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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九章 深虛投影

  對面院子里,藏著的宋韋明等人,等所有人散去,悄無聲息的給了銀子,從后門溜走了。

  這家人還很奇怪:他們到底要看個什么?

  但他們還是小心翼翼的將銀子收了,這事情誰也不敢告訴。

  宋韋明看了一個“似是而非”。

  在許源的手段中,似乎是能夠找到一些“孕生”的影子。

  但許源自始至終都只使用了劍丸。

  宋韋明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進一步的“觀察”了——這不是山河司辦案,所以只要疑似,那就是有罪了。

  “孕生”已經落到了許源手里。

  但隋無寒讓他弄清楚情況,那就真的只是弄清楚嗎?

  不把“孕生”搶回來,最多三個月,他就會被調回總署,然后在一個閑職上蹉跎完后半生。

  三流?

  在總署這種地方,三流只能保證,隋無寒不會直接誅殺自己。

  宋韋明思來想去,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孫家的人也灰溜溜的走了。

  而孫犁這一通操作,孫壽的處境沒有絲毫改變,還把自己的家產操作去了一半。

  孫壽本就備受打擊,被家將們從軟禁的房間中領出來后,整個人無精打采。

  孫犁又受了傷,他本來還慶幸,自己認慫的速度足夠,交的“贖罪銀”足夠多,所以許源高抬貴手,放了他一馬。

  他的水準很快就恢復到了四流——直到他們離開占城,孫犁才慢慢察覺到,自己的根本也被許源傷了。

  以后別說升三流了,想要維持住目前四流的水平都異常困難!

  他估算了一下,想要維持的話,自己需要每年煉一團火!

  而且水準不能比“霹靂火”低。

  低了就要跌實力。

  一年不煉,就會跌水準!

  這等于是讓他每年晉升一次四流啊,這誰能頂得住?

  他孫犁以前也好傷人根本。

  可他都是直接以霸裂手段,當場把人打廢了。

  但許大人這種…陰毒綿延…

  孫犁自愧不如!

  偏生這種手段,還不是真的直接斷了你所有的念想。

  你瞧,我還給你留了條路,只要你能每年采火、煉火,你還能維持四流。

  你不努力一下嗎?

  這種希望渺茫、卻偏偏還有一線希望,當真是最能折磨人。

  孫犁雖然看明白了這一點,但是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同樣逃不脫,以后每年都要傾盡資源,耗費所有的人情,去努力維持水準。

  孫犁越想越氣,再一看孫壽就更氣了。

  孫壽整個人懨懨的。

  孫犁覺得自己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卻救回來一個“廢物”?

  幾個家將雇了一艘船,沿著運河返回正州。

  孫壽時常坐在船邊,將兩條腿搭在船舷外,怔怔的望著兩岸交趾的大地。

  一望就是幾個時辰。

  孫犁躺在船艙里,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他。

  終于有一次,孫犁惱火喊道:“你這是什么樣子?被那個許源把膽子都嚇破了?

  我不遠萬里趕來,和許源斗一場,可不是為了帶回去一個廢物!”

  孫壽有些木然的轉過臉來,看著躺在病榻上的二伯——這眼神忽然讓孫犁有些心虛。

  總覺得自己的某些秘密、潛藏深處的陰暗心思等,都似乎要被侄兒看穿了。

  孫壽緩緩開口道:“二伯…已經廢了吧?

  許源那家伙,比我們強大、但最可怕的是,他比我們陰險啊!”

  說到最后,孫壽仰天長嘆:“二伯應該先來見我,我定會苦苦勸住您,現在一切都晚了呀…

  二伯,您后悔嗎?”

  孫犁差點哭出來,第一次跟侄子有了心靈上的共鳴。

  說的太對了!

  許源那廝太陰險了啊!

