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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楊弓兄弟救我

  轉生者視道行的深淺,能夠呼叫的范圍也有一定限制。

  大略都是一城之地,只有道行突破了三柱的白葡萄酒小姐,跟其他人不同,可以隔了一個州府的距離呼叫自己。

  但這也有個前提,她能呼叫自己,自己卻呼叫不了她。

  所以,胡麻的計劃是先暗中潛去明州府,但不現身,在那附近,呼叫過了二鍋頭,再來做下決定。

  下午時分,路過一個道邊的茶水攤,胡麻下來吃了碗茶,又讓店家拿了兩個饅頭吃,順便打聽清楚了路,便一路向了明州府過來。

  他獨自一人,趕了驢車,車上又拉滿了東西,趕路的時候,倒還有些扎眼,只不過現在他漸漸本事大了,還有小紅棠跟著,卻也不怕這些土匪路霸什么的。

  真遇著了眼睛尖,一直往自己車上瞅著,亮一亮刀,對方也自怕了。

  這般連著趕了兩天的路,倒是把這驢累的夠嗆,因著胡麻實在不會伺候,有一天夜里沒找著店家,便只在一個村子里投宿,但村子里的人可以讓你睡柴房,卻不會幫著喂牲口。

  胡麻也只能割了幾把野草給它吃,這驢倒是不敢不吃,只是第二天一直拉稀。

  好容易已經到了一個座落在明州府西北方向的村子,天色還沒到下午,胡麻便也停了下來。

  進了村子,便打聽里長家的住處,說自己是進明州府的行商,怕路程不便,還沒進城就天黑了,想著先找個落腳的地。

  這村里的里長得了銀子,便熱心的將胡麻安排進了莊子里一對年青夫婦家里住。

  小兩口很是熱心,婦人給胡麻做了飯,燒了洗腳水,小伙子則是個照顧牲口的好手,給這驢喂了上好的草料,也算讓這趕路幾天的驢舒服了一下。

  吃飽喝足,胡麻這才安穩睡了下來。

  待到入夢,便進了本命靈廟,手放在香爐上,呼叫了二鍋頭一次。

  見沒反應,便又隔了一個時辰,又呼叫了一次。

  眼見得已經過了子時,還沒有回應,便又耐心等著,一個時辰之后再次呼叫。

  “我聽到了,你回來了?”

  二鍋頭的聲音響了起來,倒顯得有些疲憊。

  “白葡萄酒小姐介紹了一個活,我過去做了,這才剛回到明州府附近。”

  胡麻道:“平日里你早歇下了,怎么今天這么晚?”

  “不還是為了這場斗法?”

  二鍋頭道:“那青衣惡鬼真的瘋了,不知請來了多少人使陰招,本來咱們十拿九穩,硬是輸了一場,如今紅燈娘娘都發了火,我們便也都閑不住了。”

  “夜里議事,這才歇下。”

  “明天白天,怕是更要好好的籌備,只等到了明天晚上,再贏下了那一場,才好教她放下心呢…”

  “青衣幫這次確實掏空了家底啊…”

  胡麻想著地瓜燒之前說的話,也知道這次機會對青衣惡鬼有多重要。

  或者說,是對紅燈娘娘重要,這青衣惡鬼,是不惜一切,要從紅燈娘娘嘴里搶食。

  這種情況下,倒是占了贏面的一方更吃虧,因為要想著贏了之后怎么辦,怎么安置,但劣勢一方,反而不惜代價,先贏了再說。

  “那現在到了我現身的時候了么?”

  胡麻道:“另外倒有一件事,我如今正是有些拿不準。”

  “這次過去,我見著了另外一位轉生者,幫著她算計了一個人,倒是巧了,之前我出去,名義上是為了查一樁案子,便是那沈大戶一家被滅門的事,竟真的找著了那個動手的…”

  說著,便將這件事一一說了出來。

  他做好了要拿這份功勞的準備,但究竟是不是真要拿,還得多問問前輩的經驗。

  但也正是為了問這經驗,所以并不瞞著二鍋頭,一一說了。

  “黃官紙?伱跟刑魂門道的人打交道了?”

  二鍋頭倒是一聽,有些驚奇:“白葡萄酒小姐偏心啊,她就沒給我介紹過活…”

  胡麻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再說了白葡萄酒小姐為啥不搭理你,你心里沒數?

  “大概是因為她知道你最近忙吧…”

  “忙當然是忙…”

  二鍋頭忙道:“不過,你真的確定,那黃官紙的傳人,馬上也要來斗法?”

