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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化凡初嘗試

  清涯宗,梵滄西域的頂級人族勢力之一。

  此宗以制作數種效果斐然的五級符箓聞名于世。

  譬如助于元嬰領悟法術的參道符,能防御半步化神一擊的卷水晶盾符等等…

  因為壟斷的緣故,清涯宗財源滾滾,放眼梵滄,除了無相陣宗外,比之富者再點不出一個。

  大約六千載前,此宗建造了一艘海靈之城,命名為“清涯號”。

  清涯號的主材是九根六階金絲巨木。

  金絲巨木蘊含著浩瀚的金元力,本體時刻外顯異象,航行時奢華之極。

  不過,饒是清涯宗富得流油,也很少動用這艘海靈之城。

  畢竟每萬里消耗一枚極品金靈石的代價,實在叫人望而卻步。

  清涯宗距離無相海域并不遙遠。

  兩宗之間雖沒有構建傳送陣,但以元嬰修士的飛行速度,幾天幾夜就能趕到。

  若換做其他人,提議啟用海靈之城過去,定會遭到首修馬敖遷的堅決反對。

  但這話由上首的紫袍人說出來,他頓時苦笑的低下頭。

  記憶回到一個月前的那天。

  那日,在冥魂山脈已坐鎮六十余載的他,得到了一個不短的休整期。

  于是,他立馬飛回宗門,處理堆積的瑣事。

  可令他怒火叢生的一幕落于眼底。

  當時,莊嚴的議會殿琴音裊裊,到處散發著淫蘼之氣。

  一大群身穿薄紗的金丹女弟子在臺下翩翩起舞,取悅著一名陌生男修。

  更可氣的是,其中一位金丹女修是宗門栽培的天靈根元嬰種子!

  臨走前,他明明吩咐其一心修煉,不得分心外物。

  三位師弟、師妹也如今時一般,服服帖帖的在臺下站立。

  但個個鼻青臉腫,身上隱現劍痕。

  一見他在議會殿現身,幾位元嬰同門立刻給他使了眼色。

  然而,馬敖遷還沒弄清楚狀況,一股令他窒息的浩大神識便蓋了過來。

  接著,一柄白瑩的短劍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整個過程,他居然毫無喘息的機會!

  那位摟著一名絕色弟子的紫袍男人好似無垠川海,令人望而生畏。

  與各族頂階生靈圍斗天雀時,馬敖遷也產生過這種由心而生的卑微渺小感覺。

  化神靈尊!

  那會,馬敖遷嚇得魂不附體,四肢顫抖的不敢動彈。

  要早知道此人是化神修士,別說區區幾名女弟子了,就算把他的侍妾叫上享樂,他都得唯唯諾諾的屈服。

  難怪師弟師妹們傷痕累累,連他這樣老牌的元嬰大修士也無反抗之力。

  清涯宗沒被橫掃滅門,已經是紫袍化神仁慈心腸。

  接著,師弟傳音給他,提醒上交幾張參道符,便可保性命無憂。

  馬敖遷這人精也毫不遲疑,摘下一枚儲物戒恭敬遞上。

  待紫袍前輩檢查了戒中的符箓后,面龐劃過一絲矜持的喜色。

  那柄威勢駭人的白色短劍隨即無影無蹤。

  再之后,幾位清涯元嬰好似在做客一樣,束手束腳的陪此地“主人”聽了一夜的仙曲。

  收了好處的前輩十分平易近人。

  交談恭維間,馬敖遷得知了一個更恐怖的情報。

  這陳前輩居然和他是一個境界的修士!

  甚至比他還晚了數百年晉級。

  新生的元嬰大修!

  馬敖遷不可思議之下,與師弟、師妹們交換了一個眼神。

  上首的紫袍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幾人的變化。

  二話不說的大袖一卷,直接把他們帶上四元重天。

  接下去的經歷和噩夢一般。

  一位元嬰巔峰,兩位元嬰后期,一名元嬰初期。

  四大修士配合,在紫袍人手底下都堅持不住三息!

