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不再 徐長安和齊鳳甲安心住在了一個破草廬里。
要不是下雨天的緣故,老板娘絕對會讓這個曾經欠了她多年銀子的老無賴帶著新來的小無賴滾出去睡草垛。
至于小白,憑借它的外表,便俘獲了老板娘的心,每日都趴在了老板娘的懷里,誰還有功夫理住在四處漏水的草廬里的兩個老男人。
夏末初秋,這滿山云霧似乎就是為了迎接秋的到來。
他看著門前的落葉,河兩岸已有些微黃,坐在了門口,聽著雨聲滴答落下,打在了地面上的石塊上,抱住了雙膝。
“老齊,我們前路在哪?”這些日子,他和齊鳳甲混熟了,便直接喊“老齊”,論起輩分,徐長安這聲老齊也叫得合適。
“南方海域廣闊,奇珍異寶,各類奇族,你得去看看;在北方,冰原的深處,有神秘莫測的囈語,仿若天神私語,你得去聽聽;極西之地,無盡雪山,萬籟寂靜,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一白,那時候你的心能莫名的靜下來,你得去感受;東方匈奴,千里大漠,皆是風沙,毗鄰幽州,那里戰火正盛,烽火一起,滿城皆是血腥味和男兒的血性味,你得去聞聞。”
徐長安捧著臉,點了點頭。
齊鳳甲看著徐長安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頭頂,像極了以前夫子摸他頭頂安撫他一般。
徐長安默不作聲。
只見徐長安抬起頭,歪著腦袋認真的看著他。
齊鳳甲一愣,他似乎看到了當年,當年一個小孩也是如同徐長安一般,坐在了竹樓的階梯上,歪著頭問頭發尚未雪白的老人。
看著有些出神的齊鳳甲,徐長安輕聲喊道:“老齊?”
“這才一年,你從什么都不懂的菜鳥到成為了經歷朝堂戰場陰謀的忠義候,全身的關竅大開,封妖劍體即將現世。”
徐長安才想回答,便聽到齊鳳甲繼續說道:“人生在世,問自己,問自己的心,這樣才能活得輕松些。”
雨滴如同珠落玉盤,噼里啪啦的打在了地上。
齊鳳甲笑了笑,倚靠在門邊。
“年輕真好,這江湖和朝堂老子都走過一遭,如今啊,沒了你們的銳氣。我呢,我希望我的歸途是在這。”
雨聲漸小,一風韻猶存的婦人,穿著綠色的長裙,提著一個食盒打著油紙傘緩步走來。
齊鳳甲苦起了臉,求饒般的說道:“你還和我計較這些,我以后做牛做馬還不夠么?”
“你可是齊先生,夫子廟座下大弟子,小店哪能容得下您啊?至于做牛做馬,奴家更擔待不起了!”
在徐長安的目光注視下,他咬了咬牙,一把攬過了那婦人,緊緊的拽著她,把頭埋在了她的耳邊,輕聲訴說著什么。
他的腦海之中又莫名的出現了兩道身影。
一大片烏云蓋在了這座大城的頭頂。
這不是百官上朝,只不過是相關官員的一次議事而已。
這三人的身后,站著柴薪桐、薛正武和潘金海。
這些日子,羅紹華一直提心吊膽,圣皇一直未召見他,可這不代表他沒事。
當范言罹難之后,坊間無數的流言蜚語都把矛頭指向了他軒轅家。
他忌憚夫子,可小夫子他并不怕,他軒轅楚天若能見到小夫子,一定要把調查的結論狠狠的砸在他的面前。
三位老人微微側身,也看向了他。
羅紹華渾身顫抖不已,誰能想到大皇子出了事,還是一個“醉漢”動的手,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不,兩巴掌都不夠。
郭敬暉眉頭皺了起來,大殿之中突然出現了一股異味。
郭敬暉恨鐵不成鋼的看了這位大理寺的寺卿一眼,圣皇也眉頭緊皺。
“至于這羅紹華,他的問題,之后再論。”
隨即便進來了幾為甲士,把癱在地上的羅紹華拖了出去。
圣皇眼睛一瞟,盯向了柴薪桐。
柴薪桐才想開口為樊於期求情,圣皇便接著說道:“夫子廟和諸位卿家之前一直勸解朕要守國法,這范言的《乞宥言官正國法以章圣德疏》也寫得感人至深。既然如此,萬不可違背了國法,熾兒的手指就是教訓,他一輩子握不了槍了!”
在場的眾人都知道柴薪桐和樊於期之女樊九仙的事情,郭敬暉有心要幫柴薪桐解圍,便站了出來。
“也還皇室一個清白。”郭敬暉想了想,加上了這一句。
隨即臉色一變,嚴肅的看著柴薪桐問道:“這些日子,你同薛大人一同辦案,他有沒有和你普及一些國法上的內容,譬如犯了擾亂朝綱,殺害言官,挑撥離間,甚至還想私握重兵,意圖謀反的大罪該怎么判?”
“當…誅滅九族!”
“我…”
“不過本皇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當年天下統一也少不了他樊家的功勞,便法外開恩,只處斬樊於期一人,不再追究他人責任。”
“謝主隆恩!”
“李忠賢,你可聽見了,柴大人等諸位大人和本皇商議過了,秋后處決樊於期。該怎么昭告百官,該怎么說,你應該知道吧!”
“奴才知道。”
煙雨籠罩的長安發出了一條昭告。
在大理寺中被關押的老人聽到這消息,微微一笑抬頭看向了外面,喃喃自語道:“還好沒有禍及他人,仙兒啊,你可別怪柴小子。”
能不能助個力,我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