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她太敏感了,還是其他原因。
蘇漠總感覺,在她的背后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好似隨時都想沖上來撕了她。
與蘇漠的懵逼不同,程諾的感受更為明顯。
程諾明顯察覺到身后那蕭欒的眼神,好似要把自己的身體給貫穿了一般。
但是程諾是誰?
董家的團寵,江湖上有名的蹬鼻子上臉第一人。
慫這個字,從來都不在她的字典里,她一貫最擅長的就是在老虎嘴邊拔毛。
完全忘記一刻鐘之前,她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半夜被蕭欒給埋了。
程諾被蘇漠這么一說。
又一次秒懂了蘇漠話里的意思;蘇漠這就是在問她,是不是百合唄。
不好意思,正常來說她不是。
但是如果對方是個漂亮的小姐姐的話,她想她也可以的。
只見程諾嬉笑一聲,隨后她便順著蘇漠的話往下接。
“是啊,是啊,所以漠兒你可愿與我…”共度余生?
然而程諾后面的四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她便被蘇漠給無情的拒絕了。
“不愿,你正經些。”
說罷還將程諾圈著她的手給拂開了,心頭莫名一陣惡寒。
程諾感覺蘇漠好像有些不高興了,心知自己玩笑開過頭了。
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好好好,我正經點,我正經點。”
此時潼清身旁的武器架上的火勢漸小。
她瞧著另一邊跪著的這些土匪對程言道:“哥哥,這校場上的這些人,除了這個潼清之外,其他人都充軍吧。”
“哥哥,以為呢?”
程諾的最后幾個字雖是在詢問,但是那語氣卻與下了決定無異。
蘇漠前面擺明了對這個潼清,產生了幾分興趣,所以這人她肯定是要留下的。
但是想讓蘇漠開口問她哥哥要人的話,應該是不可能了的。
因此她便先蘇漠一步開口留下了潼清,然后她準備在把潼清當作一個順水人情送給蘇漠。
此舉一時跟蘇漠賣個好,二是有了這個人情在,那么剩下的其他人;蘇漠就不好再去在動了。
她其實是真的有點擔心,蘇漠將這些人都殺了的。
這要擱平時人蘇漠殺了也就殺了,但是這次不行,他哥哥奉旨剿匪,土匪都死了,怎么交差?
因此前面的插科打諢也好,現在的一本正經也罷。
都是為了幫程言,把剿匪這件事兒給完美解決了。
不然她怕蘇漠和她哥哥打起來了。
眼下好了,
她既讓蘇漠能得償所愿帶走了一個自己想帶走的人,又讓程言這剿匪之事可以向上交差。
畢竟那可是充軍啊。
聽著是暫時保住了一條命,但是上了戰場能活著回來的卻是少之又少。
對于這個懲罰想來蘇漠也是可以接受的。
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蘇漠聽了程諾的話,撇了程諾一眼。
瞧見了她眼底的狡黠,察覺了她心底的那點小心思。
她沒想到程諾居然還真的在擔心,她會把這些人都殺了。
這讓她忍不住微微搖了搖頭。
雖然她對潼清的確有幾分興趣,但是她更多的還是想揪出那個在背后算計蘇家的人。
不過轉念一想,她耗了這么久的時間,都沒能把那人揪出來。
不若就先順了程諾的意,也許會有意外之喜也說不定。
“既然小諾開了口,便依小諾所說。”
程言一向對自己這個妹妹疼愛有加。
再加上她的法子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來,程言倒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剿匪也不一定要見血,能這么兵不血刃的解決掉這件事,自然也是極好的。
其實就算程諾不開口,程言也是準備將潼清這個人。
尋個借口送給蘇漠的。
此舉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給蕭欒添些堵。
雖然說他去皇上面前拆穿蕭欒的偽裝,可能效果來的更為顯著,但是他不屑這么的不擇手段。
因此程諾既然開了口要潼清,也省的他再找借口將潼清送給蘇漠了。
程家兄妹,一人一句敲定了,這些山匪的去處。
在場的大多數的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氣。
充軍而已,之后再找機會逃就是了。
蘇漠也沒再開口多說些什么。
她瞧見了幾個人聽到充軍之后,面帶喜色。
正欲開口跟程諾說收押的時候仔細些,謹防有人偷跑。
但是卻是被那在一旁晾了半晌的蕭欒搶了先。
“小漠兒,你且放寬心,程少將軍既然應下了此事,便不會出什么紕漏。”
“你說是吧,程少將軍。”
程言這個男人,倒是夠狡猾的。
知道自己在小漠兒面前沒了機會,便想著給小漠兒塞別的男人?這也得看他答不答應了。
蕭欒的話一語雙關,即是在讓程言保證今日,他和蘇漠出現在這里的事兒,半點不會流露出去。
又是在說程言一定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這樣程言勢必會更上心。
因為一旦有人逃掉了,就相當于他在自己打自己的臉。
面對蕭欒的挑釁,程言只是笑了笑,欣然接受,語氣十分的自信:“這是自然。”
他本就沒準備將蘇漠和蕭欒來過這里的行蹤流露出去,因此就算蕭欒不挑釁他,他也會將這些人的嘴巴看牢的。
程諾瞧著這兩個男人之間的‘腥風血雨’,又瞧了瞧神色如常的蘇漠,心中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倒是我想的多了。”
跟程諾想的比較淺顯不同,蘇漠想的則更深一些。
蕭欒約莫是擔心,她會糾結自己跟程言的過去。
從而謝絕了程家的幫助,故此才開口提醒了她一句。
蕭欒的那番話的真真正用意:無非就是想讓她與將軍府重新扯上關系。
她仔細思量了一番。
在這盛京城里,她認識的人雖很多。
但是最終能在關鍵時刻不遺余力幫她的人,卻是沒幾個。
與將軍府拉近關系的好處,大于與他們繼續交惡。
因此她應該做的是摒棄過去,從新定義兩家的關系。
而不是一直糾結于過去,因為一個程言,而否決了當初程家對自己的那些好。
將軍府重諾,但是光靠程言內心對自己的愧疚不夠,靠程諾的瞧她順眼也不夠,她們之間需要更深的羈絆。
我與你方便,你也與我方便。
人情債這東西,便是在這一次又一次,互與對方方便的過程中,欠下并積累起來的。
眼下主動送機會上門的的程諾,就是一個極好的契機,她應該好好把握。
奉旨剿匪的事情解決了。
程諾感覺自己的肚子有些餓了。
這才想起來,自己從醒來到現在都沒怎么吃東西,不餓才怪呢。
想到此處,她開口問道:“蘇漠,聽說你與那食全坊的主人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