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黃二不是我煉制的,是我師父煉制的啊!”
“這你們也要仿嗎?”
“教主您這話說的,那就更該仿了啊!人手一盞,一人一盞!”
“首山銅可以換成仙銅,其他材料也能換!”
“至于這牙印,老夫的眼睛就是尺!保證一模一樣!”
四大劍主眼中閃爍著炙熱的光芒。
將黃銅油燈身上的每一寸角落都看的是清清楚楚。
要是陳黃皮不說這是那位煉制的,他們還想要做點微調,畢竟黃銅油燈的賣相著實有點磕磣,可這么一說,那些牙印掐痕,分明就是道韻啊!
必須要一模一樣。
絕不能有半點紕漏,否則傳出去,還以為他們太歲教這吃飯的手藝不行了呢!
至于黃銅油燈則冷笑不止。
太歲教的這幫子二道販子,真是做生意做到自己頭上來了。
還想仿自己,他們倒是有本事仿一個看看。
自己好歹也是近乎于道的存在。
只是力量一半在黃泉陰土,一半在十萬大山的舊觀。
沒有自己同意,他們能仿個屁出來。
不過,黃銅油燈本就焉壞,倒也懶得提出來,只想著等看這些太歲教的老頭的笑話,到時候狠狠打他們的臉。
這時,陳黃皮見太玄劍主這四個老頭已經把黃銅油燈看了個透澈。
便正色的開口問道:“四位長老,我還有一些事想要問你們。”
“教主可是要問這灰霧?”
“正是,還有陳皇,還有那些青銅油燈,許多事我都想要知道。”
這些才是陳黃皮把太歲教當做自己的第一站的主要原因。
不弄清楚,他是真不敢在大乾仙朝亂跑。
太玄劍主沉吟了片刻,開口道:“灰霧這東西我等當真不知其來由,但此物絕非天地異變的一環,最起碼接觸灰霧,并不會讓人化作邪異。”
“天地異變后約莫兩三千年的時間,陳皇和仙尊大打出手,老教主當年應該也參與了這場大戰,還有截天教,拜靈天,萬劍閣…”
“此戰涉及了最起碼十幾位近乎于道的存在。”
“外加一些真仙之極致,諸如那仙界三十三天的諸多界主。”
“此戰過后,這些強大的存在全都不顯于世,接著便是灰霧降臨,若要知其根本,恐怕得老教主歸來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聽到這話,陳黃皮皺眉道:“玄真道界有那么多近乎于道的存在嗎?”
大伯陳皇,三位教主,再加上萬劍閣,不算陳道行的情況下,大乾仙朝不過是五位近乎于道。
而仙界則有五方大帝外加那神秘的仙尊。
這也就十一位而已。
而且東華大帝當時在這場大戰還沒開打之前,就已經死在了人間。
如何來的十幾位?
那太玄劍主捋了捋胡須說道:“教主有所不知,咱們大乾仙朝巔峰時期,號稱萬仙來朝,那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真仙!”
“而近乎于道的存在獨立于時間長河之上。”
“除非是走到真仙極致的存在,否則是感應不到那些存在究竟在何處,究竟林林總總有多少位。”
“老教主曾隱約提起過,他成道時便和幾位同境之人斗過劍,因此算起來,大乾仙朝有個十來位近乎于道時沒錯的。”
“這還沒算上那些重寶呢。”
太禹劍主補充道:“有一些強大的重寶,同樣達到了近乎于道的層次,仙界那三十三重天,若是界主御天駕臨,不顧后果的情況下亦有近乎于道之威。”
“當然,林林總總,玄真道界的近道實則也就二十多位的樣子,有一些甚至可能在那場大戰中死去。”
“除了老教主那些人,我等就是翻遍典籍,也不可能知道都是誰。”
近乎于道的存在可是道主之下的最強者。
有厲害的諸如陰天子這種,甚至比那些自斬以后的道主可能都要來的強大。
這樣的存在有二十來個已經是頂天了。
再多,以玄真道界如今的樣子根本就孕育不出來。
陳黃皮聽到這心中倒是有些相信了。
還好不是冷不丁冒出來上百個近乎于道。
只是加起來二十來個,甚至一部分已經死去,這樣算的話倒也不算太離譜。
“或許師父帶走三千道人,也是沖著這樣的想法。”
陳黃皮心中暗忖道:“玄真道界被盜主們帶走的東西太多了,師兄們的天資雖然都很高,可要是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成道是極難的事。”
其實,三千道人里不算陳道行的話。
最先達到近乎于道的,一定不是易輕舟。
而是孟秋鶴,那個散修出身的二師兄。
陳黃皮還記得孟秋鶴當時以真仙巔峰的境界,和陳道行大戰的那一幕,可以說若不是跟在師父身邊修行的時間太晚,他真有可能和陳道行不相上下。
反而是易輕舟、許青山、白求仙這三位師兄,個個都沒太大的野心,樂的安逸,若不是發生了陳道行叛出凈仙觀的事,恐怕他們的想法到現在都不會改變。
“陳皇如今可好?”
