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還不是聽澤本說的,他們英靈狼神族最喜歡的就是在大醉之后泡溫泉,據說有疏通經脈活躍氣息的奇效,希望我們也能享受一下這種傳統,你當時直接喝挺了,所以也沒叫你,拉上其他朋友就回來咯…”袁安的聲音故意說得很大,提醒著休閑區里的時天。
“噗,他們英靈狼神族的傳統奇怪得很,通常都非常的‘反人類’,只適合于他們的部落的人,你可千萬別亂信,喝酒泡澡很危險的…說來奇怪,我是千杯不倒的量,這輩子活到現在,從來就沒有喝醉過,看來真是歲月不饒人,老咯老咯…”阿杜撓撓頭,自嘲道。
“哈,你說英靈狼神族的壞話,我要翻譯給阿杜聽。”
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二人的談話,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松垮浴袍,胸口露出比基尼,滿臉潮紅的火辣美女正用毛巾擦拭著濕潤的頭發,一邊走一邊壞笑道,她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同樣穿著浴袍的棕色皮膚巨漢,正向阿杜揮著手,臉上掛著燦爛的微笑。
正是勞拉和澤本。
“誒誒誒,大美女你可千萬不要,英靈狼神族最忌諱別人非議他們的傳統文化,別我這兒剛跟他們重建盟友關系,就給整絕交了,我那些‘老祖’們不得給我生吞活剝咯?”阿杜隨意打著圓場,卻聽得在場的袁安勞拉和時天三人一愣一愣。
如果不知道實情他們肯定不會對這句話有任何反應,只當是句玩笑,但現在剛剛從那個魔窟逃出來,因此三人都很清楚,阿杜沒有說謊。
他的“老祖”們,真的隨時可以給他生吞活剝。
“…哈,哈哈,”勞拉發現自己有些失態,趕緊調整好面部表情,挑挑眉毛看著阿杜說道,“要想我不翻譯可以,我記得有些人曾經說過,如果有人能將他灌醉,到時候他不管透露了什么考試內容,好像都不算違反平衡局的規定是吧…而今晚,據我所知,我們星啟部落的偉大祭司,好像的的確確是被人灌倒了呢?”
“…這個嘛。”阿杜撓撓臉,突然想起了這碼事。
“那,我們的這位小兄弟從來沒喝過酒,舍命陪君子放棄內功用肉體跟你比賽,還把你喝趴下,于情于理,你也得透露點什么吧?”時天早就清醒過來,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最好的方式就是轉移話題插科打諢,讓阿杜沒有時間去思考幾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趕緊跑到袁安旁邊,摟著他的肩膀,面帶輕松的看著阿杜說道。
“…那個,等一下再說可以嗎?我過來這里,是因為要拿藏著地窖中的‘貢酒’,去神廟做個祭祀,讓我那些‘老祖’們也享受一下宴會的氛圍,我把這件事解決了,回來泡個溫泉之后再慢慢…”
“不可以!”袁安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打斷道。
“不可以?”阿杜覺得莫名其妙,看著袁安。
時天臉上雖然還是掛著無邪的微笑,但后腦勺已經冒出幾滴冷汗,輕輕用手掐住袁安的胳膊肉,示意他小心說話。
袁安也知道自己失言,長嘆一口氣,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看著阿杜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明天就要走了,神廟祭拜這種事你什么時候都能做,但我們幾個人,雖然談不上生死與共的鐵哥們,卻也算得上是一見如故,現在正是聊聊天玩玩游戲增進感情的大好時光,今晚一過,下次咱們再見面敘舊,或許我孩子都有了…你去做祭拜需要多久?”