  胡麻微覺奇怪,道:“是。”

  “太好了。”

  二鍋頭一聽,竟是無比的欣喜,道:“我正愁著這事,青衣幫這次也不知付出了多少代價,請來了不少老供奉,陰了我們一陣,搞得紅燈娘娘大發脾氣。”

  “更關鍵的是,我們知道,他們也已找好了人,準備再陰我們一陣,若是這一陣再輸了,那這麻煩可就大了…”

  “知道了是誰來參加這一陣就好。”

  “那可是咱們轉生者。”

  胡麻道:“而且,她瞧著本是打算要過來贏上一陣的。”

  “這倒好說。”

  二鍋頭笑道:“我們好好謀劃一番,給他足夠的好處不就是了。”

  “況且,這又不是我個人的事,得是紅燈會出的好處,只要能搭上話,便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大家都是自己人,話都是可以說得下來的。”

  “退一步講,她就算要贏,也不是不行,只是商量好怎么個贏法大家都便宜便好。”

  “兄弟,這個消息,便足夠還我之前通知你躲過去的人情了。”

  “么么噠…”

  能聽出二鍋頭很激動,但最后這三個字還是不由得讓胡麻只覺一陣惡寒。

  腦海里甚至能想象他一個大男人對著香燭撅嘴的模樣。

  忙道:“那這事我倒管不了,我離她已經太遠,無法與她說話了。”

  “你要找白葡萄酒小姐才好,她能幫著遞個話兒。”

  “那是自然。”

  二鍋頭笑道:“這么大事,沒個中人,雙方都不可能太放心不是?”

  聽著他語氣很是興奮,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胡麻倒忽然想著,這家伙的高興,大概也不僅僅是因為可以解決問題,還是因為有了一個正當的理由,可以聯系白葡萄酒小姐了吧?

  “還有我的事。”

  他生怕二鍋頭急不可耐,直接跑了,便也忙道:“我現在怎么著?”

  “到沒到現身的時候?”

  “查了這案子的苦勞,要不要領?”

  “當然要領,憑什么不領?”

  二鍋頭道:“不僅要領,兄弟,你還真得趕在現在這時候過來,才好把這小功勞,做成一個大的。”

  “沒你過來報這個信,我這都不知道怎么安排呢!”

  “啥?”

  聽他這么一說,胡麻都有引起吃驚了。

  最早發現了那盧大少便是沈大戶家慘案的元兇,他便有些糾結。

  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守歲人,冷不丁做了這么大件事,難免招人注意,所以,他就想著,即使要領,也只帶份情報回來,勉強的領一份苦勞。

  但就算這苦勞,也先問上一問。

  但如今,聽二鍋頭的說法,自己只要趕準了時間過去,小功勞也能做成一份大功勞?

  “如何運作?”

  二鍋頭笑道:“可不可以得先問過人家,你莫著急,我問清楚了再與你說,說定了之后,你再過來!”

  見他這樣,胡麻便也只能先退了出來,等著他去尋白葡萄酒小姐遞話,也不知道這么大一份功勞,自己怎生才能得來。

  “兄弟,成了…”

  待到半個時辰后,二鍋頭再次連接自己,卻已是快要天亮了。

  他聽起來很是興奮,看樣子已經經由白葡萄酒小姐,與地瓜燒達成了某種協議。

  然后便又與他商談了一番自己這次要怎么回去,回去了怎么說,以及后續的事情怎么配合之后,胡麻也是細細的問過了每一個細節,這才終于放心,帶了點離奇,在床上醒了過來。

  小夫妻起的早,已經給燒好了洗臉水,還煮了苞米粥,蒸了一籠地瓜面的野菜包子,卻是把胡麻當成自家客人照顧了。

  胡麻趁他們不備,將自己驢車上的大半銀子,埋在了他們家側屋的床底下,又讓小紅棠問清了,回頭過來挖,自己的車上卻只留了二百來兩。

  做完了這些,他也不客氣,飽飽吃了一頓,將二兩銀子,扣在了他們的碗下面,這才趕上了驢車出來。

  如今的心情,自是美好,甚至想唱一首二爺當初掛在嘴邊的曲兒了,不過,眼看著距離明州府越來越近,他便也收起了兩柱命香,只留了最殘缺的一柱。

  這一來,整個人便也顯得無精打采,眼神飄乎,冷汗出得一層一層,瞧著便像是大病一場,眼看著小命都要丟了的人一樣。

  而到了明州府外面的官道上,卻又不進城,只是裝模作樣,找人一打聽,便轉了驢車,徑直往朱門鎮而來,這個距離明州府只有一個時辰路程的鎮子里,如今已是氣氛詭異。

  鎮子東邊,掛滿了紅燈籠,鎮子西邊,則飄著數丈長的青布,鬼氣森森。

  “干什么的?”

  紅燈籠旁邊,都是一個個氣質陰冷,腰上扎著紅帶子的人,遠遠見了,便即喝問。

  “我…我是紅燈會青石鎮子分柜的管事胡麻…”

  胡麻也是一見他們,便忙的擺起了手:“快,替我請三香弟子楊弓過來…”

  “楊弓兄弟,救我性命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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