  我后悔、我當然后悔了,可惜來不及了呀…

  他們的這艘船不大。

  這次出來收的貨款,都給了許源,他們沒銀子了。

  只能一切從簡,雇了一艘小船。

  船小也就慢,離開占城三日后,還未離開南交趾的地界。

  這一天傍晚時分,正到了一處地方,名叫“秧子彎”。

  這里有一條從鬼巫山里流出來的小河,繞出一個流暢的彎轉河道,注入到了運河之中。

  這里沒有碼頭,但是往來的船只都知道,若是跑過了頭,天快黑了,可以將船開到直流的河灣中,謹慎些過一夜,不會有太多危險。

  至少比在運河邊安全。

  按說這條支流乃是從鬼巫山中流出,里面邪祟更多才對。

  但無人敢去深究。

  河道上有這么一處額外的“避風港”,大家高興還來不及。

  所以,不該查的別查,不該問的別問。

  船老大便是一不留神,算錯了航程,今夜便只能在“秧子彎”中過夜了。

  船老大在河邊找了一塊巨石,把船拴好。

  然后就地找了些柴火,回到船上給大家做晚飯。

  一個家將給他幫忙,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便說起來:“這地方為什么叫秧子彎?”

  “你看這一段河道,河彎連續而順暢,很像是蛤蟆秧子游動的時候,尾巴搖動起來的樣子。”

  船老大所說的“蛤蟆秧子”就是蝌蚪,他們老家的稱呼。

  河中水流平緩,河面在夕陽下泛起了一層金光。

  但孫壽總覺得看著有些奇特。

  這河面在風中,波紋并非如魚鱗一般,而是旋轉卷起了一團團水浪,就仿佛是蛤蟆背上的那一片片疙瘩。

  很快天黑了,每個人都睡得很香。

  便是最近因為焦慮未來,晚上幾乎沒怎么睡著過的孫犁,也響起了呼嚕聲。

  平靜的夜色中,“秧子彎”在大地上一扭,竟然真的顯化做一只蛤蟆秧子!

  它仿佛可以在虛空中游動,只是游動了幾下,便迅速變成了一只巨大的蛤蟆。

  背上一片疙瘩,一如傍晚的河面。

  這蛤蟆飛速成長,變得蒼老卻穩重,逐漸有了“一方泰斗”的氣勢。

  短短兩個時辰,這邪祟已經重復了自己的一生。

  “怨胎氣”要養。

  若是沒有合適的材料,泰斗蟾金爺就只能自己來養。

  到了它這個水準,想要找到合適的材料,也是真不容易。

  于是每隔一段時間,都得辛苦泰斗蟾金爺自己一次。

  這“秧子彎”之所以安全,乃是泰斗蟾金爺為了積聚一些“人氣”。

  有了這點人氣,才方便它養“怨胎氣”。

  每一次,泰斗蟾金爺都累得夠嗆。

  今夜也是一樣。

  泰斗蟾金爺張開了大口,沉重的喘息了幾聲。

  這河道中,便卷起了颶風。

  泰斗蟾金爺抬頭望向了夜空。

  今日禁:望月。

  半輪月亮掛在天上。

  邊緣殘破,仿佛是被某種力量,直接將圓月撕成了兩半。

  泰斗蟾金爺的那雙巨大的眼睛周圍,也出現了一些“撕裂”形態的傷痕。

  但似乎又只是某種花紋。

  并未對它造成傷害。

  這樣的月夜,在它漫長的生命中,曾經無數次的經歷過。

  普通而尋常。

  所以身為阮天爺座下,九位“爺字號”之一,它絲毫沒有預知的,就被一線聲音纏繞住了。

  “你這地方確實不錯。”

  看似稱贊,但被稱贊的泰斗蟾金爺,卻已經動彈不得。

  “秧子彎”的確是泰斗蟾金爺苦心打造的地盤。

  這里生人的船可以隨意地開進來,但是別的邪祟進不來。

  這是它修煉“怨胎氣”和休息的地方。

  但它的重重布置,可以擋住“爹”字輩,可以擋住“爺”字輩。

  唯獨擋不住阮天爺。

  阮天爺的聲音再次響起,隨著聲音更有一股似有似無、似是在此間、又似是隱入靈霄的聲音在飄蕩。

  “你明知這鬼巫山中,任何一地都對吾敞開。

  你不管做什么,如何去遮掩,最終都難逃吾的雙眼——為何還要背叛吾?”

