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說我受了人蒙蔽?”
說罷,蘇漠偏頭看向了正用右手食指絞著她的一縷秀發的蕭欒。
這人玩了自己這么久的頭發了。
還沒玩膩不說,反而越玩越上癮了?
蕭欒冷不丁的被的蘇漠這么一瞧。
頓時把絞在自己手上,屬于蘇漠的青絲乖乖取了下來,然后松手讓它回到了蘇漠身邊。
那雙星眼里則盛滿了無辜,好似在說我方才什么都沒做。
蘇漠心中輕嘆一口氣,隨后收回了看向蕭欒的目光,轉而看向了柳城。
這讓原本舉著火把,以為自己要吃一口糧的程諾,頓時松了一口氣。
男主敢秀,她就敢放火燒他!
柳城被蘇漠一句受人蒙蔽,給噎住了。
說是,好像也不絕對。
說不是,但他們也的確冤枉。
想來想去,他只得回蘇漠一句:“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柳大寨主,你是什么意思?”
聽到蘇漠叫自己柳大寨主,柳城有些意外。
“你認得我?”
蘇漠微微一笑,這個答案顯而易見不是么?
就算一開始她不認得,在來之前她也該調查清楚才是。
柳城聲音一沉:“所以你一開始就是沖著我來的?”
蘇漠淡笑道:“那也是因為你豐青山先招惹了我。”
柳城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蘇漠誤會。
心中一急,高聲說道:“你說的那兩件事,我豐青山一件也沒做過,若有假話,天打雷劈。”
蘇漠神色不變:“柳寨主自己沒做,也能保證自己手底下其他人都沒做么?”
根據蘇漠查的資料,柳城是個真性情的人。
早年本是從軍的,就因為他這真性情,導致他開罪了不少人,最后不得已才落草為了寇。
自打他當了豐青山的寨主之后,便帶著這山寨里的人全都改邪歸正。
并過上了清貧的生活。
因著之后他們再沒擾過民,朝廷便也就放任他們留到了現在。
但是柳城吃的了苦,便代表其他人都吃的了苦么?
蘇漠會浪費時間跟他們消磨這么久,從始至終都是帶著目的。
雖然她心里清楚,惹她家的那兩樁事兒未必是豐青山的土匪做的。
但是這豐青山里肯定有他們的內應,她想將那個人找出來。
只是讓蘇漠沒想到的是,這人偽裝的本事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期,到現在她都沒能將那人找出來。
經蘇漠這么一提醒,柳城細想之下,還真讓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老三!
他山寨里的三當家劉義。
這幾日,他一直都神神秘秘,早出晚歸的。
幾次碰上問他去干什么了,都一直支支吾吾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當時他幾度以為是這小子背著他們找了個女人。
現如今看來卻是做別的事兒去了么?
蘇漠瞧著柳城的神色,知曉了他心中已有人選了。
只是約莫顧及到兄弟情分,并沒有出賣那人。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只能另行他法了。
蘇漠看向了一旁的程諾,給了她一個眼神。
程諾立即會意,抄起一旁的酒壇;砸向了校場一旁的武器架,隨后又將手中的火也給扔了過去。
有了酒的加持,武器架上的火勢瞬間被擴大。
靠武器架近的人,頓時覺得半邊臉頰一熱,靠的近的都能聞到自己頭發燒焦的味道。
他們連忙費勁兒往遠處挪,生怕自己被飛濺出來的火星波及受傷。
甚至有些靠武器架近,搶不過別人,膽子又小的人;已經忍不住開始尿褲子了。
周圍現場頓時彌漫起了一股子輕微的尿騷味。
柳城看著自己狼狽不已的兄弟,目眥欲裂。
他心中明白,那個女人這么做是為了逼他就犯。
想讓他說出老三的名字來。
可是他沒有證據能證明,那兩件事與老三有關。
因此就算其他兄弟受難,他也不會為了保住他們去誣陷老三。
瞧著柳城這般能忍耐,蘇漠眉頭微挑。
到真實個重情誼的漢子。
這時,程諾的鼻子里串進去一股怪味兒,她為了弄清楚具體是什么發出的怪味兒,便多聞到了兩次。
知道真相的她險些吐了出來。
穩住自己的心緒之后,程諾忍不住向起火那邊看去,企圖找出那個尿褲子的人,來暴揍一頓 然而尿褲子的土匪她沒找到,程諾卻意外瞧見了一個特別的人。
與別人都在拼命逃離燃燒著的武器架的驚慌失措不同,他顯得格外的淡定。
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有挪動過位置,這讓程諾忍不住驚咦了一聲。
“居然還有一個不怕死的?”
蘇漠本來在觀察現場除柳城之后,神色有異之人。
結果聽到了程諾這一聲,她順著程諾的目光看過去。
只瞧見那人,雖是被迫跪著的,整個人的脊骨卻是一直挺得很直。
雖然穿著一身粗麻布衣,面色也十分的蠟黃,但是那雙眼睛卻是十分的波瀾不驚。
此人心性不錯。
沒想到這豐青山寨里,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隨后蘇漠在蕭欒略微不滿的目光中,起身走到那人面前,彎腰與他平視。
“你是何人。”
“潼清。”
叫潼清的男子沒有藏著掖著,干脆利落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抬眸看向蘇漠,眼神清冷,聲音沙啞,表情寡淡。
在身旁駭人火光的襯托下,他這般模樣委實顯得平靜過了頭。
蘇漠見罷低頭瞧了瞧他的腿。
這才發現了怪異之處,他的左腿呈不規則的彎曲狀,原來是行動不便啊。
看到這里,蘇漠對上潼清枯井無波的眸子說道:“你求求我,我便救你。”
潼清的雙眸里一閃而逝了一抹慌亂,但是很快他便又恢復如常了。
“姑娘,原本就沒打算將我們全都殺了,我又何必求?”
那有人會在殺人之前,虛張聲勢搞這么多有的沒的?
蘇漠微微一愣,雖事實如此,但是被潼清這般篤定的說出來,還是讓她稍微訝異了一下。
訝異之后她低低的笑了幾聲,并夸了潼清一句:“你倒是個聰明的。”
聲音雖然很低,但是蕭欒耳力過人,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眼中的不滿,頓時轉成了暗芒。
“不表現的聰明點,怎么能讓你另眼相看?”
程諾不知何時走到蘇漠身后,說話這句話后,便從蘇漠身后勾住了她的脖子。
之后整個人就像是突然沒了骨頭一般,全身重量都壓在了蘇漠的身上。
蘇漠雖然先前被程諾搭肩,并沒有表現出特別反感。
但是眼下她又這般勾著自己,著實讓蘇漠有了些輕微不適。
這不禁讓她聯想到了一類人。
“程二小姐,莫不是有點特殊癖好?”
感受著程諾對自己的這股子親昵勁兒,蘇漠莫名有一種的如芒刺在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