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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秦國崛起下的中亞權力崩塌

  拔汗那的草原漫無邊際,晚風吹過,草浪翻滾著涌向天際。

  遠處的天山雪峰在夕陽下泛著冷冽的光,連歸雁的啼鳴都透著幾分蒼涼。

  王廷營地的帳篷稀疏地扎在草原上,往日里護衛軍巡邏的身影如今寥寥無幾。

  大部分兵力都被調去了察赤,只留下幾百名士兵看守營地,顯得格外冷清。

  混忽公主披著一件狐裘披風,站在自己的帳篷前,目光死死盯著北方察赤的方向,眉頭擰成了一團。

  她身旁的侍女烏蘭遞過一杯熱奶茶,輕聲勸道:“公主,天晚了,風大,您回帳里等吧。”

  “陛下吉人天相,肯定能平安回來的。”

  “平安回來?”

  混忽接過奶茶,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卻沒心思喝,只輕輕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惆悵。

  “之前就常聽人說,北疆人厲害得很,既兇悍又野蠻,打起仗來完全不要命。”

  “而且李驍那個人又征戰多年,麾下有一幫能征善戰的將領。”

  “這場仗…怕是不好打啊。”

  她低頭看著杯中的奶茶,泛起的漣漪映出眼底的擔憂。

  “而且父王的腿傷一直都沒好利索,這次又要騎馬奔波,萬一在亂軍中出點差錯,可怎么辦?”

  一想到北疆軍的作風,混忽就氣不打一處來,用力跺了跺腳。

  “那些北疆人也太不講情理。”

  “李驍那個混蛋,當年父王是看在親戚關系上,才沒有對北疆步步緊逼,讓他有了緩息之機,如今竟然反過來打大遼?”

  “還敢自稱什么秦王,我才不認他這個姑父。”

  她越說越激動,連手中的奶茶都晃出了幾滴:“要是父王這次能回來,我一定要勸他,再也不能對北疆人心軟,就得用最硬的法子對付他們。”

  秦國和遼國各自的對內宣傳肯定是不同的,渾忽之前聽到的消息,都是遼軍如何勝利。

  北疆人雖然驍勇善戰,但是在父皇的英明指揮下,還是被打的節節敗退。

  最后是父皇顧念親戚關系,以及當時腿傷加重,才不得不退兵。

  所以,渾忽公主一直以為,北疆人固然厲害,但遼國也一樣不遜色多少。

  這場戰爭,至少也在五五分。

  烏蘭連忙遞過手帕,安撫道:“公主息怒,陛下帶兵多年,肯定能想到應對的法子,咱們別在這兒多想了。”

  “對了,前幾日我聽說,西喀喇汗國的蘇丹奧斯曼,之前還向陛下求過親呢。”

  “想娶您做王妃,結果被陛下回絕了。”

  提到婚事,混忽皺起眉,語氣帶著明顯的嫌棄:“奧斯曼?”

  “那個都四十多歲、滿臉胡子的老頭?”

  “說話都喘著粗氣,連馬都騎不穩,父皇回絕得好,我才不嫁給他呢!”

  她抬起頭,望著遠處翱翔的雄鷹,眼神中透露著一絲期待與向往。

  “我要嫁,就嫁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至少也要像父皇那樣的男人,能騎馬打仗,能護著大遼,就算不能像他那樣,也得是個敢沖敢拼、不讓我受委屈的漢子。”

  “公主說得是。”

  烏蘭笑著附和:“咱們公主這么漂亮,又這么心善,肯定能嫁給大英雄的。”

  “對了,前幾日您說想學騎射,說學會了能自己保護自己,要不等明天一早,奴婢陪您去草原上練?”

  混忽的眼神暗了暗,輕輕點了點頭:“是得把騎射練好。”

  “父王還在察赤打仗,營地又這么空,萬一北疆人打過來,就憑咱們這點人手,連守都守不住…”

  既然守不住,那就只能趕緊跑了。

  她話沒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混忽猛地攥緊了披風,心臟砰砰直跳,“是父皇回來了嗎?”

