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盛麗似乎早有預料,嘴角微翹,道:“這也不難!”
隨后,她哼了一聲,不多時,兩個胭脂軍女將便抬著棋盤進入正廳。
司馬九原本想借家中無棋婉拒獨孤盛麗,可奈何獨孤盛麗早有準備。
現在,司馬九已沒有拒絕的理由。
正當他準備坐下與獨孤盛麗對弈時,獨孤盛麗見徐世勣和尉遲恭躡手躡腳的想要出門,遂重重的哼了一聲。“這司直大人家,連茶水都沒有么?這是何待客之道!”
獨孤盛麗指著徐世勣和尉遲恭道:“你,還有你,給我倒些茶水。”
徐世勣苦笑一番后,拉著尉遲恭,便去找茶水了。
不久后,兩人奉上茶水,他們看司馬九的眼神曖昧,大有你自求多福的意味。
“什么破茶,還不如喝水。”獨孤盛麗坐在棋盤前,手中茶杯頓了頓,一陣呵斥。
“窮,下官府中哪有什么好茶。下官區區一從六品大理寺司直,況且,下官還未領到俸祿呢。”司馬九沒好氣的看著獨孤盛麗。
獨孤盛麗歪著腦袋,譏嘲道:“哼,沒錢,本將軍見納蘭妹子看到你,可是歡喜得走路都輕飄飄的,原以為你出生于富商大賈之家,棋技是以錢財請高手教來的。”
司馬九知道獨孤盛麗對昨日落敗的事情心里有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明日,本將軍送一些華山青到你府上,你棋技不錯,本將軍或會再次前來。”獨孤盛麗未曾求過人,幾句話說出,居然反常的紅起了臉。
她左右的胭脂軍見獨孤盛麗如此,不禁對視了一眼,吐了吐舌頭。
“我,嗯,看你資質......”司馬九本想拒絕,可想了想,最后還是應允了獨孤盛麗。
司馬九立志輔佐楊廣,以創太平盛世,它可沒有多少時間陪這個獨孤盛麗下棋。
只是,他回想起昨日從獨孤盛麗身上吸納的那股奇怪內息,并感受到獨孤盛麗內心深處的悲戚,是故,他便同意了獨孤盛麗。
“大將軍賜茶,下官先行謝過了。”
語畢,兩人便開始對弈。
此次,司馬九按照曹操的指示落子。
曹丞相的棋風與白起、郭璞和陶淵明截然不同,他的棋風極盡狡詐,環環相扣,處處陷阱。
棋到中盤,獨孤盛麗便將棋盤拂亂,完全不能下下去了。
獨孤盛麗擰著眉頭,看了司馬九半晌。
頓時,廳中洋溢著尷尬的氣氛。
片刻后,司馬九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心中暗想:“哎,早知道輸給她得了。”
“看來,你的確棋技高超,所以棋風才有如此大的差異。父親曾提及,棋技與功法一樣,但凡博弈高手,棋風皆可隨心變換。”獨孤盛麗提及父親之時,眼中盡是崇拜的神色。
今日,司馬九身旁沒有醫家人士,他全是憑自己獲勝。
這次,獨孤盛麗算是徹底服氣了。
隨后,她一顆一顆的收起棋子。
司馬九這才發現獨孤盛麗的手指修長晶瑩,白白嫩嫩很是好看,根本不像習武之人的手。
司馬九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突然,那只手卻停了下來。
他抬眼望去,只見獨孤盛麗正皺眉瞇眼瞪著司馬九,眼中火星閃耀,她神色惶急,幾乎要將棋盤帶翻。
“你這個登徒子,竟敢褻瀆本將軍。”獨孤盛麗對司馬九嗤之以鼻。
司馬九一時無話可說,遂清了清嗓子,將話題引到案情上。
司馬九故作鎮定的理了理衣服,正襟危坐,對身前的獨孤盛麗緩緩道:“大將軍,下官身為大理寺司直,昨日與你在房陵王府邸看了許久,倒是有一些想法。”
“噢,說來聽聽。”獨孤盛麗露出好奇之意。
“不知大將軍可曾聽說過魔家,可曾聽說過魔偶。”司馬九煞有介事的從懷中取出蛇魔魔偶,凝視著獨孤盛麗。
“魔家邪門歪道,先秦時期,就已被剿滅了。魔偶,本將軍未曾聽說過。不過,這個什么雕像,很是奇特。”
獨孤盛麗從司馬九手中奪過蛇魔魔偶,在兩人觸手的剎那,司馬九感覺到獨孤盛麗手指冰冷。
盡管只是剎那的觸碰,他居然心中為之一蕩。
獨孤盛麗注意到司馬九神色的細微變化,又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翻來覆去的觀看蛇魔魔偶。
司馬九見獨孤盛麗神態自若,不像作偽,頓時,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下。
他內心深處,實在不愿意看到獨孤盛麗與魔家有瓜葛。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獨孤盛麗自幼休息頂級功法,如今已近乎大道,根本不會表現出絲毫邪惡氣息。
司馬九示意徐世勣、尉遲恭和胭脂軍退下后,緩緩道:“大將軍,屬下冒昧,請你試著將內息輸入此蛇魔魔偶。”
獨孤盛麗看了司馬九一眼后,運轉內息,輸入到蛇魔魔偶之中。
霎時,蛇魔魔偶上又出現了密布交織的金線,并且,金線較昨日司馬九輸入內息時,愈加明顯。
不多時,整個蛇魔魔偶便散發出耀眼的金光。
也正是這個時候,在幾條街外,一間屋子的床下角落,那個似狼似狐的怪物再次睜開眼。
它望著司馬九所在的新昌坊方向,發出憤怒的低鳴聲,它試圖站起身來,卻是行動無力,踉蹌著走了幾步后,便再也無法行動了。
它兩眼中泛著無奈的目光,望著新昌坊方向,詭異的紅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發出痛苦的低嚎,又緩緩爬回了床下。
獨孤盛麗的內息強度,強于司馬九數倍。
隨著她內息持續輸入到魔偶中,突然,她腦海中布滿了血色,一個美麗的女子浮現在血色中。
“楊郎,為何殺我,為何殺我。”那女子如歌如泣般控訴。
獨孤盛麗頓時大驚,慌張的將蛇魔魔偶扔出,掉落在地上。
“這是什么東西,真是邪門。”獨孤盛麗驚奇不已。
地上,蛇魔魔偶散發的金光漸漸黯淡,直至完全消失。
司馬九盯著地上的蛇魔魔偶,擰眉沉思。
良久后,他抬頭看向廳外驕陽,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暗自埋怨:“哎,此時沒有月光,又如何會引來妖物。”
“大將軍,屬下以為,此蛇魔魔偶,乃是誘捕吸血妖案兇手的關鍵。”
“哦?”獨孤盛麗露出好奇的神色。
“屬下還有一冒昧的請求,請大將軍今夜暫居此地,今夜月圓之時,再次將內息注入這蛇魔魔偶中。”
司馬九見獨孤盛麗猶豫不決,補充道:“如此,方可一舉偵破吸血妖案。”
獨孤盛麗看著司馬九的眼睛,本想出言譏諷,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司馬九見狀,沉聲道:“此妖厲害異常,只是不知大將軍是擅長沙場拼斗?還是江湖技擊?是否需要屬下知會大理寺卿,增調人手,前來協助?”
“笑話!”獨孤盛麗見司馬九質疑自己,笑了笑后,從腰間拔出一把表面銹跡斑斑的黑色戒尺。
隨后,她運轉內息,霎時,戒尺表面金光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