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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零章 表現的時候到了

  許源猜對了,但也有還沒猜到的部分。

  庚七四人都是看著小姐長大的,對小姐的性格十分了解。

  在祛穢司交趾南署,從懸賞的邪祟中,挑選目標的時候,四人默契的配合,用一些言語上的小技巧,旁敲側擊最終讓小姐選擇了這只釘頭癤。

  這邪祟十分罕見,能力詭異。

  但實際上即便是被這東西寄生了,也不會馬上致命。

  即便是小姐出了意外,也留有挽回的余地。

  但這種事情,四人打死也不會說出去。

  奴仆用這種手段,“控制”主家,乃是大忌。

  若非小姐的安危重于一切,四人也不會使這手段。

  庚七也越發肯定,這少年人能當上掌律,靠的是自身的本事。

  可惜啊,這樣的少年才俊,沒有生在一個好人家,否則那才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那么…”許源接著說道:“明日追緝釘頭癤,晚輩也盡量將它放走。”

  若是剛認識的時候,許源這么說,庚七定會直言道“不用放水,你盡管追,那釘頭癤狡詐油滑,便是全力追蹤也是抓不住的”。

  但現在,庚七連連點頭:“許大人請務必手下留情,莫要真的抓住了那東西,我等都會記得掌律這個人情。”

  兩人說定了,許源便立刻告辭離去。

  自始至終都沒有往院子里多看一眼。

  庚七暗暗點頭:這少年人,當真謹慎,絕不給自己找麻煩。

  許源回了自己的房間,又拿出這次案件的文書來,在后面添上了一部分。

  為本地縣令開脫幾句,另又著重夸贊他在詭災之后,對災民的安置工作十分到位。

  而后,許源取了自己的官印來蓋上。

  “小八。”朝外喊了一聲,郎小八立刻推門進來。

  “將這卷宗送去給縣令,請他再過目一遍。若沒問題,明日就送去南署。”

  “是。”

  郎小八拿了文書去,縣令看過后感激涕零。

  別看許源之前曾經有過承諾。

  可官場上,口頭承諾過了,事后不認賬的比比皆是。

  許大人這么痛快的實在少見。

  當晚,縣令又來邀請許大人赴宴。

  設宴的地點在縣中最風雅的場所“琵琶閣”。

  縣令大人更是向許源詳細解說了,這“琵琶閣”的妙處。

  閣中有四位頭牌清倌人,乃是閣主花了大價錢,從南都買來的。

  四位姑娘十指如春蔥,靈巧曼妙,琵琶技藝便是在正州那邊也是一流水準。

  能吟詩作對,也會水墨丹青。

  乃是一等一的才女。

  許大人似乎是被說的動心了。

  這一頓酒宴,許源來的那天就準備了。

  現在案子了結,許源便也不再推辭。

  但許源道:“就不去琵琶閣了,夜里留宿在衙門外不方便,就在這后院吧。”

  縣令心領神會,便將酒宴安排在了縣衙后院。

  琵琶閣的四位擅長彈琵琶的姑娘也被請過來。

  許源喝得大醉,男男女女的歡笑聲,回蕩在后院的夜空中。

  搞得小姐哭笑不得,對未十說道:“嬸娘,你們嚴防死守,把人家嚇著了,甚至不惜犯律,在衙門中狎妓宴飲,就為了在我面前自污。”

  未十不免尷尬,我家小姐冰雪聰明啊。

  但她也沒埋怨許源“用力過猛”。

  人要知好歹啊,人家許源只這么賣力是為了什么啊?

