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應輝與田秀芝聊著天,已更衣完成。
然后找來親信下屬,叮囑了一番,兩人這才帶著人騎馬直奔蘇州城。
與此同時,牙府中其他武將、幕僚等,也紛紛做好了準備,一起趕往牙堂。
牙堂。
華燈初上。
杜昭邀請的客人已陸陸續續到來。
周庭和李安,早已經到了。
他們一個是“牙內軍都指揮使”,一個是“牙內軍副都指揮使”,就住在這牙城中,所以最快趕到。
接著,便是同樣在牙堂中辦公的幕僚們。
以“行軍司馬”江道榮為首,也依次紛紛到來。
此時的牙堂中,在靠墻的位置,擺放了七八個樹枝形狀的燈架,每個燈架上又有十余盞油燈,星星點點,將牙堂中照得雪亮一片。
牙堂外,燈火輝煌,有牙兵在那值守,挺拔的身姿,與一排排火盆中跳躍的火焰,形成鮮明的對比。
杜昭高坐上首,俯瞰著下面所有人。
左邊,有八張小幾,小幾后面,設有葦席,這是供人跪坐用的。
賓客們不僅要跪坐入席,而且還是一人一幾。
周庭,李安,還有兩個牙軍中的軍將,已在左邊的小幾后面跪坐了多時。他們占去了四個位置,還有四個空位。
杜昭再看向右邊。
右邊也有八張小幾,“行軍司馬”江道榮等幕僚,已經全部到齊,因為“參軍”可以有多個,所以八張小幾已經全部坐滿。
現在,就只有“馬步軍都指揮使”王傳平父子,與“水軍都指揮使”吳應輝夫妻,還沒有到來。
賓客沒有到齊,所以宴席還未開始。
杜昭高高在上,他屁股下的坐具,卻是高腳椅子,他不喜歡跪坐。他面前的桌子,也比下面的小幾大了好幾倍。
此時,杜昭正與周庭、李安,還有江道榮等人暢聊,爽朗的笑聲,不時在牙堂中響起,其樂融融。
過了一會兒,一個牙兵進入牙堂,稟道:“郎君,‘水軍都指揮使’吳應輝,‘水軍副都指揮使’田秀芝,一起到了,片刻可至牙堂。”
“哦?”
杜昭一臉奇怪,笑道:“這住在城南十余里開外的吳都使,還有田副都使,都已經到了,而住在羅城中的王都使,與王副都使,卻還沒有到!”
“李安啊,你是不是忘了派人給王都使他們送信了?”杜昭看著李安。
“公子,屬下領命之后,第一個送信之人就是王都使!想必,王都使和王副都使有事耽擱了吧?”李安起身回道。
“郎君,待會兒王都使和王副都使到了之后,一定要罰他們三杯!”江道榮高聲笑道。
“嗯,是該罰!”
杜昭深以為然,不過臉上卻笑道:“不過,想必是那王都使事務繁雜,因而耽擱了吧,無妨,我們多等一會兒便是了。”
“郎君英明!”江道榮好像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起身拜道。
見此,杜昭看向左側,與周庭和李安各自對了一下眼神。
這個江道榮。
從馬湘蘭搜集到的密信上來看,此人早就與王傳平父子勾結,是一丘之貉。
心里知道這一點后,再來看江道榮的表現,很容易,杜昭他們就發現了端倪。
一會兒后。
吳應輝和田秀芝聯袂而至。
“郎君!”
“郎君!”
吳應輝和田秀芝并肩站在牙堂中間,一起對杜昭作揖行禮。
寒暄一番后,杜昭笑道:“吳都使,田副都使,你們來得比王都使他們都還早,想必一路上是疾馳而來的吧?”
“呃…郎君,屬下等得了郎君的邀請信后,立即就動身入城,一路疾馳,不敢怠慢。”田秀芝說道。
“辛苦了,入座吧。”
“多謝郎君!”
吳應輝和田秀芝走向左側,在四個空位中占了兩個。
落座后,兩夫妻隱晦的看了眼還剩下的兩個座位,彼此對視一眼。
接下來,杜昭又挑起其他的話題,不再揪著王傳平父子不放。
牙堂中,頓時又歡聲笑語不斷。
又過了一會兒,終于有牙兵來報:“‘馬步軍都指揮使’王傳平王都使到了。”
正主終于來了。
牙堂中眾人的心思,頓時各異。
“誒,你只說王都使到了,怎么不說王副都使呢?”江道榮看著這位牙兵。
剎那間,牙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牙兵身上。
牙兵撓頭,稟道:“只有王都使到了,未曾見到王副都使。”
“知道了,你退下吧。”杜昭吩咐。
牙兵退出牙堂之后,整個牙堂中,首次陷入詭異的安靜。
只有王傳平來了…
這里面大有文章啊。
“郎君,王都使不僅來得晚,而且還沒有將王副都使帶來,該罰酒!”又是江道榮大聲說道。
“對對,郎君,王都使兩罪并罰,就該罰六杯酒了!”李安笑道。
“對的,六杯酒!”
牙堂中的氣氛頓時又熱烈起來。
眾人說笑間,王傳平終于姍姍來遲。
“屬下來遲,請郎君責罰!”王傳平走進牙堂,在牙堂中間作揖,從言行禮儀上挑不出一點毛病。
“王都使,你可知罪!”
杜昭穩穩坐在上面,忽然爆喝一聲。
牙堂中其他人,周庭、李安、吳應輝、田秀芝、江道榮,以及其他幕僚等,皆被杜昭這一聲爆喝嚇了一跳。
主要是來得太突然了。
首當其沖的王傳平,心里更是一凸。
此刻他心里,不由冒出他干的那些壞事都被發現了的念頭。
不過,姜還是老的辣。
就算有罪,但如果沒有證據的話,他也是絕對不會認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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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等與郎君商議,要將你二罪并罰,一共是六杯酒。哈哈,王都使,你可服氣?”
江道榮哈哈笑道。
于是,王傳平快速平復心緒,剛才行完禮后站起來的身,又一次拜下去,以一種茫然、不知所措、委屈的語氣說道:“郎君說笑了…”
這時,江道榮再次跳出來,大聲說道:“王都使啊,你可是住在羅城之中的,可結果來得比吳都使他們都還要晚。此為一罪。”
“然后,王都使只身赴宴,竟不帶上王副都使,這是對郎君的不恭。此為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