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輪到我派上用場的時候了嗎?”淸瀧步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昨天來這里之前,科執光呼叫了一下淸瀧步,讓他透露一下幾個月前,被科執光打斷的墨菲定律施法。
為此他昨晚連夜翻了翻舊材料,把相關的棋界都市傳說復習了一遍。
當時的科執光由于剛處理完了桃花齋的幽靈事件,暫時不想和奇怪的東西下棋,于是強行打斷了淸瀧步的講述。
現在是時候揭開這張蓋下的魔法卡陷阱卡了,科執光有預感能從這個方向打開局面。
“這么急著想聽完這件事,你不會是最近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吧?”淸瀧步笑笑而道。
“差不多,或者說感覺自己快遇上了。”科執光咕咚著咖啡說。
“哈!不愧是你,身邊總能聚集各種各樣的詭異事件!也別整什么沙皇頭銜了,對于你而言,也許只有主角這個稱號夠用吧!”
雖然這只是淸瀧步無心的一句玩笑話,但還挺讓科執光有觸動的。
也許這就是運勢吧,他天生就擁有身處漩渦中心的運勢。
“五年之前,有一個叫做北河悠的職業三段,32歲,但他的資質很平庸,三段幾乎是他的極限,但有一段時間,他棋藝突然飛漲了,先是訓練賽擊敗了強勁的職業七段,又在賽場上擊敗了好幾個九段,拿到了某個地產杯的冠軍,一時間名聲大噪。”淸瀧步翻看著筆記本說。
“也許只是偶然出去旅個游,突然就開竅了,這事棋界常有,施襄夏就這樣追趕上范西屏的。”科執光說。
“本來如果是這樣,倒也不會引起我們的關注,可問題就在于他在棋藝精進的時候,他身邊的人也在逐一出事,引起了警方的關注,我也就從這個時候起對他產生了調查的想法。”
淸瀧步繼續說:“但我后來發現,在他的身邊人一一出事之前,還發生了一件怪事,那就是他所開設的圍棋班級里,出現了大規模的學生退班現象。”
“棋力喪失?”科執光聽出了點邪教武功的意思。
“他作為一個打不上去的職業三段,在外面是有開班辦學的,但是后來經過我的調查,在他棋藝進步的前期,他的一些棋力比較不錯的學生,卻在逐一退學,我后來問過那些學生,為什么退學,他們給出的回答是在退學前和老師下了一盤棋,在這盤棋上,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寒冷,至于棋局的結果也當然是輸掉了,因為是分先下的,可下完棋之后,這些學生們就喪失了圍棋這項技能。”
“一盤棋,直接把這些學生的棋力都吸走了?”科執光很直接。
“差不多就是這樣,聽上去很神奇是吧?”淸瀧步想了想,也覺得只有這個可能。
作為一個接觸過行業內幕的人,科執光覺得還好,相比之下還是出人命更加聳人聽聞一些。
但淸瀧步作為一個邊緣人物,已經覺得這些現象很神奇了。
“這個職業三段在和學生們下完最后一盤棋后,給予了他們一些封口費,讓他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乖乖退班,最后他的整個班級的學生都退完了,然后他的身邊人才開始出現意外事故,老婆,孩子什么的。”
溫度無形間壓低了幾度。
科執光能從淸瀧步的描述中聽出一個魔鬼的存在,這個魔鬼只對棋力感興趣,當它發現學生們的棋力不夠吃時,便將目標瞄準了這個職業三段的身邊人,用他們的鮮血來壯大自己。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因為在這個時候我的上司就突然把我踢掉了,這個叫北河悠的三段后來就沒有聲音了,他的最后一次露頭,是在一次公開的慈善晚宴上,最后一盤棋就是那個房產杯。”
“除了他的學生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的棋力受損了?”科執光問。
“是的,他的同事們棋力都完好無損,現在這些人都活的好好的,你可以去問問他們更多的情報。”
“這個就沒空了,到時候直接開打就行。”科執光說。
“這么自信你會被這個東西纏上?”淸瀧步不但沒恐慌,反而還眼睛放光般地閃爍。
“如果不出意外,就是這個新星戰了,決賽碰面。”
淸瀧步趕緊翻了翻對戰名單,看看都有哪些猛人可能會打到決賽,但一看名單,他就沒什么興致了:“都不太夠格啊,除了你之外,最厲害的也就是這個叫安永心的,居然還是個韓國人?”