陳黃皮問出了他心里的擔憂:“我聽別人說他病了,病的很嚴重,太歲殺劍在陪著他,他如今究竟怎樣了。”
此話一出。
四位劍主齊齊沉默了。
陳皇的狀態,其實可能比自家老教主更加不如。
老教主墜入灰霧,但道果劍陣尚在,肯定是不可能就此死去的。
而陳皇,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音訊了。
那乾元闕也化作了禁區,就是想進去看一眼都做不到。
四位劍主不約而同的面露愁容,嘆息不已。
太玄劍主悵然若失的道:“教主,咱們大乾仙朝雖說叫仙朝,實際上卻和凡人朝廷有所不同,陳皇統御萬方,為人間修士開道,老一輩的都知道他那性子。”
“如今的大乾仙朝,灰霧隔絕諸多道州,將整個大乾隔絕出十個區域。”
“而和仙界的戰爭一直持續,從未停下來過。”
“若是陳皇能騰出手,他怎會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這話雖說沒有言明陳皇的狀態,以及為何如此。
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太禹劍主長嘆道:“陳皇是近乎于道的存在,是大乾仙朝修士心中最仁愛,也是最雄韜偉略的陛下,這樣的他若是生病,那必然是道隕之病。”
近乎于道的存在即便異變,也不可能失去自我。
至于修為實力會不會跌落。
四位劍主們倒是不清楚,不過他們知道,這樣的存在是不可能會生病的。
那些不懂的修士這么說其實是看不透。
以訛傳訛,可真相卻比生病還要殘酷。
陳黃皮聞言倒是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大伯要死了呢,沒想到只是生病了,生病了那就簡單了,我精通醫術,飽讀藥經,治好應當不難!”
等把太歲教主給從灰霧里撈出來。
要是他也病了,自己就先拿他練練手,給大伯墊一墊。
“對了,回頭我要去一趟萬劍閣,萬劍閣現在還好嗎?”
“萬劍閣?!”
聽到這刺耳的萬劍閣,四位劍主齊齊皺眉。
“教主,您去萬劍閣做什么?”
“咱們太歲教可和萬劍閣不是很對付啊!”
“莫非您是要上門斗劍?”
“斗什么劍…”
陳黃皮歪著腦袋道:“我和萬劍閣又沒有不對付,萬劍閣的閣主,按照輩分算,我應當叫她一聲嬸子的。”
易輕舟的母親是萬劍閣閣主。
而自己是易輕舟的師弟,這輩分自己是不會算錯的。
太玄劍主語速極快的道:“教主,萬劍閣和咱們太歲教一直較勁,想爭個劍道第一,可萬劍閣不如咱們太歲教,那樣的小地方不去也罷。”
自家新教主剛剛回來,剛剛把關系給拉起來。
冷不丁的就要跑去萬劍閣。
這,這誰能受得了。
陳黃皮見此,失笑著解釋道:“你們誤會了,萬劍閣我又沒有繼承權,我過去就跟串個門一樣,我不會拍拍屁股就不管你們的。”
“再說了,我還要把易輕舟的腦袋帶給他母親,還有他的家書,若是不去一趟,這不是叫我失信于人么。”
“易輕舟的腦袋?”
一直比較沉默的太阿劍主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道:“那孩子死了?”
黃銅油燈瞥了他一眼:“怎么,看你這樣子,你認識易輕舟?”
“何止是認識,老夫差一點就將他拐進咱們太歲教了。”
太阿劍主苦澀的道:“萬劍閣和太歲教不對付,但也只是爭劍道第一,可那孩子的確是實打實的劍道天才,當年他離開萬劍閣,老夫就想把他拐走。”
“雖說沒成,但也算是有點交情。”
“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以那孩子不喜爭斗,究竟是誰殺了他?”
“當然是我啊。”
“哦,原來是教主您…啊?”
