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劍域一展,裁天劍當即一陣模糊。
毫不停頓地化為數千道劍影,圍著那巨拳亂轉起來。
這時,從半空投下一個數十丈寬的猿猴頭顱,鼻中連噴一股乳白色的神光。
立馬將自己龐大身軀裹入其內。
手中的兩只拳頭更是暴戾的四下揮舞。
以道猿的身軀,拳頭覆蓋的空間自然不小。
即使是通天靈寶的材質,挨一下也會微微受創。
就在劍域牽扯道猿的同時,陳平已在高空忽隱忽現,如同鬼魅般的閃爍。
“牧前輩又不是晚輩所害,猿老哥你何苦糾纏于我。”
背后白鰭一扇一拍,陳平語氣無辜的道。
這頭道猿可非窮奇老妖、重傷魔族能比肩的存在。
別說處于四百年期的雌雄同體階段。
縱然是普通時候,他也只有遠遁一條路可選。
“交出九青冠,然后滾!”
道猿的意識非常狂暴,夾雜著一絲悲傷和憤怒。
“原來是為九青冠而來。”
眉頭一皺,陳平知曉今日是無法嘴遁解決了。
仙丹圖殘片忍痛送給許靈尊,是因為此人掌握著空間法寶,極大削弱了他的強項。
但這道猿明顯是力之規則的化身。
多用兩次咫尺星空術便能擺脫。
“得尋個合適的機會,否則被此猿一拳轟碎空間通道,掉入亂流就麻煩了。”
白鰭神華環繞,陳平的身形不斷變幻,出現的方位無絲毫規律可言。
上一息還在離海面數尺的西邊,下一刻就浮現在了百里外的南端。
階位相差一個大境界的兩者竟短暫僵持住。
“老頭,陳小子危險了。”
距離一人一猿大戰的千里遠處,一枚懸空金鉤傳遞一絲波動。
“老夫一路闖來,遇到的危機比這兇險多了。”
一道人影忽明忽暗,許無咎面色無異的道:“倒是那雙白鰭,當真是一對空間至寶,可惜不歸老夫所有。”
說著,他吸住一團藍色星海,朝北方的區域一看,吩咐道:
“第三塊殘片的位置在九十萬里外,安魚兒,你即刻施法追逐。”
“若讓他再跑十萬里超出碎片間的感應,修煉界遼闊無邊,屆時再去哪里找那人的線索。”
“好!”
聞言,器靈默契的金光一閃,憑空跳入空間中。
朝大戰激烈處望了望,許無咎的眉宇漸漸散開。
他剛剛也在殺不殺陳平的問題上糾結了甚久。
不過最終還是選擇維持目前的關系。
沒有殘片定位,他抓住陳平僅僅五成把握,還不包括可能阻止的器靈。
另外,牧老鬼布局數千載,三擊隕落的笑柄令他心中尤為的顧忌。
圣紋丹都有如此離譜的后手。
如果陳平真是尋找圣墟祖樹的月仙辰轉世大能,豈容他一個化神欺辱逼死。
“無妨,只要老夫始終保持高他兩個小階的境界,相安無事的概率就很大。”
許無咎盤算著,拋開雜念,一心一意的開始感知起殘片之力。
“人族,交出主母!”
撲空一道泡沫般的殘影,道猿的雌雄混音已變得更加的狂暴。
忽尖銳忽低沉,時刻轟擊著陳平的神魂。
“九青冠器靈是此猿的主母?”
冷靜的一扇背后,陳平若有所思。
道猿的話也驗證了許靈尊透露的信息。
九青冠器靈還真是牧老鬼道侶的一絲靈韻所化。
可憐的魔族、簡真君和神芽還和器靈合謀,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至于牧老鬼收了一頭六階的道猿為他所用,卻是一點不意外。
畢竟此人很早就是化神人族,撫養道猿成長不是難事。
但道猿越是想要九青冠,陳平越不能給它!
