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天香閣,趙昊就興沖沖地來到了鐘粹宮。
因為姜崢的默許,鐘粹宮現在就跟趙昊的后花園一樣,進出都不會有人攔,一個個宮女太監見了趙昊都跟見了財神爺一樣,紛紛供著舔著。
畢竟,誰都知道這位駙馬爺最不缺的就是錢。
只要舔舒服了,小費要多少有多少,前幾天趙昊來的時候,剛好碰到一個宮女給吳嬤嬤擦拭靈位,直接賞她了一瓶香水,而且還是心悅茶樓的最新款,有錢都很難買到的那種。
這些天其他宮里的宮女和太監,都快眼紅死鐘粹宮的同行了。
只可惜,好日子就這么幾天了。
雖然皇帝很寵愛安陽公主,已經明確說明了,即便公主嫁人,鐘粹宮也會為她留著。
等到公主嫁到鎮國府,估計就很少回鐘粹宮了。
畢竟,鎮國府條件絲毫不比鐘粹宮差,而且公主很喜歡鎮國府里的人。
就在剛才,神武大將軍的夫人還送來了一套禮服,幫公主打理了以后,拉著她的手聊了好一會兒天,臉上的慈祥和喜愛不是假的。
而公主,笑得也很開心。
這種一家人的感覺,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即便是皇上這個親爹,公主也不會表現得如此親近。
所以…
好日子馬上要到頭了。
公主一旦不在,撥到鐘粹宮的錢就會大幅度縮水,最多只夠維持修繕。
所以現在怎么辦?
太監宮女們遠遠地看著越走越近的趙昊,彼此對視了一眼,一雙雙眼睛中寫著相同的兩個字。
舔他!
趙昊一到,當即就被太監和宮女簇擁了起來。
“公子!昨兒奴婢給公主準備洗腳水了。”
“公子!今天是奴婢服侍的公主洗漱。”
“昊爺!您看那片綠植,奴婢弄的!”
趙昊順著朝那方向看了一眼,頓時腿都哆嗦了一下,眼見那綠植被修剪成了三個字“昊爺好”!
他瞅了一眼這個太監,發現他級別還挺高,貌似是鐘粹宮級別最高的公公。
“你…”
“昊爺叫我小李子就行!”
“又是李公公!”
趙昊嘴角抽了抽:“這個是你弄的?”
李公公笑瞇瞇道:“不止這一個,宮里的綠植都是奴婢弄的,當您進鐘粹宮的時候,會發現每一片綠植都在向您招手,仿佛在說‘昊爺好’!”
趙昊嘴角抽了抽,心想這太監是想從自己身上最后撈一筆大的啊!
這特娘的舔得我腿軟…
他拍了拍李公公的肩膀:“整的好,下次不許再整了!鐘粹宮是皇上的鐘粹宮,你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你中間那盆綠植,肯定還有一個‘皇上萬歲’的版本吧?”
李公公愣了一下,吭哧了半天沒有說出來話,顯然是被趙昊戳中了心事。
趙昊搖了搖頭,隨手從腰上解下來一個錢袋子丟給了他:“跟大家分了吧,你們就像往常一樣好好伺候公主就行了,小費少不了你們的,別整天想這些花活,凈整尬的!”
“哎!”
李公公連連點頭,恭恭敬敬地把趙昊請了進去,順便帶著老楊和洛水找了地方休息,恭恭敬敬地奉上茶水。
他們都知道,這個老頭和女俠,都是趙昊的心腹,就算不舔也要好好伺候。
老楊坐定,瞥了一眼李公公,悠悠地嘆了口氣。
這老太監,怎么連舔人都不會呢?
這玩意兒,很難么?
李公公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老先生,奴婢方才做的有何不對的地方么?”
“沒有。”
老楊瞅了一眼他手中的錢袋,客套地說道。
李公公當即從錢袋里分出了一半,塞到了老楊手心。
“哎!”
“你這是干啥?”
“不用!”
“真不用!”
老楊大驚失色,一邊客套,一邊被逼無奈,把金豆子塞到了自己的懷里。
李公公笑瞇瞇道:“老先生,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還請賜教!”