  烏蘭也緊張起來,順著混忽的目光望去,只見十幾名騎兵朝著營地疾馳而來,旗幟是遼國的黑色狼旗。

  “是咱們的人。”

  “應該是陛下派回來報信的探騎。”烏蘭驚喜說道。

  混忽也松了口氣,面露笑容,剛想迎上去。

  卻見為首的騎兵翻身下馬時,膝蓋一軟差點跪倒,臉色慘白得像紙,連說話都帶著顫抖。

  “公…公主,不好了。”

  “察赤的所有山口都丟了。”

  “陛下…陛下正往拔汗那逃來,后面還有北疆軍的騎兵追殺,情況危急啊。”

  混忽手中的奶茶杯“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熱液濺濕了裙擺,她卻渾然不覺,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冷了。

  “察赤丟了?父王他…他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

  “公主放心。”

  騎兵連忙回話,語氣卻難掩慌亂:“有塔陽古將軍帶著親兵相護,陛下暫時沒事。”

  “只是…只是陛下讓我等快馬加鞭趕回拔汗那,傳令王廷立刻轉移。”

  說著,便拿出了耶律直魯古的手令。

  “轉移?”

  混忽瞳孔一縮,追問道:“轉移去哪里?父王有沒有說?”

  騎兵低下頭,聲音弱了幾分:“我等不知…陛下只說讓王廷先動,他隨后就到。”

  混忽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但此刻容不得她慌亂。

  她猛地松開手,轉身朝著母親的帳篷跑去:“烏蘭,跟我來,快。”

  帳篷內,混忽的母親帖木兒汗尼正對著銅鏡整理頭飾,見混忽闖進來,臉色還帶著驚慌,連忙起身:“混忽?怎么了?慌慌張張的。”

  “母妃。”

  混忽撲到帖木兒汗尼面前,語速飛快:“察赤丟了,父王正往回趕,讓咱們王廷立刻轉移。”

  “可他沒說去哪里,您快收拾東西,我去通知石烈主(契丹官職)。”

  帖木兒汗尼手中的玉簪“啪嗒”掉在地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抓住混忽的手,聲音發顫:“察赤丟了?那你父王…他的腿傷怎么辦?北疆人會不會追過來?”

  她越說越慌,眼淚都快掉下來:“咱們的家當這么多,怎么來得及收拾?”

  “母后,現在不是慌的時候。”

  混忽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先撿重要的東西帶,首飾衣物能扔就扔,保命要緊。”

  “我去見石烈主,您快讓人收拾。”

  說完,她轉身沖出帳篷,朝著石烈主的營帳跑去。

  留守王廷的石烈主耶律莫哥是個年近六旬的老將,也已經得知了探騎帶來的消息,眉頭緊鎖,卻沒有慌亂。

  “公主放心,老臣這就傳令下去,讓護衛軍維持秩序,牧民們輕裝簡從,一個時辰后在營地南側集合。”

  他轉身對親兵道:“去敲銅鑼,告訴所有人,北疆軍即將殺到,不想死的就快收拾東西,跟著王廷轉移。”

  銅鑼聲“哐哐”響起,瞬間打破了草原的寧靜。

  王廷的牧民們聽到消息,頓時炸開了鍋。

  抱著孩子的婦人蹲在地上哭嚎,手里還緊緊攥著半塊沒吃完的馕。

  幾個牧民沖進帳篷,胡亂把羊皮襖、銀飾塞進布包,又想起什么似的跑出來,想把拴在帳篷外的牛羊趕上。

  還有人站在原地,眼神發直,嘴里不停念叨著“不可能”。

  “察赤丟了?這怎么可能!”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牧民拄著拐杖,顫巍巍地抓住身邊的護衛軍。

  “察赤有耶律休鐸老將軍守著,還有那么多兵馬,怎么會被北疆人打下來?是不是你們傳錯消息了?”

  護衛軍臉色難看,搖了搖頭:“大叔,消息沒錯,北山口、南山口都丟了,休鐸老將軍…也戰死了。”

  “戰死了?”

  老牧民踉蹌著后退一步,拐杖“啪”地掉在地上:“休鐸將軍可是跟著先帝打過仗的老將啊!”