一個敵人總比兩個好多了。
“敢覬覦主母,本皇便從你的尸體上踏過去!”
道猿的咆哮令陳平臉色一黑。
接著,只見猿猴不知用了何種神通,一對肉拳上泛起青白光暈。
竟在眨眼間變成了一對仿佛無形的精巧翅膀。
看上去和龐大的體型異常不協調。
但此翅一扇后,道猿的速度詭異提升兩倍。
總能尾隨陳平的遁光蹤跡,緊跟不放。
沒有多久,陳平就感到一絲力不從心了。
因為催動白鰭,需抽調體內大量的法力。
“叮咚!”
兩翅朝中心一握,道猿一把抓住了跳躍的裁天劍。
鋒利無邊的劍芒雖將翅膀洞穿了十幾道血孔,可那道猿仿佛疼痛不知的就是不撒手。
并從嘴里噴出一團黃霧,死死裹住了仙劍。
頃刻間,受黃霧的壓制,裁天劍的威能頓時下降了五成。
“哎,我還是對道猿一族的神通了解過少。”
第一次見到此等新奇的異族法術,陳平心中一突后神識凝聚,右肩上的祖樹印記開始微微顫抖。
同一時刻,他的身形拔高一倍。
他自己命名的月仙辰附身術!
五息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當一絲強悍的肉身力量傾瀉出去時,也引得道猿微微一怔。
“撤手!”
陳平單手一揚,霹靂聲大作。
一股股的裂縫碎片被他搓成電蟒,沖前方吞吐而去。
這是與力之規則有所區別的星辰之力。
但表現出的攻擊手段卻頗為相似。
一見此聲勢,道猿也是稍稍一驚,翅膀上的尖毛一抖,爆發出萬道黃光。
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傳來。
劍光、火焰接踵而至,一下把裁天劍淹沒。
這時,陳平從原地一閃,再次浮現后,手中已經拿回了裁天劍。
此寶脫離了黃霧籠罩,靈動性立馬恢復了九成。
“還好不是永久性的損傷。”
松了口氣,陳平看向死死糾纏過來的道猿,不禁深感麻煩。
斗肯定是斗不過的。
附身術的五息一過,他根本不是道猿的一合之敵。
“算了,拋棄幾頭傀儡保命吧。”
暗中一嘆,陳平在儲物戒上一抹,幾頭五階傀儡赫然出現。
全是五階初期、中期的巨靈。
這些傀儡的自爆雖傷不了道猿分毫,但多少能牽制其半息時間。
就在他毅然催動傀儡的剎那間,遠處紅芒急閃,一頭披覆巖漿妖焰的火鴉從天而降。
并毫不猶豫地戳向道猿的眼珠。
“玄虻!”
陳平喉嚨一動,神情振奮的雙臂一伸,齊轟上去。
高空,三大種族身形互換,不依不饒般的纏斗。
拳腳相撞間,激出的海浪綿延萬余里!
突然現身的玄虻使得陳平壓力稍減。
劍光靈焰層出不窮的紛紛打去。
五息后,一人一獸的神通卻是耗盡。
體內的法力雙雙到了干涸的地步。
反觀道猿不僅毫發無損,而且晃動間,三色靈暈轉換不定。
無數符文印記同時涌出,讓人一凝視都大感頭暈目眩。
“攝魂術也控不了它半息!”
陳平臉色蒼白的一咯噔。
這道猿體內有雙魂。
一旦施展神魂術,此猿就會分開魂魄。
一頭主抗術法,一頭隱匿無蹤。
當神魂法消散后,另一道安然無恙的魂魄又會立馬接管肉身。
即使是狀態巔峰,十幾座珊瑚法相砸落,怕都效果不佳。
何況陳平之前已經多次使用太一衍神法。
和預計的一樣,這頭道猿已能和化神中期對轟幾招。
他與玄虻再怎么同階無敵都傷不了對方。
“逃!”
