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政兒回咸陽宮了嗎?”
甘泉宮,趙姬突然問道。
跟隨在趙姬身后的潮女妖目光一閃,立即回道:“不久前見到大王離開,想來是有政務處理。”
她并未提及嬴政真正的動向,畢竟趙姬是很討厭韓霓的,如果知道嬴政去見韓霓,指不定還要發多大脾氣。
“真是的,有什么政務不能在甘泉宮處理,還要回到咸陽宮。”
趙姬低聲埋怨一句。
“估計是怕打攪到太后休息吧!”
潮女妖唇角含笑,輕聲說道。
“哼,我看是放不下咸陽宮藏著的美人兒吧!”
趙姬輕哼一聲。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心里有些不舒服,不過內心深處卻是隱有一絲嫉妒。
只不過趙姬并未深思,不以為然,沒有在意。
“大王豈是留戀美色之人,如果大王真的留戀美色,怕是早已不出甘泉宮了,這天底下,哪里還能有甘泉宮的美女多嗎?”
“更何況這甘泉宮內,可是有著天下第一美女。”
潮女妖輕笑著恭維。
“哦?你這是在說你自己嗎?”
趙姬唇角含笑,笑意盈盈地望著潮女妖。
“婢子說的自然是太后了!”
潮女妖輕輕攬住趙姬的手臂,嗔道:“天下第一美女唯有太后才是真正的實至名歸!”
“也唯有太后能配得上,擔得起這個稱呼!”
“咯咯咯咯…”
聽得潮女妖的話,雖然趙姬明知道這是在恭維,明知道其別有心思,但還是感到開心。
潮女妖太會說話了,太得她的心了,這也是為何她會如此縱容潮女妖的原因,失去了潮女妖,她也將失去很多樂趣。
“本宮都要三十了,半老徐娘的年紀,哪兒擔得起這樣的稱呼。”
趙姬眉眼彎彎,臉上滿是得意笑容,但口中卻是連連謙虛。
“怎會,太后如果都說自己老,那我們豈不早已人老珠黃了?”
潮女妖的嘴和抹了蜜一樣,“太后才是正當年,婢子與您站在一起,怕是都會認為我是姐姐,太后是妹妹了。”
“嗯哼?”
趙姬眨了眨眼,就這樣看著潮女妖。
“啊,太后,我不是這個意思。”
潮女妖連忙補救。
似是才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一樣。
“呵呵…”
趙姬輕笑兩聲,沒有說話,她才不會相信對方這么聰明的人,會有這么明顯的疏漏,這明顯是故意的想占她便宜。
“還沒進門,就想做大的,哼,還想騎在我的頭上,給我當姐姐?心機婊!”
趙姬心中暗哼一聲,一副早已看穿一切地模樣。
霓宮。
嬴政與韓霓相對而坐,木榻旁胡夫人與韓霓的貼身宮女垂首而立。
“太妃這些日子可好,用度若是有什么缺漏,盡可告知寡人,寡人會安排。”
嬴政隨口聊著閑話。
他的目光掃過對面地上的藤條,目光微閃。
韓霓也順著嬴政的目光看去,看到自己打成嬌的藤條遺留在地,心頭不由一緊,連忙轉過頭,笑著道:“多謝大王掛心,霓宮這里一切都好。”
說著,韓霓笑了幾聲,連忙對著身旁的宮女說道:“元兒,還不快去將藤條收好,莫要在大王面前丟人現眼。”
“諾!”
一旁的宮女連忙快步離開。
韓霓這才轉向嬴政,臉上露出尷尬笑容,“讓大王見笑了,剛剛在教訓下人,沒想到大王來了,因此還沒來得及收拾。”
“無妨,寡人看到太妃這里舒適便也安心了。”
嬴政微微搖頭,輕嘆一聲,“如此也算我沒有違背父王囑托,也能讓父王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大王如此照顧我們母子,先王定會看到大王孝義之心的。”
韓霓也點頭說道。
“太妃可知這些日子成嬌學習如何嗎?”