  泰斗蟾金爺很平靜,沒有試圖放出自己最強的手段“怨胎氣”,試圖和阮天爺對抗。

  “許家人算計的精妙呀,我連受大恩,不能不報呀。”

  阮天爺哂然譏諷道:“你是邪祟啊,搞什么知恩圖報的戲碼?”

  但祂又忽的想到了:“他們在你的根基中,種下了業報?”

  泰斗蟾金爺巨大的眼珠中,滿是“您猜中”了的無奈。

  那聲音在虛空中,凝聚出了一個無比巨大的身影。

  這身影當真是“接天連地”。

  或者…也可以稱之為“法天象地”。

  虛影負手而立,威壓天下。

  仿佛人世間的至高君王。

  但身影的邊緣,卻又有無數的怪異在不停的蠕動!

  更是能夠隱約看清,身影的雙腳不是人足。

  而是巨大的羊蹄、邊緣生長著黑色的羽毛,和扭動不停地吸盤觸手!

  “吾明白了…”

  “短短百年,你就能從皇明北都一只井底蟾蜍,成長為鬼巫山的爺字號,從一開始便是那六姓的人幫你打下的根基。”

  “而后你的每一次關鍵晉升,他們都對你提供了幫助,但每一次的幫助,都是在夯實你的業報。”

  “所以…”

  那道接天連地的身影低下了頭。

  無形中便有一只可怕的眼睛盯住了泰斗蟾金爺。

  “滅亡”便降臨到了泰斗蟾金爺的身上。

  “…你用九歲蟬的蟬翼,烙印下了吾在深虛的投影。”

  “不久之前,你將這片蟬翼交給了從陰間歸來的許家后人。”

  泰斗蟾金爺的生機已經逝去了一半。

  聽到阮天爺的話,它震驚的翻動了一下巨大的眼球。

  阮天爺冷笑:“很意外?吾明明看穿了你們的陰謀詭計,為何直到現在才動手?”

  “呵呵呵…”阮天爺笑了:“你們那些可笑的算計,在吾漫長的生命中,就像是運河中泛起了的一朵小小浪花罷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用九歲蟬的蟬翼,烙印下來的深虛投影,真的是吾的嗎?呵呵呵…”

  泰斗蟾金爺那巨大的眼珠中,泄露出了最后一絲神采。

  這神采乃是“驚愕”。

  而后它的生命便去向了最后的終結。

  堂堂“爺字號”,鬼巫山中僅次于阮天爺的存在,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死去了。

  只需再過百年,就會有另外一位“爺字號”取代泰斗蟾金爺的位置。

  “泰斗蟾金爺”這個響當當的名號,從此便會湮滅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便是這個時代的記憶,也會逐漸將它遺忘。

  不留下任何印記。

  阮天爺那接天連地的龐大身影,逐漸的淡去。

  祂的每一分力量都來自于鬼巫山。

  祂的神軀每一分也都融入了鬼巫山中。

  這種融合到了一半的時候,阮天爺忽然停頓了一下:“不對勁!”

  “這鬼巫山中,所有的邪祟皆因吾而生。

  但是這些邪祟的力量到了某個層次,都會想著要掙脫吾的約束。

  都是一群天生的反賊!

  這胖蛤蟆跟它們一樣,從一開始便想要修煉一門能夠反抗吾的能力。

  ‘怨胎氣’便是它精心準備的反抗能力。

  可是到了最后,為什么沒有垂死掙扎?

  而是乖乖受死?”

  阮天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時光忽然逆轉!

  瞬息間回到了不久之前,阮天爺和泰斗蟾金爺對話的時刻。

  阮天爺冷笑:“很意外?吾明明看穿了你們的陰謀詭計,為何直到現在才動手?”

