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某七尺男兒頂天立地,見不得陳仙子受欺辱,今日即使賭了族運,也會護你周全!”
郎和通癡癡望著紅衣女子的絕美臉孔,一臉神情迷醉的樣子。
“通哥哥,既不能同日生,那就同日死也不錯。”
紅衣女子大受感動,微抬美目的呼喊著。
而郎家的數十位小輩皆是不由自主的低頭咬唇,表情大變。
他們想不通,平日雄才偉略,已經迎娶了十六房美貌妾室的太上長老,居然會為了一名筑基女修與兄弟家族火拼。
甚至不惜出動族內所有的中流砥柱。
“你個魔女!”
看著曾經的好友執迷不悟,鷹鼻修士終于忍無可忍,高聲道:
“郎和通,念在昔日你于妖獸口中兩次涉險救我的情分上,胡某耗盡私財,為你請來了一個前輩。”
這話一落,他朝遠處躬腰抱拳,恭敬的道:“董前輩,勞煩您了。”
接著,眾人只聞一陣清雅的牡丹清香,從一座冰山之巔上飛下一名婀娜多姿的婦人。
此女媚態橫生,一顰一笑間也煞是迷人。
修為較低的筑基小輩更是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遞去,久久無法移動。
“采萱真人!”
郎和通渾身一顫,不禁把紅衣女子護在背后。
附近海域的金丹修士,董采萱。
破金丹后,此女便取了自家的閨名做為道號。
采萱真人身懷惑心體質,近年不知糟蹋了多少男修。
她的風評極其一般,郎和通不明白胡家為何花費高價請她出手。
“咯咯,小俊郎還挺癡情。”
見郎和通誓死維護紅衣女的模樣,董采萱捂嘴輕笑。
在銀鈴般的音色中,她突然美目一凝,盯住紅衣女道:“小家伙,抬起頭來!”
“要殺就殺,晚輩已決定和陳仙子共赴黃泉再會。”
郎和通壯著膽冷冷的道。
他算是看出來了。
胡家請動董采萱,根本是不準放過他們。
在金丹中期修士的眼皮底下,他一個小小的元丹唯有隕落一途。
死他并不怕。
只是可惜,和陳仙子相識太晚,沒有一親芳澤的機會。
“咯咯,你們瞧瞧這小俊郎,被人下了迷魂之術還不自知。”
沖兩方人馬淺淺一笑,董采萱玉指一點,猛然往郎和通耳邊打去兩朵金銀花瓣。
下一刻,花瓣無風散開,化為一絲絲的流光融入其頭顱之內。
與此同時,郎和通的臉上現出一絲掙扎,立馬又變得驚駭。
接著,他露出了幾分困惑之色,一下就從紅衣女的身邊逃離并后退了幾步。
“郎道友,果然是這魔女給你種下了術法!”
胡姓鷹鼻修士以及雙方的族人見此,全都大喜過望。
“嗚嗚嗚…”
這時,紅衣女怪異的抱頭蹲下,令人想不到的哭泣起來。
郎和通心中一痛,語氣復雜的道:“陳仙子,郎某對你真心實意,何必多此一舉啊!”
此刻,他的話語中雖仍是充滿眷戀,但卻帶上了一絲絲的殺氣。
更讓他疑惑的是,對方僅僅是筑基境界,用的什么方法控制他的呢?
“她隱匿了修為,真實境界比小俊郎你還高一籌。”
董采萱似乎對外表俊朗的郎和通極為感興趣,特意的點撥道。
“謝真人指點!”
郎和通心中一動,修長的指頭劃過額前。
難道今日可以因禍得福,攀上這位放浪形骸的女前輩?
“圍住她!”
胡姓大漢冷聲一喝,數十位修士頓時把中心地的紅衣女子包裹了水泄不通。
“郎哥哥,就讓我最后一次這么叫你。”
紅衣少女雙肩抽泣,緩緩抬頭。
印入面前的佳人眼如點漆,清秀絕俗,明艷得不可方物。
她兩頰邊掛著一串熒痕,當真是我見猶憐。
“咯咯,小丫頭死到臨頭還不忘蠱惑人心。”
董采萱笑的腰肢亂顫,嬌聲道:“她交給我了,爾等退下。”
“前輩,能否留其一個全尸,晚輩身邊缺一具端茶倒水的侍女傀儡。”
郎和通小心翼翼的道。
“咯咯,屬你最絕情!”
