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蕭鳳心中想著,卻不著急購買,而是在這里繼續兜兜轉著。
正在此刻,遠處帷幕卻是被人撩開,一人直接從外面鉆入其中,
且見那人高聲喝道:“高掌柜,你在哪里?”
那高掌柜立時調轉身來,只見那走入其中的英俊少年,立時邁步走上前來,訴道:“少東家。您找我什么事情?”
“我也不是說你。為何你不安排人在外面?若是讓那些賤民趁著你不在的時候,直接將糧食偷走。到時候損失的錢財,你給我賠?”那少東家張口便是訓斥起來。
對此,高掌柜只好彎著腰,連連道歉起來。
聽到兩人動靜,蕭鳳略有不悅,剛剛轉過身來,遠處那人立時便僵住了,很顯然是認出了蕭鳳。
只見他長身一輯,直接對著蕭鳳便是拜道:“原來是蕭統領,在下未曾認出,實在是失禮失禮。”
“原來是張公子,失敬失敬!”蕭鳳這才注意到張濡存在,也是微微頜首以示回禮,側目見到高掌柜可憐巴巴的樣子,便道:“他不過是為我介紹一些關于稻米之事,你還是莫要責備他了。“
張濡眼見蕭鳳這般說了,也沒有繼續為難高掌柜,一揮手便令此人離去,旋即問道:“只是不知蕭統領今日來此,究竟所為何事?”
“我為赤鳳軍統領,你覺得我會因為什么事情而來?”蕭鳳微啟雙眸,張口訴道。
張濡試探的問道:“難不成是為了這里的糧食?”
“沒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屆時蒙古若是再起南征,到時候為了對抗蒙古大軍,那便要消耗甚多的糧食。故此我才前來此地,便是想要詢問一下,這里的糧食市情。”蕭鳳輕點玉首,算是應了下來:“畢竟這臨安城之中,以你張家的糧食最多。我若是不找你,還能找誰?”
臨安城之內亂象已顯,但蕭鳳并非宋朝官僚,更非此地父母官,自然沒興趣去幫助這城中百姓解決米價問題,而她到這里來只是單純的為了糧食問題,至于其他的那是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你這個倒是找對人了。”
張濡微微一笑,充滿著自信,復有問道:“只是你所需要的糧食究竟多少?”
以他眼光,自然知曉蕭鳳所需要的糧食,絕非區區一個糧鋪能夠滿足,也只有他這種占有大量農田,甚至壟斷了整個城市供貨渠道的強大存在,才能夠供應這么多的糧食。
蕭鳳張口便道:“糧食十萬石,外加占城稻稻種!為此,我愿意付五十萬貫,不知你是否能夠接受?”
“這么多?”張濡一時驚訝,問道。
蕭鳳微抿嘴唇,淺笑著說道:“以張家財力,這一點應該綽綽有余吧。”
“非也。”張濡卻是搖搖頭,苦笑道:“你乃是赤鳳軍統領,應當知曉那蒙軍正欲江淮一代和趙葵、孟珙等人對抗,而那數十萬大軍全都需要糧食。為了保證他們糧食的供應,我早已經將臨安城附近糧倉一半以上的糧食調運了出去,便是為了確保邊防不至于崩壞。如今若要我一口氣拿出十萬石來,卻是力有未逮。”
蕭鳳微嘆道:“我明白了。”
她也是一方統帥,自然知曉戰爭一旦打響,那糧食消耗便似流水一樣,根本就無法控制住,所以對張濡的話也并沒有懷疑。
張濡略有歉意,但他卻不愿意這到嘴的肉就這么跑掉,更重要的如此契機正是他和赤鳳軍達成協議的契機,便道:“不過你若是愿意等一下的話,我或許能夠幫你湊齊這么多的糧食。”
“需要多長時間?”蕭鳳問道。
張濡回道:“估計的七月以后。因為唯有在夏收之后,我才能有足夠的糧食。”
“那好。我便在鳳梧府中等你消息。”蕭鳳眼見達成協議,不免感覺高興,但一看天色已晚,也沒有興趣繼續在這里停留,便很快的從這里離開。
待到回道府中之后,卻見堂中跪著一人,正是那朱玉真。
蕭鳳不由一驚,連忙訴道:“朱玉真,你怎么跪在這里,還不快快起來?”
“不行!我私自隱藏身份,累的主公被朝廷主公嘲笑。此事為我之罪,我若是不受此懲戒,豈能讓他人信服?”朱玉真卻甚是執拗,始終雙膝跪地,絕不許她人上前幫忙。
旁邊楊鳳還面有無奈,連忙道:“主公。你快些勸勸朱姐姐。她從中午一直跪倒現在,無論我怎么勸都不起來。”
“唉!”蕭鳳搖搖頭,輕輕一嘆問道:“朱玉真。你若當真覺得有罪,你以為僅憑這不到半天的跪禮,我便能夠接受?若你當真有罪,在你還在府中的時候,我便會喝令侍從將你趕出去,又豈會拖到現在?”
