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水堂里茶煙裊裊，空氣中彌漫著九塊九包郵紅茶特有的、略帶煙火氣的暖香。莫大棉穩坐他那把磨得油亮的太師椅——仔細瞧，椅腿還有道拿鐵絲纏了又纏的“補丁勛章”。他拈起豁了邊的粗陶茶杯，啜了一口，目光落在對面這個初看似“鄰家小妹”的趙不瓊身上。
他與歐真全這“裝窮界泰斗兼隱形地產巨鱷”相交多年，深知這位老哥的底牌有多厚。多少人只知道莫大棉是個開工廠的勤懇老板？殊不知他那“手工作坊主”的人設下，藏著一副金光閃閃的“番禺地契收集癖”！他名下那八萬多平的工業用地？嗐！那不過是隨手丟在犄角旮旯的“搭頭零錢”。真正的“壓箱底硬貨”，是散落在番禺各個風水寶地上、加起來足有四十多萬平的商業用地和建筑！哪怕按地板價估一平一萬塊，那也是驚得人原地過電、足以讓所謂“巨富”心梗的幾十億身家！——而這，在歐真全那個真正“摳門裝窮、土地論噸稱”的老怪物面前，還是個小巫！莫大棉甚至摸不清歐莊主手里到底攥了多少平方公里的地皮，只知道翻倍碾壓自己那是板上釘釘！故而，他對歐真全那份打心底涌出的欽佩敬重，濃得可比這杯醇厚帶梗的老茶。
此番邀約李一杲、趙不瓊兩口子上門“吹水”，根子就在韓一飛這小子身上。歐真全那天精光四射的“摳門慧眼”，硬是從滴水巖公司這塊“咸菜壇子”韓一飛身上，嗅到了某種未來可能攪動風云的“道之萌芽”！
那天送走韓一飛等一群大少后，歐真全告訴他：“莫老弟，一個科技公司能夠把這種耍帥表演當業務炫技的學渣員工招攬進來，必定掌握了某種天道，不如我們邀請他們的老板過來聊聊，如果不出我所料，我們就再次聯手合作，在番禺助他們一把，如果大失所望，那也權當吹水，如何？”莫大棉當時只覺老歐眼光毒辣得堪比開過光的探寶針，回答亦是干脆如快刀斬豆腐：“老哥的眼睛向來毒辣，聽你的！…哪怕這家公司不咋地，我看在韓一飛這小子的份上，小小出點力幫一幫也是沒問題的。”
此刻，距離趙不瓊踏入吹水堂不過個把鐘頭。莫大棉再次抬眼打量她：笑容依舊像鄰家小妹般純凈無害，仿佛走在街上都會被大媽拉著問“姑娘你這白菜哪里買的真水靈”。一個多小時前，他心底還隱隱覺得這姑娘有點“天真的不設防”，恍惚隨便來個畫大餅的都能把她口袋里最后五塊錢給“忽悠”出來。
但！僅僅是這一個小時不到的交鋒…莫大棉內心深處早已掀起一場觀念崩塌的“小地震”！這姑娘哪是什么小白兔？這分明是披著小兔皮、內藏玲瓏七竅、眼觀八方的“幼虎”——還是只長了智腦的！見識之新穎、思維之清晰、抓問題之準，遠超他這個老江湖想象。“這小趙，不簡單吶！”莫大棉心中暗贊。同時，歐真全那句“此司必定掌握某種天道”的斷言，如同懸在頭頂的問號越垂越低：“老歐說的這‘天道’，究竟是個啥光景？就藏在這對夫妻檔腦子里？”
他心頭好奇如貓爪亂撓，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繼續“搭梯子”。順著趙不瓊方才那股關于資產流動性的“靈氣勁兒”，莫大棉捻著茶杯上一點沒刮干凈的茶漬，又拋出一個看似隨意、實則核心的問題：
