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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章 鐵拳袁安

  螺旋槳巨大的動靜將周圍的樹葉和塵土全都吹到了天上去。

  準時準點的二十四個小時后,克林頓機長駕駛著直升機穩穩的停在送勞拉和袁安來時的草地上。

  一下飛機,克林頓便點頭哈腰,滿臉殷勤的捧著一個紙盒子站到勞拉面前:“勞拉小姐,這是你母親托人給您帶來的禮物,您母親說,恭喜過關,再接再厲…謝謝您幫我安排工作,您們勞拉家族不愧是名不虛傳,出手也太大方了…”

  “哪里,你的駕駛技術很不錯,也懂得審時度勢,知道什么該聽什么不該聽,時間觀念還強,這樣的人才能為我們勞拉家族服務,是我們的榮幸…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妥當了嗎,我們要在十二個小時之內趕到霓虹國。”勞拉接過打著蝴蝶結的紙盒子,沖克林頓點點頭。

  “已經全都辦妥了,請跟我來,我載你們去機場。”克林頓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露出了手腕上一塊綠色表盤的精致手表。

  “喲,綠水鬼,還挺新,剛買的?”一旁的時天一眼認出那是勞力士綠水鬼手表,挑挑眉。

  “可以呀克林頓,效率還挺不錯,我給你那點小費全都換成這塊表了吧?”袁安拎著行李袋,看見熟人令他的心情非常放松。

  “嘿嘿,哪里哪里,多虧小哥你和勞拉小姐提攜,這不新人新氣象嗎,我作為勞拉家族的新員工,總不至于帶塊破爛,丟了她們的面子對吧。”克林頓也不謙虛,拍拍那塊故意露出來的綠水鬼,推了推臉上的防光墨鏡。

  “可以可以…不過勞拉,你啥時候安排的這件事,昨天咱們都在休閑室睡的,我也沒見你打過電話啊。”袁安將行李遞給上來迎接的克林頓,拍拍他的肩膀。

  “你啊,昨晚跟趙安生斗得火熱,甜食賭光了開始賭瓜子和花生,每次決賽都是你倆打,我和時天后面棄賽了你們都不知道,斗到最后眼睛都發紅了,怎么可能注意到我打電話安排克林頓的工作?”勞拉撇撇嘴,也將行李丟給克林頓。

  “…嘿,哪知道那小子悶葫蘆一個,不管玩什么都那么厲害,我這人勝負心又重,肯定要贏得他心服口服才行啊…對了昨天比到最后咱們賭喝酒我好像醉倒了,所以比分是多少,誰贏了?”

  “105比106,最后的飛鏢比賽中,你小勝他一環,他很不服的想讓你繼續下一場,誰知道你已經醉倒了,他也就跌跌撞撞回自己二樓的房間,今天一天都沒見過他…我是老了,我沒想到你們年輕人這些無聊的游戲能玩兩三百場,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時天對著袁安豎起一個嘲諷意味的大拇指。

  得知自己獲勝的消息,袁安興奮的比了一個yeah。

  “嘖嘖嘖,所以你還是太年輕,你知道一個人在什么狀態下最強嗎?”時天咂著嘴,搖搖頭。

  “什么狀態下?”袁安不解。

  “‘失敗’和‘復仇’的狀態下最強,你換位思考一下,你倆的求勝心都這么重,如此無聊的比賽都能斗一個晚上,如果這次是你輸,你會怎么樣?”時天拍拍袁安的肩膀。

  “…我會很不爽,痛定思痛,加倍練習,下次有機會比賽時搞死他!”袁安說著說著,眉頭一皺。

  普通人還好,從昨晚的交手來看,那個趙安生在求勝欲上明顯跟自己是一類人,而這類人通常都很“記仇”。

  正所謂江山易攻不易受,在勢均力敵的局面下,當冠軍所承受的壓力要比亞軍大得多。

  亞軍之需要一門心思憋著一股勁復仇就行了,但冠軍卻要面對內心根源抑制不住的松懈。

  運氣好一點,接下來自己跟那趙安生不會有任何交集,但運氣要是差一點,最后的比武大賽跟他對上的話…

  心氣上也就輸掉了呀…

  “懂我意思了吧?你們練的都是上三門的武功,又是同齡人,又是編號考試的種子選手,實力不相上下只在伯仲之間,可謂是最直接的‘競爭對手’,我要是他,今天被你贏了,就他媽跟吃了屎一樣難受。”時天意味深長的嘆口氣,幾步跳上直升機,戴好通訊耳麥。

  “哈,哈,沒想到這小毛賊編起瞎話來頭頭是道真是的,”袁安指指時天,心虛的給自己打著圓場,回頭看著勞拉說道,“對了咱們為什么不坐阿杜安排的飛機,有必要這么浪費包一架私人飛機嗎?你給克林頓漲了多少工資啊?”