  許源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

  小姐讓庚九來問了兩回,郎小八都沉著臉回答:“我家大人還未醒呢。”

  未十以為許源用力過猛,但她不知道,許大人這是個連環計。

  就為了今天晚一些出發。

  讓釘頭癤再跑遠一些。

  免得真的一不小心給抓住了。

  于是一直等到了巳時兩刻,許源才起來。

  洗漱之后,簡單吃了早飯,煞有介事的跟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的小姐告了個罪。

  說了些“昨夜放縱”之類的話。

  小姐在帷帽后的桃花眼,忍不住又翻了個小白眼。

  “快些走吧,嬸娘已經找到了那只釘頭癤的去向…”

  小姐正說話呢,縣令趕來,笑著道:“許大人,昨夜那四位姑娘,對大人一見傾心,下官看大人身邊也沒有個端茶倒水伺候的,就自作主張買下來,送給大…”

  四個女孩抱著琵琶,跟在縣令身后,有些嬌羞又有些期待的望著許源。

  但縣令的話還沒說完,又被人給打斷了。

  紀霜秋咚咚咚的闖進來,嗓門如洪鐘:“大人,朱掌律來了。”

  許源還在想她口中的“朱掌律”是誰,便看到紀霜秋魁梧的嬌軀后面,閃出一道矯健苗條的身影。

  朱展眉!

  人家上次回去升掌律了。

  如今官服也換了新的。

  衣衫鮮亮,俏臉清肅。

  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許源瞠目結舌。

  感覺觸發了某種法則…

  縣令這種老官僚,敏銳的嗅到了什么。

  馬上閉嘴再也不敢提要給許大人送女人的事情。

  往后退了一步,左手背在身后,朝那四個琵琶女打手勢:快退出去!

  小姐卻忽然開口:“縣令大人當真慷慨,你送給許掌律這四個清倌人,花了不少銀子吧?”

  老官僚的腦子也不夠用了:小姐您看起來冰雪聰明,卻為何在此時火上澆油?

  縣令看看朱展眉,再看看小姐——總覺得小姐好像是在幸災樂禍。

  許源當機立斷一揮手:“縣令大人的好意心領了,本官一個人習慣了,好意心領,人就領回去吧。”

  “是。”縣令趕緊把四個女孩推了出去。

  許源又看向朱展眉:“你怎么來了?”

  朱展眉掃了一旁的小姐一眼,她知道這位貴女是誰。

  只是有些想不明白,這女子怎么跟許源扯上了關系。

  “麻老大人讓我來召你去羅城。”

  “指揮大人讓你來?”

  朱展眉是山河司的人,麻天壽要召許源,也會讓祛穢司的人來。

  朱展眉道:“羅城那邊有大事。朝廷暗中下了命令,如今祛穢司、山河司、除妖軍,三家勠力同心,共同應對。”

  “里邊說。”許源道。

  院子里人多眼雜,容易泄露機密。

  朱展眉和許源一起進去。

  “天竺那邊來了個使節團,但都是碧眼夷!”

  許源皺眉:“碧眼夷?”

  “我們已經從各種渠道了解到,碧眼夷已經征服南天竺…”

  朱展眉將現在已知的情況,詳細的告訴了許源。

  皇明雄心勃勃,朝中甚至有一個長遠計劃,將來會兩路出兵,徹底征服天竺。

  據說這幕后最大的推動者,乃是運河龍王。

  天竺有一條大河,運河龍王對這條河志在必得。

  朝廷的這個龐大計劃,出兵五十萬,另征發河工、民夫三百萬!

  結果現在碧眼夷搶先占了天竺!

  “據說碧眼夷在天竺,兵鋒凌厲勢如破竹,幾乎沒有遇到什么像樣的抵抗,火輪船登陸之后,只用了半年時間,就占領了整個南天竺。”

  許源擰眉道:“他們派使團來,是什么用意?”

  “宣揚武功,告誡我朝不得再染指天竺。所以使團內一半以上,都是他們的‘職業者’。

  據說還帶了幾件作為‘禮物’的造物,要送給天子。

  這幾件造物威力驚人,乃是碧眼夷最新的成果。”

  許源冷笑,這是來來嚇唬咱們?

  又不是沒有跟碧眼夷打過仗,皇明是贏了的。

  “他們已經到了占城?”

