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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九章 詭異神捕

  許源把順東領回縣衙的時候,小姐檀口微張,頗為驚訝,小聲對身邊的未十說道:“那東西…就這樣跟著他回來了?”

  未十卻并不樂觀:“怕是沒有這么簡單。不過…”

  未十暗中掃了一眼小姐,還是不得不防,所以就不在小姐面前夸獎這位許大人了。

  “不過什么?”小姐回頭問道。

  未十一笑搖頭:“沒什么。”

  小姐嬌嗔的對嬸娘翻了個小白眼。

  未十想說的是,能夠將那東西,這么輕而易舉的就領進了縣衙,這位許大人真是有些本事的。

  許源對順東的確有著那么幾分的同情。

  但能夠將順東這么順利的領回縣衙,則是因為許源加入祛穢司這半年多來,處理了許多案子。

  對于順東這種本身既是“受害者”又是“加害者”的嫌疑人,有一個準確的性格把握。

  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來形容,不夠準確而且過于刻薄。

  但順東這類人,必是有些偏激執拗的。

  他認定的事情,便不會覺得是錯。

  所以他想要做工掙錢,許源用一個簡單的招工借口,就能將他一直領到了縣衙里。

  若是順東最終走進縣衙大堂。

  堂上有“明鏡高懸”的匾額,再加上虎頭鍘,那邪祟在劫難逃。

  但那邪祟不甘心束手就擒。

  順東眉心的皮膚裂開那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躲在后堂的小姐五人,腦海中都響起了一個聲音:

  “迂腐不堪!”

  許大人放出了劍丸。

  順東心中的偏激,變得更加極端了。

  第三只眼琉璃珠子笨拙的轉動。

  這次明顯不是順東在操控第三只眼,而是第三只眼控制了順東。

  第三只眼掃過了周圍的一切,尋找可以詭變的目標。

  首先看到的便是大堂上懸掛的那一面“明鏡高懸”的匾額。

  便要將那四個大字詭變成為邪祟。

  可是遭遇了一種冥冥中的力量,與自己對抗。

  想要將這四個字扭轉成為邪祟,頗為費力。

  第三只眼就放棄了。

  想必是皇明正朔的力量。

  這周圍可以詭變的東西很多,沒必要在這匾額上浪費力量。

  第三只眼便又將目光落在了大堂兩側,架子上那左右兩排水火棍上。

  扭轉之力發動。

  可是這些水火棍上,竟然也散發出強烈的抗拒之力。

  第三只眼有些奇怪,不應該啊,這天下任何一座縣衙,水火棍下不知冤打了多少無辜之人!

  應該很容易就被詭變。

  第三只眼執拗起來,很是下了一番力氣——兩排水火棍在架子上啪啪啪的跳動了幾次,可是最后還是歸于平靜。

  詭變失敗了!

  第三只眼驚疑不定,堅硬轉動又看向了面前腳下的門檻。

  詭變之——

  門檻沉重,又被死死地卡在大門中。

  這次甚至沒有發生任何震顫,就失敗了!

  怎么回事?!

  第三只眼真的詫異了。

  難道是因為這里是縣衙大堂,所以我的力量受到了壓制?

  順東一轉身就要往外跑。

  腳下卻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往前栽倒的同時,絆住他腳的那東西,已經蔓延開,將他死死纏住了。

  第三只眼便緊盯捆住自己的那東西。

  匠物?誘其詭變!