嬴政突然提及成嬌,讓韓霓心下一緊,就見嬴政面色如常,似是隨口一般說道:“長兄如父,父王只有寡人與成嬌兩子,如今父王不在,寡人做為長兄,也自當督促他,只不過前些日子政務繁忙,一直沒有騰出功夫來。”
“直到現在政務才算處理的步入正軌,寡人才得空前來關心。”
“多謝大王對成嬌的關心,成嬌現在正隨他的老師學習知識,今天妾身也考校過了他的功課,他還算用功。”
“如此便好,他是寡人唯一的兄弟,等他長大,寡人自當重用,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嬴政點點頭,溫聲說道。
“多謝大王栽培,不過成嬌還小,有時候或許不懂事,沖撞了大王,還望大王海涵。”
口中這樣說著,韓霓心中卻是苦笑連連,‘我倒希望你對他沒有絲毫關注啊!’
韓霓心下輕嘆一聲,做為秦王唯一的兄弟,得到秦王的關注并非好事。
就如同魏國的魏王與信陵君,魏王一生提防著自己的兄弟。
只不過在秦國正好情況相反,嬴政的智慧遠遠超過成嬌。
所以秦王之位穩若泰山。
但即便如此,成嬌也是嬴政秦王之位唯一的威脅,雖然這個威脅很小。
但威脅終究是威脅。
因此韓霓一點也不敢大意。
看著韓霓這樣一幅敬小慎微地模樣,嬴政也感到無奈,這就是王族,親情才是奢侈品。
“太妃放心便是,寡人豈會計較這些。”
嬴政說著,看了眼逐漸昏暗的天色,便起身道:“天色已晚,寡人便不繼續叨擾太妃了。”
“大王這就要走了嗎?”
韓霓雖然是在詢問,但也同樣起身,畢竟雙方并非親生母子,自然要有所避諱,口中也直接道:“妾身送大王。”
“哎呀!”
韓霓剛一起身,邁出半步,但是跪坐時間太久,腿有點發麻,突然腳一軟,向前倒去。
嬴政距離最近,自然而然上前一步接住韓霓,韓霓也恰好撲倒在嬴政的懷中,嬴政只覺一陣溫香軟玉入懷,鼻尖為之一蕩。
“太妃沒事吧?”
嬴政一手握著韓霓的玉手,一手輕輕落在韓霓的腰上,沉聲問道。
“讓,讓大王見笑了。”
韓霓臉上閃過一抹紅暈,浮現一抹尷尬,畢竟此刻兩人緊貼,有些曖昧。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是夫君的兒子,與自己的兒子是兄弟,自己也是對方的長輩,這幅樣子,著實讓人難為情。
韓霓連忙掙扎著站起身來,這時一旁的侍女也連忙上前,攙扶住韓霓的手臂。
“無妨,只要太妃沒事就好。”
嬴政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輕聲安慰。
“多謝大王關心,妾身送大王。”
韓霓說著就要在侍女的攙扶下繼續前行,但是邁動腳步,頓時臉上浮現一抹痛苦,顯然是崴了腳。
嬴政也看了出來,眉頭不由一挑,“太妃這是崴了腳,切勿再動,快快坐下。”
嬴政也再次上前,扶住韓霓另一只胳膊,同時對對面的侍女道:“快去將藥拿來,還有井水、毛巾。”
“啊?”
侍女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是秦王的吩咐,連忙低頭,“婢子這就去取。”
說完,將韓霓安排坐下之后,連忙小跑著離開。
“子衿,你也去幫忙。”
嬴政頭也不回地道。
“諾。”
胡夫人回應一聲,也跟了出去。
“大王,讓侍女們來弄就行,韓霓豈敢繼續耽擱大王。”
韓霓感覺臉頰有些燥熱,連忙開口。
心中更是暗罵自己笨手笨腳,竟然在這個時候出丑。
“寡人曾答應過父王照顧太妃,如今太妃在寡人面前受傷,寡人若是就這樣離開,豈不違背了昔日對父王的諾言,更有違孝道。”
嬴政搖了搖頭,一臉鄭重,說著他跪坐下來,將韓霓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伸手將韓霓手中白襪扯掉。
一只晶瑩玉足頓時暴露再空氣之中。
韓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大夏天的打了個冷顫。
韓霓一時愣住了,不知該如何開口,心不知為何‘砰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有些慌亂。
嬴政神情專注,伸出手指輕輕捏住韓霓腳裸。
“嘶…”
韓霓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秀氣腳趾微顫。
但看到嬴政專注模樣,不知為何心里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
“看來就是這里了。”
嬴政滿意點頭,抬起頭看到韓霓臉上的疼痛,不由歉意道:“太妃,弄疼你了吧?”