  “還沒有,估計還有五天時間。”朱展眉說道:“不過情況不容樂觀,他們前面經過除妖軍的地盤,暗中了應該是進行了幾次較量。

  除妖軍那邊語焉不詳,但估計是吃了大虧。”

  許源明白了:“所以朝廷準備在占城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朱展眉點頭:“這事情,朝廷交給了麻老大人。現在占城里,詭事三衙全都受老大人統轄。

  我正好去羅城送一批軍械,老大人便讓我順路給你帶來消息,五日后,一定要出現在羅城。”

  許源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你這是正好經過石屏縣。”

  “是啊,我從城外過,本來沒打算進城,正好遇到紀霜秋,她告訴我你在城里。”

  大清早的,紀霜秋你跑到城外晃悠個什么?!

  許源心里給紀霜秋這位好漢記上一筆。

  “占城沒有河道營常駐,你送軍械去給誰?”許源又問。

  “以后就有了。”朱展眉說道:“世子妃的事情,朝廷快有結論了。已經下令在占城碼頭附近,駐扎一營河道兵五百人。

  這一批軍械乃是提前送來,建營寨用的。”

  “一營五百人,對鬼巫山有什么用處?”

  朱展眉:“朝廷的意思,只怕是步步為營、徐徐圖之。但也可能…暫時拿阮天爺沒辦法,只能先做做樣子,不能死了一個世子妃而毫無反應。”

  許源隱隱覺得,恐怕不會這么簡單。

  但無論如何…這是自己的機會。

  自己暗中運作,總能給阮天爺添些麻煩。

  “碧眼夷那使團的實力,究竟如何?”

  “老大人已經安排人打探了。”朱展眉帶著幾分不滿:“除妖軍諱莫如深,就是不肯告訴我們。”

  許源就覺得一陣膩味。

  很符合除妖軍的做派。

  他們吃了虧,覺得丟了面子。

  朝廷讓麻天壽負責,要在羅城內找回場子。

  但除妖軍不希望祛穢司和山河司出風頭。

  我比輸了,你們要是贏了,豈不是證明我是個廢物?

  所以除妖軍暗中必定是盼著麻天壽慘敗,不愿意分享情報。

  許源搖搖頭:“石屏縣的詭案已經了結,不過我欠了外面那位貴人一個人情,昨日答應她要幫她追緝一只邪祟,不能陪你回占城了。”

  朱展眉“哦”了一聲,看了看許源,忍不住提醒道:“那位姑娘來歷可不簡單呢。”

  許源苦笑道:“你以為我昨夜為何花天酒地?”

  朱展眉眼眸轉了轉,心情忽然明快了,一抹笑意掛在了唇角:“你跟我解釋什么?”

  許源:“…”

  兩人出來后,許源便對小姐說道:“在下的事情處理完了,現在就可以出發去追緝釘頭癤。”

  小姐點點頭。

  未十說道:“那邪祟去了占城。”

  許源一愣:去了本官的占城!

  朱展眉已經快走出院子了,聞言不由停了下來。

  許源笑道:“正好,一起回占城。”

  小姐饒有興趣的看看朱展眉,又看看許源。

  朱家這位三小姐她是知道的。

  “那就快走吧。”小姐笑吟吟的說道。

  縣令沒臉見許大人,就沒有再出來送行。

  指派了魏振邦,將眾人一直送出了城。

  路上,未十對許源道:“那東西的位置,我只能限定在長懷坊中,你是占城掌律,那坊中情形如何,方便抓捕嗎?”

  未十已經知道許源和庚七之間的“協定”。

  有此一問便是給許源機會,讓他說出各種困難,最后抓不到那釘頭癤,小姐會覺得情有可原,免得責怪人家許掌律。

  但未十說出“長懷坊”名字的時候,卻發現許源臉色忽的一變。

  緊跟著,許源便道:“長懷坊在下可太熟悉了!”

  未十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怎么是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小姐和庚七等人也都奇怪的看向許源。

  只有朱展眉忽然想起來什么來。

  紀霜秋這好漢濃眉揚起,嗷的一嗓子喊叫起來:“什么!那邪祟跑到咱們老巢去了?傅景瑜公子還在南城巡值房呢!”