星辰附身術散掉后,實力大降的陳平更是沒有了死戰的打算。
數頭傀儡旋轉著射去,在道猿身邊自爆開來。
“轟隆!”
接連十幾道的巨鳴貫穿天地。
一個方圓百里的海水凸包從海底卷起,吞噬了眼前視線。
“玄虻,上來。”
陳平跳入空中,大喝道。
“呱!”
隨即,一道紅色鳥影穩穩的落于左肩。
來不及多想,陳平瘋狂調動丹田法力,注入雙鰭之內。
輕輕一扇,兩人已瞬移至兩千里外。
就在咫尺星空術的法訣即將落下時,一道黑影迅速逼近。
“死!”
道猿無視傀儡的自爆余波,猛地一拍胸腔,竟逼出了一顆磨盤大小的圓形東西。
此物一離開軀體,靈光一閃下,化為籠罩天際的無數根牛毛血針。
這些血針一個盤旋后,就朝陳平鋪天蓋地的激射而去。
一時間,半邊天空血光燦燦,如同雨點般的攻擊,讓人躲無可躲。
蘊含的威勢之盛,給了陳平一種面對許無咎的錯覺。
進入金珠,避開這一道必殺神通?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玄虻。
“呱!”
傳了一道意念后,玄虻鳥眼中的戾氣一閃,張嘴吐出一個拳頭大的珠子。
此珠一片雪白,體型仿若鳥蛋。
玄虻又一張口,一團凝結到極致的妖血噴到了盤旋的白珠上。
結果雪珠劇烈一抖,紛灑出一縷蔓延冰煙的白色火焰。
火焰一催下,圍著身邊通靈般的飛快一繞。
四周溫度頓時忽高忽低,變得冰火兩重天起來。
“滋啦”
接著,一堵從海底浮現,直抵三元重天的擎天冰壁結成,將兩人嚴嚴實實的護在其內。
無數的血絲也瞬間射至了冰壁前。
“轟隆!”
百余丈的冰面立刻碎裂,并留下密密麻麻的細孔。
血絲后續不斷的攻擊,一層層的冰壁頃刻間削去了全部。
“玄虻竟能拖延一會!”
陳平心中一喜,咫尺星空術的法訣徹底循環開來。
“呲溜!”
一聲怪鳴,一人一鴉的身形當即不見。
暴怒的道猿狂嘯不止,剩余的血針朝一方虛無空間紛射打落。
四面八方的空間嗡嗡震鳴。
一片血雨迎頭灑下。
道猿臉上的欣喜還未維持片刻,就見血雨中包裹的不過是一條胳膊和一些沾血的羽毛后,頓時雷霆的一吼,緊追不舍的踏海追去。
幽黑的空間通道。
猛烈罡風劇烈沖卷。
陳平和玄虻狀態萎靡,不斷的施展空間之力排空障礙。
白鰭負責構建新的通道,而玄虻則驅除高速行動帶來的危險。
略通空間規則的兩個生靈,此刻配合的默契之極。
終于,在汲取完十幾顆極品火靈石后,陳平毫不猶豫地又施展起星空術。
至于靈石的來源,自然是玄虻所提供。
“唰”
兩萬里瞬息過去。
接著,第三道星空術馬不停蹄的催動。
隱約間,竟是直接跨越了黑沙流海,抵達了梵滄海域的邊陲。
后方的道猿氣息已無影無蹤。
但陳平仍不放心,依舊狂扇白鰭繼續逃竄。
“吼!”
黑沙流海中,一道高大的猿影突兀的立住身軀。
從這里開始,它徹底丟失了那人族和火鴉的蹤跡。
破碎空間里的痕跡,根本不足以讓它繼續追擊。
居然被兩頭五階的小螻蟻跑了?