不過按照這個分組來看,最后的決賽的確有可能是科執光和安永心撞上。
如果是在正史世界中,21世紀后,日本人辦的比賽,最終中韓會師決賽往往是標準結局,后來日本人生氣地不辦世界大賽了,專心閉門玩頭銜戰。
這樣導致的后果有一條,那就是導致世紀交替之際的那一批韓國選手手握的世冠數量太恐怖,后來的中國選手因為世界大賽數量減少,難以打破他們創下的記錄。
但無論是本世,還是前世,當前離這段時期都還有距離,中韓能夠會師決賽算得上稀奇,值得宣傳一下。
科執光搖搖頭:“不知道,我看過他的棋,也見過他本人,感覺他沒那么強。”
昨天比賽開幕式的時候,科執光與安永心短暫地打了個面照,他的實力也就橙紅交替,而且他本人也沒有太強的壓迫力,就算他摸一個天草丸出來吔了,科執光也還是有十足信心將其拿下。
至于山岡評價此人的性格很爛,科執光也能夠領會。
此人只是比較陰陽怪氣而已,贏了的棋喜歡嘲諷,輸了的棋就裝死,以及喧嘩聲有點大而已,和矢武不是一個風格,反倒和澤子哥有點像。
總結,實在無法從他身上看到半分boss的模樣,反而覺得此人很有當boss小弟或馬仔的潛質。
事件暫且閑聊至此,科執光找淸瀧步聊這么一下,也并非想要像真正的偵探那樣推理出事件真相的結果。
他叫淸瀧步來,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觸發什么事件。
回到酒店為其早就準備好的房間,揭開棋盤上的幕布——
一張小紙條。
果然來了。
但你特么好歹給用我黑色的筆寫啊,用紅墨水寫是想要鬧哪樣?難道真的跟白夢說的一樣,這樣看起來夠喜慶,是種表示祝福的顏色?
“那條龍在利用我吞噬我身邊的一切。”
“它不會死,就算粉碎它,將它沉入水中,只要它脫離視線范圍,它就會再度復活,出現在它原本的地方。”
“唯一殺死它的方法,是用棋道,可如果這樣一來的話,我也會死。”
“謝天謝地,我終于死了,那個瘋狂的男人殺死了我,他是更可怕的龍。”
“就這樣靜靜地閉上眼睛,還好頭頂有關,那可能是來自天國的階梯吧,沒想到我居然能上天堂。”
“可是,他殺死了我之后,并沒有將它殺死,而是將它重新禁錮了起來,等待下一個像我這樣的可憐蟲墜入魔道。”
然后就沒了。
像是一串啞謎。
唯一比較好理解的就是他所說的頭頂有光。
此人大概率死在了音像店巷子口的路燈下,那盞閃爍不定的路燈。
可是對那盞路燈搓卷并沒用。
而此人看起來走得也很安詳安靜,并不像那種陰魂不散整天擾亂電壓的地縛靈。
真不巧,他還真往那路燈下放過菊花,如果這都無法超度,那怕是得請和尚來大威天龍拍它一掌了。
不對,和尚都請來了,直接對龍本體拍就行了。
短暫的思考之后,科執光還是決定先出去吃個飯,感受一下這間酒店的高檔夜生活。
另一邊,安永心在一間小黑屋里醒來了。
一醒來發現自己居然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
他的第一反應是——
狗日的,這群日本人終于對他這個韓國圍棋的希望下手了!直接對他使用了物理手段!
正打算大喊使用物理手段算什么好漢,有種和我在棋盤上決勝負時,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來:“你醒了?”
安永心抬頭一看,發現面前這個人好像叫矢武銳仁,也是個圈內知名人物。
他的身后站著兩個蒙著面的壯漢,看上去不好惹。
這樣一來就更好理解了,自己作為此人的同輩,是更加遭到羨慕嫉妒恨的,而且以這哥們的勢力,好像真的能做到殺人滅口于無形.....
想到這點,安永心哆嗦著開口:“晚、晚上好!矢武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別的事,只是希望能和你達成一個盟友關系,接下來的比賽,直到決賽前,你都給我戴上這個下棋。”
矢武將一個小型的無線耳機放在了桌面上。
安永心見狀直接傻眼:“這、這這是特工用的?”
有這裝備去潛入毛子的基地去啊!來下毛的棋啊!
“非常珍貴的東西,保證能過安檢,請務必收好,不要被發現了,否者后果無法保證。”
“等等,你的意思是讓我戴上這個東西,聽從其他人的指示來下棋?”安永心大致明白了。
雖然很想斥責一句我作為正義之士,絕不下這種假棋,但是這人身后的倆哥們拳頭太粗了。
“其實我覺得以我的實力,打到決賽應該沒啥問題”安永心小小地倔了一句,作為一個六段棋手,該有的自信還是有的。
“那你能保證,輸了直接沉入東京灣嗎?”
“大哥,我都聽你的!”
“接下來是第二個要求,到了決賽之后,我和你換一下,我來打這個決賽,事成之后新星的頭銜和獎金都是你的,你還能得到一部分額外定金。”
“這、這么爽?”安永心一愣,但轉念一想不對,“到了決賽之后你和我換?規則允許嗎?”
“不允許,但是我有辦法和你換。”矢武篤定地說。
矢武這么堅定,安永心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人也沒什么好說的。
不過他也很好奇,對方這么大手筆地幫他上位奪冠,這到底對對方有什么好處呢?
不過他沒敢問這個問題,因為他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墜入魔道的火焰,渾身上下散發著叫人寒顫的不祥之氣。
仿佛,有一個無形的龐然大物在他身后撐開了雙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