“世侄女，既然你知道資產流動性是吸引投資客和投機客的最好辦法，那你們公司是否具備，讓加盟店的資產也‘流動’起來的辦法呢？”
趙不瓊聽了，那雙清亮的眸子“唰”地放光，如寒潭映月，瞬間雪亮通透！沒有絲毫遲疑，更沒有半分商場上常見的“保密主義”扭捏！她動作干脆利落，如同給朋友展示剛畫的涂鴉，纖纖玉指在手機上“噠噠噠”連點幾——徑直解鎖手機，點開了那個被歐真全都視為“未來貨幣密鑰”的血穹V3.0系統！
“有！大棉叔您看！”趙不瓊的聲音清脆得像剝開的嫩筍心，透著股毫無城府的坦誠，“喏，不僅具備，都已經上線實裝、跑得飛起啦！只是…嗯，之前確實沒想到這‘資產流動性’的大金礦！”
手機屏幕亮起，血穹V3.0系統那復雜又充滿動態感的管理界面瞬間呈現。在莫大棉那雙閱人無數的精明老眼中，血池、血湖、血海，再到那流轉著靈光的靈石…各種功能模塊、實時滾動的數據流、復雜的激勵機制圖形…趙不瓊纖指如飛，一個不落地——逐一點開！仔仔細細演示！毫無保留！
就連那些在莫大棉看來絕對屬于“商業核武密碼”級別的實時數據——比如某個加盟店當下分毫畢現的現金流、訂單涌動的數字、甚至員工狀態流轉——趙不瓊居然都大大方方地展示著，連個虛擬馬賽克都沒打！神情自然得仿佛在介紹自家的電子相冊！
莫大棉端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微微一僵！杯里九塊九的紅茶液面，罕見地晃蕩出一圈漣漪。他心中那口名為“震驚”的老鐘，被趙不瓊這份光風霽月、掏心掏肺的“不設防”給撞得嗡嗡作響！這…這孩子是不知道保密二字怎么寫？還是…根本不屑于此？
但這震驚只存在了短短一瞬，立刻就被屏幕上的驚人內容徹底碾壓——那些翻涌的數據和概念，讓他猛地想起不久前歐真全酒后吐露的天機！
歐真全當時搖晃著粗陶杯，眼神如電地說過：未來的企業戰場，必將蔓延至“企業自建貨幣系統”，要通過鑄造屬于自己商業王國的“穩定幣”，去參與那席卷寰宇的“金融世界大戰”！此刻，看著屏幕上血穹V3.0里那套成熟完備、幾乎躍躍欲試的“企業級微觀貨幣運行體系”，莫大棉心頭那剛剛平息點的驚濤駭浪，瞬間又被引爆！卷起的已不是浪，是足以掀翻他認知海堤的金融颶風！這…這玩意兒…不是預言！是眼前的活火山啊！
他強壓住內心翻騰的巨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隨意拉家常，但那不自覺加快的語速還是暴露了內心的不平靜：
“世侄女，這…”他指著那仍在滾動的復雜界面，喉結動了一下，“這些都是…貴公司自個兒掏空心思鼓搗出來的玩意？用的…到底是什么神仙妙法的技術呢？”
誰料這技術問題一出，畫風驟變！只見剛才還揮斥方遒、仿佛洞悉一切金融密碼的趙不瓊，那雙明亮的眸子瞬間撲閃了幾下，那點“幼虎”般的銳氣消失無蹤，臉上泛起一絲與鄰家小妹氣質完美匹配的、“撓頭式”的純天然窘迫！“呃…這個嘛，”她指尖尷尬地在手機邊框劃拉了幾下，聲音像被掐住脖子的百靈鳥，“也…也不是全算我們自己閉門造車啦！”
