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劫滅明真我,三災五難凈正心。”
“長生不老道家果,與天同壽蓬萊仙。”
道韻裹挾漫天氣運玄機恍若漩渦引渡,生生造化之力凝聚人間遍開青玄蓮臺。
當那腦后風雷水火所化的四象道輪正中多出一點青冥之機,當頭頂三花凝聚胸中內藏一口長生不老之氣,江生已然拔升自身,邁入合體道行。
過壽元之衰,是為一劫真君。
尋常合體真君,破境合體之后須得先用三五百年穩定道行,再用三五百年去窺探長生之果,隨后才能去面對合體五難第一劫,而這第一劫跨過去,亦要千八百年苦功,方能明悟何為道果自存不假外求的長生不老之道。
然而江生破境合體的那一瞬,壽元之衰自然降下,無需穩定道行,無需窺探道果,渡過去,江生便是一劫真君。
郁郁蔥蔥的蓮池之中,江生緩緩睜開雙眼,隨著青金之光透照蒼穹,江生敏銳的感知到了天地間濃郁的殺劫之氣。
傳訊玉玦急促的震動著,其中傳來的每一條消息都讓江生的面色陰沉一分。
道一宮合體真君偷襲炎州東域!
靈烜、靈秋被包圍槐谷生死不知!
靈微、靈鈺、林凡深陷重圍瀕臨絕境!
一條條消息看罷,江生的面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僅僅是念頭微動,江生身形散作漫天玄氣消失無蹤。
東域,槐谷道宮。
此處乃是蓬萊道宗分兵之所,靈烜和靈秋單獨帶著數百萬道兵開辟道路,卻不料在這里陷入道一宮摘星易宿、移山填海的包圍。
而在外圍,乾坤道宗在東域真君此處匯聚了十余位。
這內外加起來二十位煉虛真君組成了天羅地網將靈烜靈秋團團圍住,已然是給二人判了死期。
“莫管那天地異象,先誅殺二人!”
摘星當機立斷下了決定。
當炎州天穹之上出現那遮天蔽日的蓮海時,摘星心中就隱隱有了不妙之感,他有一種預感:消失許久的靈淵現身了!
但此時他顧不得那么多!
靈烜和靈秋已經在包圍之中,先斬殺二人,就能先斷蓬萊一絲氣運!
說話間,摘星周身法力運轉,無窮靈機匯聚于那一掌之中,頃刻間一只覆蓋百萬里天地,足以摘星拿月的大掌自云海壓下,鎮滅山河。
“鎮山摘星掌!”
與此同時,易宿搖了搖頭,手中法訣掐動祭起七根令箭,七根令箭沖霄而起,點陣七星之位,化作七道誅魂散魄之流光激蕩而下。
“易宿誅魂令!”
移山填海亦是配合默契,二人搬山運海以天地之陣橫壓下來,勢要將靈烜和靈秋挫骨揚灰。
伴隨著山海之動,天地之法以堂皇之威鎮壓四方。
“三山五海陣!”
須臾間,摘星易宿,移山填海齊齊施法,種種神通對著靈烜、靈秋打來,而此時靈烜和靈秋早已經是筋疲力竭,一身法力消耗了個干凈,根本沒了抵抗之力。
望著那鋪天蓋地般壓來的神通,靈烜扭頭看向靈秋:“師妹,可敢赴死?”
靈秋臉色煞白,卻仍是強撐著直起腰來:“師兄,蓬萊弟子絕無貪生怕死之輩!”
靈烜聞言勉強扯出個笑臉來,望著那當頭壓下的神通術法,其壓榨最后一絲法力祭起一枚炎火神箭打去,即便是死,蓬萊子弟也是要戰死!
望著那一枚氣息衰弱,一碰就碎的炎火神箭,摘星不屑的冷哼一聲:“自不量力!”
下一瞬,摘星的鎮山摘星掌轟然落下與那炎火神箭撞在一處,緊接著覆蓋百萬里方圓的鎮山摘星掌當場崩解破碎,神通被破術法反噬之力涌來讓摘星當場噴出一口血來。
緊接著,易宿的七枚誅魂令凌空炸開,法寶破損更是讓易宿法力逆流臉色慘白一片。
移山和填海望著摘星和易宿這般模樣皆有些莫名心驚,不過是那靈烜瀕死打出的一道炎火神箭,竟然有這般威能?!
可緊接著,一道流華自天而降,移山和填海聯手施展鎮壓靈烜和靈秋的三山五海陣好似初雪遇陽頃刻間消融瓦解,緊接著流華墜落法陣徹底分崩離析,伴隨著滾滾驚濤席卷四方狂暴的法力余波徑直將摘星易宿、移山填海掀飛出去。
此刻移山和填海哪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這哪是靈烜的炎火神箭,這分明是蓬萊的援軍到了!
是哪方神圣竟然突破了外圍十余位煉虛真君的封鎖不提,一出手還逼退了他們四人?!
當漫天翻涌的靈氣浪潮平息,當那錯綜紊亂的法力余波黯滅。
一道清瘦身影矗立當場。
身影頭戴青冠而身披玄衣,周身映照清靈之氣,腦后高懸四色道輪,風雷交織化作云帶,水火洶涌凝做云霞.
這道人.
摘星駭然的望著突兀出現的道人,略微顫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思議與畏懼:“蓬萊.靈淵?!”
蓬萊靈淵?!
易宿、移山、填海乃至靈烜、靈秋皆是瞪大眼睛望去。
但見在那槐谷道宮正中,在那籠罩天地的天羅地網中央,赫然矗立著一道非凡身影:
儀容清俊世無雙,仙姿玉骨氣堂皇;
頭戴星冠摘青玉,身披蓮衣襯玄光;
臂纏風雷踏水火,虹霞清氣垂羽煌;
天機流轉元神現,渾沌沉浮生法相;
陰陽劫滅道輪懸,三災五難顯真章。
靈秋第一眼就認出了那熟悉的身影,頭戴青玉摘星冠,身披玄裳云鶴袍的道人,不是自家靈淵師兄又是何人?