  占城祛穢司掌律許源大人,對長懷坊有著深厚的感情。

  至少目前,許源大人將那里排定為自己的“第二故鄉”。

  因為南城巡值房,就在長懷坊!

  以后許大人發跡了,在別處呆的時間更長,這個“第二故鄉”可能還會易主。

  但至少目前,許大人由不得邪祟在長懷坊放肆。

  更何況傅景瑜和宋蘆都在那里呢。

  許源猛地一抬手,下令道:“掛字帖、全速趕回占城!”

  “是!”手下校尉們齊聲應和,在馬腿上掛上字帖,然后滾滾疾馳而去。

  許源甚至沒有跟庚七打個招呼。

  之前跟庚七商量好,要放水讓釘頭癤逃掉。

  可這東西居然跑去了長懷坊,若是真高出什么災禍,許大人豈能饒它!

  就不好意思跟庚七多說。

  小姐五人一臉的茫然:這是怎么了?

  朱展眉沒法跟上。

  她押運軍械呢,十幾大車,上百號人,只能沿著官道慢慢趕路。

  未廿一便過來詢問,朱展眉如實說了。

  庚七的面色變得古怪,轉頭看向一旁,免得被小姐看出端倪。

  這事情怎么就這么寸呢?

  庚七也沒法指責許源不守信用。

  小姐則是連連擊掌,大悅道:“咱們也掛字帖,速速追上去!那邪祟捋了許掌律的虎須,許掌律盛怒之下,必能抓到那東西!”

  庚七、未十等人不情不愿,但不能違抗。

  朱展眉心中暗道:你猜對了!

  來的時候,祛穢司上下都掛了字帖。

  那是案情緊急,要盡快趕到石屏縣。

  但回程許大人就想省點。

  結果還沒省下來。

  這一隊人馬疾馳二十里,就見小姐五人輕輕松松追了上來。

  字帖也分水準的。

  庚七一直想找機會,避開小姐再跟許源溝通一下。

  但許大人直到進占城,都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釘頭癤寄生在人腦中。

  這邪祟半實體半陰魂。

  實體的部分是針鼻大小的蟲子形態。

  陰魂部分卻足有半丈大小。

  張開來仿佛一張大傘。

  靠著陰魂部分轉動飄飛,它可以在半空中隨意行動。

  昨日它由南城門進了占城,便將陰魂飄傘輕輕顫動。

  這是它的一門詭技,以此能感應此間地界上,是否有足以威脅到自己的存在。

  若是有,它便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之前它總能在庚七等人的追緝下逃脫,便是靠了這門詭技。

  很不幸的是,昨日許大人和大福都不在占城。

  城內沒有人能威脅到它。

  釘頭癤狂喜,偌大一座城,人口數十萬,都是我的了!

  它旋轉飄蕩著,就進了長懷坊。

  半丈大小的飄傘震動,便能清晰感知到,下方大約十丈范圍內,眾人的實力。

  釘頭癤喜歡寄生修煉者。

  南城巡值房一名九流法修校尉正好經過,釘頭癤飄蕩下去,跟在他腦后。

  不遠不近恰好一臂遠。

  別人都看不見它。

  它并沒有急于動手,此時狀態的釘頭癤,將半丈大小的陰氣飄傘收起,拖在后面形似金魚的尾巴,搖擺著在空中游動。

  那校尉經過一條小巷,前后空無一人,釘頭癤猛地撲了上去。

  在后腦上鑿出一個針尖大小的孔洞鉆進去,陰氣飄傘迅速張開,占據了整個顱腔,將校尉的腦漿吸干!

  校尉一頭栽倒,翻著白眼全身抽搐不停。

  有個挑夫經過這巷子,看到倒在地上的校尉,忙上前詢問:“大人、大人?您這是怎么了…”

  校尉忽然全身繃直,嚇得挑夫往后一趔趄。

  而后校尉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理也不理那挑夫就走了。

  挑夫迷惑不解的搖搖頭:“奇怪…”

  校尉順利的回到了南城巡值房,而后有些生疏的跟周圍的同僚打了個招呼,就說自己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釘頭癤吸了腦漿,需要一晚時間消化,然后生出一群后代。

  九流法修的腦漿,能讓它一次生出至少一百個后代!

