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屬于阿波利的運輸車方艙里,時刻運轉的空調讓這里面保持著一個格外宜人的溫度。
實木的長桌上,一盆兒燉肉,一籃子新鮮出爐的面包,以及一大盆紅菜湯和一盤子柳波芙制作的蘚族辣白菜便是這一餐的全部了。
當然,當然,當然,還有一瓶凍的快要掛霜的伏特加。
“孩子們,都坐吧。”
阿波利慈祥的招呼著,負責端菜的洛拉和柳波芙這才分別坐在了衛燃和他的旁邊。
“這一杯,敬我們的新生活。”阿波利說著,給端起了剛剛被柳波芙倒滿的酒杯。
“沒錯,確實是新生活。”穿著一身修身正裝的洛拉自信的端起了杯子。
她已經不是當年翻院墻進來并且踩到狗屎,還被吊著一條腿綁了一整天的小毛賊了,如今,她已經可以熟練的幫女王大人處理日常的工作了。
洛拉經理,這是這個年輕姑娘在不用和衛燃以及穗穗等人在一起時最常聽到的稱呼。
“干杯,敬新生活。”
柳波芙第二個附和,這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甚至沒什么存在感的姑娘,很快將會成為明面上的“女主人”。
“干杯”
衛燃微笑著端起了冰涼掛霜的搪瓷杯子,他也不是當初那個跟著教授賺零花錢的菜鳥了,而且很快也將不再是“知名的歷史學者”了,他也要回家了。
當第一杯冰涼的酒順著喉嚨滑進食道并且帶來一陣暖意,四人也像是一家人,不,本就已經是一家人的四人,也紛紛拿起了餐叉或者筷子以及熱騰騰的面包片開始享用起了這道家宴。
“老板,以后我要一直在這里工作嗎?”
洛拉一邊往嘴里塞進去一大口燉肉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她已經工作了大半天了,早就已經餓了。
“不會的”
衛燃并沒有避諱柳波芙和阿波利,“大概一到兩年之后,你也要去華夏了。
這一到兩年的時間,旅行社的生意將會慢慢交給格列瓦的人去做。”
“那就好”洛拉松了口氣,“我以為你們打算拋棄我呢,我都已經這么努力了。”
“正因為你足夠努力才留下來做交接工作”衛燃笑著解釋道。
“制片廠呢?制片廠怎么辦?”洛拉繼續問道。
“時光電影制片廠,也就是紅旗林場,這邊的工作以后將會大部分由瑪雅負責。”
來之前被女王拎著開過會的衛燃安撫道,“這一點你不用管,她會和瑪雅說的。”
“這里呢?”洛拉指了指窗外,“我們的家怎么辦?”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連阿波利都支起了耳朵。
“以后我們偶爾還是會回來的”
衛燃解釋道,“另外,柳波芙也會生活在這里,當然,還有貝利亞。”
“你打算拋棄貝利亞嗎?”
洛拉難過的問道,“還有招財進寶和肖恩,以及上次我們沒吃完幸存下來的小豬佩奇。他們.”
“停”
衛燃任由憋著笑的柳波芙給自己倒酒,同時解釋道,“招財進寶和貝利亞還有肖恩都會帶去華夏,但是對了,佩奇是什么時候吃剩下的?我怎么不記得還養了一頭豬?”
“啊,前天吃剩下的,我們決定繼續養著。”
洛拉說到這里咽了咽口水,“他的兄弟姐妹可真好吃啊”
“那今天晚上吃掉?”
“嗯嗯嗯!”衛燃的提議立刻換來了洛拉這個大饞丫頭沒腦子的同意。
“所以第二杯,讓我們敬佩奇好了。”
阿波利帶著笑意說道,“我這個老家伙和你們這些年輕人在一起都顯得年輕了。”
“那我們第三杯就預定敬伊萬.”
“阿波利”
端著酒杯的老家伙說道,“從今天開始,我還是用阿波利這個名字好了。”
“那我們先干掉這一杯,下一杯敬阿波利同志。”
“干杯!”
姑娘們和衛燃以及阿波利一起舉杯,一口喝掉了冰涼的伏特加。
給這倆姑娘留足了吃菜壓一壓的時間,阿波利趁著衛燃給大家倒酒的功夫問道,“所以以后隔壁就只剩下柳波芙自己和那些海拉姑娘們了?”
“你不打算搬進去嗎?”衛燃端起倒滿的酒杯反問道。
“我還是更習慣住在這里”阿波利拍了拍厚實的車廂墻壁。
“既然這樣,以后這里就經營一座養老院吧。”
衛燃微笑著說出了穗穗的安排,“等你們老的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就都來這里住吧。到時候讓柳波芙擔任院長怎么樣?”
“我沒意見”柳波芙立刻說道。
“我可要當真了”阿波利同樣端起了杯子。
“敬阿波利!”
