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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史前猜想

  怪物?是指恐龍這樣的史前巨獸?

  稍微思考了一些,盧修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誠然,恐龍的確是一種了不起的野獸沒錯,但可惜,也就是個野獸而已。文明說到底了,是集體的力量。哪怕說這個集體沒有到那種動輒億萬的地步,但只要能點出工具使用和集體合作這兩個天賦,尋常的野獸都已經無法再構成太大的威脅。

  就像是人類,從發展到部落制往后,人類的敵人就只有天災人禍這兩個了...野獸,那只是獵物。再兇猛的野獸到底也只會成為勇士身上的裝飾品。

  史前巨獸或許在某方面能勝過當下的野獸一些,但本質上,盧修不認為二者會有太大的差別。所以,他本能的就覺得,維瑟米爾所指的怪物應該就是...那些真正的怪物。

  但,怎么可能?

  親身體驗過那些怪物的恐怖,他是真的沒法想象,所謂的史前文明究竟要用什么辦法來對付這樣的存在。別的不多說,光是他們之前在圣保羅號上遇到的那個怪物,假使把它放到人類的文明世界中,怕都會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不是說對付不了它,而是對付它所需要的代價非常的沉重,很可能就是無法負擔的程度。

  統御陸地的人類尚且如此,過去的那些文明真的能有和這種怪物對抗的體量嗎,說真的,盧修很懷疑。

  而似乎是看出了盧修的這份懷疑,維瑟米爾手上雖然動作不停的對那塊水晶做著后續的操作,但嘴上,他卻也已經是開始解釋了起來。

  “你覺得不可能?為什么不可能?”

  “畢竟沒有證據能證明,那個時代是怪物橫行的時代不是嗎?”

  “怎么,這個舊世界的存在還不能證明這一點嗎?”

  舊世界就能和整個史前時代劃等號了?這不就跟新聯邦嚷嚷能代表全世界一樣,屬于偷換概念了嗎?

  他不好明說,但卻堅定的搖了搖頭,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覺得不行。舊世界只是舊世界,史前時代應該是包括我們新世界在內的整個地球,二者應該是沒法劃等號的吧。”

  “可它們之間又不是相互割離的?就好像你能從新世界進入到整個舊世界一樣,你敢說這舊世界里的怪物不會出現到新世界之中嗎?”

  這...盧修又想到了圣保羅號上的那個怪物,它似乎就有類似的想法。可,這可能嗎?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扇通往新世界的門,并且還那么容易通過,它會在這里苦等八年?

  他還是懷疑,但顯然,懷疑的已經不是那么的篤定了。

  “不用懷疑,這就是事實。和我們如今的新世界相比,在史前的時代里,舊世界和新世界之間的聯通可比今天頻繁的多。一個最糟糕的設想,很可能在當年連接在一起的盤古大陸上,到處都是新世界和舊世界聯通的通道。兩個世界往來之頻繁,可能就像你開車去往別的城市一樣簡單、隨意。”

  “這...會不會太夸張了?”聽到維瑟米爾這么說,盧修頓時覺得不可思議。同時的,他也是忍不住的在心里設想,如果情況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那會是怎么樣的一副景象。

  水深火熱?似乎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夸張嗎?我可不覺得。”

  “舉個例子說明一下。這個舊世界里所能發現的最古老的物種是志留紀的原始魚類以及泥盆紀的原始兩棲類和節肢動物。這意味著,最少從志留紀的時代起,這個劃分兩個世界的屏障就已經是被豎立起來了,沒錯吧。”

  “沒錯。顯然易見。”

  這肯定是沒錯的,因為如果不是這么個說法,那這些志留紀的老古董還真沒法存活到今天。真當生物大滅絕事件是開玩笑的嗎?

  “那么問題也就來了不是嗎?如果說這個舊世界被劃分出去是在古老的志留紀時代,那它憑什么能有著那么多往后時代的生物生活在其中?”