老楊:“…”
神特娘的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
他嘆了一口氣:“唉!既然你這么真誠,我就指點你一二。舔人這種事情,講究的不是你有多賣力,而是你得舔得潤一些,潤你懂么?就是…吧啦吧啦!”
看著滿屋子認真聽講的宮女太監,老楊忽然明白了,為什么心悅茶樓一開始的時候,孟龍堂和周九奉不太愿意干實事兒。
這特娘的成功學這么賺錢,誰愿意干實事兒?
正當老楊舔功小課堂熱火朝天的時候,趙昊也來到了姜芷羽的臥房。
姜芷羽正在打理她晚上要穿的禮服,跟趙昊要穿的正是情侶款,估計是白秀剛才送過來的。
撫摸著華美而不失英氣的錦緞,她臉上滿是笑意。
在趙昊走近的時候,她心頭一動,下意識向門口看去,看到趙昊的時候,笑容更盛了幾分,又不由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現在過來了?方才伯母來的時候你為何不來?”
趙昊笑嘻嘻道:“我娘整天訓斥我,讓我不要欺負你,要是跟她一起過來,我豈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那我過來還有什么意思?”
姜芷羽的秀眉微微揚了揚:“哦?原來趙公子每次過來,都是為了欺負我的?”
“那可不?”
趙昊扯住她的小手就坐在了床榻上。
姜芷羽輕笑著打量他,靈動的眸子中帶著一絲審視:“那趙公子這次打算怎么欺負我?”
就是這種眼神!
趙昊每次看到這眼神就會生悶氣,因為這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男人的污濁,那種貌似很下流但其實是人之常情的小心思一暴露,就感覺做什么都束手束腳的。
就好像在說:我知道你想做壞事,但我就想看看,你敢不敢當著我的面做壞事。
這誰頂得住?
這段時間,兩個人空間上的親密程度毫無寸進,這個眼神功不可沒。
趙昊撇了撇嘴:“我哪敢欺負你啊?我就是研制出了一款新型香水,想讓你幫忙評價評價!”
“哦!”
姜芷羽這才放下了心中的小戒備,她對趙昊出品的香水還是挺喜歡的。
一方面,是女人的天性,對一切好聞好看的事物都沒有什么抵抗力。
另一方面,這可是趙昊弄出來的東西,誰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有才華呢?何況還是香水方面的才華。
兩者相比,后者占的比重還要更大一點。
所以每次趙昊香水出新品,第一時間都會給姜芷羽帶過來品鑒一番。
“快給我聞聞!”
見趙昊磨磨唧唧的,姜芷羽一邊催促,一邊伸出手背。
“哎,別著急啊!”
趙昊笑著從自己懷里取出裝著香水的玉瓶,不過卻并沒有滴在姜芷羽手背上,而是噴在了自己脖頸上,這些天他把噴霧的噴頭都給搞出來了,不過這還是第一次用。
姜芷羽愣了一下,隨即嬌俏的鼻尖下意識微微聳動,臉上頓時飄起了兩團紅暈,忙向后退了退,一臉嗔怪地看著趙昊。
雖然這大葉涼荷的氣味有些奇怪,但趙昊還是不由有些得意,姜芷羽退后一寸,他就向前欺進兩寸。
姜芷羽再退,他就再進,一直把她逼到了床頭。
他身體前傾:“剛才不還說幫我評價一下么?你怎么言而無信啊!”
說著,便又湊近了一分。
“你可真下流!”
“就聞聞香水而已,怎么下流了?再說,咱們可是官配,夫妻間的事情,能叫下流么?”
“呸!”
姜芷羽輕啐了一口,卻不自覺得又離他的脖頸近了一分,呼吸也變得溫軟綿長,最終忍不住環住了他的脖子。
任她軟糯的呼吸打在脖子上,趙昊嘴角忍不住上揚了幾分。
他自然沒有利用這香水直接進行到最后一步的意思,若真是那樣,跟下藥有什么區別,憑空少了很多樂趣。
何況,這玩意的功效跟貓薄荷很像,沒有身體負擔,也沒有成癮性,只會讓狐族喜歡聞,并且有產生愜意舒適的感覺。
并不會讓身體變得奇怪起來。
房間里很安靜,只能聽到姜芷羽溫軟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趙昊輕輕環上她的腰,問道:“好聞么?”