  “我們家的金庫都滿了,金子和一些古董只能被迫埋在地里,所以我這并不是浪費,這是克林頓幫我的忙,愿意委屈的漲上十倍工資,幫我們家族處理那些怎么用都不見少的數字。”

  “所有的吹牛皮當中,我愿稱之你為最強。”

  袁安抿嘴點頭,豎起大拇指。

  說說笑笑間,四人上了飛機。

  如今已經有了正式編制,克林頓也不再炫技,將直升飛機開得四平八穩,但駕駛風格雖然起了變化,嘴碎的毛病卻沒有改變,一路上也不忘介紹落基山脈那繁榮有序的自然風光。

  克林頓嘴碎,飛機上有個比他還能嘮的時天。

  就在二人一陣嘰嘰喳喳的閑扯中,直升飛機躍過落基山脈,飛到了加利福利亞的上空。

  作為美國第三大洲最主要的城市,加利福利亞一向是堪稱“人間天堂”的度假圣地,有各種富豪政商大明星扎堆,當然也有各種三教九流的本地幫派安家,而其中最出名的當屬“暴走族”。

  它的前身是一個由二戰退伍老兵組成的加利福尼亞摩托車社團——pobob,上世紀五十年代,pobob和其他幫派在加利福尼亞小鎮豪利斯特進行賽車比賽,警方不由分說逮捕其中一名車手后,引發了超過400人的幫派集會。

  他們打砸當地警局,襲擊監獄,逼迫當局釋放被捕車手,轟動整個米國。

  當地媒體稱呼它們為“地獄天使”、“異教徒”、“歹徒”、“惡棍”,但叫得最多的,流傳后世的還是那個最簡單易懂的稱謂——“暴走族”。

  自警方妥協放出被捕車手后,pobob的壯舉令當時迷茫的米國年輕人變得躁動,各種暴走族幫派如雨后春筍般出現,他們穿著無袖皮衣,牛仔褲,常年戴著墨鏡和頭盔,胡子蓄得老長,總是騎著震天作響的摩托車成群結隊的在街上發出吵鬧的轟鳴。

  米國摩托車協會還專門為此專門發表聲明,稱“全米99摩托車手都是守法公民”,但這些幫派隨即宣稱,自己就是那1不守法的公民。

  他們不是黑手黨那樣在背后手眼通天的存在,而更屬于“雇傭兵”性質,負責執行各種幫派給到任務,負責的是臟話累活和那些最見不得人的勾當,整天與色情毒品和暴力打交道。

  如此工作性質決定了他們的脾性卑劣暴躁。

  更別說,他們每個人都是本地的純種白人。

  都是最惡劣的種族主義者。

  克林頓機長雖然是加利福利亞人,但常年都在媽港跟著黑鷹做事,而黑鷹說起來并不算黑幫,只能算是一個游走在灰色領域的中介老板,而且對下屬向來職位明確,賞罰分明,從來不需要手下的人打打殺殺。

  因此嚴格說起來,克林頓機長還是第一次沒有通過黑鷹老板的介紹和庇護,自己主動聯系當地的幫派。

  而這剛剛找到新工作所以主動請纓想要掙表現的自不量力舉動,想不出岔子都難。

  在克林頓的安穩駕駛下,直升飛機穩穩當當的停在一個規模不小的機場上。

  機場四周都掛著醒目的旗幟,上面是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狗。

  “這支叫‘鬣狗’的暴走族主要是負責加利福利亞‘黑機’航線的,加利福利亞的毒品軍火女人走私潛逃幾乎有一大半都是他們組織運送,我初步交流了一下,人都還挺不錯…”克林頓掀開機場草地帳篷的門,看清里面的情況后,忽然一愣,停止說話,隨即臉色大變,哆哆嗦嗦指著前方,用英語問道,“伊斯特,不是說只有你一個人嗎,為什么…為什么你們會在這里開暴走會?”