  匠物對于第三只眼來說,是最容易誘變的對象。

  畢竟匠物乃是用“料子”煉成,其本身就有詭異的內質。

  可是捆住他的那東西是獸筋繩,而不是惡濁網。

  若是惡濁網,許大人還真不敢說,一定能壓制住匠物詭變。

  許大人也是因為猜到了這一點,所以用的是筋丹。

  “不用白費力氣了。”許源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獸筋繩將順東凌空吊起,而后扭轉過來,將頭向前拉伸出來。

  額頭正對的方向上,劍丸凌空一分,化作了上百枚細小的劍針。

  這些劍針比牛毛還要細小,分別從琉璃珠子的邊緣刺進去。

  一起發力將琉璃珠子,從順東的眉心挖了出來。

  琉璃珠子以為不能誘變衙門大堂里的東西,是因為朝廷的壓制。

  的確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許源暗中操縱“百無禁忌”命格,壓制了它的力量。

  許源的命修只有七流。

  若不是在縣衙中,只靠“百無禁忌”克不住琉璃珠子。

  但是兩者疊加,就能略勝一籌。

  許源將順東帶回縣衙,便是為了尋找一個利于自己的戰場。

  畢竟今日“腹中火”被禁掉了。

  那上百只劍針將琉璃珠子從順東的眉心切出來,便緊跟著變化作了上百只劍鉤,牢牢地鉤住了琉璃珠子。

  可是將琉璃珠子拉扯出來之后,卻發現這珠子后面,扯連著順東的魂魄!

  就好像一顆真正的眼珠,后面連著視神經一樣。

  順東慘叫痛呼。

  雙眼中流出血淚,全身抽搐不止。

  琉璃珠子綁架了順東,想要把我拽出去,就得讓順東死!

  小姐不免擔憂,轉頭詢問庚九:“九叔,你有辦法嗎?”

  庚九是神修,魂魄乃是他擅長的領域。

  庚九凝眉沉思,搜腸刮肚想著剝離的方法。

  許源卻忽然一招手,大堂中的一只水火棍飛出來。

  到了琉璃珠子前,忽然詭變成了邪祟,朝著許大人當頭便打!

  琉璃珠子剛才誘變水火棍,現在忽然成功了。

  但是琉璃珠子卻覺得不對勁。

  因為順東的魂魄正在和它脫離。

  “商法!”

  用水火棍的詭變,交易了順東的魂魄。

  順東的命不值錢,一根水火棍詭變就買走了。

  水火棍打落下來,卻被斬龍劍輕而易舉的切碎了。

  琉璃珠子正要尋找其他的詭變目標,卻被一張皮凌空裹住了。

  它的“目光”徹底被皮丹阻隔,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它只能拼命的向皮丹施展自己的能力。

  但是皮丹和筋丹一樣,是五流丹修的外丹。

  琉璃珠子也是五流,它的能力壓不過皮丹。

  順東全身軟癱,大汗淋淋。

  忽然覺得自己腦海中泛起了一片清明。

  回想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仍舊偏激的不認為有錯。

  但終究是覺得有些“過”了。

  比如那云妙寺中,便有許多的無辜者。

  他們和自己一樣窮苦出身,因為心中那縹緲的期待,進了廟里拜佛,卻再也沒有走出來。

  許源將皮丹收進了車廂里,多做了一層保險。

  這東西很古怪,許源準備回頭慢慢研究一番。

  似乎可以利用…

  郎小八和紀霜秋從自家大人左右沖出,將順東拿住了。

  許源收了獸筋繩,兩人便將枷鎖給順東扣上了。

  許源擺擺手:“審一審。”

  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就不需要許大人親自出馬了。

  郎小八四處看看:幾位巡檢都沒來,郎小八再找于云航。

  然后想起來:哦,老于也沒來。

  總不能讓我一個粗人來審訊犯人吧?

  許大人已經去后院歇息了。

  小姐躍躍欲試,卻被未十和未廿一聯手死死按住。

  縣令出面,道:“本官來審吧。”