“嗯…”
耳邊傳來輕輕的嚶嚀聲。
趙昊輕輕地推開她,捧起她的臉頰,準備趁著這個機會吻上去,畢竟這些天,這小丫頭總是拒絕她任何形式的揩油,還喜歡用那種眼神看自己,讓自己征戰花叢多年的浪子心備受打擊。
這回,得好好報復回來。
卻不料,雙手之間的那張俏臉,似乎正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自己。
雙眼之中,笑意盈盈,絲毫沒有沉醉于狐薄荷的跡象。
趙昊:“你…”
姜芷羽笑道:“其實一點都不好聞,我騙你的!”
趙昊嘴角抽了抽:“所以這狐薄荷是假的?那你不是坑我?”
姜芷羽眨了眨眼:“沒說是假的啊!它對狐族確實有用,但我又不是純血狐族…”
趙昊:“…”
這點,血脈被人族壓制了屬于是?
他心中一陣遺憾,狐族這點這么好,你為什么不遺傳!
少了很多樂趣好吧?
于是現在情況有些尷尬了,捧著姜芷羽的臉,還被她這么看著,吻下去有些不太對,不吻又感覺自己沒面子。
姜芷羽眨了眨眼,嘲笑道:“我還以為你大費周章,是想做什么不軌的事情,結果,就這?有賊心沒賊膽!”
趙昊氣急敗壞:“好啊!你演我?真是其心可…”
“哎呀!我壞,我知道了!”
姜芷羽抿了抿嘴,雙眸中的笑容似變得溫柔了一些。
手上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飛快扣住了趙昊的手腕,將他按在了床頭。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趙昊,絕美的臉蛋嬌艷欲滴,卻是輕輕地哼了一聲:“膽小鬼,還是我來吧!”
說罷,俯身吻了下去。
趙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完了!
被拿捏了。
半個時辰后,趙昊罵罵咧咧地離開了鐘粹宮。
一邊罵一邊整理著衣服。
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十分弱智的決定,成婚之前明明不可能發展到那一步,偏偏非要來這邊作死。
整得現在不上不下,整個人都麻了,擱姜芷羽這小丫頭片子面前,表現得跟初哥一樣,青樓戰神的臉簡直丟盡了。
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什么姜崢這樣的人都會沉浸在溫柔鄉中不能自拔了,心玉這個玩意兒就特娘的有毒,兩人湊一起很難把持得住,但姜芷羽又很執拗,沒有大房的名分,堅決不讓自己做出逾矩的事情。
所以,后面來自姜芷羽的挑釁越來越激烈,直到她也快失守的時候,才把趙昊趕出鐘粹宮。
老楊跟在趙昊后面,臉上盡是稀奇的神色。
他也算看著趙昊長大的,哪見過他如此暴躁的狀態?
即便暴躁過,一般也當場解決了。
還真稀奇嘿!
眼見太陽已經慢慢西落,趙昊沒有繼續在外面逗留,一路溜溜達達就回到了鎮國府。
回去以后,當場洗了一個涼水澡。
但洗完以后,還是感覺有些不對勁。
朝紅苓的房間看了一眼,發現她正在教小豆莎識字,臉上盡是溫柔的笑意。
精神小妹明顯不太精神,抓著毛筆在宣紙上東戳戳,西戳戳,戳得紙上滿是黑色墨跡。
“紅苓姐,小豆莎學得怎么樣了啊?”
“還,還好吧!”
紅苓瞅了一眼桌上的一片狼藉,平均每兩張都能出來一個囫圇的字。
也…不能說特別差,是吧?
“挺好!教得真不錯!”
趙昊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旋即就溜達回了自己屋。
紅苓有些迷惑,不知道他這是要干啥,卻不曾想沒過一會兒他就端著一筐零食走了過來,直接放在了小豆莎面前,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小豆莎,表現不錯哦!”
