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振興電產里,婁守行正在接待一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這名外國人操著一口倍兒地道的倫敦腔,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典型的正米字旗的老錢風,眼神的深處,一絲傲慢被他隱藏得非常好。
不過此時他面對婁守行,還是非常有禮貌的,臉上帶著僵硬的微笑,笑得跟“音容宛在”似的,很明顯,這頭正米字旗的約翰牛,非常懂得審時度勢,身段還是頗為柔軟的。
“婁先生,如果想要拿到這批貨,需要我們付出什么代價?”
聽著他的話,婁守行不由得暗道家里的好貨吸引力真是太足了。
“克倫先生,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我想在花旗國收購一些小東西。”婁守行笑道。
這個答案,讓克倫先生皺起了眉頭:“這很困難,你知道的。”
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的是什么。
婁守行笑了:“不不不,克倫先生,你誤會了,我要收購的不是什么神秘的玩意兒,我是個商人,是一家電子廠的老板,對于你預想中的東西沒有什么興趣。”
克倫先生這才放下心來:“那么你對什么東西感興趣?我的朋友。也許我能幫上忙。”
“我想在花旗國收購一家公司的顯示設備專利,以及彩電技術。你知道,我的公司,是做電子類產品生產的,我想拓寬我的消費類電子產品的產品線。這對于你們來說,并不難。”
克倫有些好奇:“你為什么不直接出手?”
婁守行笑了:“和你們很難自行拿到我所能拿到的貨一樣,和他們打交道,也許你們更擅長一些。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辦,不是么?”
對于他的說法,克倫先生非常贊同:“你說得有道理,婁先生,在這方面,我們的確比你要合適一些。我非常榮幸能夠幫到你,我會盡力試一試,至于彩電技術,我可以保證,即使在花旗國收購不到,我也會從我們國內給你弄來,甚至我可以先給把我們國內的彩電技術給您。婁先生,我想,我們的交易,已經達成?”
這個時候的約翰牛,手上還有不少工業產品,沒有像幾十年后把工業家底折騰得沒剩多少。
電視機的技術,在這個年頭,先進、涉及巨大的經濟利益,但不算什么很敏感的東西,相比婁守行手上的貨,這筆交易還是值得的,再說了,婁先生是給錢的,算是一種正常的技術交易。
振興電產可是港島企業,港島此時是女王王冠上的明珠,對于約翰牛來說,彩電技術并沒有流出去。
婁守行伸手握住他伸出來的手:“合作愉快,克倫先生。”
兩人用力搖了幾下手,收了回來。
這老外手上的毛真特么扎人,婁守行心里吐槽。
沒多久,高振東收到了婁守行從港島送來的文件,他打開一看,正是彩電的生產技術。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這個速度未免也有些太快了,而且,從資料上看,這份技術并不來自花旗國的RCA公司,而是來自一家約翰牛的廠,不過名字高振東并不認識,估計在后來的幾十年里,消亡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高振東看了一遍,非常齊全,基本上是馬上就能用的那種。
他也看到了婁守行的信件,這才知道是約翰牛的人先行提供的技術,這才這么快,真不知道婁守行是怎么在約翰牛的身上把這玩意先敲出來的。
他抄起電話,打向了十二機部領導那邊。
高振東準備把這個技術直接移交給十二機部,弄都弄來了,不讓國內的群眾早點爽一爽?
而且,這種事情,對婁家是有利的。
別看幾十年后,電視機這玩意在我們看來是個爛大街的貨,但在這個年頭,是足以驚動部委領導的。
原本我們的第一臺彩電,是1970年底才在海河口電視機廠搞出來,其實要說彩電和黑白電視機有多大區別,那不至于,說穿了主要是熒光材料不同而已。
十二機部領導接起電話,得知是高振東,很是詫異,也有幾分高興。
高振東雖然能直接把電話打到他的案頭上,但是這種情況發生得并不多。
現在他打電話過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又有什么好東西。
果然,高振東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把事情說了個明白。
自己搞的東西可以賣賣關子,從外面搞來的,那就沒這個必要,這種逼不夠純粹,咱老高不裝。
“領導好,好消息,我愛人的大哥,從約翰牛那兒弄到了一份彩電生產技術。”
“彩電?好東西啊!資料齊全?”十二機部領導非常高興,這玩意不管是自己用還是出口,可都是緊俏貨。
這個時候,彩電才剛剛開始大規模生產,他們就把這東西弄回來了?