  那個被叫到名字名為“伊斯特”的戴著黑色頭巾,留著花白胡子,從無皮衣袖中伸出的雪白手臂上紋著一堆種族主義圖案的中年男人將手里的啤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站起來,滿臉不屑的看著克林頓:“那你又是為什么不告訴我,你要送的‘貴賓’是幾只棕皮黃皮的豬,偏要我自己查你的底細才知道?”

  而隨著伊斯特的話,帳篷內十來個同樣打扮的正在喝酒抽煙的暴走族大漢全都站起身,手里拎著各種各樣的家伙,臉色不善的看著克林頓以及袁安他們。

  “你…你接待我的時候可從來沒說有什么是‘拒載’的!”

  克林頓暗自叫苦,想起在“鬣狗運輸公司”瞧見西裝革履人模人樣伊斯特的場景。

  常年在媽港那種以金錢為重的地方待久了,克林頓一時有些淡忘了“種族主義”這回事,竟天真的以為這些本地的幫派應該也會以“賺錢”為主,不會節外生枝——何況這次勞拉家族給的酬勞也十分豐厚,是市場價的三倍之多,于情于理,人應該都不會跟錢過不去。

  但現在,在看到鬣狗幫這明顯準備搞種族活動的架勢后,他有些著急了。

  著急的當然不是暴走族的人立馬就要揍他們一頓。

  而是自己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這么被無情澆滅,令自己在勞拉小姐面前丟臉。

  “呵,如果我跟你說了,你會主動領著這群令人作嘔的蠢豬到我這兒,被我打斷點什么扔出去嗎?”伊斯特滿臉微笑,手里的鋼管很有節奏的敲打著地板。

  “你他媽的…”心念一動間,克林頓知道這時正是掙表現的時候,哇哇叫著,張開雙手沖上去。

  他是退役的空軍,真要打起來,干倒屋內兩個半人或者逃跑沒有什么大問題,但他并沒有想過真的要打。

  對著伊斯特,克林頓雖然嘴里叫得熱鬧,但卻刻意張開雙手,露出胸膛——而這個姿勢明顯就是想讓伊斯特踹他,而伊斯特也沒多想,抬起一腳就踢到克林頓的胸口上。

  克林頓早有準備,提前收力往后仰倒,配合伊斯特這一腳的威力,向后翻滾了好幾圈,灰頭土臉的滾到勞拉腳下。

  “勞拉…小姐…咳咳咳…”克林頓捂住胸口,看著勞拉,面帶苦色,咳得震天作響。

  他的苦情戲已經演出完畢,接下來就要輪到這群“怪物”來殺青了。

  果不其然,滿臉黑線的勞拉伸出手彎下腰,將克林頓攙扶起來,盯著前方的伊斯特,一言不發。

  而對面的伊斯特看清勞拉的穿著打扮和相貌后也是口出污穢之語,不停的吹著口哨。

  “怎么啦怎么啦,他媽的他怎么踢我家機長?剛剛你們嘰里呱啦一大堆在說個啥?”袁安聽不懂英文,根本還在狀態以外,扶著克林頓的后背,左看右看,不知所云。

  這是要,打架?

  “…噗,真是找死,我上一次聽到這個稱呼,還是在李小龍的電影里呢。”聽得懂英語平時沒心沒肺但祖國榮譽感極強的時天此時也動了真火,氣的笑出聲來,回過頭,將帳篷的拉鏈門拉上,手指捏得咔咔作響。

  “媽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這群白東西要干什么?”袁安攤開手看向二人,急得要死。

  “他們是種族主義的狗雜碎,剛剛罵你和時天是黃皮豬,罵澤本是棕皮豬,準備‘欺負’我們呢。”勞拉回過頭,看向袁安,滿臉無奈的聳聳肩。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袁安聞言先是一愣,隨后仿佛控制不住一樣捂住肚子哈哈大笑。

  但忽的,笑聲戛然而止。

  袁安面沉似水,看向克林頓。

  “我在這里殺了他們,會犯法嗎?”

  “不會,幫派斗爭在這里很常見,警察基本不會管,而且我建議不要全都殺掉,留一個好帶我們去取飛機呢…”克林頓一邊說著一邊稍稍后退幾步,給這幾個人騰出沖刺的空間。

  “留誰?中間那個白胡子小老頭嗎?”

  “對的,就留他。”

  “可…”

  袁安的速度快到克林頓根本沒有聽清楚后面的“以”字。

  舉起指關節全都附上凜冽真氣的右拳,袁安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伊斯特旁邊,對著他的手下大叫道:“日落西山的白皮豬們,來嘗嘗老子的反種族主義鐵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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