小豆莎仰起頭,看著紅苓驕傲地說道:“看吧,不戳!”
紅苓:“…”
小豆莎瞅著筐子里的點心、瓜子和紅薯干,咽了一下口水,試探地瞅向趙昊,滿滿都是征求的神色。
畢竟這個才是爹。
趙昊哈哈笑道:“吃吧吃吧!學得這么好,當然要獎勵一下。”
紅苓揉了揉腦袋,這小家伙吃飽必然睡覺,這一下午又白學了。
果然,小家伙才吃到一半,眼皮就已經重得抬不起來了。
趙昊笑嘻嘻地把她抱回小床上,敷衍地哼了幾句搖籃曲,就回到了紅苓的屋。
紅苓無奈了:“公子,你可真是小豆莎知書達理路上的絆腳石。”
趙昊搖頭:“不,真正的絆腳石另有其人。”
“誰?”
“姜芷羽!”
“為什…啊!”
半個時辰后。
趙昊神清氣爽地穿上衣服,臨走的時候,一臉嚴肅地交代道:“這還沒到晚上呢,小豆莎就睡了,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快點把她叫醒讀書!”
紅苓給他整理衣服的雙手僵了一下,儼然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趙昊笑了笑:“開個玩笑!過些天麟羽閣開了,我看看有沒有能溫養靈智的丹藥,妖族先天靈臺比較弱,不過靠丹藥還是能夠彌補的,就小豆莎這情況,不喂點丹藥補補,咱們腦袋教禿了都教不好!”
紅苓掩嘴輕笑:“沒想到公子還操心著這些事情。”
趙昊捏著她的下巴輕輕一吻:“總不能虧待了你們娘倆…”
紅苓臉頰微紅,輕輕抿了抿嘴,沒有多說什么,為趙昊整了整衣襟,便催促他去了前廳。
天色漸晚,夕陽跟紅蛋黃一樣掛在天邊,將一顆顆光點灑滿了路面。
這是家家戶戶吃完飯的時間,按照往常的時間,除了酒樓附近,街上的行人一般都是變少的,但今天卻要熱鬧很多,尤其是齊國使館和白馬會館所在的主路的兩旁都擠滿了人,圍觀著各國使隊朝皇宮的方向趕去。
就在今天早上,紅色的皇榜貼滿了京都的每一條大街,上面說皇帝計劃出一萬兩為安陽公主籌備嫁妝,六國商號皆可參與。
凡是被姜崢看中買下的物品,該商戶的該品類,就能在三年以內享受到三成的稅賦減免。
這一減,相當于直接把關稅減沒了,這對于搶占荒國市場可是十分有利的。
再加上有消息傳出,說是這宴會上,會向五國開放心悅仙釀和香水的代理權,這下本來還在觀望的人也都坐不住了。
雖然心悅仙釀和香水都沒有出現很久,但他們都是有眼光的。
這心悅仙釀,男人抵擋不住。
香水,女人抵擋不住。
誰都知道這兩樣的代理權能帶來多么大的利益,五國幾乎所有駐荒的商戶都興奮了起來。
但這宴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參加的。
要么,資產評估足夠,覺得你有競拍代理權的資格。
要么,你能拿得出有資格當安陽公主嫁妝的東西,都不要求有現貨,只要在大婚前能運到就行。
兩個條件,直接把五國商戶篩下去了一大半。
凡是獲得準入資格的,都是挺胸抬頭,帶著自家的鎮店之寶,浩浩蕩蕩地趕往皇宮。
甚至一些人沒有現貨,直接準備一個華美到夸張的禮盒,將名字寫在紙上裝進去,總之面子上一定要過得去。
雖然現在大戰在即,但魏楚齊三國除了魏國之外,都跟荒國沒有直接利害關系,荒國的主要注意力都在異族身上,誰都沒有給荒國臉色的必要。
做生意嘛,講究的是一個和氣生財。
再加上楚、魏兩國的年輕人皆為戰事而來,一方為了攛掇荒國合而伐魏,一方想與荒國止戈,專門應付楚國和齊國,更不會不給姜崢面子。
宴會,就在御花園里面舉行。
禮部操持一天后,宴會現場已經變得無比奢華。
御花園中雕欄畫棟,閬苑瑤臺,丹楹刻桷,金裝玉裹。
主位之上,除了皇帝所坐的金案,還有兩尊赤玉案,赤玉是荒國的特產玉,雖然價格無法與和田玉相比,但因為在荒國的獨有性,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認作是荒國的國玉。
別管玉價如何,如此大兩座無暇的玉案,造價都極其不菲,能坐在這里的,必定是荒國地位極高的人。
毫無疑問,鎮國公必是其一。
至于另外一座,若是放到以前還能猜一猜到底是皇后還是丞相,但今天卻沒了懸念。
明顯是給十幾天后成婚的小年輕準備的。
宴會尚未開始,但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不少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上方的赤玉案上。
果真如同傳言所說的那般,荒國皇帝是真的寵愛鎮國公的孫子啊!