  如此一來,清涯宗四元嬰徹底服氣。

  默認了宗門突然多出一個“太上皇”的事實。

  “馬道友?”

  一息后,未得到回復的陳平眉毛一挑。

  視線看向人群中一位身著深藍道袍,五十余歲的富態老者。

  此人叫馬敖遷,是清涯宗的首修。

  實力級別也達到了半步化神,只不過排名不是很高。

  “陳前輩之令,晚輩定當竭盡全力。”

  馬敖遷心中一顫,趕緊表態道。

  翻新海靈之城耗費絕對不小。

  但他根本不敢生出違抗的念頭。

  “我和胥道青結識已久,萬萬不可落了面子,讓他笑話。”

  滿意的頷首,陳平笑道:“接著舞起來!”

  殿門緩緩關閉。

  清涯宗四位元嬰面色恭敬的退下。

  旋即議事殿里傳出一陣陣清雅的琴音。

  “馬師兄…”

  一名姿容普通,身材略胖的女修耳朵一動,傳音道。

  她是太上長老中唯一的女子,功至元嬰后期。

  “噤聲。”

  馬敖遷搖了搖頭,眼睛往一個方向示意了下。

  跟著,四人一前一后的齊齊飛走。

  直到落在萬里外的一座小島上。

  “陳前輩的神識估計已超過了七十萬丈,我等即使施展傳音之術也能被其輕易攔截。”

  掃了一圈眾同門,馬敖遷苦笑的提醒道:“以后說什么必須斟酌再斟酌,禍從口出啊!”

  “各位,妾身前不久剛收到了消息…”

  略胖女子張了張嘴,分三道意念傳音送達。

  一會后,三位元嬰皆是身形一震,臉色狂變。

  “真的是此人嗎?”

  馬敖遷呼吸一滯,驚疑萬分。

  這位元嬰師妹名喚鄧柔,統領宗門外務堂長達六百載。

  外務堂可謂是清涯宗的耳目,弟子遍布四海。

  鄧師妹篩選并確認過的消息,絕大部分不存虛假。

  “陳前輩竟出身在蠻荒之地元燕群島!”

  一名灰袍大耳的老者不信的呢喃道。

  王伯通,另一位元嬰后期的太上長老。

  曾幾何時,他甚至都快遺忘梵滄海域還有這個修煉界了。

  存在感極低!

  上千年也出不了一名元嬰修士。

  不曾料,小小的修煉界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這種堪比化神初期的頂級元嬰,縱使是中央海域都鳳毛麟角。

  “鄧師妹,陳前輩以往的風評如何?”

  馬敖遷略帶緊張的問道。

  此問題極度關鍵。

  萬一是心狠手辣的魔修,他清涯宗的結局堪憂。

  但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他自覺陳平還是很好相處的。

  特別是在給足資源的情況下。

  “他在東域化名韓豎,投奔過無念宗。”

  “后來,他去了北域,用一個叫方淵的假名與朝圣元嬰深入蠻絕大陸,奪走了那位仙竹靈根幼嬰。”

  “十余載后,蠻絕大陸雞犬不留,眾修都懷疑是陳前輩所為。”

  鄧柔徐徐吐露,每說一段話,另三修的臉色就陰沉一分。

  “自極晝寶域一行后,被九鼎商會算計的東域一蹶不振。”

  “北域如今更是淪為妖獸的肆虐之所。”

  “陳前輩去哪哪遭殃!”

  “這是實打實的災星啊!”

  四人異口同聲的道了一句。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東域、北域的變故與陳平毫無關聯。

  可奈何太過湊巧,誰知道有沒有隱秘的因果。

  這次陳前輩駕臨西域的清涯宗,四位元嬰的心臟俱都揪痛不已。

  “不若將陳前輩逗留本宗的消息散播出去,讓陣宗的胥靈尊提前知曉?”