衛燃端起杯子和對方碰了碰,同時也算是給出了一個讓對方安心的回答。
“敬阿波利!”另外三人也跟著將杯子碰在了一起。
這一頓遲到的午餐結束的時候,天邊的夕陽已經被建筑物遮擋了大半,阿波利也少有的喝醉,任由衛燃將他攙扶到那張單人床上睡的鼾聲大作。
同樣喝醉的,或者說不出意外喝醉的還有洛拉。
這個就簡單多了,都不用衛燃開口,全程和衛燃一樣只喝了三杯酒的柳波芙便抄起桌子上的手臺喊來了粉色小太妹們,帶著她們將洛拉抬回了隔壁的家里。
也同樣是因為洛拉喝多了,那只名叫佩奇的小乳豬也僥幸又能多活一個晚上了。
“老板,蔻蔻小姐和瑪琳小姐還在等你,她們剛剛去購物回來了。”粉色太妹的小隊長提醒道。
“我知道了”
衛燃點點頭,同時也抱住了搖頭擺尾撲上來的狗子貝利亞。
等他好不容易安撫住這個大塊頭的時候,得到消息走出來的蔻蔻和瑪琳小姐已經各自端著一杯咖啡坐在門口的噴泉邊看了好一會兒熱鬧了。
“讓你們久等了”
衛燃一邊抓撓著被貝利亞舔的像是芒果核的頭發一邊尷尬的說道。
“我們甚至可以多等一會兒”
瑪琳隨和的開了個玩笑,“維克多先生要先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嗎?”
“你們吃過晚餐了?”衛燃示意她們二人一邊往房間里走一邊問道。
“已經吃過了,但是還沒吃飽。”蔻蔻拎著咖啡杯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聽說有一只吃剩下的小乳豬還活著?”
“交給你了怎么樣?”衛燃隨口問道。
“沒問題!”
蔻蔻立刻變得眉開眼笑的,這個小富婆果然還是在懷念著做屠夫的日子。
“我來幫忙怎么樣?”瑪琳躍躍欲試的問道。
“和我來!我知道那只小乳豬在哪!”
蔻蔻完全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般,帶著瑪琳便走向了墻角的圍欄。
見狀,衛燃笑了笑,走進房間上樓,在小乳豬短促的尖叫中好好洗了個澡。
等他換了一身居家的衣服下樓的時候,那只小乳豬已經被刷好了醬料送進烤爐,甚至就連那些內臟以及豬耳朵和豬頭以及豬尾巴,都被蔻蔻用她從衛燃那里學來的華夏方式開始了鹵制。
“穗穗說,你要退休回華夏了?”
擔任廚娘的蔻蔻打開一瓶冰涼的啤酒遞給了衛燃。
“沒錯”
衛燃接過啤酒和對方以及瑪琳碰了碰,“穗穗讓我帶來了一份計劃書,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看看?”
“不用看了,說說大致的內容就可以了。”蔻蔻一邊給無頭乳豬刷醬料一邊說道。
“穗穗已經在東歐站穩腳跟了”
衛燃灌了一口啤酒說道,“金羊毛能為你們提供足夠的助益以及足夠安全的大后方環境。所以兩位,你們有興趣在歐洲割韭菜嗎?”
“你是說,賺錢嗎?”瑪琳兩眼放光的問道,“劫掠式的賺錢?”
“而且不用擔心會被疣汰人上門要飯”
衛燃再次和對方碰了碰啤酒,“蔻蔻是個新晉富豪,她也是金羊毛的會長。”
“毛長”蔻蔻一本正經的糾正道,“毛長”這個詞她用的甚至是漢語。
“好吧,毛長。”衛燃無奈的同樣用漢語詞匯進行了糾正。
“所以呢?”瑪琳追問道,即便她已經猜到了什么。
“阿芙樂爾和蔻蔻會調動相當一部分金羊毛的資金給你揮霍”
衛燃微笑著說道,“你要做的,是用這筆錢賺來滿足預期的回報,多余的部分是你的。”
“只有這些?”
“只要你能賺到錢并且完成相應的商業目的,你獲得的投資金額會越來越多,你能賺到的錢同樣越來越多。”衛燃微笑著說道。
“最終目的是什么?”瑪琳壓抑著興奮和音量問道。
“蔻蔻只需要活動資金”
衛燃同樣和蔻蔻碰了碰啤酒瓶子,“她和她的金羊毛將依托活動資金成為投資集團。
而你,瑪琳,你將在可以預期的未來,逐漸會成為一個背后有投資集團暗中給你托底,可以在歐洲肆意兼并擴張的女富翁。”
“目標,我們的吞噬目標是誰?”瑪琳立刻追問道。
“你覺得誰手里的錢最多?”衛燃笑瞇瞇的問道。
“當然是疣.”
瑪琳僅僅只是冒出了前半句,便已經恍然大悟。
“啪!”