朱玉真身子一顫,顯然是有些害怕,復有抬起頭看著蕭鳳,含淚的雙眸閃著瑩瑩光澤,顯得甚是可憐:“可是主公。您早上的時候不是被那皇后招去了嗎?既然如此,那我的情況你也應當知曉!”復有咬緊嘴唇,又道:“而主公此行,我等也明白,乃是為了和這滿朝文武打成盟約,好共抗蒙古。但若是因為我得罪了當朝官家,令盟約難以達成,那我豈不是形同犯罪、置前線士卒生死于不顧?既然如此,那我若是繼續堅持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心中下定決心,她將眸中淚水拭去,訴道:“既然如此,那主公不如將我除名,這樣的話就算我如何反抗,至少也不會牽連到赤鳳軍。”
自知赤鳳軍、宋朝聯盟一事無法破壞,朱玉真更不愿意嫁給那個傻子,所以她便想起了這個法子,若是蕭鳳能夠將自己逐出鳳梧府,那么自己所行之事也就和赤鳳軍毫無干系了!
“閉嘴!”
這話一說,立時便讓蕭鳳罕見的露出冷意,一聲敕令立時讓兩人身子一顫,感覺眼前之人似是變了一人。
朱玉真略有害怕,又問:“可是,主公——”
蕭鳳卻搖搖頭,直接制止了對方猜想,訴道:“你若是將我當作主公,那就莫要再說這般胡話。”復有滿是懊惱的訴道:“不過你卻沒有私下里逃走,這點倒是讓我甚是欣慰。”
面對此景,朱玉真本來可以一如之前那樣,從鳳梧府之中逃走。
但那樣的話,破壞兩者婚姻關系便會落在蕭鳳頭上,這一來便讓蕭鳳名聲毀棄,里外不是人。
之前蕭鳳與西湖之上,強奪朱玉真尚且可以推脫到不知道其中詳情,但若是知曉詳情卻還是如此,那就說不過去了。
楊鳳還也從旁勸道:“沒錯姐姐。你也知曉那朱府實力強大,而那榮王也是權傾一時,以你孤身一人如何能夠對抗?若是脫離了這鳳梧府,那他們可絕不會放過你的。”
“沒錯。而且你怎生以為我會將你交出去?”蕭鳳搖搖頭,滿是疼惜的看著朱玉真。
朱玉真張口問道:“可是,您不是前去皇宮了嗎?難不成皇后沒有和你提及此事?”
以她對朱府的熟悉,自然知曉在無法強入鳳梧府的情況下,唯有通過皇后來個曲線政策,好勸說蕭鳳放棄這個念頭。
“傻丫頭。那皇后便是提出又如何?我又不是她的臣子,如何需要接受?”蕭鳳搖搖頭,對眼前的朱玉真更感苦惱,心中暗想:“你這廝還真糊涂,莫非真以為這件事情只是聯姻之后,便能解決的嗎?”
朱玉真又是說道:“可是!”
“無甚可是的。現在早已經天黑了,你還是快些起來休息去吧。至于那些事兒,我會處理完畢。”蕭鳳眼見朱玉真還要說什么,直接就將她給封口了,之后更令楊鳳還攙扶她回到閨閣之中。
只是朱玉真剛要起身,卻覺得雙膝一軟,險些站不穩。
她跪得實在是太久了,雙足早已經是麻痹了,如今乍然站起自然會感到不適。
蕭鳳輕哼一聲:“你看你。就連走路都走不穩,還怎么和對方對抗?”復有打出一道炎氣,助其活血祛瘀,這才讓朱玉真恢復過來,回到自己閨閣之中休息去了。
只是蕭鳳一想到明日之景,卻不免擔憂起來,暗暗想道:“如今臨安城暗潮涌動,若是只有我一人,只怕難以應對,不如讓長安府派人前來,這樣的話也有足夠人手能夠應對。”遂取過筆墨來,直接寫了一張小紙條,然后將其系在帶的信鴿腳上,放飛出去。
望著那撲棱著雙翅朝著遠處飛去的鴿子,蕭鳳念道:“只不過長安府目前如何?是否安然運轉?蒙古又有什么動靜?”
如今時候,蕭鳳距離那里足有萬里之遙,早已經是想念至極。
但蕭鳳自知聯盟一事事關重大,若是別人前來此地,她只怕難以妥善處理,自然只有自己親自出馬,不過看如今情況,自己也是泥足深陷,不知曉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從這泥沼之中掙脫出來,并且帶著消息重新回到長安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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