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中飛出一道血煞刀罡,無聲斬向慕容復。
就在那道猩紅刀罡,距離慕容復不過丈許時。
看似被南希仁吸引了全部注意的慕容復,嘴角忽然微微一翹,眼中閃過一抹譏誚笑意,反手一彈指,錚地一聲,彈出一道濃郁如鮮血,格外猩紅刺目的血線。
正是血煞戮神刀。
兩道刀罡當空碰撞。
松林中射出的刀罡形似月牙,看上去體積更大更威猛。
慕容復彈出的,只是一道細細的,形似釣絲的單薄血線。
然而“血線”與“月牙”碰撞之下,那月牙形的血煞刀罡卻是應聲而潰。
血線刀罡則只是略微黯淡了一點,仍然有極強的余力,循著月牙刀罡斬來的方向斬入松林之中。
所過之處,一棵棵臉盆粗的高大松樹皆被攔腰斬斷,大樹倒伏的轟隆之聲不絕于耳。
血線最后沒入松林深處,又響起兩道利刃碰撞的錚鳴聲,這才沒有了動靜。
慕容復悠然一笑,沖著松林深處朗聲說道:
“小師妹,你三刀才抵我一刀,拿什么跟我斗?別再耍小性子了,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說話間,他做了個手勢,朝南希仁一指。周圍十幾個護衛中,頓時又分出數騎,保持著高度戒備,朝南希仁策馬沖去。
其實他們大可以不必如此緊張戒備。
“孔雀翎”那種暗器,可不是爛大街的貨色。
對武林人士來說,能得到一件就是天大的機緣。
而發射一次之后,若本身沒有深厚的機關造詣,且對孔雀翎有著足夠詳細的了解,便連再次裝填都辦不到,只能將孔雀翎當作一次性消耗品。
南希仁顯然不懂裝填。
就算懂得裝填,如此高端的機關暗器,裝填起來也非常麻煩,根本不可能臨陣上彈。
所以南希仁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抵抗能力。
除非他又能掏出什么給力的武器。
不過孔雀翎看上去已是南希仁最后的底牌。
面對那策馬而來,個個都能只手吊打自己的幾個慕容復護衛,受傷的南希仁沒有徒勞地作逃跑嘗試,只一臉坦然地看著那幾個護衛,擺出架勢,準備死戰到底。
以他的武功,恐怕連三五個回合都支撐不下來。
但打不過歸打不過,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死也不能服軟。
就在南希仁準備慷慨赴義之時。
松林之中,又飛出數道月牙刀罡,劃出弧線,繞過道上的慕容復等人,疾斬那數個護衛,要將他們斬殺,救下南希仁。
慕容復哈哈一笑:
“小師妹,想當著我的面殺我的人,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說話間屈指一彈,射出兩道猩紅血線,閃電般追上那數道月牙刀罡,以二對五,輕松將那五道月牙刀罡擊潰。
之后慕容復手掌一按馬背,身形沖天而起,鷹隼一般撲向松林:
“連發數刀,當我不存在么?小師妹,給我留下罷!”
“小師妹”救援失敗,南希仁不見沮喪,反而大吼一聲:“快走!”
邁開大步,以破釜沉舟、有死無生之勢,主動迎著那數個護衛沖了上去,竟試圖盡快戰死,以免拖累那個“小師妹”。
轉眼之間,南希仁就與沖在最前的護衛迎頭撞上。
南希仁縱聲怒吼,一拳轟出,本來也沒指望這一拳能打中,只是想死得壯烈一點,可沒有想到,那騎在馬上的護衛竟傻乎乎地擋也不擋,任他一拳打在腰肋上。
巨響聲中,護衛騰空飛離馬鞍,拋跌出去,落地之后幾個翻滾,抽搐幾下直接咽氣。
南希仁一呆,看看自己的拳頭,再看看那死掉的護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剛才那一拳,雖然打得酣暢淋漓,打擊感爆炸,可是我的拳勁,什么時候這么猛了?
