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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皇城天要變

  紫冥圣皇獨自坐在那皇椅上,他的眼看著面前的水,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凝神注視著什么。

  他便如此看著那平靜的水面,許久沒有動靜。

  此時草地上吹來一陣清風,風吹著草地,青草在圣皇腳下搖曳,那水面被吹起了漣漪,漣漪反射在圣皇的眼中,此時滄桑霸道的眼神才泛起絲絲幽光。

  “影。”

  冥皇的聲音低沉的傳開,那威嚴的聲音帶著一種皇者之氣,雖然只是一個字,但此時此地,這片草地上每一株草都停止了擺動。

  風停止了,水面的漣漪都停了下來。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聆聽冥皇的話。

  便在這肅靜的氛圍中,冥皇的面前,兀自出現了一條漆黑的線,那漆黑的線慢慢擴張,居然是撕碎了空間!

  碎裂的空間之后,一個一身黑衣紅袍的人影走了出來。

  那個人影踏步站在青草地上,他仿佛是不喜歡此地的陽光,便是抬著一只手遮擋著頭上的陽光。

  他的眼神在白日下閃爍不定,面色白皙但又不同于冥獄中人那般病態的白,此人適應了一會才放下手。

  現在便可見,此人乃是一個二三十歲的人,他的面容有些冷峻,兩道劍眉高挑傲氣且修為不凡。

  他站在冥皇面前,倒是沒有拘束,他注視著冥皇聲音冷冷的說道。

  “冥皇大人,有什么事嗎?”

  冥皇沒有去看他,他的眼神依舊注視著水面。

  “孤,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那名為影的男子便心領神會。

  “哦,哪一件事你終于要去辦了。”

  “孤,已經容忍許久,這皇城中的雜草是時候修剪一下了。”

  影會心一笑,他伸出手揉了揉手腕說著:“如此也好,你眼下看得住,而我早便看不下了,這一次要殺的人都隨我意吧。”

  “孤,允你。”

  影嘴角一咧,他的身后便再度出現一條漆黑的裂縫,裂縫撕碎空間,他轉過踏入其中消失在了這一片草地。

  影離開之后,此地又只剩下了冥皇一人,他的眼神古井無波,仿佛只是發布了一個尋常的命令,甚至不能讓他掛懷。

  但這命令之后,又該是多少條人命的沉重?

  兩個時辰之后。

  在宦城中最中心的廣場上。

  此時的廣場上擠滿了人,不是為何,而是因為今天這中央廣場殺的人,有點多。

  以往的宦城廣場也會殺人,不過那都是數十日乃至于數月才會有一次斬首示眾的機會,每一次到了這種時候場下都會來許多人。

  這些人一些是來看熱鬧的,一些是來看殺的人有沒有熟識的人,自己是應該慶幸還是該不幸。

  當然還有相當多的一部分人來看殺人,不是為了看血腥的殺人。

  沒有多少人真正的喜歡看殺人,也是不是真心的喜歡殺人。

  而是要通過看出殺的人背后的事掌握皇城內的風向。

  他們會隨著這個風向搖擺,讓自己小心的處于安全的環境中,當然這是十分需要眼力的事。

  有時候那臺上殺人,不過是一個幌子,如果你判斷錯誤站錯了隊伍,那么下一次殺頭的可能會是你自己。

  故此許多人都會在廣場邊的茶樓中三五成群的探討。

  探討今天殺的這個人究竟是一個幌子,還是一個信號。

  但是今天的情況不同了,因為即便不關注這些的傻子都看了出來。

  因為今天就在剛才,刑臺之上一口氣殺了二十個人!

  二十個守舊派的家主,在刑臺上被砍了頭。

  這些人有些是皇城中的豪紳,有些是邊城的族長,還有幾個是皇城中最大勢力的家主。

  他們所有人都沒想到,在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他們便被一個神秘人抓到了皇城,那些家主中,有數個甚至已經達到了元嬰后期地步的強者。

  這樣的強者,即便在整個紫冥族乃至于巴山中都可以橫著走了。

  但是他們卻是一個照面連人都每看清便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赫然被廢除修為壓在了邢臺上。

  當殺第一個家主的時候,全城都震驚了,而后殺的人越來越多,所有的人都由心底感到了畏懼。

  皇城要變天了。

  就在人群中,紅憐與云非青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此地。

  紅憐嬌眉緊縮,她的臉上滿是擔憂之上,她看上去便十分緊張的樣子,且時不時注視著手中的一個東西。

  云非青也是同樣,他們都在等。

  就在同時,在城外的荒山上,林岐也在等待,他獨坐在祭劍臺中,等待著彘牙老的到來。

  此時的林岐已經取下了鬼面拿在手中,事情已經到了最后關頭,已不在需要令楓這個身份。

  這個時候的林岐一身的傷勢已經恢復了許多,激發了肉身潛力的林岐身體的修復力已經十分強大,除了爆炸造成的深度傷害之外,其他的傷勢已經無足輕重。

  便在這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風云變色,一片烏云快速的侵占了天空,且那高空上狂風席卷,狂風吹著烏云拉成一條條巨大的云帶,云帶縱橫在天空使得天看起來很低。

  就在那厚重的烏云之后,一個人影迸發出赤色的戾氣從云層現,赤色的戾氣染紅了他身邊的烏云。

  那云像血云一般,血云中的人影便似一個惡鬼一般。

  他慢慢的降下,荒山之上的禁空禁制都無法拘束于他,那人影停留在林岐布下的紫光大陣之外。

  林岐看著他的眼,此人便是彘牙老。

  彘牙老停在紫光大陣之外,他怒目注視著這個大陣法,他的眉毛揚起,舉起手對著紫光大陣一拳揮下。

  嘩啦…

  便聽一陣碎裂聲傳來,維持大陣的法柱齊齊爆裂,整個大陣都碎開。

  彘牙老只是一拳,便打碎了防護光幕。

  他的眼看著林岐,看著拿著鬼面的林岐,他的眼神多少有一點意外,又多少一點不意外。

  彘牙老落在祭劍臺上,他雙目環視而后問道。

  “霜緣呢?”