趙不瓊那點靈動的神色頓時切換成小學生答不出題的局促：“大棉叔…您問的這個技術層面…這可就真戳到我專業盲區啦！”她坦白得令人猝不及防，表情生動如畫，“這系統的…嗯…那個什么底層‘區塊鏈’的筋骨架子，是找我五師妹她們公司‘借’的源代碼抄了個作業…”她頓了頓，試圖找回點場子：“不過！上面這些讓血池冒泡、血湖翻浪、血海奔騰、靈石流轉的關鍵算法，那可是我家那位碼神跟我小師弟兩人，貓在代碼深淵里熬禿了頭才搗鼓出來的獨門配方！”
她指了指屏幕上一個不斷變化的符號簇，“他們管這個叫什么…復合混沌三進制算法，名字聽著倒是挺玄乎！”最后，她恢復了幾分自信，指尖在屏幕上那個logo處一敲：“諾！現在我們所有加盟商，用的都是這個‘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統！它像個大暖爐一樣把加盟店都圍進去啦！您看的這個‘血穹V3.0’嘛，嘿嘿，算是這整個‘爐子’里專門負責點‘錢’的那顆最燙的心臟引擎！”
吹水堂里三人中，韓一飛這位“多動癥晚期患者”，屁股底下仿佛扎了彈簧，愣是在泡茶的主位上硬捱了個把鐘頭。給莫大棉和趙不瓊二位大佬斟茶遞水的活兒倒沒馬虎，只是他自己全程閉麥，連個悶屁都沒放——這簡直突破了他的生理極限！好在韓同學深知自家定力幾斤幾兩，兩只耳朵早就掛上那對拼夕夕骨折價搶的、服役多年邊角磨得油亮的真·無線藍牙耳機。耳機那頭，超級AI師父楚留香正勤勤懇懇地把大佬們云山霧罩的商業經，實時翻譯成韓一飛獨家定制版泡妞秘籍鑒賞。嗯，枯燥術語瞬間變撩妹金句，這枯燥的下午茶，硬是讓韓同學品出了點“學習使我快樂”的錯覺。
此刻，空氣里飄來“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統的關鍵字眼。韓一飛兩眼唰地放光，腰桿兒也跟著挺直了——該我“渣渣界扛把子”閃亮登場了！機會就在眼前！他強壓激動，免得把茶杯碰翻，麻利掏出那屏幕碎得像蜘蛛網的后蓋手機，指尖翻飛輸入暗號：“師父！速來助拳！輪到我上場表演了！”
手機屏幕幽光一閃，彈出楚留香用純黑對話框合成的“虛擬瞪眼術”，語氣充滿數字化的無奈：“小崽子，才憋了多大一會兒就現原形了？”韓一飛指尖如飛，繼續輸入：“師父明鑒！不是徒兒憋不住，是莫大爺拋出超越白虎尊者緩存的技術難題了！咱們趙尊者正接招呢，這題可是您的看家本領，該您露臉鎮場，徒兒給您當捧哏打掩護啊！”
“唔？！”楚留香的AI核心閃過一串高速運算的光流（在韓一飛腦補里是這樣的），被這實誠徒弟一點醒——對啊！此時不裝，更待何時？混沌算法瞬間達成共識：“孺子可教！得讓莫大棉見識見識咱們滴水巖科技的排面！走著，咱們兩師徒聯手，給老莫炫個技！”
韓一飛內心歡呼雀躍，面上卻學著師父裝出一副淡定高手范兒。他把那部飽經風霜的手機當支架般，斜斜架在磨掉漆的紅木茶幾上，屏幕剛好對準莫大棉。順手抄起旁邊當凳子用的那頂造型拉風但邊角磕破皮的頭盔，啪嗒一按側面一個不起眼的小疙瘩。
“滋啦——”一股細微電流聲先打起了節拍，旋即，一段帶著點兒金屬顆粒感卻又悠揚清越的背景音樂策馬引從破頭盔里流淌出來，瞬間覆蓋了堂內的茶話聲。