慕容復的護衛,又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脆了?
他的護體真氣呢?
怎么沒有把我的拳頭彈開甚至震斷?
南希仁滿頭霧水,但這并不影響他繼續邁開大步,沖向剩下的幾個護衛。
那幾個護衛像是沒有看到當先那個護衛被南希仁一拳打死的情形,仍然面無表情地縱馬狂奔而來。
那“呆若木雞”的模樣,看上去好像生死無畏的冷血殺手,可南希仁就覺得有點古怪。
未免也太呆了一些吧?
他心里嘀咕著,又是一聲大吼,全力轟出一拳,再次打在一個護衛腰肋上。
打擊聲極響亮,打擊感依然爆炸。
那痛快淋漓、爽到極致的打擊手感,甚至讓南希仁忍不住仰天長嘯一聲,以此宣泄心中長期壓抑的痛苦。
而那完全沒有抵擋或是還手,甚至都沒有運起真氣護身的護衛,依然像是被水牛撞中一般,口噴鮮血,拋跌出去,落地打滾,蹬腿咽氣。
南希仁感覺自己狀態爆炸了。
他咆哮著,奔跑著,沖向剩下三個護衛,一拳一個,拳拳到肉,將那三個只顧策馬對沖,卻不做出任何攻擊、防御動作的護衛統統擊飛。
轉眼之間,這五個都有競爭五絕水準的慕容復護衛,便已統統被南希仁轟殺。
南希仁感覺自己現在簡直就是戰神附體,紅著兩眼,熱淚盈眶地沖向道上那群公子哥。
“大哥,二哥,三哥、五弟、六弟、七妹!南希仁給你們報仇了!”
他帶著哭腔大吼著,熱淚從臉頰上滾滾滑落,沖鋒的氣勢,卻反而更加昂揚熾烈,赤手空拳的徒步沖鋒,硬是被他沖出了沙場猛將、躍馬提槍、血戰殘陽、所向披靡的氣場。
那群公子哥早被南希仁一拳一個的“神勇”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此時見南希仁向他們沖殺過來,好幾個公子哥直接就渾身一個激靈,嚇尿了褲子。
然后毫不猶豫打馬奔逃,轉眼之間就一哄而散。
公子哥們全跑了,但南希仁的目標,本來就不是他們。
他要殺的,就是慕容復,和他手下那些為虎作倀的護衛高手。
公子哥們跑了,剩下的十來個護衛卻沒跑。
他們和之前被南希仁打死的五個護衛一樣。
個個面無表情、呆若木雞,像是被鬼魘了似的,策馬反沖南希仁。
卻既不拔出隨身佩兵,也未做出攻擊之勢,就只雙手執著馬韁,木呆呆向南希仁沖去。
南希仁沖入護衛群中,好似猛虎入羊群,又好像變成了一拳超人,一對鐵拳連環轟擊。
斗大的拳頭所過之處,爆爽的打擊聲不斷響起。
慕容復護衛們一個個應聲拋跌,吐血落地,有的人在空中就已咽氣,有的落地之后蹬了兩下腿方才死去。
倪昆背負雙手,站在數十米開外的一棵大松樹下,瞳中閃爍著幽幽奇光,嘴角含笑看著南希仁大殺特殺。
南希仁當然沒有戰神附體。
他力量雖強,拳勁雖猛,但想要一拳打死準五絕級的高手,除非對方徹底放開一切防御,連本能的“真氣應激護體”反應都強行壓制,南希仁才可能得手。
而武者可以主動撤開一切防御,但功夫練到了骨子里的準五絕高手,在真氣耗盡之前,幾乎不可能壓制下自發的“真氣應激護體”。
這是人的求生本能,就好像人不可能自己屏住呼吸,把自己憋死一樣。
足以致死的攻擊臨身之前,準五絕級的高手,真氣絕對會自發反應,形成防護,或卸開勁力,或反震敵人。