太阿劍主、太玄劍主、太禹劍主、太皓劍主震驚不已,嘴巴都驚到合不攏的程度。
自己教主殺了人萬劍閣的少閣主。
然后還要提著人的腦袋送上門去…
是他們聽錯了嗎?
“教主,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啊。”
陳黃皮皺眉道:“就是我殺的易輕舟啊,我把他腦袋砍了下來,也的確要把他的腦袋送去見他母親,難道這有什么問題嗎?”
“教主…咱們和人是爭劍道第一的名頭,不是不死不休。”
“易輕舟不是拜了那位為師嗎。”
“您殺他作甚?還要跑去萬劍閣,即便萬劍閣的那位夫婦和您師父有交情,也肯定不會輕饒了您啊!”
“驢唇不對馬嘴!”
黃銅油燈不耐煩的道:“易輕舟那小子出問題了,他不死不行,所以求陳黃皮把他給殺了,不是你們想的陳黃皮殺人成癮,總之,這是好事。”
“還有,易輕舟那小子以前就已經死過。”
“天地異變剛開始不久就死了。”
“還有其他道人全都死在了十萬大山。”
“什么?!!”
四位劍主腦海中轟然炸開。
那三千道人,可是大乾仙朝整個蒼天紀元里最杰出的一批天才。
可以說,大乾仙朝的老一輩修士們,到現在提起來都津津樂道,想著等天地異變結束以后,那批天才回家以后,萬眾矚目的景象…
結果黃銅油燈這句全都死了。
當真是讓他們心中在滴血…
這是把大乾仙朝一代人的氣運給徹地打斷了啊…
太玄劍主面色煞白,身子都在顫抖,悲痛的道:“一個紀元結束之時,也是天地最后反哺眾生的慈愛,天驕盡出,只待下一個紀元厚積薄發。”
而那位太皓劍主則抬起頭,怔怔看著大殿的頂部。
這大殿之中,有著兩位走到了真仙極致的劍主在沉睡。
那三千道人里,就有一位是這兩位劍主的孩子。
這事還是他當年出的主意。
等這兩位劍主醒來。
這叫他如何面對…
如何忍心說出那么殘忍的話。
任何大教宗門,對自家的天才弟子都是極為愛護的,因為這承載的是上一代人的希望,誰不想自家宗門的天才弟子站在自己肩膀上,走的更遠,看的更遠呢。
而陳黃皮則不解的道:“等等,你們好像不知道,變成邪異以后還能復活的事?”
“變成邪異還能復活?”
太玄劍主怔怔的道:“這,這如何復活?”
陳黃皮道:“天地異變結束以后,不變邪異的都會死,變成邪異的才能活,這事人間的大康皇帝都猜出來了,你們竟然不知道?”
“時間線都被打崩成這樣了,他們能知道才有鬼了。”
黃銅油燈冷笑道:“這大乾仙朝的水很深,有人不想讓他們知道。”
而太玄劍主等人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四人對視了一眼,全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陰霾。
而太玄劍主更是突然的道:“若是三千道人全都死了,那為何…”
說到這,太玄劍主趕緊閉口。
他好似是意識到了什么。
陳黃皮面露不解,還要追問,可黃銅油燈卻制住了他。
“本家,別問了。”
“有些事,不該他們知道,知道了反而不好。”
黃銅油燈的語氣極為鄭重。
好似它知道了一些隱秘一樣。
四位劍主同樣如此,之前他們的確沒意識到這件事,而陳黃皮和黃銅油燈的到來,瞬間讓他們意識到,某些本應該知道的事被人給遮掩了。
而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必然是近乎于道的存在…
“拜靈天的神棍提醒的是對的…”
“那些青銅油燈有大問題,還有那凈仙觀也是如此。”
四位劍主彼此用劍光交流。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
這樣的能力,陳黃皮也已經掌握了。
聽到凈仙觀三個字。
陳黃皮還沒反應過來,可冷不丁的他臉色微變。
“你們怎么會知道凈仙觀?”
凈仙觀可不是大乾仙朝的。
師父當年收徒也不可能自己建立一個宗門勢力。
那是到了十萬大山造神的時候,才建的一座道觀,觀名凈仙。
黃銅油燈嘆了口氣:“本家,這就是我為何到了大乾仙朝以后就裝死裝的這么徹地的原因啊!”