聞言,董采萱點點頭,目光冷冽的朝紅衣女飛了過去。
她隱隱感覺這丫頭身上有些奇怪。
剛剛破解迷魂術時,擴散的一股沁心竹香,差點連她都受到了影響。
“董妖女,你可知我的師尊是何人!”
紅衣女子擦掉淚水,有恃無恐的道。
“嗯?”
董采萱不禁停止身形,正欲開口試探時,卻驚駭的發現,自己的小腹劇烈一痛,血流如注。
而她辛苦修煉的金丹已經莫名離體。
并被一只長滿絨毛的蟲肢給輕易洞穿,然后一回伸,放入獠牙遍布的口中咀嚼起來。
“咕唧咕唧”
刺耳的破碎音伴隨著董采萱的慘叫,一頭貌不起眼的丈許妖蟲自雪地裂縫中迸射出來。
“五階…五階妖獸!”
董采萱又悔又恨,修煉路上的最后一道意識也霎時泯滅。
血雨迎空灑落。
“瞬殺金丹真人?”
郎家、胡家修士一個個嚇傻了,手腳發顫繼而一哄而散。
“大灰叔叔,芙遙還打算與董妖女斗一斗呢。”
只見紅衣女子輕盈身姿一轉,飛上蟲背,略帶不滿的嘟囔道。
“主人在元丹境見到金丹修士都要低聲下氣,伺機而逃。”
大灰抖抖身上的冰渣,用確信的口吻道:“你真打不過她。”
“按大灰叔叔你的描述,師尊元丹時又不是很厲害。”
撇撇紅唇,陳芙遙一指飛的最快的人影道:“我府上正缺一頭端洗腳水的侍男傀儡,通哥哥,你莫跑啦!”
話畢,她的身影連閃數下,天空中頓時出現了一根晶瑩的綠色短竹,狠狠的朝男子砸落。
“太記仇了,這修士只是說了一句罷了…”
大灰搖搖頭顱,盯著四散逃生的數十名修士,冷冰冰的舉起蟲鉗。
在五階妖獸跟前,最高不過元丹期的人族,壓根連逃都是一種奢望。
冰山島的殺戮持續了十幾息。
小半炷香還未燃盡前,陳芙遙已經提著一名奄奄一息,鮮血淋漓的男子落回原地。
“胡家。”
“郎家。”
陳芙遙從懷里掏出一方巴掌大小,藍玉材質的小本本,認認真真的劃掉了兩行。
大灰偷偷一瞥后,不由蟲軀猛抽。
只見那本小冊子上,密密麻麻的記載了多達上百個勢力。
“當初追殺我的還有誰呢?”
叼著一根綠竹枝,陳芙遙想了半天才黛眉一彎的道:“對了,剛入元丹時,拜火宮的穆老頭曾經用板磚法寶砸過我一次!”
“丫頭,你仇家太多記混淆了,姓穆的小子驅使的分明是一柄褐色毒刀。”
大灰在一旁幽幽的提醒道。
幾十載前,它奉主人陳平之命,保護陳芙遙在梵滄北域修煉。
但萬萬沒料到,還沒等來主人之前,獸潮大軍便侵入了海域。
領頭的五階妖獸多達六十余只,不乏后期、巔峰的存在。
大灰自覺寡不敵眾,只好違背主人的叮囑,悄悄帶著芙遙遠赴相對安穩的南域。
一開始,陳芙遙還比較安分。
可自從突破元丹后,小丫頭惹事的本領飛速長進。
經常挖空一個宗門藥園,或是掏掉別人栽種的靈草。
筑基勢力、元丹勢力、金丹勢力…越惹越大。
這就導致欲致其于置于死地的生靈也越來越多。
其實,倒不能怪陳芙遙惹是生非。
修煉仙竹靈根的專屬神通需耗費大量的高階靈竹。
靈石不夠,只好借道友來湊了。
作為一頭伴隨在主人身邊數百年的靈寵,大灰非常的理解。
何況,它和芙遙所殺基本是不懷好意,名聲不正的修士,也算懲奸除惡了。
當然,這“壞人”的范疇是根據主人往日的標準定義。
否則明面上哪有那么多的邪門歪道!