  郎小八頓時覺得縣令幫了大忙。

  他到時破有上進心,在一旁靜靜聽著,學習。

  在占城署的時候,這種審訊的事情輪不到他。

  但現在小八覺得自己的能力還得提升。

  順東仍舊覺得自己不是壞人。

  所以縣令問什么,他就如實回答什么。

  他十歲的時候,父親跟人進山放炮開石頭,結果出了意外,炮藥放多了,他爹和另外四個人,被石頭崩死了。

  東家直接跑路,五家人一文錢的賠償都沒拿到。

  前年的時候,母親積勞成疾,沒錢醫治丟下兄妹三人也去了。

  順東打著零工什么都干,想要把弟妹拉扯長大。

  可是老天卻一次接一次,把弟妹都收走了。

  幾日前他去紅林村,給一家富戶舂米,第二天的時候,隔壁村子整個被泥石流淹了。

  富戶在那村子里還有一筆債,就帶著順東過去看看,自然是無奈而回。

  順東無意中撿到了這顆琉璃珠子,以為是好東西,便藏了起來。

  可是辛苦給富戶干了三天,富戶不想給錢,騙他去小黑河邊,想讓獅頭蛤蟆邪祟吃了他。

  順東死里逃生,回去后跟富戶討要工錢,富戶卻找各種理由,最后說好的工錢只給了三成。

  紅林村里,都是人家的同姓。

  順東忍氣吞聲走了,路上看到一條小蛇,便忍不住想:讓這蛇變成了邪祟吃了他,那廝想讓獅頭蛤蟆吃了我,就該他被邪祟吃了!

  他離開后,那小蛇變成了巨蚺。

  吃了富戶一家五口。

  另外幾頭因他而生的邪祟,也都是這般情況。

  縣令便將案卷修訂,蓋上了大印,交給了郎小八。

  這卷宗再用上許源的印,就可以發送祛穢司交趾南署了。

  許源回去休息,當然是暗中研究一下這琉璃珠子。

  這邪祟十分奇特。

  它被皮丹裹了,除了拼了命想要將皮丹詭變,便再也沒有別的手段。

  這東西的能力可以說很逆天,可以將普通的物品、生靈變成邪祟。

  也可以讓一般邪祟變得更兇厲。

  但除此之外,它再也沒有別的本事。

  而且的巨蚺是七流,后來就是六流,甚至最后眼看就要突破五流。

  許源研究了一會便發現,這東西將它物詭變為邪祟,自身也能獲得提升!

  等它能詭變出五流的邪祟,它就會晉升四流!

  “有趣了!”許源心中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兩種完全不同的用途。

  “若是將這東西送到廣貨街上…”

  “那些大邪祟應該知道怎么利用這東西吧?”

  “首先可以培養一批有足夠實力的手下,其次培養的手下越多,這琉璃珠子的水準越高…”

  阮天爺并非孤家寡人。

  蛟和田靖到了廣貨街之后,許源才知道阮天爺麾下有九個“爺字號”,十五個“爹字號”。

  遍布整個鬼巫山。

  比如老鴉口那只鴉眼便是一只“爹字號”的邪祟,廣貨街上的邪祟們,也要稱一聲“烏大爹”。

  只不過鬼巫山不是朝廷,這些叫得上字號的邪祟,聽命與阮天爺,卻不會去做一些巡山、維持秩序的事情。

  “有了這種助力,那些大邪祟們,還會不會甘心蟄伏于阮天爺之下?”

  “誰還沒點野心了,更別說邪祟們本就瘋狂急躁。”

  “不過…”許源摸著下巴:“這東西不好控制啊。”

  “若是決定送進鬼巫山,得好好謀劃一番,免得把阮天爺搞下去了,卻培養出一個更難對付的詭異。”

  而這東西第二個用途,便是許源自己餌食煉化了。

  給龍珠內丹進補了。

  丹修的水準必能有不小的提升。

  但許源更期待的則是,餌食后能夠獲得什么樣的詭術!