“我看過了,非常全,基本上屬于是學會了就能生產的程度。這東西我拿來就是學習學習,我們這邊也不搞這東西。您看是不是盡快派人過來,復制一份過去?能早日讓群眾們用上彩電,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十七機部和彩電沒半毛錢關系,但十二機部就是正管了,領導一聽,果然,高振東同志依然是如此的無私,自己家里人弄來的技術,說捐就捐了。
彩電這東西不管吃不管穿,但是群眾那是真喜歡啊,對了,經助會國家也喜歡。
這個時候,老毛子的彩電也基本處于荒蕪狀態,就更別說經助會國家了。
就算我們自己暫時沒有彩色電視信號,那往外賣也是極好的。
想到這里,十二機部領導心里火熱,都不用說多的,1年內能把彩電搞出來,那就是大好事一件!
“好好好!太感謝你了振東同志,我馬上派人來取!”
都不用說太多感謝的話,在高振東這里,這些話有點兒蒼白無力。
十二機部的相關人員,在幾十年后是這么回憶他去取技術資料的過程的。
“…這份打開了我國家電大規模出口大門的資料,當時被高振東同志很隨意的放在桌上,如果不是我趕到的時候,他親手將這份材料遞給我,我無論如何想不到,如此重要的技術資料,在他眼中是如此隨意。也許相比出自他手的其他成果,這份原創自海外,后來由他親手改進的技術,的確不算什么,但是對于我們的電子工業來說,卻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后來這份資料,被十二機部交給了海河口電視機廠,原本的歷史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在這里完成了一種宿命般的輪回。
高振東將這份資料移交十二機部后,自己并沒有急著去進行改進,速度太快了會嚇著人的,畢竟他的“改進”手段,就是在系統商店里提一臺電視機,然后抄系統改造后的說明書而已,基本沒有時間成本,得過一段時間再說。
他下班回到家,兩口子吃完飯,正一個洗碗一個看書呢,四合院后面吵起來了,還挺熱鬧。
兩口子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走走走 等他們趕到后院,是中院的秦懷茹帶著孩子,正堵著劉海中家大門罵呢。
傻柱也在,秦懷茹有事,就是他有事。
不過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棒梗不像往常一樣粘著傻柱,而是離得遠遠的,用憤恨的目光看著傻柱。
這是咋了?這孩子以前也不這樣啊。
高振東兩口子有些奇怪,但是什么話都沒說,在一旁看熱鬧。
人家吵架,自己看熱鬧就好,不用下場。
事情倒是不復雜,劉海中那幾個倒霉孩子,把電視劇里幾年后干的事情,提前到現在來了。
大約是小孩子玩耍起了爭執,這在大院兒小孩堆里是非常常見的事情,棒梗和劉海中那幾個孩子吵了起來。
棒梗長期跟著傻柱混,別的沒學會,那張破嘴倒是學會了幾分,別看劉海中幾個兒子,硬生生沒罵過他。
老劉家幾個孩子急了,小孩子一急眼,說話可就沒有大人那么有分寸,而且他們還看到了一些本來不該看到的東西。
“…棒梗,我看見你媽和中院傻柱牽手來著!你媽搞破鞋…”
棒梗這個年紀,也大概知道“搞破鞋”是什么意思,而且正是最為敏感的年紀,聽見這話,“嗷”的一聲就沖上去和老劉家幾個小孩拼了。
結果嘛,自然是不太好,被老劉家幾個孩子打得鼻青臉腫的。
棒梗委委屈屈的回到家,被自家奶奶看見。
“誒喲喂,我的大孫子啊,你這是怎么了?誰干的?”賈張氏心疼得不行,這可是老賈家的獨苗苗。
棒梗堅決不說,直到秦懷茹下班回家,他才將委屈全部發泄在了他媽身上。
秦懷茹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孤兒寡母的,最忌諱的就是被人欺負,一旦被人欺負習慣了,那就是被欺負的也習慣了,欺負人的也習慣了。
在秦懷茹看來,此例斷不可開!
她拉著棒梗就要去找老劉家算賬,再怎么著,幾個孩子打一個也不對,還給打成這樣。
棒梗死活不去,語出驚人:“不去不去!都怪你!他們說你和何叔搞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