  若是普通人,最多只有二十個。

  許源帶隊疾馳而來,西城門的守軍遠遠看到,就急忙將城門內外的道路清空。

  “許大人這么著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許源絲毫不停,便一路沖進了城門。

  未十心細,從這細節中就看出來:這位年輕的掌律,在占城中威望極高。

  傅景瑜正在認認真真的處理各種文書。

  務必在程序上不出任何差錯。

  許源快步沖進來,沿途的校尉紛紛行禮:“大人!”

  傅景瑜見到他露出微笑:“你回來了…”

  許源先用“望命”看了他一下,長松了一口氣,而后沉聲問道:“今日弟兄們都上值了嗎?”

  “都來了。”

  “可有人告假?”

  “沒有。”傅景瑜有些奇怪:“出了什么事?”

  許源道:“馬上把弟兄們都召集起來,我在慢慢跟你解釋。”

  “好。”傅景瑜立刻出去了。

  很快在南城巡值房里的人就都被召集起來。

  “還有十二個兄弟出去巡街了。”

  “馬上派人找回來。”許源又強調一句:“你親自去。”

  “好。”傅景瑜就往外走。

  等他出門后,許源立刻一抬手,惡濁網呼的一聲飛出,飛速蔓延。

  將整個院子都籠罩起來。

  惡濁絲爬的到處都是,地面、墻壁、頭頂,無所不在。

  庚七和未十本來想攔著小姐,不讓她跟進來。

  但是攔不住。

  此時看到許源如此大張旗鼓,四人立刻將小姐圍在了中間。

  庚九悄悄道:“許掌律有辦法看穿釘頭癤?”

  庚七輕輕搖頭,他也不知道。

  許源打開“望命”,將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松了口氣。

  南城巡值房里的弟兄都沒事。

  但是緊跟著,許源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會不會在巡街的那十二人中?!

  若真是如此,傅景瑜可能會有危險!

  許源立刻轉身往外沖,走到了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來,叫了一聲:“大福!”

  大福長長的脖子從許大人身后蜿蜒伸出,額頭左右一扭,顯得很不聰明。

  許源一把抱起來,不顧大福的強烈抗拒:“你表現的時候到了!”

  而后就沖了出去。

  小姐興趣大增:大福那么可愛,難道還能抓邪祟?

  否則的許源為何要那么說。

  “快快快,跟上!”小姐催促。

  未十四人萬般不情愿,拖拖拉拉,跟在了許大人身后二十丈。

  許源出來沿街在店鋪一問,就知道傅景瑜往那個方向去了。

  于是立刻追下去。

  未十猜到了許源的想法,又有些奇怪:“他就那么肯定,釘頭癤寄生在祛穢司校尉腦中?”

  其實許源并不肯定。

  只是在許源的心中,南城巡值房的校尉都是自己的人,優先級當然比一般人高。

  許大人要先確認自己手下的弟兄沒事。

  所以進城就直奔南城巡值房。

  那十二個校尉分成了兩隊,各自沿著固定路線巡街。

  傅景瑜先找到了其中一隊,立刻便招手道:“暫停巡街,跟我回去。”

  “是!”六人躬身應命。

  其中一個校尉張口說話的時候,便吐出了一只釘頭癤。

  傅景瑜轉身就走,那只釘頭癤飛快跟了上去,立時便要鑿進傅景瑜的后腦!

  忽然一道白影飛撲過來,一口夾住了這蟲子!

  釘頭癤猛烈掙扎,便不由得現出了身形。

  大福才不管你呢,一伸脖就給咽了進去。

  小姐在后面恰好看到這一幕,驚訝的櫻桃小口能塞進去一只雞蛋,雙眼中全是小星星:“這么可愛又這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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