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陳大友,如果遇到這種情況,大概率只會垂頭喪氣轉身離開,但今時今日,陳大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畏首畏尾的年輕人了。
他冷冷瞥了一眼那位高傲的仇醫生,笑道:“怎么?我作為病人家屬請來了解病情的友人,了解一下病情都不行嗎?”
仇醫生這次連眼皮都懶得抬,只是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在我這就是我說了算,管你是誰?病人的情況我已經跟他親屬說過了,別耽誤我時間,getout!”
“很好,果然不虧是去外面鍍過金留過洋的,說起話來洋不洋土不土,真厲害。”
“你說什么?”仇姜樺終于抬起頭看著陳大友,透過厚重的眼鏡片,他的眼睛射出一道凌厲的寒光,似乎要穿透陳大友。
陳大友嘿嘿一笑,一臉激怒對手之后讓對手失態的得意,他說:“我的意思就是,你很厲害!你很棒棒哦!”
這種來自陳大友重生之前,未來世界的調侃方式,表面上看是夸人,但語氣盡是譏諷,充滿了戲謔,仇姜樺在此之前雖然沒聽過這種表述,但畢竟他是高材生,如何會聽不懂這弦外之音,剎那間,仇姜樺的怒火被點燃。
陳大友就是要激怒對方。
“你敢嘲笑和譏諷我?”仇姜樺放下手中的一本英文,目光緊緊盯住陳大友,緩緩起身。
而陳大友一點都沒有因為仇姜樺這般盛氣凌人而退縮,他依舊云淡風輕笑著:“哪敢,您可是高級知識分子,我斷然是不敢嘲笑和譏諷您的。”
“嘭!”
仇姜樺一拳砸在辦公桌上。
“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陳大友攤開手露出一臉無奈,說道:“我沒想做什么呀!我就是來了解了解病人的病情,可是你愛理不理的,不是嗎?”
仇姜樺還是一臉的冰冷,視線死死盯著陳大友,他說:“你出去,他的情況我一個字都不會跟你說,讓他家屬拿錢來繳費就行了!說了你們也聽不懂,浪費我的時間和口水!”
陳大友拍了拍手,笑道:“好,我這就去問問院長老金,看看您這樣是否符合規矩,如果符合規矩,我再來向您賠罪。”
“老金?”仇姜樺聽到陳大友這樣稱呼那個平日里嚴肅死板的老頭子院長,頓時感到有點不對勁,他心中暗想,如果只是普通的認識院長,都不至于敢這樣稱呼院長,能這樣和敢這樣稱呼的,十之八九關系匪淺,且很有可能院長還得忌憚這家伙幾分。
仇姜樺不虧是高材生,性格有些怪異,但智商的確很高,他就這樣分析出了接近真相的事實,只是此時已經有些晚了,陳大友已經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
“如果他真的找到院長,跟院長這么一說,于情于理,我是理虧在先的,如果他又真的碰巧他跟院長有很深的交情,或者某種不為人知的關系,那…我的評級和職稱就…糟了!”仇姜樺忽然心頭一緊,想到關鍵之處,不由得擔心起來,但很快他又釋然。“哪那么多如果和巧合,我就不信。”
這時候,他一個同事敲門進來,問道:“仇醫生,剛剛那位陳先生有親朋在你這看病嗎?”
仇姜樺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就沒再理會提問的同事。
但那位醫生顯然沒有注意到仇姜樺的臉色,以及仇醫生并不想多聊這個問題的態度。他繼續說道:“這位陳先生可不得了,上次他準岳父入院治療,黃郡守都親自打電話給院長打招呼,說務必好好治療不能有差池,之后黃郡守還親自來醫院看望,另外還有一堆在咱們江東郡屈指可數的商業大亨來看望,那排場,我在醫院這么多年,也就見過那一次,如果不是因為覺得這事不適合宣傳,恐怕拿出來宣傳一下,會很有話題呢。”
“你說什么?”仇姜樺終于趕到了一絲危機,“你說的是剛剛從我辦公室出去的那個姓陳的?”
“是啊!仇醫生不認識他?也對,仇醫生剛來咱們江東郡一醫院還沒多久,不認識也是正常,而且當時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很多人聽過名字也沒見過他本人,碰巧我當時是負責他準岳父病情的其中一個醫生,見過他一次,印象深刻,年紀輕輕,只用了一兩年的時間,就成了咱們江東郡商界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著實讓不少護士妹子著迷不已呢,哈哈哈!”
他在笑著,仇姜樺卻面如死灰。
得罪了這樣一個人,仇姜樺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應該改一改這目中無人的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