道猿惱羞成怒,攪蕩摧毀著深海的一切,來發泄心中的暴戾。
“牧道友已死,我們盡快返回中央海域吧,族群的那些小輩們實力太弱,離開太久會被異族趁虛而入。”
雌猿的聲音響了出來。
“主母還在那人族手里,恐怕…”
安靜半晌后,公猿憂心忡忡的嘆道。
“你對牧道友已經仁至義盡!”
母猿語氣一冷,不滿的道:“那兩個逃走的家伙明顯是各自族群的驕子,你還是多考慮考慮怎么應對其化神后的報復吧!”
當年,牧姓人族收復它們時,正處于公猿獨掌肉身之際。
所以,她對牧宮主的隕落并無多少的悲傷。
“六階豈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而且你放心,本皇會把牧宮主死去的消息告知度葉鬼宮。”
公猿一哼后,聲音逐漸低沉了下去。
而母猿則操縱肉身,手腳著地,一步千余里的飛速奔踏,離開了這詭譎的元燕群島。
一片郁郁蔥蔥的山林內。
一名紫袍男子屹立于一個小山頭,神情間說不出的瀟灑從容。
只不過右臂空蕩蕩的袖袍稍微影響了這份神姿。
“能別裝了嗎?”
這時,腳底一只渾身浴血的火鴉輕笑的嗤道。
它的半邊羽毛已盡數脫落,大大小小的孔洞無法愈合,不停地狂溢妖血。
“裝什么了,本座剛剛差點就壓住了傷勢。”
陳平瞥了玄虻一眼,忽然五官擠作一團,喉嚨聳動的狂吐出大塊的黑色血塊。
“呱呱!”
玄虻撲騰著一根毛不剩的肉翅,大笑不止。
“嘿嘿。”
見狀,陳平也用獨臂摸摸鼻梁,微微笑了笑。
道猿的最后一式攻擊,雖被玄虻釋放的天賦神通阻攔,可余威仍舊打的兩人半死不活。
他不得不掄起肉身防御,并舍棄右臂保命。
玄虻自然也落不到好,差點連妖體都損毀了。
“多謝你相助。”
陳平暫時以法力凝聚了個假肢,抱拳道。
之前,要不是玄虻中途參戰,他定將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能甩開道猿。
“呱呱。”
玄虻點點頭,直截了當的道:“你修煉的靈火給我一份,就當報酬了。”
這點小酬勞陳平當然滿足。
隨手彈了一朵蒼焰給它。
玄虻舉脖一鳴,瞬間將靈火吞噬。
“想不到數百年前需要我庇護的小天妖,今日的神通竟直逼本座了。”
盯著火鴉,陳平內心顫動。
玄虻至少也掌握了三大規則。
看來,它領悟的天賦神通個個是一等一的兇悍。
但它身懷龍蟲的背景,實屬不怪。
好比陳平現在,若精心栽培一名元丹小輩,那人也可以無敵于同階。
“老妖皇死了沒有?”
接著,陳平有點緊張的問道。
“追丟了,它的本體很擅長魂魄逃遁。”
玄虻惋惜的搖搖頭,鄭重的道:“窮奇的肉身似乎是中央海大妖賞賜下來的,雀皇受其震懾,所以才被迫合作。”
“這回我反叛妖族,它定然會添油加醋的稟告。”
梵滄海域的兩大六階妖族背后竟還有更強的大妖!
陳平眉頭一皺,淡淡的道:“我是沒關系,論藏匿的水平,整個人族也少有超越者。玄虻你呢,打算去哪落腳?”
“呱!”
歪著腦袋轉了半圈,玄虻似笑非笑的道:“當然是跟隨你吃香喝辣啊!”
“額…”
陳平表情一變,不語起來。
“怎么,不敢接受我認主?”
玄虻嘲諷的道。
“本座身邊強敵環伺,可不能害了你。”
摸摸下巴,陳平找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虛偽。”
玄虻收攏羽毛,原地走動了兩圈,開口道:“本王準備回到天雀身邊。”
聽罷,陳平眉頭一蹙,卻未建議什么。
以玄虻的心智,這么做必有布置。
它和天雀都能吞噬魂魄壯大自身,也算應了那句一山不容二虎。
“就此分別吧!”