半日后,大殿之中。
四位劍主已經離開,去研究如何啟動劍陣,將自家老教主從灰霧中接引回來之事。
而陳黃皮則和黃銅油燈留在大殿之中。
這地方能隔絕內外。
是整個舊州,整個太歲教最安全的地方。
日升月落。
黑暗的大殿之中,黃銅油燈的燈光照亮四方。
陳黃皮的臉色忽明忽暗。
“所以,那叛徒在大乾,建了一座凈仙觀,自己當了觀主!”
“他還仿制三千正神。”
“不止,我還感應到了別的東西。”
黃銅油燈忌憚的道:“咱們被那灰霧潮汐卷進去的時候,我突然心生感應,好似有無數分身要和我建立聯系。”
“我起初以為是觀主以前把我的分身也弄到了大乾。”
“可我順過去看了一眼,卻發現不對勁。”
“那不是我的分身,而是我的仿制品。”
說話間,黃銅油燈吐出燈油,幻化出它當時所看到的景象。
灰霧迷天,如同天幕一般。
這景象不停變幻,漸漸的,有無數泛黃的燈光亮起,林林總總,如同繁星一般籠罩在大乾仙朝之上。
無數的燈光彼此呼應。
好似一個陣法一樣,最終指向了一處不存在的區域。
那是一座大山,一座道觀。
山名玉瓊山,觀名凈仙觀。
觀中有三千尊正神的輪廓若隱若現,亦有三千道仙人氣息起起伏伏。
而若要再往里看,這景象就變得無比模糊。
根本就無法看透。
或者說,黃銅油燈當時也只看到了這里,便果斷切斷了和那盞油燈的聯系,并且還把自己的蹤跡抹的一干二凈。
甚至就這它還覺得不保險。
立馬裝死,連燈芯都熄滅了,怕的就是那觀中的存在順著這些青銅油燈反推到它身上。
近乎于道,自成一界。
凡有言,必有知。
陳黃皮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道:“那叛徒要做什么,他仿制了三千正神,還要弄出三千仙人,他以為能騙的了天下人不成!”
“凈仙觀!!!!”
“我要摘了他的字!!!!”
“我要把那道觀砸的稀巴爛!”
“我要宰了他!!!”
無論是三千正神,還是那些死去的師兄們。
這對陳黃皮而言都極為重要,都待他極好,將他視作親人。
而陳道行此舉,與褻瀆有和區別。
黃銅油燈趕緊道:“本家,你氣是應該的,我也生氣,恨不得弄死那王八蛋,不過這人已經是成道了,連道果都異變了,他如今恐怕比以前還要恐怖。”
“你忍一忍,等你也達到近道的層次,咱們一起拆了他的道觀!”
近乎于道,這個境界對陳黃皮而言是不存在的。
他本就是道,如何近道。
對他來說,五臟廟大成,陰陽神合一化作元神,他的修行就已經結束了。
屆時便是死而復生。
生而真仙,再往上要么做黃天,要么做道主。
亦或者那無缺道主。
“待我修行結束,我應當就有近乎于道的戰力。”
陳黃皮深吸一口氣,冷靜的說道:“我還有伴生至寶,那個毀滅與造化為一的古怪磨盤,到時候,我要與他開道爭,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對,就應該是這樣!”
黃銅油燈松了口氣,獰笑道:“本家,那叛徒再厲害,也不過是孤身一人,他連人間都不敢去,怕觀主收拾他,你修行只剩三步。”
“三步過后,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它最怕的就是陳黃皮上頭,一言不合就殺到那凈仙觀里,和陳道行打的天昏地暗。
雖說陳黃皮眼下實力確實不夠。
即便是入夜后,六陰神顯化可以和真仙掰手腕,可對上近乎于道還是差了太多太多。
別看只是一個境界的差距。
可對于修士而言,真仙其實就是修行的盡頭。
近乎于道那根本就不是天才兩個字能肖想的,天資才情只是必要的條件,機緣毅力缺一不可,乃是正兒八經的無上境界。
“黃二,你不用這般想我。”
陳黃皮平靜的道:“我不是八歲小孩,我已經十七歲了,很多事我看的明白,我也知道急不來,不該沖動的時候我亦能忍耐。”
黃銅油燈嗤笑道:“你敢說你沒有想過操控太歲教的這座劍陣,殺到陳道行面前和他叫板?”
