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毛航的廉價航班又一次準時提前降落喀山,衛燃才剛剛走出機場,便看到了帶著粉色小太妹過來接他的柳波芙。
“老師說,我們需要抱一下,你最好能抱著我轉半圈。”
柳波芙在朝著衛燃張開雙臂的同時面帶微笑的低聲說道。
在心里無聲的嘆了口氣,衛燃抱住這個年齡和自己差了十歲,曾是舞蹈生出身的姑娘,輕而易舉的帶著她轉了半圈。
“阿芙樂爾姐姐會不會殺了我?”
柳波芙貼著衛燃的耳朵低聲問道,這件事她是真的怕。
“放心,不會的。”
衛燃笑了笑,輕輕松開對方,任由她挎著自己的手臂一臉幸福甜蜜的走出機場,鉆進了提前等著他們的一輛民用裝甲車里。
“這些天遇到了些危險?”
衛燃等車門被外面的粉色小太妹們關上之后開口問道。
“我們隔壁的酒吧開業了,有幾個招核女人試圖趁著晚上摸進來。”
只是把半邊屁股坐在座椅上的柳波芙帶著一絲絲的恭敬答道,“經過拷問,她們似乎和上次阿芙樂爾姐姐在極地遭遇謀殺時查出來的那個招核間諜有關。”
“說說,你都問出什么了?”衛燃饒有興致的繼續著這個話題。
“她們想知道您和阿芙樂爾姐姐與動用錘刑殺死那個女間諜的軍火商到底是什么關系。”
柳波芙答道,“另外,她們還有一批人試圖去綁架阿芙樂爾姐姐的父母,但是被老師的朋友們攔住了。
周阿姨和阿歷克塞叔叔都沒有受傷,他們甚至不知道險些遭遇綁架。”
稍作停頓,柳波芙繼續說道,“我還問出了她們的家人信息,海拉已經動手了。
目前這些人的家屬都已經通過免電中轉被秘密送去了巴新的香蕉園。”
“做的不錯”
衛燃點點頭,“那兩個女人以及對阿歷克塞教授和我小姨動手的人呢?”
“這其中女人有四個,其中一個甚至是個已經移民招核的華裔,她準備偽裝成客戶和”
“說結果”衛燃提醒道。
“其中一個被卡爾普先生借走,準備幫他和安娜太太代運生幾個孩子。
我的老師也借走了一個準備做同樣的事情”
柳波芙解釋道,“我偷聽到,他似乎保存著一些冷凍胚胎。”
“繼續”
衛燃沉默片刻后說道,他有預感,又要有人找他做教父了。
“達麗婭阿姨同樣借走了一個,但是沒說用途。”
柳波芙繼續闡述著她掌握的消息,這幾天是衛燃在決定退休的時候開始給她的實習期。
“剩下的兩個,還有我從他們的家屬里挑出來的幾個目前都單獨關在那里,我擔心還會有人來借用。”
“毫無下限和道德約束”
“謝謝夸獎,所以老板,我合格了嗎?”柳波芙大著膽子換上巢蘚語問道。
“你自己來尋找答案吧”
衛燃終究沒有去操縱對方的人生,“包括現在以及未來這種注定要躲在陽光下的生活。
柳波芙,沒有人會逼迫或者慫恿你做出選擇,包括你的老師也不能。
所以不要勉強自己,免得未來”
“所以以后我可以用更殘酷的方式報復我們的敵人了?”柳波芙興奮且認真的問道。
“更”
衛燃怔了怔,隨后搖搖頭,“當我剛剛什么都沒說吧,這些都需要你自己找答案和平衡點。”
“我明白了”
眼睛發亮的柳波芙用力點點頭。
你到底明白了個猴兒啊 衛燃暗自搖頭卻并沒多說什么,他習慣了對這些不知道該不該算下屬的人進行自由放養。
而且他相信,阿波利會引導這個年輕的姑娘不至于在邪路上走的太邪性的。
“換個話題吧,誰在家里等著我呢?”衛燃決定當剛剛的對話沒發生過。
“卡爾普先生和我的老師都在,另外還有卡吉克先生。”
柳波芙立刻答道,“另外,那位瑪琳小姐以及蔻蔻小姐昨天也已經到了。”
“就這些?”