“簡單一點三個小時吧,做全套得六個小時了。”阿杜聽著袁安的話,不由心念一動,點點頭。
“是吧,等你回來大家都睡了,我們可不是你們戴蒙村的村民,二十個小時后還有編號考試等著我們,怎么可能陪你們徹夜狂歡不做‘功課’不做休息?你自己說說,你也是參加過編號考試的人,不好好做足準備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去考試,能通過嗎?”袁安越說越來勁,指手畫腳的,說得頭頭是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
“那,你也說過,你相信所謂的‘緣’和‘命’,既然你這么巧能在這兒發現我們,說明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安排我們在這里好好娛樂娛樂,放松放松,今晚就別去搞什么祭祀了,我們再陪你泡個澡,然后過來打打乒乓球,玩玩團建游戲,吃點宵夜,聊聊閑天,朋友可不是你開個宴會宣布出來的,這朋友嘛,是相處出來的…”
聽完袁安這番情急之下的胡說八道,勞拉忍不住在阿杜身后豎起大拇指。
“…你說得倒不是沒有道理,我常年在外執行任務,跟‘同事’們也很疏遠,這次也就是當了個考官才勉強擠出一點空閑時間,這次遇到了英靈狼神族最后的血脈不說,還認識了你們…”阿杜說著話,忽然捂住額頭,臉上開始出現一些醉酒的緋紅,嘴里還念念叨叨著,“哎喲哎喲,怎么說著說著,好像有點醉了呢?現在該怎么辦?”
“那當然是遵循英靈狼神族老友的傳統,”袁安舉起雙手,豎起拇指頭,露出那潔白的牙齒,充滿自信的說道,“泡個溫泉就好啦!”
再盛大的宴會,再高昂的情緒,都有落幕的時候。
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如今在這輕松的環境中,眾人的神經都放松下來。
大家穿著統一的乳白色浴袍,或吃或喝,或躺或坐,包括趙安生在內,皆是聚精會神的聽著休閑區中間的沙發椅上,剛剛泡完澡蒸完桑拿用冰毛巾正敷著臉的阿杜說話。
根據阿杜的說法,他的這些話全是夢話,他對此不負任何責任。
“…平衡局的‘編號’之間相互都比較獨立,一般情況下彼此都不會知道對方擁有什么樣的能力,也不太感興趣,因為只要不是s級以上的任務,編號們基本不會有任何交集,也沒有任何的利益關系…但這編號10,也就是你們接下來的考官,說來挺巧,我跟他還算是比較熟悉,一方面是因為咱倆的編號挨得近,另一方面是因為我跟他是同一批編號考試的考生,在‘第二關’中一起接受過‘前八卦’教官的試驗,偶爾我會找他幫點‘小忙’,勉強算得上是朋友…”
“考試內容是什么我是不可能押中的,因為被亞當選中的負責考試的考官都是聽從吩咐,‘即興’創造考題只交給亞當,然后由亞當來判斷難易度和考試順序…簡單來說,我出的考題一定是整場考試中最簡單的,所以才會排在第一位,而編號10出的‘考題’一定難過我。”
“考點你們也知道了,是在霓虹國的首都東京,而編號10是霓虹人,是個忍者…當然不是服部天藏那種小打小鬧過家家一樣的忍者,所謂‘忍者’二字,其基本素養就是無論事情成功與否,都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們是誰,所以那什么‘傳說中的日本最強忍者服部半藏’簡直就是個最大的笑話,他都被記在日本歷史書中了,還最強?省省吧…”
“真正的最強忍者家族,應該是編號10所屬的那一支,我沒有見過編號10的真實相貌,每次見面他都易容成了不同的人,而他對自己的家族的情況也明顯忌諱莫深,朋友之間交往提倡點到即止,因此我也沒有追問過這個…不過,每次見面時,他的胸口總是會戴著一個金色的寫著‘大’字的胸章,我這個人平時又喜歡看點雜書,大概還是能猜出他的底細。”
“據望月重家《忍術應義傳》記載,霓虹國飛鳥時代,霓虹第一位女皇————推古天皇的輔政親王“圣德太子”身邊,有一位名為“大伴細人”的人,乃是圣德太子的密探,根據歷史記載,圣德太子有“八耳皇子”的美譽,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的消息,都了如指掌,而這些,都是那位“大伴細人”的功勞,他充當著圣德太子的耳目,以各種身份出現在各個階層,收集眾多對圣德太子有用的情報。”