寵愛安陽公主或許也不是假的。
但一個公主,出嫁的排面究竟大不大,還是要看夫家,若是嫁給一個平民,就算皇帝再寵愛這個公主,都不可能把婚禮提到這個規格。
更何況這次宴會還不是婚禮,只不過是一個挑假裝的儀式罷了。
羋嵐盤著腿坐在紅木案后面。
不知道為什么,他一直感覺自己有些坐不穩,一晃一晃的。
兩個隨行而來的人,一臉擔憂地望著他。
馬德離忍不住了:“公子,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么事兒了?大早上的不見人,找到你以后又魂不守舍的。該不會昨晚陪你的姑娘是女鬼吧!”
郭祖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也感覺天香閣有點問題,姑娘們都會吸陽氣的。”
羋嵐臉色有些發白。
他也想要這倆貨口中的女鬼。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況,他就感覺腰子隱隱作痛。
這個時候,他身后傳來了一個古里古怪的聲音:“不愧是楚國人,面子上的工夫做的可真不賴,我就是沒有羋嵐兄的魄力,不然在天香閣呆十天十夜,估計也見到趙昊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魏國的賀英。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譏諷,昨天晚上回到白馬會館的時候他還沒覺得什么,但左等右等都沒有發現羋嵐他們回來。
他怎么想怎么感覺不對勁,就派人出去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發現馬德離和郭祖從天香閣里面出來。
而羋嵐,則是疑似出現在另外一個十分廉價的青樓,而且還點了十幾個最便宜的姑娘。
再聯想到昨天晚上臨走的時候,趙昊在羋嵐手背上拍了三下,賀英頓時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這羋嵐,昨天晚上明顯跟趙昊在天香閣密談了。
為了掩蓋自己,還特意跑到了另外一個青樓。
簡直是欲蓋彌彰!
該不會真有人喜歡便宜的吧?
還點了十幾個,你這也演的太假了!
不,這都不是演,這是在像自己示威!
他為什么要示威?
是不是說明,他已經跟趙昊談攏了?
一聽到在青樓里面呆十天十夜,羋嵐臉色更加蒼白了,轉身怒斥道:“在這里的都是六國有名有望的大家族,你要是想丟人自己去丟,別帶上我!”
他的氣急敗壞,落在賀英眼里,倒更像是囂張。
賀英頓時臉色一沉,他也是帶著任務來的,如今幾國當中,其實數魏國處境最為艱難。
前些日子,剛剛損失了兩萬精銳中的精銳,軍中可真是傷了元氣,“一劍光寒十九州”更是雪上加霜。
好賴聽到異族攻打逐夷城的消息,荒魏也是打了上百年的老對手,魏國皇帝十分清楚異族對于荒國意味著什么,如此關頭肯定是集中所有力量打異族。
所以魏國皇帝當即下令,從西隴駐軍調兵去攻打齊國,即便減少軍力,荒國也未必能攻下城來,即便攻下了,也是無力經營,遲早要還回去。
齊國沒有荒國幫助,能抵擋得了魏軍么?