  “連他都…北疆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旁邊一個年輕牧民急得滿臉通紅,對著收拾東西的妻子喊道:“別拿那些首飾了。”

  “北疆人要是追上來,再多首飾也沒命花。”

  “咱們去年剛從楚河遷到這兒,怎么又要逃?”

  “這大遼…到底還能不能護住咱們了?”

  他妻子抹著眼淚,把布包往馬背上扔:“我能怎么辦?”

  “總不能把孩子留下,早知道北疆人這么兇,當初就不該跟著王廷遷來拔汗那。”

  “北疆人要殺來了,快收拾東西。”

  “別管那些鍋碗瓢盆了,帶上干糧和錢袋就行。”

  “我的牛羊怎么辦?那是我家半年的口糧啊!”

  另一個女人抱著羊繩,急得直跺腳,羊兒似乎也感受到了慌亂,不停地“咩咩”叫著。

  旁邊的男人拉了他一把,語氣急促又帶著無奈:“命都快沒了,還管牛羊?”

  “北疆人來了,不僅牛羊保不住,連命都得沒,快跟我走,等以后安穩了,再想辦法養新的。”

  混亂中,耶律莫哥帶著護衛軍來回奔走,大聲維持秩序:“都別亂,誰要是敢鬧事,按軍法處置。”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塵土飛揚中,耶律直魯古的身影出現在地平線上。

  他臉色蒼白,穿著一件小兵的衣服,塔陽古跟在他身后,甲胄上還沾著血跡。

  “陛下回來了。”

  百姓們驚呼起來,慌亂的情緒稍稍平復。

  耶律直魯古翻身下馬,左腿微微跛著,顯然是腿傷又加重了,被親兵扶著走到耶律莫哥面前,聲音沙啞:“莫哥,傳令下去,王廷轉移去河中府。”

  “河中府?”

  耶律莫哥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老臣這就安排。”

  河中府原名撒馬爾罕,是西喀喇汗國的首府。

  當年耶律大石征服西喀喇汗國后,在那里設了官員和兵馬。

  既是西喀喇汗國的都城,也是遼國控制南部和西部的樞紐。

  現在拔汗那守不住了,只有去河中府,才能依托那里的兵力和城防,暫時穩住局面。

  混忽連忙上前,扶住耶律直魯古的胳膊:“父王,您沒事吧?”

  “腿傷要不要緊?”

  耶律直魯古擺了擺手,喘著氣解釋:“朕沒事。”

  他又看著混亂的牧民們,眼中滿是疲憊:“快走吧,再晚,北疆軍的追兵就到了。”

  帖木兒汗尼也帶著侍女趕了過來,看到耶律直魯古平安歸來,她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卻又忍不住落淚。

  “陛下,咱們這一路,還要逃多久啊?”

  耶律直魯古沒有回答,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轉身對耶律莫哥道:“傳令,出發。”

  護衛軍在前開路,百姓們扶老攜幼跟在后面,長長的隊伍在草原上緩緩移動,朝著河中府的方向前進。

  與此同時,河中府,這座被稱為“撒馬爾罕”的古城,正沐浴在中亞的暖陽下,散發著“中亞明珠”的璀璨光芒。

  從城門望去,河中府的建筑滿是濃郁的中亞風情。

  土黃色的夯土城墻高達三丈,墻頭垛口間點綴著墨綠色的琉璃瓦,城門上方是弧形的拱券結構,雕刻著纏枝葡萄紋與波斯風格的幾何圖案。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盡顯多元交融的生機。

  頭戴白色纏頭的波斯商人,背著裝滿絲綢的褡褳,正與穿回鶻長袍的商販討價還價。

  留著絡腮胡的葛邏祿牧民,牽著幾匹健壯的駿馬,在馬市上高聲吆喝。

  還有穿古爾服飾的婦人,提著裝滿香料的籃子,穿梭在賣水果的攤位間,石榴、葡萄、無花果堆得像小山一樣,色澤鮮亮。

  市集中央,幾個街頭藝人正在表演雜耍,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笑聲、掌聲此起彼伏,完全看不出遠方戰場的緊張。