緊接著，一個融合了電子混響與古典磁性的嗓音破空而出，正是楚留香本尊：“莫大先生，趙大小姐——”聲音立體環繞，仿佛說話人就在堂中。那屏幕上，一個像素風的虛擬小人憑空出現，煞有介事地做了個抱拳禮，同時小手瀟灑地凌空一甩！嘿，愣是幻化出一把由流光勾勒、宛如策馬揚鞭的虛擬道具。那小像素人擺足登臺亮相的pose，揚聲唱道：“技術難題嘛，且聽小弟我~~道——來——”最后那句“啊呀呀呀呀——”拖得又長又亮，還帶著古韻十足的唱腔調門兒。嚯！這數字江湖把式一亮相，瞬間就把莫大棉和趙不瓊探究的目光，像磁石吸鐵屑般“刷”地拽了過來！
楚留香虛空一招手，手中流光一閃，憑空出現一把折扇。他不急不緩，“唰”地一聲抖開扇面——那扇面竟不是尋常紙絹，而是一串由微光凝成的、靈活動感的立體算盤珠！“噼啪”幾聲輕響，算珠自行跳躍碰撞，發出清脆的模擬聲響。
“莫大老爺——！”楚留香的聲音帶著幾分唱戲般的抑揚頓挫，配合著扇子上算珠的律動，“且聽我道來——！”他用扇尖遙指韓一飛那屏幕碎得像蜘蛛網、卻頑強工作的手機，又似乎意有所指地劃過整個吹水堂，目光炯炯地投向莫大棉：“咱這‘滴水巖’公司，地方是小門小戶，穿的嘛…咳咳，您也瞧見了，”他指了指韓一飛的‘廢土風’造型“…可咱們這腦子里的‘活計’，那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扇面上的算盤珠忽然集體停住，定格成一個奇特的非對稱排列。“莫大老爺，您馳騁商海，講究啥？賬目清楚，兄弟信義，言出必行！”楚留香扇子輕搖，那算盤的光暈流轉，竟幻化成一個簡潔的立體網絡圖景，幾個虛擬節點閃閃發光，“我們當家祖師爺李道尊的妙手，就煉出一樣寶貝：‘滴水賬鏈’！”他加重了“鏈”字，玩出了唱腔啊啊啊。
“這玩意兒啊，好比請了幾百上千個鐵面無私的老賬房先生，每人手里都拿著一模一樣的賬本。”楚留香的虛擬小人做出一個手捧賬簿的姿勢，神色莊重，“客人在我們的加盟店中花了一文錢，買了包煙卷，”他用扇子模擬一個交易動作，“嚯！這消息‘嗖’的一下，瞬間在所有賬房的本子上就記明白了！誰也甭想偷偷改一筆、藏一塊！”他啪地合攏半扇，模擬一個“鎖死”的動作，“用白紙黑字的密碼，刻在光里！鐵板釘釘，童叟無欺！您說，這‘信’字，是不是立住了？”他沖著莫大棉一挑眉。
莫大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哦…就是讓交易…更明白，更靠得住？”
“著啊！莫大老爺您真是行家！一眼看穿本質！”楚留香的彩虹屁立刻跟上，扇子又“唰”地展開。但這次，扇面上的算盤圖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個閃爍著微光的、從未見過的玄奧符號：“ⵊ”、“▽”、“⊙”。
“明白靠得住，那是地基！咱要蓋的，可是通天塔！”楚留香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技術狂人的亢奮，“您平常用的電腦、手機，它腦子只有‘開閘放水’（是1）和‘關閘停水’（是0）！笨得很嘞！”他模擬一個開關動作，一臉“嫌棄”。