忽而,玄虻盤旋至空中,幽幽的道:“下次見面,你我也許都是六階了。”
話音結束后,只見一抹紅芒射入天際,急速穿梭。
“這是一只公鳥!”
感應到玄虻最后的目光注視,陳平陡然打了個寒顫。
旁邊,一座長滿野草的墳包孤獨聳立。
里頭埋葬著他曾經在外海擊殺的第一名修士。
又回到了東域!
陳平快速思索接下來的打算。
天穹藤應該還在群島的某處渡劫。
但四元重天廣闊無際,一時半會難以找尋。
關鍵道猿不知走沒走,他也不敢回去自投羅網。
“先養好傷勢再說。”
陳平口訣一催,朝下方墜落。
與此同時,梵滄海域的另一角落。
一道金光綻放后,走出一名頭戴斗笠的瘦弱男修。
他此時的表情極其陰沉,快能滴出冰水。
“老頭,那是丹靈留給他的后手!”
安魚兒一躍而出,不甘的道。
方才,她動用全力跨越數十萬里,追蹤到了另一塊殘片的位置。
但正準備出手搶奪時,那名元嬰人族捏碎了一粒七道紋的白色丹藥。
瞬間在兩人面前消失干凈。
這一次,殘片之間再無發生感應。
也就是說,那位持寶修士一下傳送出了百萬里的距離!
顯然,一名元嬰小輩不可能有此厲害的神通。
“七道紋丹藥…必是圣紋丹賜予的底牌了。”
許無咎面色難看的道。
先是陳平,后是戈安瀾,連續在兩位元嬰螻蟻身上吃癟,令其怒不可赦。
“丹靈為何鼎力助他?”
安魚兒尤其的不解。
“圣紋丹是丹靈根修士所化,這小子會不會是它的隔代血脈?”
眼眸閃動間,許無咎呢喃道。
他也不敢肯定。
這事大概只有飛升星辰界的圣紋丹才知曉了。
“算了,接下去盡快收集另外三枚碎片,只要能提煉出六道紋的修煉丹藥,晉升化神后期指日可待!”
許無咎馬上調整好心態,笑著道:“那幾枚至寶碎片都不在皓玉海修煉界,或許要辛苦你了。”
“畢竟跨越各大修煉界之間的天溝,需耗費極多的空間之力。”
兩日后。
陳平在一座荒無人煙的小山下降落。
隨手放置了幾座陣法,在山腳處開辟了一個簡易洞府。
接著,他立刻用蠻皇傀儡遮蔽住了洞口。
陳平本人則直接走進密室,盤膝坐下。
不過,他沒有急著療傷,而是二話不說的一拍儲物戒。
接著,一座流光四溢的青色王冠漂浮出來。
散發的氣息稍稍一聞,都會使人精神大振。
將九青冠朝空中一拋,陳平釋放一絲魂力破入當中。
滿目的青花樹下,躺著一個雙目緊閉的苗條人影。
看起來是一名女子的輪廓。
只不過五官和指紋等細節處未呈現出來罷了。
九青冠器靈!
陳平小心翼翼的靠近,在此女額頭上發現了一枚金鉤印記。
正是許無咎的禁制。
他之所以先不療傷也要處理器靈,其中一個關鍵原因便是這印記了。
“牧老鬼的道侶,本座知道你已經蘇醒,莫再裝模作樣!”
一冷笑,陳平狠狠踢了那女子一腳。
但四下皆無反應。
深吸口氣,他引入一道裁天劍氣,狠狠地對其頭顱沖去。
直到三寸前,器靈才吃力的挪動了一下。
“果然被我詐了出來。”
陳平心中一愣,卻是用料事如神的表情道:“小小一劫器靈,也敢故弄玄虛。”
只是那木訥的虛影,一動不動,完全把陳平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器靈先被圣紋丹重創,又遭許靈尊封印,本體已虛弱到了極致。
“呔!”