  穿過繁華的市集,便到了西喀喇汗國的皇宮。

  大殿內,西喀喇汗國蘇丹奧斯曼本伊卜拉欣正坐在鎏金王座上,眉頭緊鎖。

  他年近四十,面容清瘦,眼神中帶著幾分疲憊,卻又藏著一絲不甘。

  作為西喀喇汗國的蘇丹,他一生都在為汗國的獨立奔走,可如今,處境卻愈發艱難。

  “北疆人雖曾是遼國附庸,卻能在短短十幾年間崛起,甚至敢與遼國正面抗衡,這份魄力與手段,倒值得驚嘆。”

  大臣穆罕默德望著奧斯曼,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他們擺脫遼國控制時,兵力未必比咱們現在強,可偏偏能一步步壯大。”

  “咱們也該學他們,先暗中積蓄力量,再尋機會徹底脫離遼國與花剌子模的鉗制。”

  國相阿合馬卻搖了搖頭,語氣凝重:“穆罕默德大人說得容易,北疆人有李驍那樣的領袖,麾下士兵悍不畏死,還有傳聞中能轟平山頭的火炮。”

  “咱們呢?”

  “蘇丹的英明神武雖更甚于那李驍,可咱們兵力不足三萬,還得時刻提防遼國在都城安插的眼線,稍有異動,怕是不等壯大,就先被滅了。”

  奧斯曼沉默著,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輕輕摩挲。

  穆罕默德的話戳中了他的心思,這些年他一直暗中訓練私兵、聯絡周邊部落,可始終不敢有太大動作。

  他抬頭看向眾臣沉聲說道:“難也要爭,我喀喇汗國本是黑汗王朝的正統,豈能一直被他國控制?”

  但就在他話音剛落,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親兵匆匆來報,臉色慘白如紙。

  “蘇丹,大事不好了。”

  親兵“撲通”跪倒在地,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

  “阿爾斯蘭將軍…阿爾斯蘭將軍的大軍在塞蘭遭遇北疆人埋伏,全軍覆沒。”

  “阿爾斯蘭將軍…也戰死了。”

  “什么?”

  奧斯曼猛地從王座上站起來,鎏金王冠都險些滑落。

  他快步走下臺階,一把揪住親兵的衣領,眼神銳利如刀,聲音顫抖道:“你再說一遍。”

  “阿爾斯蘭的一萬大軍,全沒了?”

  探騎被嚇得渾身發抖,哽咽著點頭:“是…是真的。”

  “塞蘭那邊逃回來的士兵說,北疆人先用火炮轟垮了陣型,再派鐵甲兵沖鋒,咱們的士兵根本擋不住…”

  “阿爾斯蘭將軍率親衛死戰,最后還是被北疆人斬了首級…”

  “轟”的一聲,大殿內瞬間炸開了鍋。

  穆罕默德踉蹌著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廊柱才穩住身形,聲音發顫:“一萬大軍…就這么沒了?”

  “那可是咱們喀喇汗國一半的精銳啊!”

  “沒有了阿爾斯蘭和這支部隊,咱們拿什么抵擋北疆人?拿什么防花剌子模?”

  阿合馬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攥著朝服下擺,喃喃道:“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阿爾斯蘭一死,起兒漫防線形同虛設,北疆人要是順著起兒漫往河中府打,咱們連緩沖的時間都沒有了。”

  大臣們紛紛騷動起來,有人面露絕望,有人低聲咒罵。

  一名年輕大臣沖上前,對著奧斯曼躬身道:“陛下,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不如立刻派人去見花剌子模的摩訶末蘇丹,答應他們的條件,讓他們出兵幫咱們抵擋北疆人。”

  “糊涂。”

  奧斯曼猛地松開探騎,怒聲呵斥:“摩訶末是什么人?”

  “他巴不得咱們亡國,好趁機吞并撒馬爾罕,現在去求他,不是引狼入室嗎?”