  不需要泰斗蟾金爺回答,阮天爺繼續說道:“因為吾知道,六姓暴民還給了你其他的許諾。

  你已經是爺字號了,六姓暴民想要靠著業報控制你,你不會甘愿受制的。

  便是你沒有辦法解除業報,也可以向吾稟明,吾對聽話乖順的手下一向寬厚…”

  “所以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又有一只可怕的眼睛,朝著泰斗蟾金爺看來。

  這次帶來的卻不是“滅亡”,而是“真相”。

  這一次,泰斗蟾金爺的死亡延緩了一些。

  阮天爺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

  但這個“真相”讓祂感覺無比滑稽:“輪回轉生?!”

  “哈哈哈!”

  “當真可笑!你竟然會相信六姓暴民這種許諾?”

  “六道輪回敗壞,連紂絕陰天宮中那位尊上也束手無策。”

  “你竟然相信六姓暴民能幫你輪回下一世,擺脫邪祟的身份?!”

  泰斗蟾金爺的眼中,和上一次一樣,流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但是這一次的驚愕,只持續了一瞬間,泰斗蟾金爺很快也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虛幻。”

  “我已經死去了。”

  “是你有些想不明白,將我從舊日的殘影中拉了回來。”

  “你信不信無所謂,輪回…已經開始了。”

  于是眼前的一切如泡影一般幻滅。

  泰斗蟾金爺消失。

  阮天爺的身影凝滯了片刻,喃喃自語:“這老蛤蟆倒是精明。”

  “它凝練‘怨胎氣’不是為了反抗吾,而是為了…輪回轉生?”

  “方才它也是注意到自己的怨胎氣已經不在體內,才反應過來,它只是一道舊日殘影,它的計劃已經順利展開。”

  阮天爺忽然化作了一道巨大的陰風,飛快的吹拂過了整個鬼巫山。

  “呵呵呵…”

  阮天爺的笑聲在自己心中回蕩。

  心中有天地。

  祂的心便是整個鬼巫山。

  但又不是陽間的這一片鬼巫山。

  “這滿山的邪祟,當真是各有各的算計。”

  “卻又從沒有誰想過,吾的算計是什么呢?”

  “老蛤蟆這蠢貨——它就沒有想過,吾明知深虛投影已經被它烙印下來,還會放它去實施它的計劃?”

  “它就從沒想過,那投影并非吾的投影?”

  “真想現在就看到,他們發現那蟬翼中,烙印的投影,原來是…的時候,臉上的神情該多么的精彩!”

  “見證”了這一切的秧子彎中,那一艘船上的所有人,包括孫犁和孫壽在內,全都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

  管你們什么“罕見的四流丹修”,管你什么匠修、丹修前途無量的“雙七流”;在這一位的面前,用地上的螻蟻毫無區別。

  他們久未歸家,孫家后來查了很久,甚至懷疑是許源下手,又扯出了一番糾纏來——這都是后話了。

  殿下這幾天“很忙”。

  為什么很忙?

  因為她身邊的、和不是她身邊的人,都開始話里話外的提醒殿下:您該回去了。

  身邊的人,自然是曹先生、藍先生這些。

  文奇先生呢?

  文奇先生才不管這些瑣事。

  沒錯的,在文奇先生的心中,殿下的安危也是瑣事而已。

  不是她身邊的人…那自然是徐妙之和朱展眉。

  朱展眉此時已經從家里得到了模糊的信息:家里很滿意她和許源的事情。

  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朱展眉把自己扔到了繡床上,用鴨絨枕頭自己蓋住了頭,格外難為情的“嗯嗯嚶嚶”的喊叫著,兩條修長的玉腿在床上亂踢亂蹬。

  一方面自己那羞人的心思被家里知道了。

  但更難為情的事…這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

  家里滿意?

  你們滿意個什么呀?

  你們女兒能爭得過睿成公主嗎?

  你們也要努努力,幫女兒想想辦法呀!

  徐妙之一向講究主動出擊。

  所以她就拽著朱展眉,時常陰陽怪氣的在不遠處說著什么“殿下在外,勞民傷財,每日為了她的安全,就要占城署一半以上的校尉四下把守。”

  亦或是“在占城也沒什么事情,若是體恤下人,就該早早地回北都去。”

  每次都“恰到好處”的讓殿下聽見。

  可睿成公主是什么人?怎會讓你徐妙之如此輕易地就拿捏了?