  老者王伯通膽寒的提議道。

  他自幼在宗門修煉。

  家族血脈,術法傳承已與清涯宗密不可分。

  當然不希望宗門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胥靈尊和陳前輩又無恩怨,這招討不到丁點好處。”

  馬敖遷嘆了嘆,提起一絲精神的道:

  “梵滄海域中,除了胥靈尊和妖族的冥魂天雀外,陳前輩已然縱橫無敵。”

  “各位似乎忘記了一點,他才剛晉級元嬰大圓滿!”

  “將來一旦突破化神,定加冕海域百族第一生靈之名號!”

  “福禍相依,若清涯宗能完好無損的傳承到陳前輩化神的那一天,借勢威壓整個西域不在話下。”

  擲地有聲的一番話,令幾位太上長老眼里的恐懼漸漸消退。

  清涯宗已屹立海域三萬余年。

  短短幾百載時間,總不會被神秘力量莫名摧毀。

  最重要的是,幾人綁在一起也和螻蟻無甚區別。

  既然反抗不了就選擇加入!

  “王師弟、鄧師妹。”

  馬敖遷口中吩咐道:“你二人負責翻修海靈之城,務必使用最好的材料。”

  “陳前輩那里予取予求,消耗的資源全部記在宗門賬目下。”

  此刻,小島上空的一片隱蔽空間中。

  “嘖嘖,予取予求!”

  陳平自語道:“那我低價換一批高階符箓還算是開恩了。”

  說著,他陰陽怪氣的笑了笑。

  清涯宗修士精通符箓一道。

  特別是鎮宗之寶參道符,此物的效果陳平試驗了一次。

  當真比想象中的還要神奇。

  符箓的時效內,修士的感悟力會大大提升,修煉法術有如神助。

  “既是災星,就要有災星的覺悟。”

  陳平輕輕搖頭。

  修煉界的秘密很難不流傳出去。

  他化名韓豎、方淵闖蕩海域,行事雖十分隱秘,可仍然被人通過各種渠道或是斗法手段,勘破了真實身份。

  不過,現在的他并不怕誰覬覦他的機緣和功法了。

  長達五十載的持續閉關,他已經晉升為元嬰大修士!

  不是他志得意滿,就算胥道青、天雀本尊在此,他也敢從容不迫的喊一聲“道友何事”!

  底氣的來源,自然是得益于神通的暴增。

  想當初,剛進清涯城,他立馬租借了一座頂級洞府閉關修煉。

  這五十年間,他沒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一門心思的吞丹打坐。

  許無咎早年賜下了兩種四道紋丹藥。

  一是天蟾精丸,之前已耗空。

  另一種靈清塔丹原本該是在大圓滿階段煉化。

  但手頭上沒有精品丹藥,又急于提升境界的陳平左思右想,還是選擇了提前服用。

  在太一靈根、靈清塔丹的雙重加持下,他幾乎未遭遇多大的瓶頸,順理成章的突破。

  化神前的最后一個境界,元嬰大圓滿!

  一身法力凝煉了足足兩倍,神識也一躍達到七十一萬丈。

  其中,十萬丈是境界的反饋。

  剩余的數千丈則是四道紋靈清塔丹的附帶功效。

  能增加神識,使得此丹成為諸多大修士心目中夢寐以求的寶貝。

  “什么煉丹大圣,指不定技藝還不如我!”

  許老怪的音容笑貌浮現于腦中,陳平不由一嗤。

  難怪這家伙不把四道紋的特殊丹藥當回事。

  根本就是丹仙圖殘片威能強悍。

  而且,圣紋丹飛升前留了許老怪一命。

  他幾乎可斷定,許靈尊也是所謂的煉丹庸才,將來不可能掌握丹之規則。

  半刻鐘后。

  陳平悄無聲息的返回清涯宗。

  他把這當做了臨時的駐點。

  鶯鶯雀雀,美人起舞。

  陳平懷里斜躺著一名慵懶的少女。

  嬌美容顏清新淡雅,美人的眉宇間,帶著三分春意,飽滿柔和,媚到了極致。

  “前輩,你從未問過晚輩的閨名。”

  少女癟嘴的嬌聲道。

  “萍水相逢,伴我一月而已,本座沒有收道侶的心思。”

