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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清冷深沉內斂國師VS心機偏執落魄皇子(3)

  寓言視線下落幾寸,沒看女皇的臉。

  這般行為,女皇在別的臣子臉上看到的是恭敬謹慎,在這位國師臉上,看到的是漠然不敬。

  寓言:“并非,御花園的粉荷開得恰好。”

  女皇笑了兩聲,不知信沒信,“原來是這樣。”她嘆息一聲,“難得國師有閑情逸致去逛御花園,卻還碰上了這樣的事,國師帶走小九是…”

  她話沒說完,留給寓言補。

  女皇看著寓言的眼神有些試探。

  一向事不關己的國師今天這行為著實有些反常。

  女皇名為衛一容,年過五十,十七年前還是前朝大將軍,一朝謀反,臣成了君。

  能謀反成功的人腦子自然是不差的,早年也還算是個有雄才大略的好帝王,只是近些年越發昏庸,或許是因為過得太安逸了。

  寓言:“九殿下到底是皇子,如此這般,不合規矩。”

  哪般?

  人不如狗。

  寓言垂眸,眸光幽沉。

  衛一容眼底的試探散了些,畢竟國師一向是個有禮有節的人,看不下去也正常。

  主要是衛錦藝太沒有存在感了,衛一容連他長什么樣都想不起來,也覺得這么一個小孩兒生不出什么事。

  “原來如此。”衛一容這下放心搗鼓自己的公事。

  衛一容對寓言的態度很奇怪,有恭敬,有忌憚,有欣賞,偶爾也會泄露一絲恨意。

  這復雜的情緒,連在衛一容身邊待了十幾年的貼身女官都看不懂。

  國師位高權重,在百姓心中的聲望比陛下更盛,導致陛下的處境很尷尬,陛下對她有恨有忌憚是正常的。

  可為什么會恭敬呢?

  就算國師大人是陛下初登帝位時,親自請進朝堂任職的,也不該有恭敬。

  要問衛一容是從哪里請的國師,不知,衛一容沒有說過。

  談論完公事,寓言臨走時,雙手舉在身前,行了個半禮,“陛下。”

  衛一容擺手讓她免禮,“國師有事直說,不必見外。”

  寓言順勢直起身,“九殿下年過十六,卻身體孱弱,性情怯弱,教養欠缺,我想將她帶回國師府教導,請陛下準許。”

  她從未在當今圣上面前自稱過臣。

  衛一容想了想,允了。

  國師很少開口向她討要什么東西,難得有想要的,哪能不給?

  不過是一個沒有存在感的皇子罷了。

  “朕允了。”

  “還有,”寓言眉眼低斂,嗓音平靜,“今日在御花園發生的事想必陛下都已知情,幾位皇子雖在南書房表現乖順,但后宮的貴君們對皇子的教養德行也至關重要。”

  雖未直說目的,但衛一容懂了。

  她眸光微沉,“國師放心,朕會好好警示一下后宮的貴君們。”

  寓言沒再說什么,離開了御書房。

  衛一容只當是寓言看不下去皇子們這般作為,但只有阿寶知道,她這是在為上將出氣。

  之后幾位皇子便發現,一向疼愛他們的君父變了。

  不過就是欺負一個賤種而已,居然要罰板子,抄書,禁足,還沒收了一大堆供他們吃喝玩樂的東西。

  皇子們叫苦連天。

  而這些懲罰轉眼就傳進了衛一容和寓言耳朵里。

  寓言回到云光殿時,衛錦藝還未洗漱完畢。

  “大人。”侍從云藻朝著那抹身影恭敬彎腰。

  寓言看了一圈房間,沒有那小孩,“他進去多久了?”

  “從大人離開便進去了。”云藻看向通往后院的方向,有些為難,“殿下不準奴進入。”

  寓言微微蹙眉,抬步朝后院走去。

  云藻在原地等著。

  走出大殿便會進入一條走廊,拐幾道彎,便是后院了。

  后院綠植繁盛,花卉灼艷,中間被圍著的是一池溫泉。

  溫泉上方氤氳著熱騰騰的霧氣,白茫茫的,襯著四周生機勃勃的花草,是很難見到的美景。

  衛錦藝趴在溫泉邊,胳膊扒拉著白石巖,小臉粉紅,半瞇著眸子,幾分愜意,幾分疲憊。

  臉上的臟污已被洗去,巴掌印也褪了,完整露出精致的五官,似出自最出色的畫師之手,一幀一幀都似被臨摹出來的漂亮,介于純真無邪和嬌媚軟糯的漂亮。

  余光瞥到有人過來,他清醒過來,將身子下沉,線條優美的肩膀沉下水里。

  少年清亮的眸子望著寓言,“大人…”

  寓言沒有靠近,心里惦記著男女大防,隔了好幾米的距離,“殿下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衛錦藝抿了抿花瓣似的唇瓣,“沒有。”

  寓言轉身,“那殿下出來吧。”

  “好。”

  等寓言走沒影兒了,衛錦藝從溫泉里爬出來。

  他身體很漂亮,雖然有些瘦了,但腰細腿長,皮膚白皙軟膩,似奶脂般,仿佛摸一把就要在手里化去。

  只是可惜,這般漂亮的身體,被右腿大腿上傷痕累累的傷破壞了幾分。

  那傷像是被鞭子抽的,皮開肉綻,泡了水,微微有些發白。

  衛錦藝咬著下唇,拿起石頭上的浴袍披上,忍痛跟上寓言的腳步。

  寓言在出口等他,等他出來了才繼續往前走。

  走了幾步,感覺他腳步不對勁,又返回來。

  “臣抱殿下。”

  衛錦藝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寓言的臉看,乖巧地伸出手臂。

  寓言抱著衛錦藝往寢宮走去,耳邊響起一道輕輕軟軟的聲音。

  “大人對我真好。”

  寓言腳步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一瞬,繼續走,面不改色,“臣的職責。”

  衛錦藝:…

  寓言的寢宮很大,屋頂很高,屋內陳設很少,空空蕩蕩的,或許是因為她不常在這住,一絲人氣兒也無。

  房子四角和中間有幾根雕花柱子撐起屋頂,鑿地為蓮,雪白的紗幔圍著大床繞了幾層,層層疊疊,飄蕩出空靈冷清的意味。

  她的寢宮和她這個人給衛錦藝的感覺一樣,纖塵不染,冷清幽靜,沒有煙火氣。

  像高高在上,遠離世俗的神。

  不知道什么地方能養出這樣的人。

  寓言將衛錦藝放在大床上,單膝跪在床邊,神情淡然冷情,“臣要看一下殿下身上的傷,唐突了。”

  寓言的視線落在衛錦藝的浴袍上。

  她從不直視他,像一個本分的臣子。

  衛錦藝看著她低垂的眉眼,抿了抿唇角,手拉著自己的浴袍,往上拉。

  嫩白的腳垂著,緩緩露出纖細筆直的小腿,圓潤粉嫩的膝蓋,最后是傷痕累累的大腿。

  寓言望著他的腿,眸光微沉,面不改色,低頭從床邊的抽屜里拿出需要用到的藥。

  準備好藥,她抬頭,目光對上衛錦藝的眼睛,神色平淡,“臣為殿下上藥。”

  衛錦藝“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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