“就這些”柳波芙點點頭。
“我知道了”
衛燃說著,將座椅靠背調低了一些,同時也漫不經心的說道,“柳波芙,我不關心你以后的行事作風是怎么樣的,但是沒必要對我畢恭畢敬。”
聞言,原本坐的格外端莊的柳波芙也立刻松了口氣,整個人更是癱在了航空座椅上。
“所以你這努力裝出來的恭敬從哪來的?”衛燃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想著表現的恭敬一些,也就多一些距離感,免得阿芙樂爾姐姐誤會我們真的有什么打死我。”
柳波芙如實且直白的說道,“雖然劇本是阿芙樂爾姐姐給的,但是我可不想被阿芙樂爾姐姐猜忌。”
聞言,衛燃無奈的搖搖頭,明智的終止了這個話題沒有繼續問下去。
在粉色小太妹們的護送下回到家里,衛燃下車之后徑直走進了圖書館。
“你總算來了”卡爾普笑瞇瞇的朝著他招招手,今天的圖書館依舊沒有營業。
“等了多久了?”衛燃坐在了這三位的對面。
“從你決定回華夏開始,我們每天都會來這里坐一坐。”卡吉克最先說道,并且將一個文件袋推給了衛燃。
“這是什么?”衛燃接過文件袋好奇的問道。
“你的副博士畢業證書”
卡吉克說道,“你自己關注一下學校的官方網站,在今年的畢業季之前不要拿出來炫耀。”
“謝謝老板”
衛燃說著,根本就沒打開這個鼓鼓囊囊的檔案袋,直接將其塞進了公文包里。
“我的事情就只是這些”
卡吉克說話間已經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維克多,希望以后你在歷史領域做出.算了,我聽說你發蠢開了一家每個月只營業一天的照相館,所以我還是收回我的祝福好了。
再見,維克多。”
“再見,卡吉克老板,我會是你最優秀的學生的。”
衛燃起身帶著笑意說道,他甚至一本正經的微微鞠了個躬,無論如何,對方名義上仍舊是自己的導師。
“最好是這樣”
卡吉克說完,人已經走出圖書館,鉆進了他的轎車里。
“接下來該我了”
卡爾普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安娜應該和你說過,我們已經結婚,而且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說起過”
“如果一切順利,我們會有一個男孩兒和一個女孩兒。”
卡爾普直白的說道,“在我們老的無法照顧他們的時候,維克多,你來照顧他們怎么樣?”
“當然”衛燃做出了他的承諾,“他們會在陽光下生活。”
“這樣最好不過了”
卡爾普點點頭,“你仍舊是制片廠的股東和顧問,所以記得定期提供劇本。”
“放心吧”衛燃應了下來,未來他有足夠多的劇本可以用。
“我要說的就這么多”
卡爾普說話間也已經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祝你的新生活永遠是在明媚的陽光里的。”
“你們也是”
衛燃再次起身,同樣微微鞠躬,這位實打實是自己的老師,無論從任何角度,他都有必要給予對方必要的尊敬。
“接下來該我了”
阿波利等卡爾普走出圖書館之后也跟著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們換個地方聊吧。”
“好”
衛燃點點頭,拎著公文包,跟著對方離開圖書館,鉆進了停在不遠處的那輛履帶式運輸車的生活艙里。
“請坐吧”
阿波利說著,打開柜門,接著又打開了保險箱。
緊隨其后,他又打開了保險箱里的襯板,從暗格里拿出了那套拍下了當年“火種”科研項目所有資料的片盤。
最后,阿波利從保險箱里拿出了一個移動硬盤,然后坐在了衛燃的對面。
在衛燃安靜的注視下,阿波利不舍的摩挲著兩人面前的盤片,片刻之后,他將這片盤,連同那塊移動硬盤一并推了過來。
“盤片里的內容,就是當年我在你發現的那片苔原上拼死守護的東西。”
阿波利出神的看著窗外,喃喃自語的介紹道,“那是一個偉大又浪漫的太空殖民計劃,但它最后卻成了蘇聯的殉葬品。”
“你也成了它的殉葬品”衛燃怔怔的說道。
“是啊.”