“并且,那個時代的霓虹,是一個豪族控制政治的時代,即使是貴如圣德太子,身為權勢極大的輔政王,依然隨時有被政敵殺死的可能。推古天皇的前任崇峻天皇,就是被豪族蘇我氏暗殺的。所以,對圣德太子而言,有通達全面的情報,不僅是理政的需要,更是保全自己的必須,而他擁有的這些‘情報武器’,以及龐大的‘情報機構’,全都是大伴細人從零開始沒有任何前人借鑒而組建起來的。”
“這位大伴細人就是忍者職業的祖師爺,也是忍者甲賀流的創始人,但神秘到連一張畫像都沒有流傳下來,更是沒有聽說有什么后代子嗣,在圣德太子去世后還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也一直以為這只是流傳于民間的都市傳說,直到,我遇到了編號10。”
阿杜將臉上的毛巾扒拉下來,拿起一旁的冰凍檸檬水,眼睛的余光中發現除了早已呼呼大睡的澤本外,其他四人都聽得是津津有味,大氣不敢出,連那個悶葫蘆趙安生都停止了規律的進食巧克力,耳朵豎得老高。
“…既然是‘忍者’,那對于你們的測驗肯定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大概率以‘智力’為主,別的建議我給不了,夢話也只能說這么多,想通過考試靠的并不是這些‘情報’,而是自身的實力,真想做點什么,那就多吃點甜食補補腦吧。”阿杜將毛巾蓋到臉上,不再說話,酒勁和溫泉桑拿后的余韻令他眼皮發沉,幾乎瞬間就打起了呼嚕,小憩起來。
而聽到阿杜這么說,時天袁安和勞拉一齊看向趙安生。
趙安生臉色大變,抄起一旁的長槍,護住面前裝滿巧克力和士力架的桶,面色不善的盯著三人。
“喂喂喂,我不管你武功多好性格有多怪,但總得講點道理吧?這甜食桶是公共區域的東西,你一個人全都霸占了算什么?”時天站起身,向著趙安生雙手一攤。
“…”趙安生沒有說話,只是挑起長槍,指了指時天,又指了指阿杜,隨后抓起一塊士力架,跟著包裝紙一起捏得粉碎。
三人見狀臉色大變,皆是充滿殺意的瞪向趙安生。
原來這個王八蛋小子,的確是聽到了他們的聊天,現在竟然用這件事來威脅他們!
“…很好,很棒,你好樣的。”時天對著趙安生豎起大拇指,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好氣的是這個看似善良與世無爭的“趙家神槍”原來也有如此市儈的一面。
好笑的是他市儈的東西,竟然是一桶高熱能量甜食。
“…那,長夜漫漫,大家也沒有這么早睡覺,與其搞得這么劍拔弩張的,不如以考生的身份,平等的通過‘玩游戲’的方式贏取桶里的東西,你看怎么樣?”袁安看著趙安生,收起身上的殺氣,滿臉微笑的說道。
“…”趙安生沒有說話,槍頭對準袁安,眉毛微微一挑。
“你看,這里有乒乓球,桌球,飛鏢,也有各種各樣的棋牌,咱們既然相遇便是有緣,就換著花樣玩一輪,四個人剛剛好進行淘汰賽,最后的贏家就可以拿一塊桶里的東西,怎么樣?”看見這熟悉的一挑,袁安回憶起趙安生在和澤本進行射箭游戲時臉上的表情,隱隱約約感覺到趙安生是和自己一樣的本能中癡迷于勝利的“大玩家”,所以,一是為了拉近關系結交一下這位上三門的掌門,二是為了好玩,袁安提議道。
“…”趙安生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微微一抿,似笑非笑,收起長槍的架勢,右手將桶拎起來,走到袁安面前。
將桶放到袁安一旁的沙發椅上,背起長槍,趙安生挑釁一般的看向袁安,對著乒乓球臺,做了個“請”的手勢。
傻子也能看出來,他的心里有著十足的把握,想要好好“教訓教訓”袁安。
一時間,同齡同性相斥的戰斗欲望和身體的本能對于“游戲”的渴望令袁安興奮至極,忍不住拍手叫道:“開打!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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