“郎哥哥,永別了。”
大灰尋思的片刻,陳芙遙已干凈利落,震碎俊美男修的魂魄。
“我可不會煉傀儡,以后還要拜托師父施法。”
將郎和通的尸體收進儲物戒,陳芙遙自言自語的道。
大灰無語的晃了晃蟲角。
若不是清楚主人沒有誕下嫡系血脈,它一度要把芙遙當做其的親女兒。
“大灰叔叔,我們去收刮兩家的寶庫!”
陳芙遙跳上蟲背,眸里劃過一絲興奮之色。
“告訴你一個消息。”
大灰搖搖腦袋,神秘兮兮的道:“無相陣宗即將舉辦大典,為胥道青突破化神慶賀。”
“這與我們有何干系?”
陳芙遙皺眉反問道。
化神勢力的財物,她可不敢打主意。
“你想啊,以主人的性子,這種顯圣的良機他會視若無睹嗎?”
大灰語氣篤定的道:“一晃這么久,主人的神通必然高處不勝寒了,我打賭,他絕對會眼巴巴的去湊熱鬧。”
“為什么要找他。”
陳芙遙一聽,仿佛一顆無囊的草球般泄氣嘀咕道。
師父留給她的印象,不是吩咐她常年閉關,就是喋喋不休的教育。
怎比得上獨闖南域舒服自在。
“主人身上的寶貝多的很。”
頓了頓,大灰尖鳴道:“你撒個嬌賣賣慘,高階靈竹不就有著落了,何必辛辛苦苦的四處搜羅。”
“他才不大方。”
陳芙遙郁悶的說著,但還是朝大灰道:“走,我們去無相海。”
時隔數十年的分離,她竟有些想念那個不茍言笑的老家伙了。
“唧唧!”
大灰更是高興的連連大叫,穿云入海,不顧妖靈力的急速流失埋頭飛行。
海風咸濕。
這日,平靜的海景被一座高速行駛的白色“島嶼”打破。
前一刻,此島分明還在千里之外。
但瞬息間連閃半下,就到了另一方海域。
隱隱散發的威壓將深海妖獸嚇得瑟瑟發抖,不敢露頭。
“可惜了,這不是本座的專屬寶物。”
島嶼最高處,一名紫袍男子踩于一棵茂密的靈木上,大口的嘆氣。
清涯號海靈之城!
通體由九根六階的金絲巨木打造。
前前后后消耗掉清涯宗上千年的積累,方才最終定型。
陳平曾見識過九鼎商會的那艘海靈之城。
但論強悍程度,顯然是清涯號更高一等。
據他所知,海靈之城后就不分等次了。
可由于材質、投入的陣法等等各方面的區別,還是相差不小的。
當然,海靈之城也不是光吞靈石的“巨獸”。
首先,極品靈石的損耗速度能通過陣法加持極大的降低。
再者若是屬性契合的高階修士,可注入法力輔助航行。
譬如清涯宗的那位元嬰后期女修鄧柔。
她因修煉金屬性功法和海靈之城匹配,一開始就負責統籌整個航程。
這樣一來,一般五、六萬里內不需更換極品靈石。
況且,此次動用海靈之城是特殊情況。
平常的清涯號上,要么滿載各海域的客人,要么舉辦大型的拍賣交易會。
清涯宗只靠抽成的利潤,便可抵消損耗的同時還大賺一筆。
“馬道友,賣不賣?”
陳平跺了跺腳下,沖馬敖遷問道。
“前輩何意?”
身后,馬敖遷稍有不解的回復道。
“本座打算用三頭五階極品傀儡與貴宗交換清涯號。”
陳平笑吟吟的道。
“這…”
聽罷,馬敖遷呼吸一滯,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抱歉了陳前輩,清涯號是老祖宗的遺留,晚輩乃至一眾師弟、師妹們都做不了主。”
同時,他萬分緊張的操控住海靈之城內的陣法。
如果此人悍然翻臉,他清涯宗元嬰不至于頃刻間慘死。
“陳某可以與你義結金蘭。”
“待我日后突破化神,你清涯宗的勢力范圍至少能擴張十倍!”