  “總不能說創造了這個舊世界的強大文明還會無聊到把各個時代的生物收集起來,專門的送到這個舊世界里吧。那這樣的話,我們人類可不可能有今天的這種地位,因為就層面上來說,我們充其量也只能成為那種文明手上的一個玩物而已,根本就不可能有我們作為萬物靈長的這個時候。”

  雖然有些聳人聽聞的感覺,但本能的盧修卻是覺得維瑟米爾的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

  一個無比強大,能夠隨意以維度分割世界的文明,這樣的存在要是還存在于地球之上,那么哪有他們人類的出頭之地。恐怕人類標榜的所有成就,大概也就像是螞蟻的堆筑巢穴一般無聊可笑吧。

  “可以猜想。一個如此強大的文明,必然不可能局限于一個小小的星球之上。就跟生物的幼崽遲早要脫離母親的保護,獨自去面對自然一樣。哪怕說是出自于對資源的需求,他們也需要邁出通往星辰大海的那一步。而這個劃分世界的力量,則更像是臨別時的一份饋贈。既是對我們這些后來的地球生命,也是對地球本身...”

  “就跟成年的兄長會如同父親一般呵護自己弱小的弟弟妹妹一樣,我想這個文明的意圖是保護我們這樣后來的生命物種,同時也是促使我們中誕生如同他們一般的存在。可怎么樣才能確保后續的生命能夠被那個舊世界保存下來呢,我覺得,足夠多的通道是必不可少的一個條件。”

  盡管只是猜測,但這樣的猜測卻也的確是把很多線索都給連接了起來。這個舊世界的起源,它物種的多樣性,還有那些文明和它之間的伴生關系。

  但問題也隨之而來,并且這也的確是一個能夠被稱之為破綻的問題。

  “可如果有那么多的通道的話,那為什么我們從來沒有發現過。就好像是那場海難,如果不是說因為突然碰到了風暴的話,恐怕我們也不可能被卷入到這個世界來吧。”

  數量稀薄,不然不可能說人類這幾千年來都對它所知寥寥無幾。條件苛刻,不是機緣巧合,他都不相信有誰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到這個舊世界來。

  這樣的情況可和維瑟米爾解說的不相符合。所以除非說維瑟米爾能對此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他就算是再信任維瑟米爾,恐怕也只能來一句事實勝于雄辯了。

  “這不難解釋,別忘了,漫長的時間是最能消磨事物的洪流。而且,這數以億計的歲月里,那幾次天崩地裂的大災變也不是說笑的。”

  “試想,連那些遠古時代里長了腿、會逃跑的動物都避免不了一個被滅絕的下場,更何況這些根本無法移動的門?每一次的大滅絕,每一次的地殼變動、板塊遷徙,可都是會造成不可逆的影響的。這些門隨著時代的更迭而逐漸消失,很正常不是嗎?更何況...”

  前面的說法就已經足夠了,居然還有個更何況?這讓盧修眼睛一瞇的,瞬間就有些好奇了起來。

  “更何況?更何況什么?”

  “沒什么,還是說回正題吧。”

  一句話岔開了話題,維瑟米爾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

  “總之,這些遠古文明的環境相當的惡劣。而這也就導致了,我們所發現的這個東西絕對是一個實用性的物件。它不可能是什么奢侈品,就算是再不濟,也該是一份特殊的信息載體才對。”

  “你說的這么篤定的,難不成已經是發現它是干什么的了?”

  盧修很難不這么懷疑,畢竟維瑟米爾臉上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實在是不太正常。這要是現在還一頭霧水的,他會這么個表情。如果說是,那他可還真是裝了一手好逼。

  “當然。其實這是個很顯然的問題不是嗎?這是水晶,元素成分主要是硅。其常規用途也就是在光學和電子信息學上。所以,只要從這個方面入手的話...”

