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盛麗走出大廳,來到院中,她揮動戒尺,凌空向假山一擊。
霎時,假山一角被打得碎石紛飛。
“此尺名為戒香尺,乃是佛家西方總持尊者與本將軍賭斗的籌碼,尊者輸于了本將軍,這戒尺本將軍能使用三年。”
“此戒尺的威力,本只有精研佛門經典、習得佛家內息的高手,才能發揮至此,偏偏本將軍能凌空發力。你看,本將軍能對付吸血妖案的兇手么?”獨孤盛麗洋洋自得,單手叉腰笑道。
司馬九忽然發現,獨孤盛麗看上去強橫霸道,可有些神態卻比小女人還小女人。
她笑起來,眉毛彎彎,居然令司馬九想起了萌萌噠的道家小月月。
司馬九對西方總持尊者有所知曉。
佛家四大尊者,是比五大眾主還要強橫的存在。
西方總持尊者一向在西域傳經布道,乃是吐蕃密宗一脈,只是,司馬九不知他為何會輸于帝國右屯衛大將軍獨孤盛麗。
司馬九原以為無傷劍的內息吞吐獨一無二,現在看來,九州大地強橫功法層出不窮。
眼前,獨孤盛麗的戒凌空發勁,居然與自己的無傷劍頗有些相似之處。
“吸血妖案兇手遇上大將軍,算是他倒了八輩子的霉運。”司馬九笑著恭維道。
“哈哈哈哈!”獨孤盛麗仰頭大笑。
她沒有見過司馬九的功夫,在她眼中,司馬九這個醫家出身的從六品小官,定然沒有什么武學造詣,棋局上落敗的顏面,她總算是扳回了一些。
獨孤盛麗沒有拒絕司馬九,便是要留在新昌坊中協助司馬九誘捕吸血妖案兇手。
整個上午,獨孤盛麗都在司馬九的院中,與司馬九對弈。
她雖為來客,可一點也沒有客人的樣子,指使起司馬九、徐世勣和尉遲恭等人,宛若仆人。
幾人掂量了一番,縱然他們不顧及官階,一擁而上,或許,也不是獨孤盛麗的對手,是故,只能咬牙忍了。
晌午過后,麥鐵杖提興而來。
獨孤盛麗面對麥鐵杖,完全不是在司馬九面前的神態,她板起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麥鐵杖與獨孤盛麗官階相仿,但是,其后臺遠遠不及獨孤盛麗,他被孤盛麗擠兌了幾番后,就訕笑著離去了。
“這老麥還算識趣。陰陽家與佛家都言,吸血妖案聯發,才讓皇后疾病纏身。此次,本將軍收了這吸血妖案的兇手,蕭皇后的鳳體便會康復,如此,圣上哥哥也會敞開憂心了。”
司馬九見獨孤盛麗肆無忌憚的談論后宮事情,偷偷吐了吐舌頭。
蕭皇后算得上是福德兼備的皇后。
前世,司馬九知道楊廣為晉王時,晉王妃蕭氏就以賢德著稱,后來,隋末劇變,蕭皇后輾轉到北方,最后享齡八十一歲壽終。
“圣上哥哥高興,也許就能準我的假,去西邊探訪游玩了。這大興城內實在無趣得很。”獨孤盛麗口中喃喃自語,她眼中滿是渴望,像個貪玩的女孩子,哪里還像個正三品的右屯衛大將軍。
獨孤盛麗與司馬九下棋聊天,時間過得飛快。
胭脂軍女將見獨孤盛麗如此耐得住性子,與司馬九這個男子相處良久,都是咋舌。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獨孤盛麗早已安排好了誘捕事宜。
徐世勣、尉遲恭和胭脂軍布置誘捕的具體事宜。
夏若寒則躲在暗室,手中拿著紙筆,透過縫孔觀察院中的情況。
他是大理寺律博士,需要記錄誘捕吸血妖案兇手的過程。
戌時二刻,滿月掛空,正是月光最盛的時候。
院中,司馬九將蛇魔魔偶交于獨孤盛麗。
隨后,獨孤盛麗注入內息,霎時,蛇魔魔偶便散發出異常耀眼的金光。
獨孤盛麗持續輸入內息,足足有一刻鐘時間,卻也未引來任何東西。
月光下,夜風吹得院中蒿草搖擺,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司馬九不自禁將手放在無傷劍劍柄上,等待隨時可能竄出來的吸血妖案兇手。
可是,這一等,他們就從戌時二刻等到了亥時二刻。
原本,躲在暗處的夏若寒,睜大眼睛,精神高度集中,準備記錄捉拿兇手過程。
可是,他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別說兇手,就連只老鼠、飛蟲,都未出現。
夏若寒打了個哈欠,有些疲乏,他準備起身去取些茶水解乏。
剛轉身,他便被嚇得胯下一熱,褲襠已被浸濕。
只見一個似狐似狼的怪物,眼睛血紅,宛若人立般站在他身前。
夏若寒所在的暗室本就隱秘封閉,可不知為何,那怪物竟然在夏若寒毫無知曉的前提下,出現在了這暗室中。
正當夏若寒想要呼喊時,那怪物迅速移動,宛若木棍一般的尾巴在夏若寒身前一晃,夏若寒便暈死過去。
夏若寒暈倒后,怪物似乎有意識一般,輕輕將夏若寒移開。
它站在夏若寒先前的位置,血紅的雙眼,緊緊落在蛇魔魔偶上。
亥時很快過去,獨孤盛麗每隔半刻便注入一次內息,可是,卻遲遲不見兇手出現。
她變得越來越不耐煩。
“司馬九,你說得頭頭是道,可你這方法到底行不行。殘魂附身傀儡這樣的荒謬想法,虧你想得出來。這不,兩個時辰都已經過去了,可為何遲遲不見那什么兇手?”
獨孤盛麗坐下,揮揮手,讓一直高度警惕的護衛在周圍的胭脂軍放松放松。
司馬九表情尷尬,急忙向九州幕僚團咨詢。
“群主司馬九:諸位大佬,這都已經兩個時辰了,兇手還未出現。會不會是我們的方向錯了。”
“驅鬼太守郭璞:群主稍安勿躁,今夜月色正好,而魔家一向對魔偶感應力極強,兇手沒有不來的道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兇手體內的殘魄不足以支撐兇手,因此,感應不到這蛇魔魔偶。”
“劍圣裴旻:確實可能,但是,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此物靈智超出了我等的想象,或許,它察覺到了這里的危險,所以一直在靜待時機。”
“只服諸葛亮的孟獲:若是妖物產生了靈智,學會隱忍,那就和山中的狡獸一般了,群主切不可大意。”
“劍圣裴旻:樓上說得對,幽州猛虎,一般無二,山中獵戶,多用活羊誘惑虎彪,虎餓極了也能忍耐。這便是畜牲天生之能。”
“五柳先生陶淵明:群主,或可將詠誦經文,嘗試感化此兇手。據說,在西域佛家興盛之地,佛祖詠誦經文,林中百獸皆來傾聽。群主對陰符經多有造詣,說不定可以感化此兇手。倘若成功,便可成就一傳奇。”
“群主司馬九:諸位,本群主想說一句。”
“群主司馬九:若本群主真以詠經的方式,去感化那吸血妖案的兇手,或許,明日,這個群就要改推新群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