“不,不礙事!”
韓霓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時,韓霓的貼身侍女與胡夫人也走了進來。
她們并沒有召喚別的宮女。
畢竟嬴政在這里,進來的人太多若是出了點什么事情,那便真是萬死莫辭。
“大王,東西帶來了。”
侍女手中端著一個銅盆,盆內是清冽井水,看到就讓人覺得渾身涼爽,“這是剛剛從井內打出的水。”
“正合適。”
嬴政將沾水的面巾輕輕裹在韓霓的腳裸上,透骨之涼沁人心脾,讓韓霓腳腕的痛苦頓時感覺不到。
“啊…”
韓霓忍不住舒服的發出一道微弱聲音,但很快察覺不對,連忙收聲。
韓霓的貼身侍女看著嬴政為韓霓弄傷,一時有些站在原地不知做什么。
韓霓咬了咬嘴唇,見嬴政沒有離開的意思,便只能擺了擺手,“你們先退下吧。”
“諾!”
侍女如蒙大赦,立即快步離開。
而胡夫人也走到門口,站在門外等候。
“多謝大王。”
韓霓看著嬴政為他忙碌,不由道謝。
嬴政笑了笑,“太妃何必與我如此生份,我們本就是一家人,何必言謝,謝來謝去未免生份。”
“啊,這…”
韓霓張了張嘴,剛想繼續道謝,發現好像不該這樣說,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嬴政沒有說話,繼續弄濕毛巾,為韓霓再次敷上,手指偶爾碰觸到韓霓晶瑩玉足,韓霓只感覺渾身發麻,似是被電了一樣,酥酥癢癢的。
一時間,殿內頗為沉寂,雙方誰也沒有開口。
韓霓看著專心致志地嬴政,俊朗面容依稀與夫君有幾分相似,但卻更加俊美,顯然是遺傳趙姬的更多。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韓霓幾乎將嬴政與嬴異人重疊。
當初她剛剛嫁給嬴異人的時候,嬴異人也是對她倍加呵護,仿若珍寶。
韓霓一時間怔怔望著,不知道想些什么。
許久之后,嬴政為韓霓抹上傷藥,這才將腿上韓霓的玉足輕輕放下,“太妃,藥已經擦好,最近幾天莫要獨自行動,以防加劇傷勢。”
嬴政抬起頭看向韓霓,但是韓霓依舊呆呆看著他,這讓嬴政眉頭不由一挑,再次輕喚一聲,“太妃?”
“啊?”
韓霓驀然驚醒過來,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紅暈,低聲道:“勞煩大王了。”
怯生生地模樣,讓嬴政低目光都恍惚了一瞬。
“太后擁有大王您這樣孝順的孩子,可真當是福氣。”
韓霓并未察覺,口中忍不住感慨一句。
嬴政能如此關心她這個姨娘,那么對趙姬這個親生母親有多好可想而知。
“成嬌對太妃不好嗎?”
嬴政低下頭,隨口說道。
“他啊…”
韓霓想到之前成嬌的叛逆,對她這個母親的反駁與批評,不由心有戚戚,與嬴政一對比,差距明顯,剛想說什么,驀然又反應過來這不能對嬴政說,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笑容,話音也隨之一轉,“成嬌還太小了,正是貪玩的年紀。”
“那倒是,如果成嬌敢不孝順太妃,太妃可告知寡人,長兄如父,父王既然將太妃母子托付給我,那寡人也要行使父兄的權利,好好教導他,讓他明白孝義。”
嬴政點了點頭,頗為贊同地樣子。
韓霓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