒有活多久。

  很快就沒了命。”

  馬皇后聞言,并不覺得意外,似乎這樣才合情合理。

  從這個事情上來看,這皇宮之中,朱祁鈺的掌控力度果然不行。

  最主要的,還是有孫氏這個朱祁鎮的親娘在。

  看來,最先應該弄死,不是朱祁鎮,而是孫氏這個眼中只有母子之情,卻全無家國大義之人!

  “景泰八年正月,朱祁鈺病重,將石亨召到病榻前,親自殷殷囑咐。

  石亨一切都答應下來,但他親眼看見朱祁鈺的病態,內心已經打起了主意。

  他退出后,立即派人找到了前府右都督張鞁和宦官曹吉祥,告訴二人朱祁鈺已經不行了,商議要為自己謀后路。

  此時,京師正有一種流言,說大學士王文正力勸朱祁鈺,立襄王朱瞻墡的長子為皇儲。

  如果是這樣,王文將是定鼎之臣,立有首功。

  即便是重新立沂王朱見深為太子,謀議是文臣之事,功勞也輪不到石亨、張鞁等武將身上。

  石亨說:朱祁鈺病已沉重,如有不測,又無太子,不若乘勢請太上皇復位,倒是不世之功…”

  馬皇后恨聲道:“自古以來,皇家所上演的諸多爭斗,多少都是這些野心勃勃,想要立什么從龍之功的人,在后面推波助瀾搞出來的!”

  “在做這事時,他們又分工明確,和宦官曹吉祥一起動手。

  讓曹吉祥去孫氏那邊去請皇后的懿旨。

  隨后,還聯系那孫氏的親兄弟。

  在正月十六夜里,來到南宮,強勢進入。

  朱祁鎮聽到動靜,還以為是朱祁鈺派人要來殺他,嚇得要死。

  隨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知道了這些人,想要做什么后,他立刻同意。

  并且,還一一詢問了這些人的名字,跟著這些人,出了南宮…

  在正月十六白天時,吏部尚書王直、禮部尚書胡濙、兵部尚書于謙會同群臣商議,決定一起上奏請復立沂王朱見深為太子。

  眾人推舉商輅主草奏疏,疏成后已經是日暮西山,來不及奏上朝廷。

  于是群臣決定在次日清晨,朱祁鈺臨朝時,再將奏疏遞上去。

  結果,奪門之事,就在這天晚上發生了。

  出了差錯。

  朱祁鎮一行人來到東華門,守門的士兵上前阻攔。

  朱祁鎮站了出來,表明自己太上皇的身份。

  守門的士兵不敢阻攔。

  于是,眾人兵不血刃地進入了皇宮,朝皇帝舉行朝會的奉天門而去。

  并迅速將朱祁鎮扶上了奉天殿寶座。

  殿上的武士們揮金瓜要打徐有貞等人,被朱祁鎮喝止。

  徐有貞等人一起叩拜,高呼萬歲。

  石亨敲響鐘鼓,召集群臣到來。

  等候上朝的群臣,來到這里后發現龍椅上坐著的,居然是朱祁鎮。

  一個個不由為之驚愕。

  朱祁鎮說,朱祁鈺病重不能做事,群臣請他出來登基。

  徐有貞則在邊上呵斥,讓群臣跪拜。

  群臣只得叩拜…

  而當時,朱祁鈺正在梳洗,準備臨朝。

  聽到動靜,一開始還以為是于謙想要謀反。

  后面得知,竟是朱祁鎮復辟,朱祁鈺連說了幾聲好,躺回了床上…

  一個多月了之后,朱祁鈺身死。

  時年三十,以親王禮葬于西山,謚曰戾,葬金山,毀其所建壽陵,其妃嬪也都被賜死殉葬。”

  “砰!”

  馬皇后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情緒激憤。

  一個硬生生把大明糟蹋成這樣,帶來浩劫之人不死,反而又被人給擁立上來。

  把那在危機關頭,臨危受命,當上皇帝,守住北平,立下大功的皇帝給趕下臺。

  還死的不明不白,真真氣煞人!

  “于謙呢?”

  平復一下心情,馬皇后再度詢問,同時心也不住的往下沉。

  “有人說,當夜于謙知道了石亨等人的行動,得到了稟告。

  但卻并加未加以阻止。

  京營兵馬無有異動。

  幾日之后,他和王直等人被捕,而后被處死…”

  朱元璋說起這些,聲音顯得沉痛。

  奪門之變發生時,于謙按兵不動這事,成為了不少人,對于謙進行一些負面評價的原因之一。

  說于謙坐視奪門之變發生,于謙辜負了朱祁鈺等等。

  怎么說呢…如果從這個點上去看,朱元璋覺得也對。

  但他覺得,或許還可以從更高的角度去看于謙。

  于謙若選擇動兵,會是什么結果?局勢會發生大動蕩,不知會波及多少人。

  更為重要的是,朱祁鈺身體不好了,還沒有兒子。

  而且這些人的行動,是得到了孫氏這個太后的準許,手里面有懿旨。

  朱祁鈺登基的法理支持,也同樣也是孫氏的懿旨。

  而且,也都已經決定了,要將朱見深再次給立為太子了。

  在這種情況下,且不說他動兵能不能來得及,那些兵馬又能不能聽他的命令,能不能成功的阻止。

  就算是阻止了,也難以起到什么太大的變化。

  除了會讓大明,變得愈發的動蕩,遭受更多的波折。

  于謙不知道朱祁鎮登基復辟之后,他會是一個什么結果嗎。

  朱元璋并不這么認為。

  可他還是做出了這種選擇,而這,也恰恰是于謙品性的一個極好體現。

  于謙心中所想,非是個人,所忠的也不是哪個皇帝,而是大明!

  從這方面去看的話,不少事情也就能看得明白…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妹子,這是于謙十二歲時寫的詩…”

  馬皇后紅了眼眶,直覺堵的難受。

  朱祁鎮這個畜生,真真是的太畜生了!

  他一人之惡,都抵的過趙構父子三人了!

  殺于謙,和趙構冤死岳飛有什么兩樣?

  于謙那樣的一個人,他居然給殺了。

  朱祁鎮真真該死!

  原以為朱允炆干出來的很多事,就足夠讓人上頭了。

  現在,得知了朱祁鎮后,馬皇后才發現自己之前想的太多了。

  看著自己家妹子的反應,朱元璋想了一下,沒有將這家伙復辟之后,悼念,祭奠王振,給也先立廟,將當年的有功之士的妻女,送給瓦剌人去糟蹋等這些事兒說出來。

  否則,他真怕自己家妹子,因為這么個畜生而氣出個好歹來。

  “妹子,這些事兒,都是原本歷史上發生的。

  而今咱重新來過,必然不會再讓其發生!

  我說一說,妹子你聽一聽,咱們心里面有個底兒也就行了。

  萬萬不能因此氣壞了身子。”

  朱元璋出聲安慰,進行寬解。

  “妹子,夜深了,咱們睡吧!”

  朱元璋就此打住,不在這些事情上多言。

  自己大明,后來的那些糟心事兒多的很。

他怕說的太多了,妹子扛不住  只今日所說的,就足夠妹子消化很久了…

  武英殿內,朱元璋坐在椅子上,在他對面坐著太子朱標。

  “標兒,該清丈田畝,建立黃冊了!”

  朱元璋望著朱標出聲說道。

  停頓了一下,再度開口:“攤丁入畝,也要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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