陳平惱怒的一喝,魂力化掌,對準女子頭顱印去。
搜魂術旋即發動。
但下一刻,術法竟自動泯滅無形。
他嘴角一抽的停下。
一劫器靈對應的是元嬰巔峰至化神初期的階段。
并且種族不同的限制下,搜魂術難以建功。
這樣推測,第二層的太初攝魂法大概也是無效了。
好在陳平還有各種折磨的招數,不怕此器靈不開口。
“你想得到通寶訣。”
這時,器靈終于幽冷的開口。
“你道侶已經隕落了,孤家寡人活在世上毫無意義。”
陳平毫不掩飾惡意的道。
“器靈能活數萬、十數萬載,我為何要選擇泯滅!”
女子身影咆哮的吼道。
歇斯底里的模樣令陳平一怔。
“桀桀,讓本座好好伺候你吧!”
很快,陳平的聲音冷漠下來,擰著器靈開始施展折磨之術。
半個月后。
陳平坐在一個霸氣絕倫的青石椅上,頭頂的青色寶冠熠熠生輝。
九種深淺不一的綠光將他籠罩,交織相映,影子扯了足足十丈之長。
這一段時間內,他損傷的骨骼、經脈、以及皮膚都以肉身可見的速度愈合。
不愧是有助于肉身修行的通天靈寶。
只是陳平的神情卻無一絲喜悅。
原器靈已死。
他也得償所愿的敲出通寶訣。
但這器靈的悟法能力非常一般。
通寶訣只開創到了第四層。
他即便修完也發揮不了九青冠的全盛威力。
不過陳平并不后悔。
雖然沒有器靈,九青冠的神威將暴跌四、五成,可他從未考慮過留活口。
牧老鬼的道侶所化,他是吃了什么膽才會收容器靈。
不單單是這件通天靈寶。
往后收取的任何寶物,只要有器靈,陳平估計都要狠心滅除。
除非是空間規則、雷規則、火規則、木規則、土規則、劍規則、魂道規則集于一體的特殊器靈。
他也許才會慎重的考慮一二。
不然就像那安魚兒一般。
他雖是感恩戴德,可其主人許老怪怕是比吃了一堆蒼蠅還要嘔心。
經常的換位思考,乃是陳平體諒他人,并警戒自己的方式之一。
平靜的過了一載半。
肉身傷勢、神魂、包括斷掉的右臂俱都重新恢復。
陳平休息幾日,又開始蘊養受損的裁天劍以及修補各大傀儡。
當然,六階的魔族傀儡,以及窮奇傀儡也在此期間成功出爐。
失而復得的魔族傀儡稍微祭煉下,就已能重新操控。
窮奇傀儡則耗費了他不小的功夫。
幸好保留了本命妖火,否則這家伙就是一個白板產物。
陳平自得一笑。
兩大六階傀儡伴身,化神之下,他當真不必再畏懼誰了。
楠州島。
隸屬朝圣海域的一座四級島嶼,深處腹心地帶。
按理說此等繁華的修煉場所,應當是人聲鼎沸,靈舟來來往往。
但現實截然相反。
萬里內,居然沒有一名修士的身影。
大片大片,各種類型的妖獸橫行棲息,占據了原本的城池。
“區區數載的歲月,獸潮之災竟蔓延到了這里。”
某日,一束紫華降落,顯露出一名面目清秀的男子。
他正是消化完戰利品后,風塵仆仆離開東域,趕到此地的陳平。
按他的計劃,是準備先接回卜凝梅,再找到大灰和徒弟陳芙遙。
可整個北域都已被獸潮毀了七七八八。
在幾十頭五階妖獸的鐵蹄下,縱然是元嬰修士也大批的遷徙遠走。
數月后。
陳平將北域大略搜了一圈,面露冰冷和失望之色。
朝圣島等幾座大島嶼失陷后,卜凝梅、大灰、陳芙遙皆不知所蹤。
他雖有攝魂印記與靈獸契約幫忙搜尋,奈何相隔太遠的話也感應不到。