  林岐站起來,他收起鬼面悠哉的說道:“在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這個答案非是彘牙老想聽的答案,在尋常,所有的人都說他想聽的話,他聽慣了自己想聽的話,今日再聽見林岐的回答,他面色凝重得仿佛石頭雕刻的石像。

  “林岐,我一直很欣賞你,甚至于在今天之前,我都不想殺了你。但是今天你做了一件錯事,一個天大的錯事。”

  彘牙老的聲音仿佛是極力的在壓制自己的憤怒,他的手慢慢抬起,右手一翻,一枚璽印出現在其手中。

  “我今日要殺你,即便是冥皇也攔不住。”

  林岐看著彘牙老如此神色,聽著他已經無法壓制憤怒到顫抖的聲音,林岐知道彘牙老怒了。

  他要的便是彘牙老的怒。

  一個人,一個在如何老辣,如何狡猾的人,只要他怒了,那么他便不在無敵,他會露出破綻,致命的破綻。

  “我林岐今日等你來,便沒想過活著回去,我已經傾盡所能對你報復,讓你也嘗嘗,失去了自己在乎的事物,到底是個如何的感覺。”

  林岐冷聲說著,甚至話語中帶著輕浮之意。

  這句話直接讓彘牙老瞳孔急縮,他干枯如枯樹的皮膚,開始蔓起一層血色,兩只眼睛盯著林岐,仿佛有火焰要從中噴出一般。

  盛怒以達到極點,彘牙老不在說話,他右手托著璽印向著林岐邁出一步,同時他的手拖著璽印向著林岐一伸。

  這一幕看在林岐眼中,讓林岐警惕起來,他抽出腰間默仁劍,全部的神識都鎖定在彘牙老身上。

  就在此時彘牙老幡然出手。

  “殺!”

  爆喝一聲,彘牙老催動璽印之力,彘魁印釋放出一道血芒破空間而來。

  林岐雙目緊縮,手中寶劍一斬直斬在那血芒之上。

  血芒撞擊在劍刃上,巨大的力量震的寶劍嗡鳴,即便林岐現在力量強大,都在這一擊下退后數步。

  就在同時,彘牙老整個人化作一片血影消失在原地,他人影一花下一瞬間便出現在林岐身前。

  他右手托著璽印,左手握拳。

  這一個干枯腐朽帶著垂暮之色的蒼老一拳,在如何都看不出有多么的強大。

  便是如此一拳掄來,直接讓林岐渾身發麻,危機感在腦海中炸裂。

  林岐站定腳步,氣沉丹田,他嘶吼一聲使出全身所有的力量揮出一拳。

  一股股力量不斷從林岐肌肉中迸出,他一拳刺出,拳峰破風發出咻咻風聲。

  拳對拳,對撞之時發出沉重的悶響,一股罡風從雙拳相撞處激發,龐大的力量從兩人的拳頭順著身體延伸到地面。

  便見他們腳下的大地裂開縫隙,丈許寬的裂縫瞬間滿步在廢墟中。

  林岐拳力瘋狂的加持,但是,彘牙老那看似干枯瘦弱的拳,卻似泰山無法撼動。

  “你真的以為,你踏入了元嬰境界,激怒了我,便有機會打敗我?”

  面對面,彘牙老的聲音更是冷厲,他的眼神如視草芥一般注視著林岐。

  隨即他渾身血光一閃,林岐便感覺彘牙老拳峰傳來一股恐怖巨力,林岐無法抗衡腳步后退,一步步深深的陷入地面。

  退后十步便再聽彘牙老說道:“你,還是太天真了。”

  說罷彘牙老拳力再加強一催,林岐便在無法僵持,他腳下的地面如豆腐般碎開,他整個人在一拳之力中深深的陷入地面。

  地面之下乃是十分堅固的金剛石,這地質十分堅硬即便修筑數百丈高樓也沒有問題。

  便是如此僵硬的地質,林岐的身體不斷的深陷下去,直到林岐深陷入到十余丈的地下后才聽了下來。

  十余深的地下,已經被林岐撞出了一個丈許大小的空間,林岐掩埋在碎石中,他只感覺右手劇痛,仿佛骨頭都要斷了。

  “彘牙老盛怒之力果真強大,他非是赤昱以及一老一少那樣的對手。”

  暗自感嘆,林岐從碎石中站起,就在此時林岐感覺頭頂山突然傳來一股異常強大的能量躁動。

  “不好。”林岐驚駭一聲,他立馬全力是施展修為在自己身前制造一片護體屏障。

  就在同時,一聲恐怖的爆炸聲從地面傳來,頓林岐只感覺頭頂十余丈的地面化作的水一般。

  水一般的地面向著林岐擠壓,那大地壓頂之力可謂強大,林岐全力抵擋才勉強支撐下來。

  之后林岐感覺大地擠壓的力量越來越輕,但是自己面前的土地都開始發出了紅光,先一點點赤光穿透巖石間的縫隙,隨即整個地下空間都化作赤紅一片。

  仿佛整個地下空間都陷入了一片熔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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