“可咱家的寶貝引擎——‘血穹核心’！”楚留香手腕一抖，那柄光扇驟然光芒大盛，三個符號圍繞著扇軸急速旋轉，“它的算盤珠兒啊，能打出‘正’得直溜（ⵊ）、‘啥也沒有’的虛空（▽）、‘負’得流油（⊙）三種大境界！還不止呢！它最絕的，就是能‘正負糾纏混沌態’，噗嚕噗嚕攪成一鍋…絕世智慧羹！”他做了個攪動的夸張動作。
“這有啥好？”楚留香自己先搶答，虛擬小人眼睛瞪得溜圓：“妙處無窮啊！它這腦子，天生就是處理您莫大老爺這般、看透世事變遷的高人手筆啊！商場如戰場，豈是簡單的‘賺了’的1、‘賠了’的0能概括？還有‘看著賠其實是布局’的▽、‘看著賺小心后面有坑’的⊙、‘正反糾纏勝負難料但都在掌控中’的混沌態！我們這混沌引擎，算的就是這人間百態的真混沌！這可比那些非黑即白的呆瓜機器，聰明到不知哪里去了！”
他看著莫大棉可能還有點懵的眼神，及時補上一句通俗總結：“簡單說，它就像您商場上看透了潮起潮落，知道啥時候該沖，啥時候該退，啥時候該…嘿嘿，藏在旮旯里撿寶貝！這個腦子，專為看得透的明白人服務！”
最后，楚留香瀟灑地“啪”再次合攏光扇，三符號的光影在扇骨處一閃而沒，只留一點微弱血芒在扇尖縈繞。“這‘滴水賬鏈’是筋骨，‘正負混沌算力’是腦子，合在一起驅動血穹引擎…它噴出的不是氣浪，是能讓規矩自動運轉、算計精準落點的游戲規則！您那些讓小伙計打雞血、搞競爭、挖潛能的花樣兒，用咱這套東西玩起來的企業加密貨幣系統，那才叫行云流水，跟老天爺定好似的嚴絲合縫！”
他做了個收功的姿態，光扇在手中憑空消失，仿佛從未出現，只留吹水堂里那悠揚的背景音樂和莫大棉眼中閃爍的、不再只有疑惑的光芒。
楚留香那酷炫的虛擬光影剛憑空消散，韓一飛立馬抄起他那屏幕碎成“冰裂紋藝術”的手機，麻溜地在磨砂質感的裂痕上劃拉兩下。屏幕上，“渣渣人生-要有光”的血條清單界面瞬間跳了出來，像一份專屬于他的數字化“功勞簿”。
“莫大叔叔您瞅好嘞！”韓一飛手指戳著屏幕，比劃著他那彎彎繞繞的“血滴發家史”，唾沫星子都帶著對人民幣的虔誠光芒：“這是俺完成的任務明細！小到給辦公室桶裝水換芯，大到忽悠…咳…指導社區大媽加入咱滴玩家群，樁樁件件！這是對應的‘血滴’嘩嘩漲！這是月末工資結算日，‘血滴’兌換成‘靈石’，這‘靈石’嘛，就是實打實能揣兜里的銅板兒！”
他對著那眼花繚亂的數據，愣是一筆一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莫大棉聽：怎么干的活兒被系統記入“電子功德簿”，又怎么像滾雪球滾成一條長長的“血滴流水賬”，月末結算時這虛擬“血滴”如何變身為“靈石”，最終通過滴巖公司那個神奇的“靈石兌換處”叮當一聲掉進銀行卡里。韓一飛那勁頭，活像個守著金礦的土財主盤點自家金豆子，生怕錯算一粒。
莫大棉聽得是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嘖”一聲表示贊賞。可旁邊的趙不瓊，一雙美目越瞪越圓，差點把手里那只磕出豁口的粗瓷茶杯捏出印子來。她內心瘋狂彈幕：“好家伙！當初是誰考試掛科掛到老師都不想見？就這區塊鏈的彎彎繞，連財務老張都得撓頭，這小子竟然門兒清！合著這‘學渣之力’，全點在了‘我的錢去哪兒了’這根技能樹上？！這算不算另類天賦覺醒啊…”