轉過頭,陳平淡淡的道。
他是由衷的喜歡海靈之城。
哪怕馬敖遷開價高幾成也無妨。
現成的東西得省去多少時間。
“晚輩…”
馬敖遷聞言一愣,頗為的心動。
若與眼前的修士結拜,他在梵滄海的地位大概也僅次于那寥寥兩、三位了。
不過,深思熟慮后還是宗門利益占據上風,畢恭畢敬的再次回絕。
有些東西,的確比個人的道途更重要。
“呵呵,那當本座沒問。”
搖搖頭,陳平失望的道。
他并不準備強搶。
一來清涯宗的幾位道友恭謹有加,從未惡了他。
另外越接近化神,他越有一種閑云野鶴,六根清凈的變化。
換做以往,清涯宗大概已不復存在。
“對了,馬道友曾在前線戰場和冥魂天雀斗過法,麻煩為我描述一二。”
接著,陳平肅聲道。
他的神通已無限接近化神初期。
總有預感會在不久后對上冥魂天雀。
知己知彼,不說百戰百勝,贏面總會大上幾分。
“晚輩所知定一五一十的道來。”
保住海靈之城的馬敖遷感激的抱抱拳,隨即打開了話匣子。
約莫半個時辰后。
陳平目光直視著一片五彩云海出了神。
天雀被死死按于冥魂山,各族強者功不可沒。
十數次的交鋒慘烈異常。
有時候,聯盟一方甚至拿五階巔峰生靈的性命去抗衡。
天雀真身也數度遭受重創,不得不退回老巢。
這讓陳平想起了當年的金照恒。
成長極快的他亦是曾被碎星門阻擊,不斷重傷。
最終熬到他陳平崛起,才顛覆了局勢。
“難道又指望本座?”
陳平不知是喜還是憂的自嘲一笑。
天雀的魂道規則非同小可。
被其一道神魂術斬殺的五階高手不計其數。
若不是陣宗掌有一件同樣是魂道的真通天靈寶,聯盟種族壓根不敢和天雀火拼。
“陳前輩,以天雀真身為主材,或許能造出一艘海靈之城。”
馬敖遷小心翼翼的進言道。
持續幾百載的戰亂,人族隕落的天才數不勝數。
他無比寄望著眼前的大修士能同胥道青聯手,徹底鏟除禍亂海域的毒瘤。
“就天雀那個小身板,造靈艦還差不多。”
嗤聲一笑,陳平周身綠芒大盛的憑空懸浮起來。
跟著,一座綠意盎然的奢華王冠飛于頭頂。
他一步步的踩上樹冠。
四周的枝條彎繞靠近,形成一個丈寬的王座。
從容淡定的坐下,陳平袖袍稍稍一甩,一頭數十丈高的黑色巨虎展翅飛出。
“距離陣宗僅剩三萬里了,清涯宗造不出的排場,本座只好親力親為。”
念叨了一句,陳平屈指一彈,那頭威勢駭人的巨虎雷霆一嘯,脖套韁繩拉住海靈之城。
張開四蹄,追風蓋月。
“六階傀儡!”
馬敖遷震撼的立于原處,驚顫的道:“它…它是和天雀一方的那頭窮奇老妖?”
輕輕一點頭,陳平古井不波的道:“此獸在本座的故土肆虐,被我碰見順手宰了。”
“嘶…”
馬敖遷的表情徹底呆滯。
堂堂一位元嬰大修士,竟流露了激動不可自抑之色。
窮奇妖皇現身的次數很少,但也屠殺了一批各族生靈。
他道近些年,妖族的另一頭六階妖獸為何遲遲不出世。
原來已經被面前的男子擒獲,并制成了傀儡!
與此同時,船艙中的數十位清涯宗修士紛紛看向那頭兇神惡煞的窮奇傀儡。
反應出奇的一致。
震驚、畏懼!
西域雖距冥魂山不是十分遙遠。
但因各族大神通者匯聚與此,相比其他海域,反倒是安穩了幾籌。
胥道青的靈尊大典是梵滄人族萬載以來的盛事。
大大小小的勢力群涌而至。
一時間,無相海熱鬧非凡起來。
清涯號駛入海域之際,一艘豎著陣宗旗幟的大型靈艦,正飄于海面上接待各方來客。
甲板上,一位青裳白裙的女子遙遙靜立。
“是她!”
神識覆蓋四方的陳平眉毛一挑,隨即怪笑一聲,在四千余里外發出一道揶揄的傳音。
“敢問在星辰界,寂滅道體排在第幾的位置?”
(小道的情況道友們應該都知道了,希望大家能繼續追訂,一針藥4500大洋,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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