  可話雖如此,他的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阿爾斯蘭的全軍覆沒,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

  他走到大殿中央,望著慌亂的眾臣,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與恐慌:“都冷靜點。”

  “阿爾斯蘭雖死,可河中府還有兩萬守軍,只要咱們死守都城,再派人去聯絡周邊部落求援,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可大臣們都清楚,這話不過是自我安慰。

  阿合馬嘆了口氣,聲音低沉:“陛下,周邊部落早就被花剌子模拉攏,未必會來幫咱們。”

  “北疆人能一日滅阿爾斯蘭的一萬大軍,要是真打過來,咱們這兩萬守軍,撐得住多久?”

  奧斯曼攥緊拳頭,指節發白,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他一生都在為西喀喇汗國的獨立掙扎,可現在,連最后的精銳都沒了,他苦心經營的一切,難道就要毀在北疆人的鐵蹄下嗎?

  或許,投降北疆?

  西喀喇汗國本就臣服于強者,先是遼國,又是花剌子模。

  如今北疆人崛起,歸順北疆人也不算什么。

  而且可以接住北疆人的力量,擺脫遼國和花剌子模對河中府的控制。

  奧斯曼越想越覺得可行。

  畢竟西喀喇汗國最著名的不是他們的軍隊有多能打,而是獨特的外交政策。

  在強國之間反復橫跳。

  可是讓奧斯曼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兩天之后,前線又傳來消息,起兒漫被攻破了。

  “起兒漫淪陷了?”

  奧斯曼猛地睜開眼,心臟驟然一緊:“是北疆人?他們動作這么快?”

  起兒漫乃是西喀喇汗國的北部重鎮,位于塞蘭不遠,所以奧斯曼第一反應就是北疆人干的。

  可探騎拼命搖頭:“不是北疆人,是…是花剌子模。”

  “帖木兒滅里的大軍突然襲擊,起兒漫守軍不足千人,根本擋不住,城破之后…花剌子模人還在劫掠百姓。”

  “花剌子模?”

  奧斯曼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盯著探騎,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摩訶末這個小人。”

  “我前幾日還想著與他井水不犯,他竟然趁我喀喇汗國兵力空虛,背后捅刀。”

  穆罕默德也驚得臉色煞白:“花剌子模人好大的膽子,他們就不怕遼國回過神來報復嗎?”

  “報復?”

  奧斯曼突然狂笑起來,笑聲里滿是悲涼與憤怒:“遼國人現在自身難保,被北疆人追得像喪家之犬,哪里還有力氣管咱們的死活。”

  “摩訶末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他覬覦河中府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礙于遼國不敢動手,如今我喀喇汗國的一萬精銳沒了,遼國又被牽制,他便露出了獠牙。”

  “好,好一個‘偉大的摩訶末蘇丹’。”

  “好一群背信棄義的波斯雜種。”

  聽著奧斯曼的怒罵咆哮,阿合馬顫聲道:“陛下,起兒漫一破,花剌子模的大軍離河中府只有十幾日路程了。”

  奧斯曼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聲音如同從牙縫里擠出來:“逃?朕是喀喇汗國的蘇丹,喀喇汗王朝的正統后裔,就算死,也要死在河中府。”

  他轉身看向眾臣,語氣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傳朕的命令,召集都城所有青壯,哪怕是牧民、商販,都要拿起武器。”

  “再派人去見耶律直魯古,告訴他,花剌子模已經動手了,若是他不想被北疆人和花剌子模兩面夾擊,就立刻調出河中府的遼軍,與咱們一同守城。”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耶律直魯古自身難保,正帶著殘兵向河中府而來。

  準備匯合河中府的遼軍,以及接管西喀喇汗國軍隊的指揮權,負隅頑抗。

  而在他的不過百里,地平線上正涌起一片白色浪潮。

  “駕!駕!駕!”

  沉悶的馬蹄聲如同驚雷,在草原上回蕩。

  北疆第三鎮的鐵騎身著白旗白甲,如同奔騰的白色洪流,朝著河中府的方向疾馳而來。

  騎兵們腰挎彎刀,手持長槍,臉上帶著悍不畏死的神情,馬蹄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連陽光都被染成了灰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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