原本深陷絕境已經萌發死志的靈秋見到江生一時只覺哽咽無比,忍不住喊道:“靈淵師兄!”
江生看向傷痕累累的靈烜、靈秋微微點頭,旋即瞥了眼周遭幾人。
被江生那淡漠的眼神掃過,摘星易宿、移山填海皆是只覺心頭一寒,瞬覺周身毛骨悚然!
人的名樹的影,蓬萊道宗,玉宸靈淵真君,這位的手段可不是他們能接下來的啊!
劍吟嗡鳴,似有寒光縱起,攪得周天寒徹。
江生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三尺六寸五分,通體皂黑的法劍來。
摘星易宿幾人望著江生手中那柄皂黑法劍,一時間警兆頻發真靈不斷示警告知著他們即將到來的危險。
太乙青萍劍,那可是靈淵道人的本命法寶!
易宿忽得苦笑出聲:“先前我們圍殺靈烜、靈秋不成,眼下怕是要償還回去了。”
其話音未落,一股凌厲沖霄的森寒劍機陡然升起將其四人神魂真靈牢牢鎖定,緊接著便見風雷水火之力激蕩纏繞化作那皂黑長劍之上的錯亂道痕。
“截天·斷光陰!”
道人淡漠之聲響起,須臾間天地蒼茫混沌滋生,日月黯滅而五行無蹤。
在恍然陷入虛無破滅的混沌之間,一抹破碎萬法截斷光陰之芒陡然躍升。
生死危機當前,摘星的神魂從截天之劍那堂皇震懾之威下掙扎出來,旋即運功行法就要抵擋這一劍。
然而不待其行功,那一抹極其鋒銳又極度纖細的劍芒已經從其脖頸之處掠過。
剎那間三災之氣侵入識海臟腑,鋒銳劍氣攪碎經絡穴竅。
丹田碎和紫府破,神魂裂而真靈隕。
當那劍芒激縱而去時,摘星易宿、移山填海皆是維持著驚駭神情,卻是氣機全無,魂飛魄散。
“靈烜、靈秋,你們暫且回去,靈微師兄那里我去應對。”
話音未落,江生縱身而起直奔靈微方向,靈烜和靈秋望著江生離去,隨后看向那僵直在原地的摘星易宿、移山填海。
隨著江生離去而帶起清風,徐徐流風吹至摘星幾人面前,清風徐過,四人頭顱翻滾跌落,留下傷口平滑如鏡的尸身,依舊矗立云端好似未有知覺。
靈烜與靈秋互視一眼,神情皆是有些駭然,方才江生出劍他們還沒感知到什么,在他們面前那般強大那般不可抵擋的摘星易宿、移山填海就成了死人。
靈烜忍不住喃喃道:“靈淵師兄的道行,到底高深到了何種地步?”
而在東域主戰場上,煉日和采月也感知到了濃烈的危機感。
因為就在前一息,摘星易宿、移山填海四人就齊齊沒了動靜,緊接著四人的命牌黯滅龜裂。
儼然是已經身死!
那可是道一宮的四位真傳,竟然說沒就沒了!
這讓煉日和采月如何不怒,又如何不驚?
望著仍在抵擋的靈微幾人,煉日說道:“飲風師叔,莫要玩弄了,速速誅殺他們!”
飲風忍不住笑道:“煉日,就這么幾個小輩,你還怕他們翻了天不成?”
可話音未落,飲風突兀神情一變,猛然轉身,法訣掐動當即吸千萬里罡風入腹,旋即化作一口沖霄罡氣噴出。
剎那間,但見遠處一點青光乍現,緊接著青風席卷,銳意霜寒,一抹青光疾馳而來如長虹貫日與飲風真君那沖霄罡氣撞在一處,其直接撞碎了飲風真君的沖霄罡氣,去勢不減直擊飲風真君面門,
飲風真君眉頭一皺祭起一面罡風旗來,隨著罡風旗呼嘯而去,青光與其碰撞旋即反轉回折。
而不待飲風真君松一口氣,又有一道紫芒隨著霹靂雷霆叱咤迫來。
紫芒碎虛破空,裹挾千萬里雷光電閃卷動叱咤雷鏈呼嘯掠空,隨著雷霆轟鳴之聲,紫芒以破滅之勢迎頭斬來,逼得餐露真君祭起自家寶鼎抵擋而去。
頃刻間紫芒與寶鼎碰撞,金鐵轟鳴之聲如洪鐘大呂震徹蒼穹寰宇。
伴隨著滾滾音波余浪席卷四方,饒是飲風真君和餐露真君面對那撲面而來的風暴都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當寶鼎攔下了紫芒,兩位真君定睛看去,發現那赫然是一柄三尺六寸五分長短,通體靛紫烙印著雷痕電紋,殺機凌然的法劍。
而不待兩位真君看清,那一柄靛紫法劍陡然如之前青光一樣回轉而去,消失在遠處天際之中。
兩劍,逼得兩位合體真君全力出手!
莫說煉日和采月了,便是觀山真君和游水真君亦是感知到了那長劍的銳意鋒芒,感知到了愈發迫近的威脅。
“來了!”
飲風真君聲音低沉,神情嚴肅。
煉日和采月順著飲風真君所望方向看去,但見那遠在千萬里開外的浩渺云海之中,一抹凌冽青光沖霄而起,攪動九重云天。
隨著青光煌煌,一道清冷道音亦是隨之叱咤而來。
“截天·斬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