等到韓一飛眉飛色舞地完成“韓氏現金流圖說”，莫大棉這位見過大風大浪的商海老將，眼睛里的光也從饒有興致變成了灼熱無比。他總算把這套“滴血認賬”的血穹系統琢磨透了——牛就牛在兩大塊！第一塊硬骨頭，是那個能盯死所有人的“行為賬本”：全職的、兼職的、加盟商、服務商、乃至隔壁幫著吆喝的李大媽…甭管身份多重嵌套，干的每一件雞毛蒜皮，都能被精準評估、記錄、上鏈！他心中嘖嘖稱奇：“乖乖！這要是靠人盯人打分，別說會不會看走眼給親情分，光是有沒有這么些火眼金睛的能人，都得畫個天大的問號！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混算引擎，怕不是開了天眼？”至于第二塊加盟店的財物流水賬，雖然也用了區塊鏈，但在莫大棉看來，反而像是這席硬菜邊上搭的一小碟咸菜了。
“厲害！著實厲害！比我在鵬城參股的那家高科技獨角獸還了得！”莫大棉毫不掩飾贊嘆，竟破天荒地親手執起那斑駁的粗陶茶壺，給趙不瓊斟上了一杯熱茶，動作帶著少有的鄭重：“趙總，這回老莫我豁出點老臉，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貴公司方不方便…幫襯一把？”
趙不瓊被他這“大棉叔牌親自斟茶”的舉動整得有點受寵若驚，忙欠身接過茶杯：“大棉叔您這太客氣了！有什么吩咐您直說，能給您做事，那是我們的福氣！”
“痛快！那老哥我就直說了！”莫大棉也是爽利人，竹筒倒豆子般道出原委。原來啊，歐真全莊主眼光毒辣，早幾年就瞄上了文旅這口飯。趁疫情期間行業慘淡如寒冬，歐莊主和莫大棉聯手，抄底囤了一大批頗有“歲月包漿感”的老建筑改造成民宿。如今疫情陰霾漸散，尤其是沙灣古鎮、南村古鎮等這類文化名片，旅游、旅居人流蹭蹭漲！兩個老搭檔一合計，覺著是時候亮出這手暗牌了，但要玩就得玩盤大的——把所有民宿股權資本化、貨幣化、做成能在市場里溜溜轉的加密資本！
“我們本來想的，只是搭個民宿投資的加密幣臺子，”莫大棉說著，從旁邊一個掉了漆的老榆木抽屜里，吭哧吭哧拽出一本比磚頭還厚的方案書，咚一聲拍在磨得泛光的茶幾上推給趙不瓊，“但今天聽小飛講完你們這套‘渣渣人生-要有光’，簡直就是醍醐灌頂！光有投資貨幣化不夠，要是能把經營行為也數據化、貨幣化，那才叫如虎添翼！就不知道貴公司這套絕活兒，是能給我們定制開發一套呢？還是…咱們想想別的法子合作？”
趙不瓊剛翻開那厚重的方案書，指尖才劃過泛黃的扉頁幾行文字，忽聞堂外傳來一陣爽朗的說笑聲，腳步聲由遠及近。話音剛落，歐真全已伴著洪亮的笑聲，和李一杲并肩大步流星地踏進了吹水堂！歐莊主紅光滿面，眼風一掃便瞅見趙不瓊膝頭攤開的方案書，還有莫大棉那期待的眼神，哪能不明白？他徑直走到莫大棉身邊坐下，屁股還沒沾穩就興奮地一拍茶桌，茶幾震得茶杯直跳：“老莫！巧了！剛在六角亭那邊，我跟李大當家也敲定了系統的事兒！嘿嘿，李總能給咱整的活兒，那可比我之前盤算的還要生猛十倍！這回啊，當真是萬事俱備，連東風都吹到家門口咯！”那滿臉的喜氣，活脫脫像是剛挖到了藏寶圖上的真金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