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們在楚國的探子竟然傳回消息,說有一部分楚軍竟然朝齊國動了,看行進路線,很可能要去魏齊邊境。
那些納貢派,究竟掏了多少錢啊!
若是這個時候,荒國也同時發難,三線開花之下,那就真的難搞了。
魏國皇帝對荒國與異族的仇恨很有信心。
但一旦這個信心出錯,代價就承受不了。
所以,派出了賀英來打探口風,本來是要直接找皇帝的,但皇帝的態度模棱兩可,賀英心里沒底,就只能來找趙昊,結果卻落后了羋嵐半籌。
賀英慌啊!
他左右望了一眼,卻還真沒想到還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趙昊?
他好像朝東南方向走了,那個地方是荷花池?
賀英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確定羋嵐沒反應,拔腿就朝荷花池的方向跑去。
果然,荷花池邊,一對身穿同款長袍與宮裝的青年男女正在拌嘴。
“趙昊,你說你是不是傻?這都深秋了,你帶我來看荷花?”
“深秋就沒荷花了么?”
“你給我找出一朵看看!”
“我找到了你親我一下。”
趙昊從兜里摸出了一顆蓮子,隨便搓了搓,蓮子就變成了一朵蓮花,然后遞給了姜芷羽。
“這,怎么做到的?”
姜芷羽雙眸一亮,眼神無比好奇,因為她剛才沒有感應到任何真氣、妖氣乃至道法的波動。
所以…這肯定是戲法!
趙昊指了指自己的臉,確定感覺到兩片溫軟之后,才笑著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一只德魯伊,渾身上下都是自然之力,別說深秋的荷花,就算是抗寒的蚊子我也能給變出來,省得你冬天里面太寂寞。”
“呸!就知道貧嘴!”
姜芷羽輕啐了一口,俏臉卻很快又沉了下來。
趙昊嘴角也咧了咧,本想著趁著宴會還沒開始,調戲一下小丫頭,結果還沒進入正題,就來一個破壞氣氛的。
他轉頭一看,有些不耐煩道:“賀英?你不老老實實參加宴會,亂跑做什么?”
賀英撓了撓頭,禮貌而不失尷尬地笑道:“哈,啊哈哈哈…有么?我迷路了!”
趙昊指了指西北方向:“朝前一直走,遇見一個路口左拐,遇見一個路口左拐,遇見一個路口左拐,遇見一個路口左拐,就到了!”
“啊!謝謝!”
賀英沒想到他這么痛快,下意識想挪動步子,不過很快想到了自己的目的,連忙從懷里拿出了一個玉瓶:“趙昊!前些天我族叔聽信奸人挑唆…”
“你族叔是誰?”
“賀繁,就前幾天派兵去望歸山的將軍。”
“哦!你繼續說!”
趙昊有些無奈,他當時注意力全都放到姜淮身上了,確實沒有打聽魏軍的將軍是誰。
賀英被整得情緒有些不連貫,但最終還是正色道:“兩國交戰本不應該講究手段,但我們賀家都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趙昊幽幽打斷:“你們賀家沒有女的么?”
賀英:“???”
這下,他情緒徹底不連貫了,吭哧吭哧半天說不出話來。
趙昊也樂了。
是個老實人。
他擺了擺手:“我趙日天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你說我穿著鐵板鞋,忽然鉆出來一只耗子啃我的腳,結果被崩斷了牙,你說我會恨耗子么?”
“你!”
賀英臉上的肌肉當時就有些抽搐,臉色也變得十分不好看。
趙昊樂了,雖然荒魏關系不是很好,但其實他對賀英的印象并不是很差。
典型的將門之后,性子直,暴脾氣,跟馮千鈞孟勝男他們是一類人。
他笑著擺了擺手:“我也不是嘲諷你哈,主要在我爺爺面前,宗師之下都跟耗子差不多,所以你手里的東西給我吧,我不生你族叔的氣。”
“哎?”
賀英也愣了一下,攥著玉瓶的手都有些不知道朝哪放:“這就不生氣了?”
趙昊點頭:“昂!快給我,別耽誤我跟我媳婦賞荷花!”
