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嬴政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堵在韓霓的唇前,鄭重道:“寡人說過,一家人,不必謝來謝去,太妃這么快就忘了。”
“這…習慣了。”
韓霓苦笑一聲。
但很快,她臉上笑容一僵。
剛剛嬴政伸出的那根擋在她唇前的手指,好像,是碰觸她腳掌的那只。
不過,那是自己的腳,應該…
而且剛剛那樣的舉動,好像也未免太過親近了。
就在韓霓思忖之際,嬴政已經站起身,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晚,太妃也該早些歇息了,不過太妃受傷,傷口可不能再動,這里距離寢宮…”
嬴政向后望去。
韓霓回過神來,連忙道:“無妨,稍候讓侍女們攙我過去便是。”
“但侍女力氣較小,若是沒站好,太妃的腳豈不更加嚴重,要知道過幾日還要去華陽宮見祖母太后呢,屆時太妃有傷恐有不便。”
“這,這倒也是!”
韓霓喃喃一聲,覺得嬴政說的有理。
“那寡人便送太妃到底吧!”
嬴政說著,突然走到韓霓面前,彎下腰,一手從韓霓雙腿膝下而過,一手攬住韓霓的腰,輕松將人抱起。
韓霓本就是韓國人,身材屬于嬌小那一類型,因此嬴政很輕松就做到了。
“啊!”
突然其來的一抱,嚇了韓霓一跳,緊接著反應過來后,連忙道:“大王,不必勞煩大王,我…”
“既然寡人在這里,自不必勞煩旁人。”
嬴政沒有多說,抱著韓霓向著寢宮的床榻走去。
韓霓雙手只能摟住嬴政的脖子,一時間臉頰通紅,低著頭不敢去看嬴政。
“真是羞人啊!”
韓霓的心仿若小鹿亂撞,側著的臉頰偶爾碰觸到嬴政堅實的胸膛,不由想到,“大王小小年紀竟已如此雄偉,嬌兒相比大王也不過小三歲而已,但是卻感覺就是一個小孩子,而大王卻是成熟太多了,與大人無異,相處中,總是讓人忘記他的年齡。”
就在韓霓念頭紛亂的時候,只感覺自己的身子落在了塌上,而嬴政也松開了雙手。
韓霓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精神與身子也放松下來。
“大王如此便好,其他的交給宮女們便可。”
韓霓仰頭看著面前俊朗少年,連忙說道。
似是生怕嬴政再幫助什么。
嬴政笑了笑,他當然不會再做什么,點了點頭道:“嗯,其他事就交給侍女們做吧,太妃安心休息,寡人這便回去了。”
“大王慢走,恕妾身這次不能去送了。”
韓霓苦笑一聲,坐在床上道。
“哈,如果不是為了送我,太妃也不會受傷,該說抱歉的是寡人啊!”
“大王之前不是說過一家人不要謝來謝去或者來回道歉的嗎?”
看著嬴政歉意模樣,韓霓不知為何心下一動,打趣一句。
這句話說的順溜,竟是好似回到昔日剛剛與嬴異人成親的時候,是那般輕松自在,不需要處處守著規矩,不需要謹言慎行。
“太妃教訓的是,這次是寡人的錯。”
嬴政笑了一聲,他看了眼空曠寢宮,突然又道:“太妃若是孤單,紅蓮也在宮中,太妃也可時常探望,畢竟太妃是紅蓮的姑母,紅蓮她而今在宮內,也只有太妃一個親人了。”
“有大王此話,妾身倒也不太擔心紅蓮了,她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
韓霓輕嘆一聲,畢竟,自己的母國亡了。
“太妃安心,寡人不可能因此而牽連一個孩子,畢竟她是最無辜的,既然入了秦王宮,該有的待遇,寡人不會少她的。”
嬴政輕聲說道,紅蓮確實無辜,因為她被自己的父兄背叛,自己也沒有選擇的余地。
“那妾身倒要提紅蓮能遇到大王而感到幸運了。”
韓霓抿嘴一笑。
兩人繼續閑聊了幾句,嬴政這才離開寢宮。
看著嬴政的背影逐漸消失,韓霓目中浮現一抹悵然若失,一股難言的空虛突然涌上心頭。
許久之后才恢復如常。
“以前未曾與他深入交流,沒想到大王竟是如此好說話,或許真的不用為嬌兒擔心了!”
韓霓心中自語。
心頭長久以來蒙上的陰云,似乎在今日消散了一點。
這個時候,侍女也再次走了進來,“太妃。”
看到韓霓竟然坐在床上,腿上還蓋著被子,侍女的目光浮現一抹疑惑與古怪。
韓霓心下一驚,隨即不動聲色地說道:“大王已經為我敷好了藥,你們為我更衣吧!”
韓霓展開雙臂,平靜說道。
“諾!”
不如寢宮的宮女連忙上前。
回返咸陽宮的嬴政也背著雙手,思忖著什么。
“看來太妃確實不知情。”
“但她好似又在隱瞞什么。”
嬴政心下思忖,想到了遺落在地板上的藤條。
雖然他與韓霓接觸不多,但也知道韓霓的性格柔弱,對待身邊的人也很好,而侍女們更是從不忤逆韓霓,因此這得是犯了多大的忌諱才會讓韓霓這樣性格的女人動用藤條。
更何況,他并未看到韓霓身邊有侍女受傷,所以…
“是成嬌嗎?”
“太妃打了成嬌,但太妃對成嬌同樣寵愛,能讓她動手,成嬌究竟做了什么才會讓一貫性格柔弱的太妃如此生氣。”
嬴政目光閃爍,心頭念轉。
“大王,需要派人盯著公子成嬌嗎?”
驚鯢突然出現在嬴政身后,低聲說道。
“這件事或許羅網早已去做了。”
嬴政淡淡道:“成嬌是寡人的弟弟,寡人并不想懷疑他。”
嬴政說完,便抬起頭,“回咸陽宮。”
“諾!”
驚鯢口中這樣答應,但心里卻是在想著自己或許也該回羅網一趟了。
嬴政可以不在乎這些,更要估計名聲,但她卻要想著為嬴政排除一切威脅。
哪怕這個人是嬴政的弟弟。
但只要威脅到了嬴政,那她就不會留手。
即便最后她會被嬴政責怪、懲罰也在所不惜。
一旁胡夫人聽的心驚,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仿若什么都沒聽到。
入宮這幾年,她已經明白了,什么話能聽,什么話聽到就該忘記,更何況,她現在人在嬴政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