  于是睿成公主緊跟著就點了許源的名:“明日陪本宮微服出去走走。

  本宮來占城也是有正事的。

  交趾完全納入我朝版圖已經有段時間了。但腳趾這些年來,從不曾進貢什么貢品。

  我來幫陛下看一看、找一找,有什么好東西,以后應該每年進貢到宮里。”

  “另外,順便也看看交趾這邊有什么貨物,值得運到正州去販賣。”

  若是一般人——比如許源,還真就被她糊弄住了。

  以為殿下這是借著為陛下搜羅貢品的名義,要在交趾占一份買賣。

  但曹先生和藍先生心里門清:這就是殿下在找借口。

  偏生這個借口找的是冠冕堂皇,不管是誰聽了,也要稱贊殿下一句:孝心可嘉。

  殿下又言說道:“許掌律和文奇先生跟著就行了。這次本宮出來的時間長,就不要再勞師動眾了。

  其余的閑雜人等,自己有差事的都去辦自己的差事。

  沒差事的也不要在本宮面前晃來晃去,本宮覺得礙眼!”

  麻天壽老大人一聽,也不管那一句“閑雜人等”是不是指的自己,當天就跑回羅城去了。

  而這“礙眼”的“閑雜人等”,當然是說某兩位整天在自己面前,板著一張臉,說話陰陽怪氣的家伙。

  徐妙之和朱展眉就沒辦法了,她們都有自己的差事。

  而睿成公主變本加厲,讓許源陪著自己,在占城內外看了兩日之后,便覺得這占城“資源匱乏”,于是第三天就帶著許源還有自己的手下,直接去了羅城!

  在占城的時候,徐妙之和朱展眉還能收到一些消息,這一下子去了羅城,她們想要知道許源和殿下之間發生了什么就異常困難了。

  朱展眉自怨自艾,徐妙之卻不是輕易認輸的性子。

  她借口去采買建筑材料,親自跑回了羅城。

  交趾的確有許多好東西。

  但好東西也的確匯集在羅城、順化城。

  殿下到了羅城,很快就找到了適合進貢的東西。

  交趾采珠女…采的海珠。

  比之正州東南沿海進貢的海珠也是毫不遜色。

  極品的還要更勝一籌。

  但交趾這邊的官員們,顯然更喜歡那些“采珠女”們。

  殿下嚴令,不準許源跟那些采珠女接觸。

  這道命令下來,許源終于回過神來:什么意思啊?!

  該不會…

  睿成公主在羅城有許源陪著,每日閱示些本地特產,著實又找到了許多發財的生意。

  頗有些樂不思蜀。

  可是這一天,忽然有人投帖拜見。

  曹先生拿著拜帖,神色凝重的匆匆來見殿下:“此人…卻是不好直接拒絕的。”

  殿下慵懶的持著交趾的特產水果:“什么人呀?讓先生如此為難?”

  “慕容家、慕容尊龍。”

  曹先生說出這個名字后,殿下的眉頭也皺起來了:“他竟然追到交趾來了?”

  許源也坐在一邊,就當什么都沒聽見。

  偏生,曹先生看著他,解釋道:“慕容家乃是我朝最早修行《化龍法》的三家之一。

  慕容尊龍乃是這一代的嫡長子。

  他的《化龍法》三年前就已經是五流了,最近更是盛傳,他已經突破了四流。

  而慕容家雖然是最早修煉《化龍法》的,但是他們從未出過太子妃、或是公主駙馬。

  配的都是親王世子、郡主之類。”

  頓了一頓,曹先生再說道:“慕容尊龍此生的志向便是尚公主。”

  許源一轉頭,看到殿下也目光出神的望著自己。

  許源轉身就走:你們都看我做什么,這事情我不沾的呀,萬一被他瞧出來,我也修了《化龍法》,怕是那運河老龍當場就要伸爪子來將我拿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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