  陳平淡淡的道。

  別看此女外表年輕,實際已有三百余歲。

  該懂的都懂,不該懂的也懂。

  閉關數十載,陳平為勞逸結合排解煩悶,于是在城內勾欄聽曲。

  然而那些普通姿色的女修他完全看不上。

  后來,他無意間偷聽幾名二世祖猥瑣的談及,清涯宗內有一位勾魄仙子,擅長仙舞幻術,且姿容絕色。

  所以他才大搖大擺的闖進清涯宗。

  將幾位元嬰挨個教訓了一遍后,請來了這位勾魄仙子。

  此女的舞藝果然名不虛傳。

  尤其是空抬狐尾等姿勢,著實令陳平這個土包子開了眼界。

  可惜勾魄仙子是純法修。

  兩人黏了一個月,也沒發生實質的進展。

  陳平當然可以毫無負擔的吃干抹凈。

  “晚輩若入元嬰壽元暴增,愿意耗費時間精進肉身。”

  勾魄仙子咬著下唇,吐出一口蘭香。

  她一心想抓住面前的紫袍人。

  連宗門首修都對其畢恭畢敬,只要成為此人的道侶,她在元嬰境必然順風順水。

  天靈根只能讓她在元嬰前占據最好的資源!

  “你陪我了這么久,貴宗的幾位元嬰都看在眼里,有名無名不打緊。”

  推開女子,陳平面無表情的道。

  “前輩息怒。”

  勾魄仙子一驚,精致的臉蛋上浮現一道惶恐之色。

  “你何時晉升的元丹?”

  忽然,陳平意味不明的問道。

  “六十二歲。”

  勾魄仙子一愣后恭敬的道。

  “哦。”

  陳平點點頭,暗暗道:“芙遙那丫頭的修煉資質比天靈根還強了半籌,理應在前些年就突破了元丹。”

  閉關五十載,他一直無空尋找弟子。

  但大灰的生命印記完好,證明陳芙遙也平安無事。

  高階修士分別數十、甚至數百載都正常之極。

  陳平只是對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生出了一絲絲的想念罷了。

  整整放松了一個來月,陳平的心境恢復常態。

  他未和誰招呼,獨自離開了清涯島。

  距胥道青的靈尊大典還有長達六載的歲月。

  若能在此期間再補強一番神通,無相海之行定會更加的順利。

  畢竟他參加典禮,很大一部分是奔著胥道青的化神經驗所去。

  發生沖突或是較量一場必不可少。

  石室中,陳平眉頭緊鎖。

  七十一萬丈的神識極限,都無法擴展金珠空間的范圍。

  那么,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目前的手段上了。

  首先,第七層的衍神法可以排除。

  兩塊七階礦石精華倒是不愁,主要是化神初期的修煉門檻擋住了他。

  其次,太初三法也不用妄想。

  無玄黃之氣,他唯有干瞪眼的份。

  本來對付無相陣宗,最厲害的神通無疑是破陣仙雷法。

  可沒有雷屬性的通天靈寶,他就不能繼續修煉下一層。

  咫尺星空術也無法提升。

  整整三十塊六階礦石的兌換條件。

  他縱使宰殺了幾十頭五階妖獸,也還差了一大半的數量。

  “無相之行后,我就要盡快去往繁華的中央海域,否則哪里去收集那么多的高階礦石。”

  陳平頭疼的思索道。

  或者返回天演大陸也不是不可。

  憑他的神通闖過那條空間裂縫,應該有驚無險。

  唯一的問題是,裂縫的另一端是所謂的封魔之地。

  他手里的魔族傀儡生前就是被封印在那里。

  運氣不好一出來碰上化神魔族的話,他又要慌不擇路的逃亡了。

  所以究竟去哪落腳,需反復的斟酌。

  “據說胥道青不擅長布陣,反而在符箓一道上造詣匪淺。”

  陳平目光一閃的琢磨道。

  陣法規則已是足夠的虛無縹緲。

  這牽涉符道的規則之力更是從沒被證實過。

  如此一來,胥道青掌握的很可能是靈根本身的屬性規則。

  五行金之力?

