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閉口“本城主”,酋引看完氣得摔杯砸碗,罵爹喊娘,問候了數十遍樓不易的祖宗十八代。
但酋引即便怒發沖冠、滿目充血、心中絞痛,其實也無力回轉。
告示貼得滿城都是,城中百姓早已人盡皆知。
一旁匆匆將告示親自拿了來與酋引看的酋取一時未有吭聲。
他一邊為自己勸諫酋引讓樓不易接手處理招安匪眾一事深感失策,覺得自己到底是小瞧了那看來敦厚弱智之人、打定主意日后定要多加防范的同時,一邊又為自己即將上繳的重稅感到頭疼不已。
原來,這便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作繭自縛的滋味?
不光酋引,他也后悔不迭。
要知道,素來百姓需繳稅錢,最多也不過每戶每月兩百錢。
便是商戶地主,也不過月入超過五十兩之后,按百去其二的標準上繳,且不會重復多次繳稅。
然這一通告示下來,除去普通百姓,其余人等,至少需繳兩回,還都是重稅…
“樓不易害我!”
酋引跌坐地上錘著自己的雙腿,又以頭連連撞地,吼得聲嘶力竭。
酋取也是心中悲痛,畢竟這般重稅,百姓必定怨聲載道。
每月如此,或許不平匪患,還能稍微富足一些。
可現在這般,民心向背,只怕再難挽回。
“兄長,事已至此,再悔無益。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若能借此機會,看明白樓不易本性如何,倒也可及時止損。”
酋取沉著聲音安慰,讓酋引看開些,但他自己心中,卻起了別的一些念頭,當即就開始考慮如何報復。
而此次的迷魂香料之事,便是他計劃的關鍵所在。
自那之后,酋引與樓不易便開始交惡。
酋引官階雖大,但樓不易手腕更高,短時間內,根本抓不著他的任何把柄,酋引只好忍辱負重,以待時機。
然時間愈長下來,面對雖然解決了匪患,卻絲毫不對他心生敬謝,奉他為守護神靈的城中百姓,酋引心中的怨憤不僅不見減弱,反倒更加濃郁。
連帶提出招安匪眾一策的蕭遠,他也恨得咬牙切齒。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沒有征收重稅這事,城中的百姓其實也不曾對他有過敬重愛戴之情。
畢竟,他身為城主,匪患嚴重,每日都有無辜百姓慘遭屠戮之時,貪生怕死如他,一回也不曾出面真正守衛過他們。
他因怕自家各人也受牽連,竟閉門不出,對黎民生死不管不問。
如此這般,又怎會有人心中敬他。
而繼酋引自報名姓之后,緊隨其后的便是酋取、祝、龔、鄭、錢、沈幾人。
但在這堂中跪著的姓沈之人,卻并非沈以男,而是其二哥沈以哲。
再之后,便是呂敢到府衙之前被提押上堂的葉芹青陶夢蘭兩人。
沈以男夫人趙氏,蕭立同十多位衙差,尋遍了整個蕪云城也未見蹤影。
也同沈以男府上眾人逐個問過,卻都答不知。
蕭立一行只好無功而返,但他們尚未走出沈府,便迎面遇上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