這些護衛還沒有出手,真氣自然是極充足的。
就算不閃不避不還手任南希仁痛毆,南希仁也只會被他們的真氣反震,硬生生震傷乃至活活震斃。
之所以沒有出現這種情況,當然是倪昆做了手腳。
圣心訣精神幻術,天宮幻影。
以倪昆如今的神魂修為,“天宮幻影”一經展開,瞬間就把那些護衛拖入幻夢之中,不僅令他們喪失了一切攻防之能,還強行壓制了他們的本能反應,讓他們的本能意識不到危險降臨,只把南希仁那足以致死的鐵拳,當作微風拂面。
既連本能都意識不到危險,真氣自然不會自發應激護體。
在倪昆幫助下。
南希仁創造了奇跡,一拳一個,將那十幾個人人都能單手吊打他的慕容復護衛統統擊斃。
打死最后一個護衛,見眼前再無死敵,強撐傷體,全力爆發了十幾拳的南希仁,終于支撐不住,噗地吐出一口血沫,兩腿一軟,跪倒在地。
雖然氣息紊亂,內腑劇痛,連雙手都已指骨開裂,但南希仁還是笑得很開心。
一邊笑,一邊流淚。
“大哥…兄弟們…我終于給你們報仇了!”
看著南希仁喜極而泣的樣子,倪昆微微一笑,背負雙手,悠然舉步,向著慕容復闖入的松林中行去。
他步履從容不迫,姿態優雅飄逸,宛若謫仙漫步,可隨意邁出一步,便已瞬息跨越十余丈之遙。
正自喜極而泣的南希仁,在倪昆入林的那一剎,終于注意到了他。
環顧四周,再無他人,南希仁腦中靈光一閃,終于醒悟過來,對著倪昆背影拜倒:
“多謝恩公援手!敢問恩公尊姓大名?南希仁必粉身以報!”
然而倪昆素來視虛名如浮云,拯救世界都從不夸耀,又豈會對南希仁這等義士挾恩圖報?
只留下一聲輕笑,身形便已隱沒林中,消失無影。
松林之中,早已熱火朝天。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不絕于耳,一道道硝煙黑云不斷翻騰而起,沖出林梢,看上去好像正在被炮火洗地。
倪昆步履從容,神態悠然,速度卻如追風逐電。
一路行來,就見地上到處都碩大的爆炸坑。
爆坑周邊,大樹倒伏、碎石遍地,還彌漫著濃濃的火藥硝煙味,
“早已在林中布好了陷阱,就等慕容復來闖了嗎?火藥地雷…南宋時,還沒有這么猛的火藥吧?”
倪昆心中暗自沉吟:
“不過黃藥師能得到‘量子力學’秘藉,那個‘小師妹’,得到更優良的火藥配方,并煉制出來,倒也不足為奇。
“從這火藥陣看來,那小師妹為了殺慕容復,倒也著實精心布置了一番。可惜,終究只是黑火藥…”
黑火藥數量夠多的話,威力當然也不容小覷。
像明代王恭廠大爆炸,那威力完全可稱驚天動地。
但黑火藥爆炸速度太慢,氣味又太過濃烈,數量越多,氣味越明顯。
以慕容復的修為,絕對可以提前發現,并從容避過爆點。
倪昆追著連環響起的爆炸,向前飛掠。
很快就看到了慕容復那在不斷爆起的硝煙烈焰之中,時隱時現的背影。
慕容復也背負著雙手,步履從容,在密林中飛快穿梭。
每一次都能恰到好處避開爆炸。
至于爆炸掀起的碎石乃至小鐵塊,他都不屑于躲閃。
那挾著咻咻尖嘯之聲漫天飆射,足以將普通人射成血篩子的碎石、鐵片,尚未觸及他身體,便被一道無形的真氣墻擋在身周三尺之外。
