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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壞了,我成園長了

  虞良傾聽著外面走廊的聲音,片刻后便不再有什么動靜。

  李花朝應該把那些怪物女人們領走了。

  他看看這個房間里的布置,隨意地走在床邊。

  強行制造出一個可以容納活人的次元空間,這樣強大的能力讓虞良感到驚喜,這樣一來,遇見怪物就可以直接躲進來,只不過可惜的是,這個225房間并沒有對抗怪物的能力,若是怪物強行打開門走進來,它肯定還是會會承受不住。

  還有,明明空間這么大卻不能裝東西,若是將其收回宇宙,房間內不屬于這里的東西就會留在現實中,所以它不能拿來做“空間戒指”什么的。

  “行,該走了。”虞良拍了拍床,然后戴起紙頭袋,打開門走入走廊,同時收回225號房間的角色卡。

  此時的走廊上已是風平浪靜,他轉頭看向另一端,那只是蛤蟆閉上眼睛,似乎在閉目養神,它已經停止了喪歌。

  不唱了嗎?

  虞良想了想,還是決定從遠離蛤蟆的一側樓梯下樓,他打算去一樓看看。

  他站在樓梯中間的縫隙處,抬頭向上看看,又向下看看,見沒有異樣才放心地下樓。

  兩層樓梯轉瞬即至,他從一樓的走廊上走過,這些房間的門依舊是打開的,但里面空無一人。

  一樓的所有住戶不是被他消滅就是被他收歸于宇宙之中,所以現在的一樓冷冷清清的,一種死寂的氛圍籠罩此地。

  107。

  他抬頭看一下門牌號,拉開門便走進去。

  這個房間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但他還是搜索得很仔細。

  床鋪上什么也沒有,床底也只有灰塵。

  然后是廁所,只有一個牙杯,但里面有兩支牙刷,擺得整整齊齊。

  衣柜里堆放著他的衣服,衣服里還塞著一些火腿腸的包裝殼,顯得亂糟糟的。

  又吃了一些火腿腸嗎?

  虞良笑笑,他最后才走到辦公桌的抽屜前,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然后才猛地拉開了這個抽屜。

  抽屜里的東西他早在剛進入這個房間時就知道了。

  一只死蟲子,已經變成了“燭”;空的餅干包裝袋,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許辭兮吃剩下來的。

  三行字。

  “小心樓上有鬼”,可能是許辭兮給自己的提醒。

  “騙人”。

  “對不起許辭兮”。

  他長久地看著這行字,沉默不語,之前他看不清前面兩個是什么字,現在他大概知道了,應該是他的名字。

  虞良。

  他關上抽屜,蓋上看不見照片的相框。

  對于“它”來說,許辭兮就是人質,在得到贖金之前,人質不會有太多的危險,但關鍵就在于虞良想不明白那贖金到底是什么。

  在躲貓貓游戲中勝過它嗎?

  可那和它的夙愿有什么關系?和“消”字符又有什么關系?

  而且如果是它來主動找他還好說,若是讓他去找“它”,這偌大的動物園,怎么可能找得到?

  算了,既然它覺得“虞良”能夠做到,那么“虞良”就一定能做到。

  虞良在心里給自己打氣,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

  他合上107號房間的門,轉身出門,準備前往二號樓。

  李花朝…

  還是不管了,某種程度上來說,跟著李花朝也是挺危險的一件事情,這個人太招仇恨了。

  不過出乎意料的還挺有趣。

  行事風格和個人性格都很鮮明,虞良已經開始考慮動筆寫一本以李花朝為主角的小說了,這是他以前還沒有觸碰過的類型,或許會有市場。

  李花朝的奇妙冒險?