  那胥道青所施展的攻擊神通將非常強大。

  一會后,陳平選定了三個方向。

  肉身、金圣玄衣術、劍術,以及九青冠和裁天仙劍的通寶訣。

  前兩者是防御之技,后者全是他慣用的神通。

  手一揮,蠻皇傀儡顯露出來。

  陳平欲提升肉身,需煉化皇血巨靈的七魂七魄眼。

  “哎,如今也不用你護身了,只是可惜這件專屬法寶。”

  一掃蠻皇右臂上的拳套,他毅然一伸手,五爪探入巨靈腦袋。

  一年零三個月后。

  陳平的肉身境界與法修等同了。

  蠻皇的本源眼珠已盡數煉完。

  并且,他還吞服了大量的五階煉體之物,才勉勉強強的沖破瓶頸。

  可想而知,體修高階后晉級的難度。

  尤其牽涉力之規則的領悟,大部分體修將舉步維艱。

  接下來的四載,陳平主要待在金珠空間悟法。

  魂力一旦不夠,他就回歸肉身,捏碎一張參道符繼續修煉。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金圣玄衣術終于在不久前突破了大圓滿。

  劍法也一日千里,接連創出劍四、劍五。

  裁天仙劍的通寶訣仍舊卡在第三層。

  而九青冠的通寶訣,由于相對簡單,他一口氣掌握了前兩層。

  眾所皆知,器靈一般是重寶衍生的生靈。

  相當于肉身與魂魄的關系。

  換句話說,同樣修煉了兩層通寶訣的器靈,操縱九青冠,威力和熟練度將比他強上數分。

  奈何培養新器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還是待化神后再做謀劃。

  “胥老兒的慶典快開始了啊。”

  算算日子,陳平的身影隨即消失在石室。

  清涯海域近期瘋傳一個消息。

  清涯宗的幾位元嬰在大量收購火、土屬性的極品靈石,以及五、六階的礦石。

  開出的價位比市面上高了足足兩成!

  一時間,附近的高階修士聞風而至。

  當然這等珍稀之物,價格是其次。

  和威懾海域的清涯宗拉上關系才是根本目的。

  首修馬敖遷親自招待貴客。

  交換出的東西五花八門。

  有巨靈族的尸體、妖獸尸體、海族寶物等等…

  所有修士都不知道,馬敖遷的背后另有高人。

  最終,大量的礦石、極品靈石統統入了陳平的囊中。

  眾人拾柴火焰高。

  在勾魄仙子閨房內清點財物的陳平笑的合不攏嘴。

  兩百二十塊極品火靈石,一百七十塊極品土靈石,三百余塊五階礦石,四塊六階礦石!

  以上是他近期的收獲。

  雖然自己也付出了三成的身家,但他毫無惋惜的地方。

  他與六階生靈的差距在于法力。

  有了如此多的極品靈石,至少面對胥道青、天雀就更加的輕松了。

  “緣分到此結束,仙子你忘了本座吧。”

  陳平冷漠的說罷,拋下一具高壯的傀儡。

  “五階極品的巨靈皇傀儡?”

  勾魄仙子小嘴張開,欣喜若狂的連連磕頭。

  遠去的陳平淡淡一笑。

  蠻皇的本源眼珠一個不剩,且左臂也無法復原。

  對他來說價值近乎不存。

  但于金丹巔峰的勾魄仙子而言,此傀儡簡直比化嬰丹還要誘人。

  宰元嬰初期修士輕而易舉。

  當然,那件由古醉薇打造的拳套法寶已被他收回。

  這好東西可不能便宜外人。

  “化凡之說中,隨心所欲極其重要。”

  默默嘀咕了一聲,陳平身形隱入坊市。

  清涯島坊市人來人往,一片繁華。

  因為本土勢力強大,加上離陣宗、海族皇庭距離較近,獸潮始終未真正的攻進來。

  今日的攤位區格外熱鬧。

  仔細一看,竟有上百人圍在街角的一個攤位,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小子,你這道器碎片怎么賣?”

