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一眼蕭立,蕭遠的目光又落回碑上。
其實蕭遠與這墳中之人還稱不上熟悉,這一世總也見了不過兩回。
但那日,他為了蕭遠能夠信他所言,咬破手指自飲其血的畫面,蕭遠時至今日還歷歷在目。
見過他那般情真意切、一片赤誠的模樣,蕭遠對其實難反感。
“因何亡逝?”宋凜神色如常,問得漫不經心,仿佛毫無感觸。
“尚不知曉,”蕭遠回得也不假思索。
但話音一落,他又忽地想起:“照這‘梁山’的規矩,莫不是為了救人而死?否則也不能葬于此處罷!”
蕭遠不自覺地有些偏幫這墳中之人,雖然可見蕭立的面色并不好看。
但人之已死,過去種種便沒了在意計較的必要。
拜過蕭炎梟之后的悵然、苦痛,在見到此人之墓的時候,竟消失殆盡。
又沉默幾息,無人說話。
當二人的心緒都歸為平靜,幾乎可說無悲無喜,無欲無求之后,蕭遠才再次開口:“無機,走罷!”
說完,也不待蕭立回復,即又將他扶好,同宋凜一道下了山去。
將蕭立扶上馬背,宋凜提著長矛回身也上了馬。
他調轉馬頭,毫不遲疑地就往出鎮之路前行,但蕭立忽地開了口請求“三爺,請準無機兄弟二人回曾經的蕭府一趟。”
蕭立說話的情緒不高,“曾經”二字,更是透著一股決絕。
似乎即便宋凜不同意,他也會回去。
方才“梁山”上祭拜蕭炎梟之時,蕭立心中便起了這個想法。
物是人非固然悲涼,但應當面對的,逃也無用。
對于巧紅岳石橋等人,他并不打算輕易放過。
所以既然回來了,他正好做些確認,以趁機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始末。
先解決掉后顧之憂,才好安心為人賣命。
宋凜并不回應,卻讓胯下之馬行換了方向,率先朝“蕭”府所在騎去。
他并不難理解蕭立兄弟二人所想,易主與否到底次要。
畢竟那處地方,承載了他們將近二十年的記憶,自不能那么容易就割舍干凈。
何況,還是以一種令人悲憤不已的方式。
他們要回去曾經的家宅一望,其實無可厚非,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蕭”府離這“梁山”極近,三人策馬奔馳,不過十來息的功夫,就到了府前。
他們并未下馬,而是裝作過路之人的模樣,緩緩從門口騎過。
蕭遠目不斜視,蕭立靠在他的背上斜眼打量。
傲然的石獅,端立臺下,紅漆的大門,碧青的瓦,院墻邊上圍種的毛竹林依舊蒼翠挺拔…
“原來…一切都還是舊時的模樣…”蕭遠余光瞥過,心中觸動。
蕭立的聲音細若蚊吟,小得幾乎只能自己聽見,卻也不無懷念:“連守門的小廝,都還是那少耳的李廣幾個,也不知蕭松蕭福現在如何了…”
然他的話音未落,兄弟二人便同時意識到一件事情。
他們不是沒有注意到原本門前掛的寫有“蕭府”二字的紅紙燈籠,已經全部換過顏色,隨了新主姓“陳”這一現狀,只不過…
你是天才,一住:紅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