“想過,但是我覺得還不夠。”
陳黃皮搖頭道:“太歲教主也是近乎于道,可陳道行出現,卻是在那場大戰結束之后的事,要說這其中他沒有參與,我是不信的。”
“陳道行學了師父八成本事。”
“而師父卻要我走出我自己的道,只靠外力,我覺得我斗不過他。”
即便是再討厭陳道行。
陳黃皮都得承認,陳道行在沒有叛出凈仙觀之前,的確算得上是最接近師父的弟子。
本就是大伯的兒子,又跟著師父那么多年。
其手段,其眼界,其心智都極為不凡。
再加上他被那輪廓所污染。
連道果都變成了一只長滿觸手的眼睛。
東華大帝同樣是近乎于道,都爭不過他,最終落得個道崩的下場。
這樣的陳道行,陳黃皮將他想的再強大都不為過。
“還有這大乾仙朝被灰霧隔絕成了十個區域。”
黃銅油燈提醒道:“本家,你是烏鴉嘴,說的比我想的靈多了,你猜一猜這事和那叛徒有沒有關系?”
“這…”
陳黃皮皺眉道:“灰霧既然不是天地異變的一環,那想來應當即便和陳道行有關,他也不是主導此事的罪魁禍首,他沒那么大的本事。”
“明白了。”
黃銅油燈點點頭,陳道行估摸著只是引來了灰霧。
那灰霧實際上,是籠罩在玄真道界之外輪廓的力量。
“至于那十個區域。”
陳黃皮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勾魂冊。
下一秒!
一道金銀交織的遁光飛了出來!
“憋死大爺了!!!”
“黃皮爹,我不要出來,我還沒把那些月華吃光呢!”
金角銀角從勾魂冊里出來,立馬就張開大口嗷嗷叫了起來。
“吃吃吃,就知道吃,遲早你要壞事!”
“大哥,你這是飽肚子不知餓肚子的苦,黃皮爹家大業大,我吃點月華怎么了?”
銀角很委屈,它在勾魂冊里還沒吃多少月華呢。
也就吃進去了三成。
總感覺那月華的最深處,好像有著一個東西在沉睡。
味道還挺香的…
陳黃皮黑著臉看了一眼勾魂冊,好在勾魂冊里易輕舟的腦袋,以及大伯的斷指沒有被銀角給吃了,倒是一些破爛不見了蹤影。
不用想,都進了銀角的肚子。
好在他把金角銀角收進勾魂冊的時候,提前將索命鬼隱入了月華之中,不然恐怕金角定然要報當年的仇怨。
而銀角就更別說了,它腦子是真有問題的,指不定就把索命鬼的骨頭掰下來啃了。
“你們倆別鬧了。”
陳黃皮敲了敲金角銀角的腦袋,正色道:“之前你們是不是感覺,這大乾仙朝和黃泉陰土很像?”
“是有一點像。”
“不對,大哥你傻了,這哪里像了。”
銀角嚷嚷道:“一個是大乾仙朝,一個是黃泉陰土,除了我在這能使出老爹留給咱們的能力,其他的都不一樣。”
“很好!”
陳黃皮點點頭,又問道:“銀角,你和金角不一樣,你是天才,你好好想想,除了這些以外,大乾仙朝和黃泉陰土還有什么地方類似。”
銀角瞪大了眼睛,激動的道:“黃皮爹,我真的是天才嗎?”
“大哥,黃皮爹說我是天才。”
“我竟然不是個傻子!太好了大哥!”
金角鄙夷的道:“銀角,你是個屁的天才,沒有天才會說自己是天才的!”
“胡說,黃皮爹天天就說他是天才。”
銀角倨傲的仰頭,對陳黃皮搖著尾巴道:“黃皮爹,你不愧是后爹,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肯定是把你的天縱之資遺傳給我了對吧?”
陳黃皮握緊了拳頭,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下來。
“哈哈哈!”
銀角得意的道:“黃皮爹愛我,大哥,你不行了!以后我來做大哥好了!”
金角惱怒道:“黃皮爹,你太偏心了!”
銀角樂的搖尾巴,不過它也沒忘記自己黃皮爹問自己的事。
便趴在地上,鼻子不停的抽動。
它在發動諦聽之子的能力,感受著大乾仙朝和黃泉陰土的不同之處。
可越感知,它就越迷茫。
“黃皮爹,你給我遺傳的天資好像不夠,我感覺我還是有點傻傻的。”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我感覺,除了叫大乾仙朝以外,這里真的好像黃泉陰土,灰霧像是黃泉,大地像是陰土。”
“好樣的銀角!”
陳黃皮摸了摸銀角的腦袋,把想揍這不爭氣的干兒子的念頭給壓了下去。
轉而,他便對黃銅油燈道:“黃泉陰土有十殿閻羅,每一座大殿都有著一盞你的分身,而那叛徒仿制你煉出青銅油燈,外加灰霧隔絕十處區域。”
“若我猜的沒錯,他定然是要把大乾仙朝往黃泉陰土上靠!”