  以一副平淡的口氣說著好像是理所當然的話,維瑟米爾全然不在乎盧修臉上那副“啊,原來還能這樣”的表情,直接就用一個儀器將一束光筆直的射向了水晶。

  “這是自然光的模擬。通過逐漸的改變光譜,或許我們可以找到一把打開這個水晶秘密的鑰匙。”

  所以就是說啊,你既然已經想到了辦法,那之前還問我干什么?這么專業的事情,你不用管我直接按自己想的去做不就好了嗎?

  盧修越發的覺得維瑟米爾有問題,好像是存心的為難他胖虎一樣。而他剛想要和維瑟米爾就此事好好的理論一番,卻只見陡然之間的,水晶上面就發生了某種難以描述的神奇變化。

  不知道是什么光投射到水晶身上,然后直接被其內部的結構給折射出來。霎時間,層層疊疊的光影仿佛是盛夏時透過茂密枝葉投射下來的斑駁一般,直接就鋪滿了他們眼前的這片空間。

  不,說鋪滿可能有些表述不明。更確切的說應該是一種立體上的影像。是將光影如同建筑一般矗立起來,將他們面前的整個空間給塞的滿滿當當。

  這場景堪稱神奇了,而對此,盧修也是忍不住驚嘆道。

  “三維成像,可這種方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扭曲折射光影的方式吧,這根水晶的結構可不僅僅是外在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相比較于這種特殊的手段,維瑟米爾顯然更在意以這種手段所顯露出來的內容。

  這些光影,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光線斑駁那么簡單,哪怕說是盧修這樣的門外漢,也能大致的看出來,這似乎是一份信息,一份以特殊的文字記錄下來的信息。

  有些類似于象形字的文字,給他一種仿佛是看到甲骨文一般的感覺。當然,只能是說相似,細節上肯定還有著巨大的區別。但具體是什么區別,那就不是盧修能分辨出來的了。

  “那這上面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問我,我問誰?神奇海螺嗎?”

  維瑟米爾白眼一翻,大有一種你簡直是在和我開玩笑的意思。不過盧修可沒有和他開玩笑的意思。

  “不是,你這么多個學位?連這么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

  同樣是一副你在和我開玩笑的語氣,盧修只感覺不可思議。你一成就斐然的科學家,而且背后的組織還暗地里研究這東西研究了那么多年。結果你跟我說你搞不清楚這里面的內容,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是什么?

  維瑟米爾也知道自己的說法沒法讓人信服,但他卻一點也沒有反悔的意思。甚至的,他還振振有詞的為自己辯解了起來。

  “學位多怎么了?我是物理、生物學位,又不是語言文字學位。你以為人類把知識分成各種學科的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一個術業有專攻!想要讓我一個成天對著物理法則,生物基因的家伙去弄明白這些遠古文字,未免也太為難我了吧。”

  這話說得,盧修也沒法反駁。但他覺得事情不該到此為止,畢竟維瑟米爾這么大費周章的要他把這東西給帶回來,總不能說就這么當個擺設吧。

  “沒辦法,只能靠電腦來進行翻譯了。穿越者號的主機是一臺具備了初級人工智能的超級電腦,其中儲備了大量的運算模型,可以幫助解決這樣的問題。當然,這需要時間。而在它翻譯出來之前,恐怕我們也只能耐心等待了。”

  “那好吧,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雖然很好奇答案如何,但面對這么個結果,盧修也只能按捺住性子。

  “怎么,你很好奇嗎?”

  “這不是當然的嗎?畢竟是我們九死一生才帶回來的東西,我總要知道,這玩意到底值不值得吧。”

  “這不是半路上撿回來的嗎?”

  面對盧修的這個說法,維瑟米爾反而納悶了起來。好像他們去那里的本來目的只是抓一條蜈蚣吧,怎么變成和這個東西息息相關了?

  “沒錯。但,維瑟夫,你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命運嗎?”

  “命運?”很是宏大的一個命題,也是讓維瑟米爾為之一振。但注意到盧修臉上的神色,那副仿佛是神棍一樣準備忽悠人的架勢可是瞞不了他的。

  好家伙,我真是差點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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