很明顯,三人應該是離開北域避難去了。
“無相陣宗宣布封山五十年。”
這是陳平從一位偶遇的元嬰初期散修口中得到的情報。
當時,那人正被兩頭五階妖獸追殺。
他現身后輕描淡寫的兩劍揮出,把兩大妖王斬殺。
元嬰散修驚為天人,感激之余將所知如實相告。
陣宗封山,導致前線戰場少了一大主力。
天雀偶爾還可騰出手來指揮獸潮大軍,所以北域才淪陷的如此之快。
“胥道友居然化神了,氣運不錯。”
深吸了口氣,陳平眸光一閃的道。
無相陣宗避世不出五十年的原因一目了然。
胥道青剛突破化神,必須得躲在有六級陣法守護的山門內穩固道基。
犧牲北域,挑不出任何毛病。
背井離鄉的眾修們,也不懷多少的悲哀情緒。
因為他們深知,只要胥道青出山,天雀獨壓一域的局面將徹底改變。
接下來的半年,陳平在北域殺瘋。
一共六十頭五階妖獸,近乎一半進入了他的儲物戒。
以他此時此刻的神通,不是五階巔峰,都是一巴掌拍死的簡單事。
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尋找妖王的路上。
陳平恨極了這股獸潮。
原本,他計劃帶卜凝梅一起覓地閉關,順帶攫取玄黃之氣。
但這下提升實力的念頭落空,心中的郁氣登時爆發。
“只是利息而已!”
目光冷冽的飄在半空,陳平頭也不回的化光遠去。
他殺的妖王委實太多。
估計已傳入冥魂天雀的耳中。
對上此妖,他可無絲毫戰勝的把握。
梵滄西域。
這里相較戰火連天的北域,情況平穩了太多。
畢竟西域內坐擁三位元嬰大修士。
更關鍵的是,梵滄境內,最強盛的巨靈分支也在此海域繁衍生息。
人族、巨靈聯手,勉強把獸潮大軍擋在海外。
使得西域成為了難得的凈土。
“天龍道友的故土么。”
這日,一名男修在一座名喚“清涯”的巨城前凝視片刻,不假思索的交夠靈石邁入其中。
白駒過隙,花開花落年復一年。
一座高四十丈的輝煌大殿屹立在山脈之巔。
崖前聳著一塊深黑石頭,上面用一種特殊的字體書寫三個大字“清涯宗”。
字跡蒼勁有力,透露著一種莫名的雄渾感。
此刻,大殿中的修士不多,寥寥四人罷了。
但每一個都是西域鼎鼎有名的元嬰真君。
不過,今日,眾真君老實的和小輩似的,恭恭敬敬的站成一排。
正對著主座上的一位紫袍男子。
“無相陣宗剛解除封山令三載,胥道青就迫不及待地召開靈尊大典。”
“各大海域仍舊在妖獸爪下匍匐,不先對付天雀反倒邀人送禮,他腦子里裝的是什么東西!”
放下額前的玉簡,紫袍男子埋怨的怪責道。
臺階上的四位真君屏氣凝神,冷汗狂流。
紫袍人敢明目張膽的嘲諷化神靈尊,他們不以為怪。
但恐怕整個梵滄海域,也只有面前的男子敢在元嬰大圓滿境界就挑戰化神修士的威嚴了!
“恰好我在陣宗有幾個老相好,趁這時候見一見算了。”
“這樣吧!馬道友,勞煩你給我備一份薄禮,然后把貴宗的那艘海靈之城翻新一下,大家熱熱鬧鬧的去參加胥道青的靈尊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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