  講真,許源真的很想賭一把。

  究竟選哪一種?許源一時間猶豫不決。

  不過倒也不急著做決定。

  “大人。”郎小八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許源重將這珠子收好:“進來。”

  郎小八將案卷呈送過來。

  許源簡單看了一下,卷宗里沒有涉及到那位貴人的部分,便放心了。

  正想著那“貴人”呢,小姐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

  身邊站著未十和庚七。

  許源的房門敞開著,小姐在門外敲了敲房門:“許大人。”

  許源起身來,禮數周全:“姑娘請進。”

  三人進來,小姐道:“我們幫你找到了縣中的邪祟,卻耽誤了自己的事情。”

  許源一聽,便沉聲道:“慚愧!若下官有什么能幫到姑娘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未十和庚七滿眼無奈。

  當然不需要你幫忙,一只釘頭癤而已,我們就是陪著小姐出來散心。

  但是小姐不這么想…

  小姐道:“我們正在追蹤一只祛穢司懸賞的邪祟,名叫釘頭癤。原本我們有一件匠物,每天可以使用一次,以確定釘頭癤的大致位置。

  但今天給你用了,明日不知那釘頭癤會逃到什么地方。”

  許源當然知道祛穢司的這些“懸賞”。

  比如不久前占城中,殺了章同的兇祟樹鼻蟲。

  逃出了占城后,祛穢司便發布了海捕文書。

  若是章同的親人,一定要為他報仇,便會通過祛穢司發布一個懸賞。

  另外還有一種情況是,某只邪祟犯了大案,比如生吃了一村人口之類,雖然跑了,但是祛穢司也絕不會放過。

  勢必要追蹤到底。

  這樣的懸賞,便是祛穢司自己發布。

  不限于獵殺邪祟,能夠提供準確的線索,也會得到一筆賞金。

  但祛穢司的懸賞太多了,許源平日里并不多關注這方面,所以并不知道這個釘頭癤究竟是什么邪祟。

  小姐便介紹起來:“這邪祟非同一般,乃是去年末,我朝平定了暹羅的叛亂。

  這其中發生了一場大瘟疫,暹羅的一座城因此成了死城。

  隨后這城里便誕生了許多疫病邪祟,釘頭癤便是其中之一。”

  許源心中一動,這事情自己有印象。

  去年的時候,有個名叫“邱寧泰”的在鬼巫山里,和疽鴉斗法。

  便是想從疽鴉那里拿到解藥,去救這一城人。

  邱寧泰最終失敗,死在了鬼巫山中。

  原來這事情還有后續。

  “這釘頭癤和別的疫病邪祟還不同,它會寄生在人體內,然后不斷繁殖,后代又可以寄生在其他人的體內。

  而且我朝現在很多的手段,查不出這人是否被釘頭癤寄生了。

  我們一路追蹤這邪祟而來,路上已經處理了十幾個,曾被它寄生的人。”

  許源試探問道:“姑娘的意思是,讓我幫你們抓住這釘頭癤?”

  “正是。”小姐輕輕擊掌:“我們這一路追緝,雖然因為那件匠物的功勞,總能找到這邪祟,但不知為何每次它卻總能在最后時刻逃脫了…”

  小姐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前面找需要幫忙的借口是,那匠物今日幫了許源,因此丟失了釘頭癤的行蹤。

  但其實便是今日用那匠物再次鎖定釘頭癤的范圍,那邪祟怕是也還會像之前一樣最終逃遁而去。

  小姐來找許源,是想借助許源的能力,試一試能否抓住那釘頭癤。

  帷帽后,小姐悄悄一吐小香舌。

  好在許源似乎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正自顧自的思考著什么。

  “姑娘這是出來做‘詭異神捕’?”

  小姐又一次擊掌,歡快道:“正是!”