  從進入這個怪談世界開始他就在不斷地收集著可用的素材,他感覺自己干涸已久的靈感源泉又開始冒水花了,這讓他有些興奮。

  對于他來說,坐在電腦前枯坐一天什么也寫不出來,這是比死更加難受的事情。

  有些人存在的意義就是描摹出自己心中的另一個世界,虞良在很小的時候便確認了這件事情,所以他年少成名,出道即巔峰。

  但大概是畢業以后沒有了數學課,發呆神游的時間越來越少,他的靈感一瞬間消磨殆盡,現在甚至只敢不斷地開啟新馬甲寫書,不再使用第一本書時的筆名。

  因此無論是需要得到圖章獲取力量也好,收集素材也罷,他都要進行更多的探索。

  穿過走廊,來到盡頭的窗戶處,翻過窗戶再走幾步,虞良就進入了二號樓的區域,可以看出這里的結構和一號樓沒有太多區別,但入眼一看便能感覺到顯著的差別。

  大片的綠色爬山虎從外面蔓延進來,纏繞起門窗,覆蓋在整條一樓的走廊上,茂密的植被甚至遮擋住虞良的視線,顯得極為幽森靜謐。

  空氣里的味道很清新,帶著一些香甜的氣息,像是花香。

  虞良從物品欄里抽出盲杖,他向前走去,但是沒有敲擊盲杖,直到來到第一個房間邊上,他才在門前敲一下盲杖。

  盲杖在近距離范圍內是具備“透視”功能的,它可以幫助虞良看見這個房間里的情況。

  隨著畫面在腦海中生成,虞良皺眉,他“看見”房間里有個人,那個人就站在房門處,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什么,與虞良僅有一門之隔。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也還好,然而虞良卻是看見,一根藤蔓連接著天花板和這個人的頭頂。

  除此之外,他的腦袋上還長著一些類似于枝葉的東西。

  里面這個不是人。

  是植物人(確信)。

  虞良警惕起來,他又將盲杖在另一個房間前敲擊一下,房間里的人和剛剛那個體型不同,但動作完全一致,都是在門邊側耳傾聽。

  這層樓不會都是這樣的植物人吧?

  虞良咽了口口水,放眼望去整條走廊,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幅或許真實存在的圖景。

  每個房間的門口都站在這么一個植物人,他們正豎耳傾聽著門外的動靜,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動作有所區別,卻又不約而同的心懷叵測。

  這副場景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

  “快,快過來,不要被他們發現!”走廊中段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個頭上綠油油的男人探出頭來,他的面色慌張地招呼著虞良,他的五官里全都生長著花,眼眶深處連接著一根細枝,細枝頂上是一朵虞良叫不上名字的紅色妖艷花朵,花蕊上頂端的黑點疑似眼睛。

  “我在這里,快,我這里是安全的!”他的嘴一開一合,可以張開的嘴看見喉嚨里的花。

  虞良的腳沒有動彈,他本想去一樓走廊的盡頭找到這棟樓的宿管辦公室,看看會不會有什么新的發現,但那需要穿過這條布滿深綠色藤蔓的走廊,他本能地拒絕。

  至于那個招呼著他過去的男人…

  一看就不對勁好吧。

  “別信他的,來我這里。”

  “他們都是騙子。”

  “都是怪物,只有我真心想要對你好。”

  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走廊上的房間門紛紛打開,容貌體型各異的腦袋從中鉆出。

  一時間數十束目光凝聚在虞良身上,這讓他壓力很大,所以他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該慫就得慫,虞良的確是來尋找怪談的,但他不是來找死的,這一樓的怪物顯然不是他能應付得了的。

  若是隨身帶著汽油什么的他還能考慮一下正面硬鋼,但現在…

  還是上樓找其他人比較安全一些。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遇上宿管,虞良的腳步遲疑一下,但轉而就不再猶豫。

  他又沒有別的衣服,總不能為了增加那么點好感度就在這棟樓裸奔吧?

  凌晨一點多鐘,瞎子敲著盲杖在員工宿舍裸奔?

  這下真成怪談了。

  虞良慢悠悠地上樓,每走一步都有一只紙人從他的身上掉落下來,飄落到地上,然后這些小紙人三兩步爬上樓梯,跑在虞良前面,提前走上二樓,為虞良預警。

  這二樓的情景就要正常很多了,和一號樓類似,走廊上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在中段則有一個房間的大門向外打開。

  有人在那個房間里?