  一位滿臉橫肉的筑基巔峰高聲道,語氣里無一絲的尊重。

  “三千。”

  攤主是位練氣九層的小家伙,眉清目秀,對眾人的圍堵漠不關心。

  “一千二,我要了!”

  橫肉大漢眼珠一瞪,恫嚇道。

  “前輩請便。”

  攤攤手,練氣攤主淡定的道。

  “這是假貨吧?”

  “就是,你一個練氣期的小輩,身上怎么會有如此多的道器碎片?”

  周圍的修士你一言我一語的質疑道,他們大部分是筑基境界。

  實在奇怪!

  前些日子,擺攤區突然出現了一名練氣小輩。

  他售賣的東西全是零零散散的法寶碎片。

  大大小小多達上千塊,不知是被什么樣的力量摧毀。

  于是,想撿便宜,以大欺小的修士一層層的圍了上來。

  誰知這小家伙賣的價格還高的出奇!

  “你們煩不煩?”

  烏煙瘴氣的氛圍令練氣攤主一皺眉,低聲喝道。

  “這小子不會是哪家大勢力的弟子吧?”

  “哼,清涯坊市禁止打斗,否則…”

  別有居心者眼光閃爍,開始打起了主意。

  一道道隱晦的法術射出,無一例外的打向練氣攤主的衣袖上。

  感應到彼此間的施法波動,有幾名修士還傳音互相警告了一番。

  一百多道氣息不同的無形標記匯聚一身,練氣攤主暗地里冷冷一笑。

  “三千我買了,來一片!”

  橫肉筑基拾撿起一塊殘劍碎片,痛快的繳納靈石。

  在奉上靈石的剎那,一頭比塵埃還細的透明小蟲鉆進了攤主皮膚。

  突然,令所有人為之驚愕的一幕出現了。

  “天殺的,老子不干了!”

  那練氣攤主的脾氣比大家所想的還要暴躁,竟雙手舉桌,一把掀飛了攤位。

  各種各樣的法寶殘片四處飛灑,砸落一地。

  “你做甚?”

  橫肉筑基也嚇了一跳,但很快不滿的冷笑。

  這不就是一頭發狂的小螻蟻嗎?

  張牙舞爪倒是挺既可憐又可愛。

  “土匪!”

  “強盜!”

  “馬敖遷!你宗是邪修勢力?怎么養出了一群這類貨色!”

  練氣攤主朝一方虛空怒吼道。

  馬敖遷?

  附近的筑基們個個面露茫然,不知所措。

  而坊市里的金丹則盡皆面色劇變,身子顫抖的跪下。

  半空中,一名年約五十歲的富態老者急匆匆的落定。

  他先是訕笑彎腰,撿起一地法寶殘片,收入一個儲物戒內雙手呈上。

  然后慍怒的掃視全場,眼眸一壓,橫肉筑基頃刻間飛灰湮滅。

  另有一百余筑基紛紛抱頭倒地,重傷吐血。

  其中還包括三名清涯宗的內門弟子。

  “陳前輩教訓的是,晚輩以后定加大監管,杜絕此類齷齪之事。”

  馬敖遷抱抱拳,堆笑道。

  “下次本座說不定還在你家化凡,你可長點心吧!”

  練氣攤主余氣未消的一哼,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了坊市。

  馬敖遷松了口氣,緊緊跟在其后。

  至于坊市里,此刻已黑壓壓的跪了一大片。

  疾行中,陳平的表情郁悶不已。

  這些日子他壓制修為,藏在坊市擺攤,不過是化凡的初嘗試。

  自然,此回徹頭徹尾的失敗。

  以他的性格,喊一群筑基叫“前輩”,都不知經過了多少遍的心理建設。

  居心叵測的修士火上澆油,更是直接使他掀翻桌子,前功盡棄。

  說實話,他挺佩服許靈尊,和那些通過化凡晉級的道友。

  “煉心,隱玄機。”

  反復念叨著化凡的兩個關鍵處,陳平卻是不太明白。

  他一路基本是勾心斗角,殺殺搶搶。

  悟心的過程,除了渡心魔劫外,還真未經歷過。

  “算了,我剛入元嬰圓滿,法力都沒有提至頂點,現在化凡為時尚早。”

  擺平心態,陳平不禁呲了呲牙。

  “陳前輩,你已有把握渡化神劫?”