“噢…”
賀英迷迷糊糊的,直接把玉瓶遞給了趙昊,拱了拱手道:“趙兄果然大度!賀某佩服佩服!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說罷,直接轉身返回宴會所在之地。
姜芷羽不由掩嘴輕笑:“怎么感覺像個憨憨,魏國皇帝就派這樣的人來和談么?”
趙昊也是疑惑:“我也迷啊!派這樣的憨憨上戰場可以,和談就太勉強了吧?光我原諒他有個屁用啊,都不問問我爺爺的意見。不管了,先看看禮物是什么,反正是白撿的!”
說著,他打開了玉瓶。
剛有一縷香氣鉆出來,他就連忙把瓶蓋蓋住。
一瞬間,他的手就抖了起來,與姜芷羽對視了一眼,四只眼睛里面全是狂喜和震驚。
九花穿心丹!
由九種絕品藥材的花蕊提煉而成,只要承受九次穿心之痛,可解天下之毒,屆時大旱逢霖枯木逢春,憑空多加十年壽命。排出體內雜質以后,日后修煉都會順利很多。
這顆丹藥,跟度厄丹是一個級別的,至少也是十萬金起,而且是有價無市的那種。
即便是一個頂級宗門,想要煉一爐,也得靠運氣。
畢竟這九花,隨便哪一種花都不好找。
所以說…
姜芷羽聲音顫抖,努力控制著音量:“你,你的丹田有救了!”
趙昊也是忍不住有些激動,頓時明白了魏國皇帝的心思。
這特娘的有這種丹藥,派出誰來都一個樣啊,連我丹田都能治好,還有什么事情不好跟老爺子商量?
而且這種事情,不能直接找老爺子,不然很容易被姜崢那個小老頭懷疑。
所以,他只能試著跟自己接觸。
難怪剛才,賀英一直到走,都沒有說出自己丹藥的名字。
這防隔墻有耳也防得太厲害了!
憨也有憨的好處。
至少口風夠緊!
趙昊喜滋滋地將九花穿心丹揣到了懷里:“這個我貪污了,下次有好東西再給你。”
姜芷羽抿嘴笑道:“瞧你那小氣的樣子,這九花穿心丹這么貴重,以后有什么好東西,可都得歸我!”
“好好好!”
華燈初上之際。
一排排宮女托著銀盤,整齊地走了進來,細致地將綢緞鋪在紅木案之上,緊接著便將珍饈美味整整齊齊地碼了上去,而且還附帶一壺美酒佳釀,儼然就是心悅仙釀。
不僅如此,還有一瓶兩只粗的香水。
儼然已經是皇家貴賓待遇,不少人都有些受寵若驚。
他們雖然幾乎所有人都是來自于大家族,但被外派到荒國打理商號的,在本家的地位一般都不會太高,還從來沒被這么隆重地對待過。
若不是時間趕得太急,真正的大人物沒有來,他們怎么可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倒是齊國的那群人,看著其他幾國人哂笑道:“這也不怪你們,畢竟在你們國家,商人的地位實在太低了。”
賀英當即就嗤笑道:“是啊!你們齊國商人的地位高,想寄生到哪就寄生到哪。地位最高的,當屬寄生到膝蓋的那一批,想讓國家跪就讓國家跪,想跪哪個國家就跪哪個國家,到最后還沾沾自喜,好像跪的不是自己一樣。”
這番話,不可謂沒有帶著怒氣。
此話一出,眾人當即大笑。
齊國雖然文化底蘊很足,錢也很多,但在六國中的地位著實一言難盡。
被魏國揍,朝楚國跪,唯獨跟荒國關系好一點,但也是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
這魏國的年輕人看起來雖然有些二愣子,但罵起人來還真狠啊!
“你你你,你不要憑空污人清白!”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們怎么就寄生蟲了!”
“你才跪,你全家都跪!”
這一錘,算是直接捶到七寸上了,齊國人也不管是什么情況了,紛紛氣急敗壞起來。
但他們越氣急敗壞,別國人就越是笑他們。
趙昊雖然還在幕后給姜芷羽看手相,但前面的動靜一個字不落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心頭也不由生出一絲憐憫。
弱國無外交,說的便是這情況吧!