衛燃打了個響指,“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也不用擔心非法的部分,你只要進行合法的商業競爭就夠了。”
“成交!”瑪琳幾乎迫不及待的朝著衛燃伸出了手。
至于非法的部分怎樣非法,良好的家庭教育讓她根本就不會去好奇這些不該自己知道的事情。
“我只是個歷史學者”
衛燃笑著后退了一小步,“我可不懂什么生意上的事情。”
“確實是我犯蠢了,抱歉。”
瑪琳立刻將手伸向了廚娘蔻蔻,同時也真誠的表達著歉意。
“沒關系”
蔻蔻和對方握了握手,“維克多先生本來就是我的財產監護人。”
“真是個少見的崗位”瑪琳笑著說道。
“確實少見,但是他很負責。”
蔻蔻已經從穗穗那里學會了怎樣暗示別人,而且尺度掌握的剛剛好。
“穗穗的計劃書大體上的內容就這么多”
衛燃說道,“具體的恐怕需要你們去華夏和她當面談。”
“沒問題!”
蔻蔻和瑪琳這倆即將綁定在一起,一個在臺前一個在幕后的富婆組合異口同聲的給出了格外痛快的回答。
“維克多,以后你是不是就一直在華夏了?”蔻蔻問道。
“也許吧”
衛燃模棱兩可的說道,“我大概會經常陪著穗穗,她去哪我去哪。”
“既然這樣,我會經常邀請你們去我家玩的!”蔻蔻眉開眼笑的說道。
“榮幸之至”衛燃說著,再次和對方碰了碰啤酒瓶子。
“我一直以為你們兩個真的像傳聞中是”
“不可能出現那種情況的”蔻蔻和衛燃幾乎同時答道。
“好吧好吧”相貌略顯丑陋的瑪琳笑著揭過了這個話題。
當太陽徹底落山,烤爐里彌漫的香味不但引來了隔壁的海拉姑娘和粉色小太妹,也喚醒了醉夢中的洛拉。
在對小乳豬佩奇深切的緬懷中,烤爐里被擺上了越來越多的食材,衛燃和眾多姑娘們,也一次又一次的舉起了冰涼的啤酒。
這天晚上,卡班湖畔某知名學者的豪宅里彌漫著歡聲笑語。
也是在這天晚上,衛燃和柳波芙的緋聞也因為他們在機場親密的舉動成了網絡上的話題。
尤其特別的是,這些新聞才開始之后沒多久,便又齊刷刷的消失不見,這反而引起了更多人的猜測。
華夏津門,小洋樓的三層,正在和卡堅卡姐妹以及陸欣妲、瑪爾塔深夜組隊怒刷大峽谷的穗穗在又一次排位勝利之余,也刷到了關于自家男人的新聞。
“阿芙樂爾,我不是很理解。”瑪爾塔疑惑的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所有人都認為他和我是情侶”
穗穗將手機丟到桌子上,張開嘴接過陸欣妲用小牙簽戳起來送到嘴巴的西瓜,嚼了幾下咽下去說道,“但是現在這個新聞出來之后,就相當于我和他解綁了。”
“我不懂,你們分手了嗎?”
陸欣妲戳起第二塊送到安菲薩的嘴巴,等對方張開嘴接過去之后,又立刻戳起第三塊遞給了安菲婭。
“蠢貨”
瑪爾塔接過對方送到嘴巴的西瓜解釋道,“他們當然沒有分手,但是以后他們之間相當于‘謠言’不攻自破,對吧?”
“成語用的不錯!”
穗穗打了個不太成功的響指,“但主要是為了防備未來在輿論層面可能遇到的掣肘,我和他不一樣,我是個法律上的俄羅斯人,所以本女王是不能有花邊緋聞。”
“但是老板的緋聞也太多了吧?”
陸欣妲總算幫衛燃說了一句公道話,“這次都已經是惡心的煉銅”
“是為了讓蔻蔻和奧萊娜死心,對吧?”
瑪爾塔突兀的問道,“誰會喜歡一個惡心的煉銅屁呢?”
“我可不會承認這件事”
穗穗攤攤手,眉開眼笑的說道,“不過蔻蔻和奧萊娜確實太有威脅性了。”
“哪里有威脅了?”卡堅卡姐妹以相同的茫然異口同聲的問道。
“一個比我有好吧,差不多和我一樣有錢。”
穗穗掰著手指頭說道,“另一個人一樣是他老師的女兒,不行不行,她們兩個確實是威脅。”
“柳波芙就不是威脅嗎?”陸欣妲問出個蠢問題。
“除非他真的是個煉銅屁”瑪爾塔笑著調侃道。
“老板都快煩死我們幾個了”陸欣妲撇著嘴嘀咕著。
“嘿嘿.”
穗穗和卡堅卡姐妹對視一眼之后露出了一抹傻笑。
她才不會和瑪爾塔以及陸欣妲說,剛剛這些也同樣是借口。
至于真實原因,那些不是她們能知道的,也沒必要讓她們知道,甚至就連自己,都沒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