  一旁,落后半個身位飛行的馬敖遷羨慕的道。

  他是老牌的元嬰大修,清楚化凡也是入化神的可行路之一。

  可一旦化凡成功,就會立馬迎接恐怖的化神劫。

  沒有丁點把握的他壓根不敢嘗試。

  “廢話,你都喊我前輩了,本座還不手到擒來。”

  陳平打趣的說著。

  “陳前輩,這個…”

  馬敖遷吞吞吐吐的道:“你化凡之地能否不要選在晚輩統帥的清涯海域?”

  “晚輩拉扯起一個宗門屬實不易啊!”

  今日見了陳平的化凡狀態后,他生怕此人一個不滿就將島嶼屠戮殆盡。

  這回只是一百多個筑基,下次指不定輪到清涯宗真傳了。

  “咳咳,再說。”

  掩去尷尬的表情,陳平模棱兩可的道。

  若是臨近化神,還沒離開梵滄海域的話,無相陣宗的附庸國度,尹玄樺麾下的尹國倒是一個好去處。

  以他此時此刻的神通,曾經惡了他的尹老魔屁都不敢放一個。

  不久,兩大元嬰在渡口落下。

  千里外,懸浮著一艘白濛濛的仙島。

  如夢如幻,翠綠蔥蔥,仿佛一座仙境。

  海靈之城清涯號!

  “貴宗怎么帶了一批小輩觀典?”

  陳平神識一掃,疑惑的道。

  “前輩有所不知,胥靈尊下了第二道喻令,將在典禮前舉辦一次比試,筑基、元丹、金丹小輩們都可參加。”

  馬敖遷連忙解釋道。

  “花樣真多!”

  陳平打量了幾眼,射進頂層的船艙中。

  梵滄南域。

  某片冰川披覆的島嶼上,兩方人馬正持法寶,互相怒目對峙。

  “郎和通,把魔女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今日屠了你族上下!”

  一名虎目鷹鼻的元丹男修站在最前方,聲若寒霜的道。

  “嘿嘿,我郎家偏偏不怕你胡家,有本事踏著本少的尸體帶走陳仙子!”

  另一方的代表者是一位艷麗無比的男子。

  他的外貌委實太漂亮,五官精致的過分。

  若不是身穿男子服飾,就是將其當成個絕世美人,想必也不會讓人感到驚訝。

  “我兩家交好了一千五百載,你當真要為一名來歷不明的女修斷絕關系,翻臉廝殺!”

  鷹鼻元丹咬牙切齒的道。

  兩方陣營中的數十修士一聽此言,俱都是面色一黯,竊竊私語。

  一年前,雙方家族還好的穿一條褲頭。

  甚至兩家的祖宗祠堂都建在一處。

  短短的數月間,一切天翻地覆。

  起因竟是因為一名女修!

  “此島以后是你胡家的了,本少唯一的要求,放過陳仙子。”

  稍一猶豫后,俊美男修帶著一絲懇求的道。

  “絕不可能!”

  鷹鼻元丹狠狠一呸,冷冰冰道:“那魔女把胡家的三十名小輩全部割成了廢人,此仇不報,胡某誓不為人!”

  “分明是你胡家的小輩貪財好色…”

  俊美男修面龐怒氣一閃,正欲開口時,卻聽其身旁的一名紅衣女子凄涼一笑,甜美音中夾帶沙啞:

  “通哥哥,都是我的錯。”

  “姓胡的說得對,你兩家交好了這么多年,實是無必要為了我一個外人決裂。”

  此女話音一落,雪地百丈下,一只灰色的天牛難受至極的蹬了蹬肢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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