  庚七和未十暗中對視一眼,彼此都很無奈。

  皇明原本是沒有什么“詭異神捕”這行當的。

  但是這些年皇明和番夷連番作戰,彼此交流日益增多。

  番夷那邊一些東西東西傳過來,匠修因此分裂成了“新匠”和“舊匠”兩個派系,可見影響之深遠。

  同樣的,據說在番夷那邊,甚至有一大批所謂的“有識之士”,正在大聲疾呼,要自我反思,要向皇明學習。

  皇明這邊的話本故事,在番夷那邊叫做“”。

  一些番夷的也就被人翻譯成了皇明漢話。

  而番夷那邊有個職業名為“賞金獵人”,以賞金獵人為主角的十分盛行。

  大約是七八年前,其中一本被翻譯后傳入了皇明。

  意外的火爆了。

  隨之也在皇明誕生了一批“詭異神捕”。

  小姐便是這一類“”的忠實讀者。

  看多了就有些自我帶入,于是幾個月前忽然央求了父親,要出來做一次“詭異神捕”。

  老爺扛不住小姐撒嬌央求,便答應了。

  但是對于女兒的安全當然非常在意。

  不但派了他們四個嚴密保護。

  而且專門和小姐的老師商議,將輿圖截取了南交趾這一塊交給小姐。

  那輿圖對于追捕詭異來說乃是神器。

  卻也將小姐的行動范圍限定在南交趾這一塊。

  因為這里有麻天壽坐鎮,麻天壽和家里關系匪淺,一定會暗中照顧小姐。

  大家就是陪小姐出來玩耍的,對于追蹤那釘頭癤并不上心。

  卻沒想到小姐竟然求助于這位許掌律。

  這可就不大妙了…

  他們在北都中,聽說了無數貴女子、貴公子,便是因為意外接觸了一些底層的杰出人物,由好奇開始接觸,慢慢的陷進去不可自拔。

  所以雖然小姐一直很懂事,也說了絕不會對許源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但是四人還是覺得不能不防!

  許源已經做出了決定,道:“既然姑娘手里的那件匠物,可以追蹤那釘頭癤,明日再用一次,找到那邪祟的行蹤,在下試著出手,幫小姐捉住它。”

  小姐滿意頷首:“就這么定了。”

  “但是…”許源又開口道:“在下畢竟是祛穢司的掌律,平日里有許多公務,小姐今日幫我一次,明日我也幫小姐一次。

  不管能不能抓住那釘頭癤,后日在下都要回占城去了。”

  小姐在帷帽后輕輕一噘嘴:“好吧。”

  庚七和未十同時松了一口氣。

  這少年掌律是個聰明人、知進退。

  這便很好。

  庚七甚至生出了幾分愛才之心,暗忖著回去后,在老爺面前,提一提這位少年掌律。

  老爺只要在某些場合提一下“許源”的名字,對于少年掌律來說,便是大福緣。

  事情說完,小姐也沒有多留。

  許源也換了便裝出門來,暗中監督一下縣令如何安置那些災民。

  縣令很賣力,審完了順東之后,就帶著衙役上街,先是去縣中的諸位士紳家中化緣。

  討來了一筆銀子安置災民。

  許源頗為滿意。

  而后便轉回了縣衙。

  進了衙門便去了小姐的院子。

  庚九守在院門口,看到許源找過來,臉上閃過一絲怫然。

  家里不喜歡任何往小姐身邊湊的年輕男子。

  但許源卻沒有進院子,而是對庚九打了個手勢,請他出去說話。

  兩人走遠了一些,許源道:“在下是來找七叔的。”

  庚九有些奇怪,但還是回去將七哥喊了出來。

  許源直言道:“想跟七叔商議下明日追緝釘頭癤的事情,你們是故意不抓住那釘頭癤的,對吧?”

  庚七意外的看了許源一眼:“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許源微微一笑:“小姐方才說你們一路追緝,雖然過程不詳,但在下也能聽出來,這釘頭癤聽著兇厲,但是很慫。

  覺察到后面有人追它,就一門心思的逃命。

  所以你們就陪著小姐慢慢追趕。

  等小姐過足了癮,玩夠了,大家再一起發力將這邪祟捉了,讓小姐去祛穢司領取賞金。

  這一次體驗之旅,就順利而圓滿的完結。

  反倒是捉了這釘頭癤,小姐還沒玩夠,萬一再去追什么更兇的邪祟,對于小姐來說終究是有危險的。

  在下猜的對也不對?”

  庚七苦笑,承認:“很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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