阿波利疲憊的嘆了口氣,“我也成了它的殉葬品,這些年,我一直在自學著相關的科研項目。
但是我在這種事情上確實沒什么天賦,未來大概不會有機會看著這顆火種飛往火星了。”
“你要做什么?”衛燃看著對方追問道。
“帶走這顆火種吧,還有我那些不值一提的研究成果。”
阿波利灑脫的說道,“讓它去你們的土地上變成燎原的烈火吧,由你們的同志在未來去努力實現那個偉大又浪漫的太空殖民計劃吧。
只有這樣,這顆早該熄滅的火種才會重新燃燒起來。”
“你不怕我,或者我把它贈予的人,讓你失望嗎?”
“我曾經有過這樣的忐忑,所以我在2008年去過華夏。”
“當初在烈火野外救助站,您曾經提起過這件事,我有印象。”
“在那次回來之后,我就沒有這樣的顧慮了。”
阿波利滿是酸澀與羨慕的嘆息道,“那本該是蘇聯創造的新世界,我曾經想過,如果我在死前仍舊沒有讓火種重燃,不如就送它去一個堆滿了燃料的爐膛吧。”
“為什么是現在?”衛燃抬頭問道。
“現在就是時候了”
阿波利笑了笑,用手撫摸著這間方艙,“卡爾普他們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是讓人羨慕的新生活。我想,我也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我聽說”
“沒錯”阿波利點點頭,“是卡爾普的建議。”
“未來你的孩子也需要我照顧嗎?”
衛燃指了指窗外,“已經有至少一個足球隊的孩子在預定讓我做教父了,我不介意多一個,而且我們有自己的幼兒園,以后如果有必要,甚至可以有一座像樣的學校。”
“那我就不客氣了”
阿波利隨和的點點頭,“我會幫你守護好這里的,當然,還有你名義上的秘密妻子柳波芙。”
“那就拜托你了”
衛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他很清楚,在得知他準備回華夏之后,所有人都在為這件事鋪路。
他更清楚,這是一件對絕大多數人都好的事情。
“最后讓我們聊聊周和阿歷克塞教授吧”
阿波利開啟了一個新的話題,“以后會有人負責他們的安全,所以你不用擔心。”
“他們未來終究會回華夏的”
衛燃認真的說道,“這并非對你們的不信任,他們總要落葉歸根,而且教授在這邊已經沒有親人在世了,他終究也會去華夏的。”
“幫你和阿芙樂爾照顧孩子嗎?”
阿波利饒有興致的問道,“我聽說,華夏的老人都會幫年輕人照顧孩子。”
“大概算是老年人的專屬福利吧”衛燃面帶笑意的胡亂解釋道。
“等柳波芙擁有自保能力的時候,我大概會還會去華夏逛逛的。”阿波利同樣提前說道。
“到時候我說不定會投資一座幼兒園,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那里應聘安保經理。”衛燃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了些。
“我會當真的”
阿波利說著,已經起身打開柜櫥,從里面拿出兩個漂亮的,帶有無數回憶的水晶杯子,又摸出了一瓶伏特加擰開,一邊倒酒一邊說道,“最后,在你去隔壁見那兩位等你的姑娘之前,不如先和我喝一杯吧。”
“你想吃燉肉嗎?”
衛燃突兀的問道,“把你的廚房借我用用,我給你弄一鍋燉肉怎么樣?”
“如果你”
“當然”
衛燃說著,已經拿起杯子和對方輕輕碰了碰,在將杯子里澄澈的酒精一口灌進嘴里之后,脫掉外套隨手丟到沙發上,挽起袖口便格外熟練的開始了忙碌。
“需要我做些什么嗎?”阿波利問道。
“烤一些面包吧,然后做一鍋紅菜湯怎么樣?”面帶微笑的衛燃在問出這句的時候,也在心里補充了一句“不加入狼毛的那種”。
“當然,這可是我最拿手的。”
阿波利說著,同樣脫掉了西裝外套,如另一個時空中的當年一般一起開始了忙碌——這次只有對新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