  虞良一收手,走廊上的紙人瞬間消失,他摘下紙頭套,用盲杖敲一下二樓走廊的地面,清脆的響聲傳出去很遠。

  類似于打草驚蛇,他想看看這些聲響能不能把房間里的什么東西引出來,現在距離那個房間有一定距離,就算出來的是個怪物也能有一段緩沖距離。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從大開的房門里走出來,他面色猙獰,神情之中透露著瘋狂,手上拖著一具無頭的男人尸體。

  “砰——”黑衣男人一腳踹開對面的房門,將無頭尸體丟進去,同時暴躁地吼著,臉上青筋暴露,“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再把垃圾丟在我的房間里!”

  孟長剛?

  虞良認出了那個黑衣男人,那應該是謝云夢的男朋友,很早就來到二號樓的家伙。

  可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那尸體是誰的?

  他瞇起眼睛辨認一陣,但是并沒能認出來那究竟是誰。

  不是閆小龍,尸體的身材沒有那么高大,也不是薛武斌,因為尸體的衣服和薛武斌不一樣。

  現在孟長剛的精神狀態很有問題,他腦袋里那根理智的弦緊繃著,仿佛隨便給點刺激就會徹底斷掉。

  “呸!”孟長剛往走廊上吐了一口唾沫,猛地關上房間門,“砰”一聲傳出好遠。

  很顯然,這家伙一定是被怪談纏身了。

  在很早之前虞良就制定過自己為人處世的原則,他會盡心盡力地幫助這些落難的游客擺脫怪談。

  嗯,沒錯。

  力所能及地收集他們身上怪談附帶的圖章。

  所以他掐起一枚字符,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去,打算看看孟長剛的身上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慢慢走到那緊閉的房門前,但他并沒有直接敲門,而是回頭看向身后的房間。

  房門大開,可以看見里面的情況。

  房間整整齊齊,亮潔如新,唯一的詭異之處就是沒有無頭尸體。

  剛剛…

  孟長剛應該是把一具尸體丟過去了對吧?

  尸體呢?

  虞良的心中剛生出詫異,那緊閉的房門就再次打開了,一臉怒氣的孟長剛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是你?”孟長剛皺起眉頭,他遲疑一下,然后便意識到眼前的是個盲人,看不見他手中的尸體,于是便將手中的無頭尸體丟到對面的房間里,問道,“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是叫孟長剛吧?我已經進來很久了,可惜和同伴走失了。”虞良答非所問,然后快速詢問道,“你在做什么?”

  他不動聲色地用脖子上的目棋子正對孟長剛的臉,面對面的情況下,僅憑目棋子他還看不見孟長剛的臉。

  近距離仔細觀察,這的確是孟長剛,只不過此時的孟長剛臉上長著一些細密的粉刺,看起來有些奇怪。

  粉刺?

  之前在公交車上還沒有的。

  虞良心生疑惑,定睛再看去。

  那不是粉刺!

  而是什么植物的幼芽!

  有什么東西在孟長剛的臉上發芽了!

  墨綠近黑,極細小的一點,若不細看完全看不出來。

  孟長剛已經被寄生了?!

  “看不出來嗎?我在扔垃圾,我在打掃衛生!”孟長剛惡狠狠地回道,“過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檢查了,要是不合格…哼,要是不合格!”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他狐疑地打量著面前的虞良,呵斥道:“把你的身份卡交出來,我現在懷疑你壓根就不是動物園里的員工,你為什么能出現在員工宿舍里,你到底是誰?!”

  “嗯。”虞良點頭,現在的孟長剛處于被寄生的初期,雖然暴躁易怒,但也沒有一上來就攻擊,至少還是能溝通的。

  一個孟長剛他能對付得了,所以他打算介入這個怪談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所以他直接掏出了身份卡,擺在孟長剛的面前。

  “喏,我是這里的員工,這下總沒錯了吧?”他挑了挑眉毛。

  “嗯。”孟長剛認得出這就是這里的員工卡,當即點了點頭,然而上面的職位卻是讓他瞪大眼睛,“園長,你怎么會是園長?”

  園長?

  虞良低頭一看,那身份卡上的職位早已不是“夜班保安”,而是園長。

  我成園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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