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站在松軟的沙漠上,卻沒有感覺到半點炙熱,更沒有受到周圍那些風沙的襲擾。
這一切,都是歸功于伏天制造出來的這條直通遺族的管狀通道,正如先前所言,此間沙漠乃是遺族人的修煉圣地,而做為遺族的天之驕子伏天,自然對這里了如指掌。
“伏兄,先前多有得罪,還請告知低語者消失之詳情,徐越感激不盡!拜托了!”徐越快步走到伏天身側,重重一拜,有求于人的情況下,姿態放得非常低。
伏天停下了腳步,近兩米的身高俯視著徐越的后腦勺,頓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邁步前行,與此同時,身上對徐越那種若有若無的敵意,也消散了不少。
“你要問我,我也無法說清楚,那群人來路神秘,行事詭異,我接觸的并不算多…具體情況,你恐怕只有到了族內,親自問我父親才行了。”
“多謝!”
徐越再拜,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氣,而見雙方的誤會解除,伏香也笑嘻嘻走了過來,抱住伏天的胳膊,兩兄妹快步走在前面,不知道在悄悄說著什么。
“你怎么看?”后方,牧初璇依舊跟在徐越身側,輕聲問道。
“有貓膩!這個時間段太敏感了,低語者突然消失,絕不是偶然!”徐越咬緊牙關,狠聲低語。
“我也正是此意,而且伏天說,他們是在無聲無息間消失的,如果心中無鬼,何須如此?除非…他們是被某種力量,以外人無法察覺的速度,悄無聲息地抹除了。”
牧初璇的聲音非常悅耳,不過聽在徐越耳中,卻讓他渾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瞪大了眼,驚訝萬分。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牧初璇輕笑,擺了擺手,順勢捋了捋自己的長發,隨后看向前方,低聲道:“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測罷了,具體情況,還是要等到了遺族,問那伏量族長,才能下定論。”
“嗯…”
徐越頷首,不再言語,只是眉宇間那散不去的愁云,越來越濃了。
四人走的很快,或者說,是伏天的手段了得,這樣一個猛人硬生生“吼”出來的通道,竟還帶著某些空間法則的氣息,讓四人踏步間,縮地成寸,僅一刻鐘不到,就走出了荒蕪的沙漠,來到了一片相對來說較為肥沃的地方。
放眼看去,依然是單一的黃土色,以及若有若無的風沙,只不過少了些干旱炎熱,多了點靈韻仙蹤。
這里仿佛曾經是一個巨型河谷,高聳的河床和深深的溝壑縱橫交錯,拐角處以灰石板般的橋梁連接,一間間有些像徐越故鄉農村里的那種土房,就坐落其中,鱗次櫛比,密密麻麻,供遺族人居住。
再低頭往下看,河底的河水早已干涸,雜草叢生,亂石密布,但若細細觀察,就會發現雜草之中,有稀世靈藥齊頭并長,亂石之側,有仙金玄鐵燁燁生輝,還有不少稀泥留存于河床深處,不停散發著氤氳靈光,宛如神土,不同尋常。
不難猜想,此地以前肯定是一個美麗富饒的地方,只是不知為何,變成了這等荒涼之地。
“兩位,這里就是仙域人稱的西漠之西,也是我遺族的世居之地——焦土河谷了,請!”伏天做了個遺族特有的禮節,隨后轉身大步跨去。
“嘻嘻,徐大哥,牧姐姐!走吧!”回到家的伏香也心情極好,此時一拜后,邁著歡快的腳步追趕伏天,徐越和牧初璇對視了一眼,跟了上去。
谷溘/s“咦?他們是誰啊?”
“噓!能讓兩位少主親自引領的人,肯定不簡單!”
“沒錯!特別是那女子,長相如此俏麗,修為深不見底,而且氣息綿長,隱隱還有威嚴之感傳來,震懾人心,想來定是仙域的一代神女!”
“嘖嘖,真別說,人家仙域的女娃就是比咱們這邊的水靈!”
“那她身旁的男子是誰啊?”
“唔…弱了不少,定是這神女的奴才!”
“有道理,不過能當這等女子的奴才,想來也是天大的福分啊!”
一路上,不少遺族人紛紛向二人投來好奇的目光,甚至還大聲討論,聽得徐越一臉黑線,至于牧初璇,倒是笑意不止。
“小越子,怎么,被人說成是本姑娘的侍從,不樂意了?”她眨了眨眼,輕笑著問道。
“豈敢豈敢,牧帝女身份尊貴,風姿無雙,乃是天下第一奇女子,能服侍您,是咱小越子的榮幸。”徐越撇了撇嘴,有氣無力地拱了拱手,同時極為敷衍地說道。
“呵…”
牧初璇掩嘴一笑,這一刻,原本威嚴的帝王花變得柔情似水,美目盼兮,驚艷凡塵,看呆了遠處一眾高大豁達的遺族男子。
過了一會兒,她才收起這平日里極少展現出來的一面,轉而又變回了那個淡漠少言的帝女,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輕聲道:“不過目前看起來,此地的人們對我們倒是沒什么排斥,反而,頗有善意。”
“嗯,伏香說過,他們遺族其實也非常向往外面的世界,只是因為部族的使命,不得不長久留在這里…”徐越微微低語。
“如此說來,此間情況,倒有些像東域荒城的人們…同為四鎮之族,我相信只要遺族積極入世,日后定會在仙域事務中發揮舉足輕重的作用的。”
牧初璇目光如炬,打量著這方水土,以及遠處那一個個身材魁梧,作風彪悍的遺族人,徐越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二人就這樣跟著伏氏兄妹一直走,直到一座宏大的土城,出現在了面前。
“兩位,此地便是我族的圣地了,家父有訓,我與伏香不便入內,你們自便吧。”
“誒?我們不能一起拜見父親嗎?”
伏天準備離去,伏香倒不想走,不過卻被黑著臉的哥哥強行拉離了此地,只留下徐越和牧初璇二人,神色漸漸嚴肅了起來。
“走吧。”
最終,二人走進了眼前這座安靜的土城,消失在烈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