這些齊國財閥在國內作威作福,其實出了國沒有人能夠看得起,等到齊國真的因為他們而轟然倒塌時,他們一個個都得爛在地下化作肥料。
畢竟,六國還是封建王朝,不是所有國家國情都與齊國一樣。
但隨即,他又不禁搖了搖頭。
財閥在外唯唯諾諾算什么?
若把前世的國際政事對應過來,還有一國皇帝像一個下屬般唯唯諾諾地坐在椅子上,等著別國給予好處呢!
這,才是真正的屈辱。
繼續作吧。
我倒是想看看這些財閥能把齊國霍霍成什么樣!
“皇上駕到!”
隨著曹公公一聲高喊,六國宴會正式開始。
趙昊循聲望去,發現姜崢已經龍行虎步趕了過來,明黃色的龍袍上滄海龍騰,兩道劍眉斜插入鬢,看起來英武無比,不怒自威。
一頭烏發,也是梳得一絲不茍,猛地一看,還以為他只有四五十歲。
倒是與他一起來的趙定邊,看起來要老很多。
趙昊不由笑了笑,這小老頭還挺潮,染發紋眉這些事都干了一個遍,真是越老越精致。
他與姜芷羽對視了一眼,紛紛上前一步,一左一右跟在了姜崢身后,看起來萬分乖巧。
“拜見荒國皇帝!”
宴會諸人皆是行禮。
姜崢落座之后,示意趙定邊也坐下,隨即哈哈大笑道:“平身!今日只是為愛女挑選些許嫁妝,諸位不必多禮,請坐!”
“謝荒國皇帝!”
“你們也坐!”
姜崢沖趙昊和姜芷羽使了一個眼色,慈愛的神色簡直要溢出雙眼,瞅得姜芷羽有些消受不了,卻也只能臉上撐著淡笑坐了下去。
趙昊感受著心玉傳來的波動,不由搖了搖頭,看來小丫頭心中對姜崢的芥蒂還是很深啊!
而且姜崢這…的確有真情流露不假,但大部分其實還是給五國人看的。
看吧!
朕的女婿,真的是朕的心頭好,朕與鎮國公的感情甚篤,你們就別想著挑撥離間了!
如今外患當前,內部自然應該團結一致。
不管真假,都要吧面子工程擺出來。
果然,效果還不錯,至少彩虹屁多了不少。
姜崢則是繼續說了一些場面話,便開口說出了主要目的:“諸位遠道而來,皆是為了參加愛女與愛婿的大婚。其誠使人淚目,荒國無以款待,為表誠意,只能以愛婿的心血招待諸位。”
趙昊嘴角咧了咧。
還真是我的心血,光是今天宴會的提供的酒水和香水,都幾乎占了我五分之一的庫存。
一刀砍到大動脈了屬于是,不是心血是什么?
姜崢微微一笑道:“當然,僅僅這些,未免顯得我們荒國太小氣。有如此美妙芬芳之物,自當流芳于天下,朕欲于五國之中尋有緣之人,替荒國打理仙釀與香水,免得都說我荒國小氣。
當然,這仙釀乃吾婿嘔心瀝血所釀,自然不得輕賤。
故打理一年不得少于萬金,不然朕心里過意不去,還請各位有誠者將價格寫于手邊錦緞之上。
十年起拍!”
聽到這話。
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哆嗦。
包括趙昊自己。
此刻,他們心中都只有一個相同的想法。
姜崢…
想軍費想瘋了吧!
一年不得少于萬金,十年就是十萬金。
五國每國一個代理,加起來就是五十萬金。
這只是酒水的底價。
還有香水呢…
啊這?
今天坐高鐵回老家,五個多小時,本來想在高鐵上碼字,但是旁邊人的目光讓我太尷尬了,腳指頭都快扣出一個四合院。
沒辦法,高鐵上實在無法碼字,車站做完核酸回到家第一時間就趕緊寫,總算在12點之前寫出來了。
么么噠 三天內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