“小師妹,別白費功夫了。你陷阱布置得再周密,終究力量有限,傷不到我的…”
慕容復悠然說著。
偶爾彈出一道細若釣絲的猩紅血線,擋下借硝煙掩護,無聲斬殺而來的血色月牙刀罡。
咻咻咻…
又一陣尖嘯響起,卻是十數桿鐵矛,自四面八方攢射而來。
慕容復搖頭失笑:
“這樣的玩具…”
說到這里,忽然臉色微變,不假思索沖天而起。
那十幾桿鐵矛在他腳下轟然爆炸,威力之大,遠超此前的爆炸,且焰光熾烈,硝煙寥寥,顯然鐵矛里灌注的并非黑火藥,而是猛火藥。
慕容復手指連彈,向下射出數道血色刀罡,膨脹為幕布一般的血色濃霧,籠罩在腳下空中,腐蝕勁射的“彈片”,抵消腳下騰起的焰球與沖擊波。
就在這時,又有數桿鑄成火箭形狀的鐵矛,拖著流星一般的焰尾,尖嘯著射向身處半空的慕容復。
慕容復冷哼一聲,大袖一拂,一道柔韌而充滿彈力的無形氣圈,四面擴散出去,迎頭兜住那數桿鐵矛。
那數鐵矛頓時調頭飛轉回去,落入來時方向,爆成數團巨大的焰球,摧毀了方圓十余丈的樹林。
“小師妹,你再這樣糾纏不休,休怪我辣手無情了!”
慕容復沉著臉,冷聲喝道。
說話間,腳掌猛地一跺,竟將腳下空氣踏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漣漪氣浪,炸出一聲雷爆似的轟鳴。
他身形亦借這一踏之力,宛若掠食的鷹隼一般,向著林中某處俯沖而去。
倪昆見狀,略一揚眉,心說慕容復的本事還真不錯,竟能腳踏空氣,踏出音爆,借力飛掠。
這等修為,放到大唐世界,斬三大宗師已毫無壓力,不愧是修煉了血煞戮神刀的邪修。
其實這一手倪昆早就能做到了。
并且慕容復剛才那一下,乃是一次爆發,最多只能在空中走上兩三步,便要真氣不繼。
而倪昆縱使不用懸空飄浮之能,純以縱意登仙步或是速水無痕輕功,亦能在空中一口氣踏空而行幾百丈,才會勢盡落地。
不過基本沒有這種必要,他的懸空飄浮異能,已經足夠維持逼格了。
而想要在高空之中,自如飛行的話,現在還稍微欠點火候。
其實倪昆已經在開發飛行能力——他從“磁懸浮”得到靈感,嘗試將懸空飄浮的異能與雷霆之力結合,將自身磁化,借助大地元磁之力,應該就能真正起飛。
現在還只是在開發,暫時還沒有實現。
不過沿著這個方向繼續研究開發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也能無需借助任何外力,在高空之中自由飛行。
此刻。
慕容復鷹隼般撲掠至林中,那邊立刻響起一陣綿密如雨的金鐵交擊之聲,更有道道破碎的血色刀罡四面飆射,轉眼之間就將方圓數十丈內的松樹統統伐倒,清出一大塊空地。
然后又是一陣連環爆炸…
硝煙升騰、烈焰彌漫,慕容復自滾滾濃煙之中疾掠而出,抬手抹掉臉上一團硝煙熏出的烏黑污漬,臉色陰郁,聲線陰沉地說道:
“小師妹,原來你是真的想要殺掉我!”
這時,那一直沒有開口的“小師妹”,終于有了回應。
漫布硝煙的空地之中,傳來一道清脆空靈的動聽女聲:
“慕容復,我要殺你,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難道你還以為,我是在與你戲耍?”
