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個?”
陳小醉歡喜的揣著幾粒用幾塊大洋換來的磺胺片,高興的推開自己院落的門,原以為迎接自己的是那位跟哥哥一樣狼狽的潰兵歡喜的笑容,卻沒想到是一個白白凈凈高大的青年。
這個時代的底層民眾,這些底層民眾的女孩子,不會說看到白白凈凈的帥哥就喜歡的。
因為,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能保持膚色的白凈,就證明養尊處優,一個養尊處優的白凈富家子突然跑到自己的院落,這都讓這個一直奔忙在底層掙命的女孩有了戒心。
陳瀟站起來,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到她的面前,拿出那張系統合成的,他與陳小醉哥哥的合影。
“我是你哥哥過命的兄弟,你哥哥托我照顧你,所以我來了!”
在原劇情里,陳小醉一直到最后都抱著哥哥還活著的愿望,仿佛那就是她支撐生活的信念。
現在,陳瀟來了,帶來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其實陳小醉也聽說川軍團是打沒了的團。
她只不過是抱著最后的幻想,想著自己哥哥,也許只是被打散了,也許像很多人那樣,當了潰兵。
反正,她始終都幻想著自己哥哥還活著,陳瀟這句話,擊破了她最后的幻想和希望。
默默拿過那張合影,她珍而重之的貼在自己胸口,淚如雨下。
陳瀟勸人就是習慣性的拍拍別人肩膀,他手剛伸出去,才意識到對方是個女的。
就把手收了回來:“你哥哥說了,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你就是我妹妹。”
陳小醉聞言,淚眼婆娑的看向眼前的這個高大的白凈男子,不敢置信的問:“你,當我的哥哥?”
“嗯!”陳瀟笑了,然后問道:“怎么,看不上我,沒資格當你的哥哥?”
陳小醉急忙擦干眼淚,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既然我哥哥說了,那以后你就是我哥哥,我就是你妹妹!”
然后她四處張望:“那個腿有傷的哥哥呢?”
陳瀟當然知道她是在找孟凡了,開口說:“他回去了,我讓他去幫我找人!”
小醉跟在陳瀟身后,沒有看到剛才放在桌子上的大洋和紅薯粉,因為陳瀟已經把這些東西放回了原處。
“哥哥!你讓他幫你找什么人?我也可以幫你嘛!”
陳瀟遞給她那張孟凡了20歲左右的照片,說:“這是你哥給你找的對象,叫孟凡了。
我讓他去幫我找的就是這個人!”
“啊!”
小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是說,我哥哥給我訂的親,
是這個人?”
陳瀟點頭:“嗯!”
“他姓孟,叫孟凡了?”
“嗯!”
小醉小心翼翼的湊過來,跟他說:“哥哥!剛才那個大腿受傷的哥哥,他就姓孟,就叫孟凡了。
他跟照片上的人,長得很像,現在就是瘦了點,老了點!
所以他就是那個你要找的孟凡了。”
陳瀟就等著這句話呢!
“這小子騙我!可能想悔婚,這絕對不行!
這個可是你哥定下來的婚事,他要是敢悔婚,我打斷他的腿!
走,我們上門找人去!”
空手上門那是不可能的,這是禮數問題,割了半片肥豬肉,小二三十斤,粉條挑個十來斤,白菜也挑個十來斤。
然后,他帶著陳小醉,身后跟著兩個挑東西的漢子,直奔目的地上門找人去了。
孟凡了可能沒人認識是什么鬼,但是說川軍團潰兵在什么位置,那么肯定不難問到。
其實川軍團的潰兵,就只剩下一個人,要麻,真實姓名李四福,川軍團重槍二連下士。
但是誰在乎呢?
所有窩在那個宗祠里面借住的潰兵,都統一登記成為川軍團的潰兵。
所以川軍團的潰兵目標很大,很容易就打聽出來了。
按照原劇情,孟凡了偷到了一把紅薯粉,阿譯長官賣了自己老爹留下的最后的遺物,他的那塊手表,換了兩斤豬肉。
然后,有人偷了幾顆白菜,有人撿了爛白菜幫子,獸醫從褲襠里掏出半瓶香油,做了一頓失敗的豬肉白菜燉粉條。
但也就是這一頓豬肉白菜燉粉條,將在幾個離心離德的炮灰粘合在一起,彼此認可了對方,最起碼抱團取暖。
但是現在,沒有了孟凡了偷回去的那把紅薯粉,他們現在只能做燉豬肉白菜幫子。
孟凡了拖著傷腿,一步一拐回到了川軍團潰兵駐扎的本地人宗族祠堂。
面對其他人的打趣和詢問搞到了什么東西,他一句話都沒有回答,徑直走到最里面,找了個最黑暗的角落,靠著墻坐下,像個死人。
那個善良的姑娘,竟然是…
可自己有什么呀?
今天自己這顆腦袋還好好的,明天都不知道會不會被日本人給砍了去!
自己還是個瘸子,腿是一條爛腿,整個人也是一個爛人,他現在就想找個角落,慢慢的爛掉死去。
自己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娶媳婦?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偷了對方的錢和糧食,被當場抓住。
獸醫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也么發燒啊!額還以為,你的傷口感染發炎,化膿之后會發燒,看來你娃身體不錯,抗得住糟賤!
咋了嘛!”
一個56歲的老爺子,顛沛流離了半輩子的獸醫,一眼就看得出眼前的這個北平娃有事兒!
孟凡了開口想說啥,卻不知道怎么說起,張著嘴巴一會兒只能無奈的閉上。
卻聽大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各位,這是川軍團吧!
我來找個人!”
孟凡了聽到這個聲音嚇得一激靈,趕緊往最里面躲,往最黑的角落,他沒臉出去。
這個三進的宗族祠堂,走進來一男一女,身后跟著兩個挑東西的漢子。
一屋子,十幾個人能活動的都出來了,他們沒有把目光放在前面那一男一女身上,而是死死地盯著這兩人身后,那挑擔的兩個漢子。
也不對,是那挑著擔豬肉,粉條和白菜,那才是這一群潰兵最關心的東西。
阿譯長官,作為一個少校,在場軍銜最高的人,他站了出來。
“我們這是川軍團,請問這位先生,有什么指教,要找什么人?”
那一男一女中的那個男的,白白凈凈富家少爺般的人開口:“我們找孟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