“黃二,師父和陰天子究竟在黃泉陰土打算做什么?”
陳黃皮認真的看著黃銅油燈。
若說黃泉陰土是為了造陰神,可陰神的數量早就夠了,師父也說那些不過是粗糧而已。
那為何還要有十盞黃銅油燈的分身,占據了它一半力量駐守在黃泉陰土。
要知道,師父用黃銅油燈的分身鎮壓舊觀,實際上也只是其一半力量而已。
黃泉陰土早已異變。
黃泉和陰土都化作了邪祟。
但時至今日,這兩大邪祟都一直在沉睡。
黃泉陰土的秘密,不比這大乾仙朝要少。
陳黃皮知道,黃銅油燈對此絕對是知道一些隱秘的。
“本家,倒不是我不想跟你說。”
黃銅油燈繞著陳黃皮轉圈,急的在地上來回踱步,猶猶豫豫的道:“但這事,觀主和陰天子兩個老陰比,若是說出來,我怕會壞了他們的算計啊…”
“師父不是老陰比!!!”
陳黃皮糾正道:“陰天子肯定能和閻羅之影建立聯系,而祂到現在都一句話沒和我說過,祂又姓陰,祂才是老陰比。”
“黃二,師父和陰天子是至交好友。”
“可咱倆還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手足兄弟。”
“你忍心瞞我嗎?”
“我不忍心,可是…”
要的就是這個可是。
陳黃皮太了解黃銅油燈了,立馬退讓一步,說道:“黃二,你不忍心瞞我,我也不忍心你為難,這樣吧,我猜幾句,你也不用說對于不對,如何?”
黃銅油燈抬頭看天:“本家,你剛剛在跟我說話嗎?我聽不見啊!”
陳黃皮笑道:“師父把你的分身放在黃泉陰土,造陰神不過是附帶的對不對?”
黃銅油燈低著頭,查看自己長出來的八只手一不一樣長。
“十殿閻羅其實沒死。”
黃銅油燈若無其事的吹起了口哨。
“舊觀里有陣法,你的十盞分身在黃泉陰土起到同樣作用。”
陳黃皮眼神閃爍著異彩:“天地異變結束,師父會從黃泉陰土里重新復活,對不對?”
黃銅油燈渾身一僵,瞪大了眼睛道:“你別說,好像還真有這種可能!”
陳黃皮卻皺眉道:“你這反應…看來或許還不止我猜的這樣。”
“等等!那叛徒想做陰天子?!”
“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是想把大乾仙朝變成黃泉陰土。”
黃銅油燈道:“只是看金角銀角這樣,他應該已經成了,但為何依舊藏在那假觀里?”
陳黃皮冷笑道:“大伯只是病了,還沒死,拜靈天的教主舉教躲在灰霧里,太歲教主同樣沒死,想來當年那場大戰,他定然也受了重傷。”
“別忘了,洞真在大伯手里。”
“若是能進入那段過去的記憶就好了。”
陳黃皮想了想說道:“只要能進去,我便能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事,只可惜那場大戰參與的人太少了,想找都沒處找。”
“況且進了那種存在的記憶,我擔心會被發現。”
“那還真不一定。”
黃銅油燈突然語氣古怪的說道:“本家,你把那灰眼珠子,還有那些仿制的邪神拿出來。”
陳黃皮挑眉道:“那些東西里有我想知道的記憶?”
“不,沒有。”
黃銅油燈有些賣弄的道:“但有了這些玩意,我只需將其吞了,我的力量就會變得強大許多,我自己的手段就能使出來了。”
“桀桀桀!!!!”
“到時候他人記憶,咱們想進就進。”
“我頂著黃一的皮,連裝死都不用了。”
“那我呢?我頂著誰的皮?”
陳黃皮知道黃銅油燈本來就沒它以前說的那么卑微,在凈仙觀雖說派不上前三,但怎么著也不至于是站如嘍啰。
九冥神燈,至陰至邪。
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是啊,本家你披上誰的皮好呢?”
“既要存在那些近道的記憶里,又不能被其看出來,這樣的人可不好找啊!”
黃銅油燈和陳黃皮苦思冥想。
最終,這一人一燈看向了大殿之中掛著的兩幅畫像。
一副是太歲教的教主。
一副則是年輕時候的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