慕容復冷哼一聲:
“哼,真傳只有一個,我血煞宗也從不避諱同門相爭、彼此掠奪。
“此前你幾次向我出手,我念在你我同門一場,你又年幼無知的份上,從不曾與你計較太多。
“但你今日竟然勾結外人,設計殺我,這卻是犯了宗門大忌!
“今天你若不給我一個交待,那我也只好辣手摧花,掠盡你一身修為了!”
那清脆空靈的女聲輕笑一聲,悠然道:
“慕容復,你表面豁達大度,我卻深知,你根本就是個毫無容人之量的狹隘小人。
“此前你不與我計較,只是因為我修為太低,難入你的法眼。
“你想留著我,等我成長到值得掠奪之時,再對我下手罷了!”
慕容復哂然一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清脆空靈的女聲嬌笑道:
“君子?你若真是君子,那我之前幾個師兄師姐,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都是去了哪里?你可千萬別說,他們是得道飛升了哦!
“慕容復,以我的天賦根骨,就算不學你一樣噬人煉法,修為也遲早會超過你。
“你為了唯一真傳之位,又豈會容我活著?
“就算我不對你下手,我也遲早會像那幾個師兄師姐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既如此,我只好先下手為強嘍!”
慕容復冷笑道:
“那你也須得有這個本事!
“你布下的機關陷阱,已盡被我所破。你的修為,也遠遜于我。
“今天我倒想看看,你憑什么取我性命!”
那清脆空靈的女聲嘻笑道:
“哎呀,今天看來是殺不了你啦,不過我想走的話,你又能奈我何?”
慕容復嘴角微翹,浮出一抹譏誚笑意:
“你如此有恃無恐,是否因為…你從師父那里,偷來了一張土行遁符?以為可以借此遁符,從我眼皮底下溜走?”
對面硝煙之中一陣沉默,旋即那清脆空靈的女聲,語氣變得驚疑不定:“慕容復,你做了什么?為何…”
“為何遁符不能發動,無法遁走了是嗎?”
慕容復一彈指甲,哂笑道:
“因為幫你偷走遁符的完顏康師弟,他根本就是我的人。
“可笑你長期游蕩在外,滿天下結交那些不知所謂的江湖人士,還闖出了什么‘武林第一美人、女諸葛’之類可笑的名頭,卻對宗門人事知之寥寥。
“你以為,可以用我為了真傳之位,會吞盡一切對我有威脅的弟子為由,說動完顏康出手助你,卻根本不了解完顏康的秉性。
“我只用將來扶他登上大金皇帝之位這一個條件,就換來了他的忠誠。
“完顏康早就將你盜走土行遁符之事告訴了我,而我,也早就做好了破解準備。
“土行遁符雖妙,可破解起來,也極容易,只消一張‘指地為鋼’符,就能令你的土行遁符失效。
“小師妹,你事已敗,插翅難逃,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念在同門一場,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如若不然…
“嘿,為兄雖不好女色,卻也不介意嘗嘗你這武林第一美人的滋味!”
硝煙之中,一陣沉默。
許久,那清脆空靈的女聲,方才再度響起,聲線冷冰,毫無情緒起伏:
“看來,我終究還是小看了你。”
慕容復背負雙手,矜持一笑:
“你當然小看了我。你以為,我只是個癡迷修煉,嗜好殺人煉法的公子哥,卻不知道,我從小就學如何與人勾心斗角,對諸般陰謀早就諳熟于心。
“你雖聰慧,可畢竟年輕識淺,俗世武人吹捧你幾句,你就真以為自己是什么算無遺策的女諸葛了?何等地天真可笑!
“和我斗心眼,師妹你還是太稚嫩了些!
“我甚至知道,你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我。你真正的動機,根本不是為了爭奪唯一真傳之位,也不是怕我將來將你吞噬。
“你要殺我,只因為我殺了你的父親,我說的對嗎?小師妹馮蓉?
“哦對了,你不姓馮。你的真名,應當是黃蓉!東邪黃藥師,桃花島主之女,黃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