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丫頭片子,你是怎么想的?”
盧修狠狠的搓了搓她的小腦袋,尤其是那個紅彤彤的還沒有消下去的大包的位置。然后在小丫頭片子的怒目而視,拼死反抗中,一邊伸手按著她的腦袋,讓她根本近不得身的。一邊就嘿嘿怪笑著,滿是嘲弄的張開了口來。
“你難道看不出來那個家伙有多大嗎?少說有五米高,八米長。看那個大塊頭,十幾二十噸估計是跑不了了。就這么個體型,就算我們能干掉它,你打算讓我們怎么把它帶回去?難道你想像是把大象塞進冰箱里一樣,靠傳統三步走戰略?”
“大象塞冰箱?什么是三步走戰略?”
小丫頭片子暫時忽略掉了他們之間的這點小過節,先是問了一個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而對于這個問題,盧修自然是不怕教壞小朋友的。
“簡單,第一步,把冰箱門打開。第二步,把大象裝進去。第三步,把冰箱門關上。辦法我是交給你了,能不能做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這個敷衍的回答讓小丫頭片子直接就臭了臉色,她是年紀小,可是又不傻。一個大象要是能這么塞到冰箱里,那這冰箱要多大才行?恐怕要跟她家的冰庫差不多才行吧。
所以,怎么能叫把大象塞冰箱里呢,應該叫把大象塞冰庫里才對。
家里有船的人和普通人的思維當然不一樣,小丫頭鼻子一皺的,就再一次嚷嚷起來。
“船上的冰庫可以放下這個家伙!我進去過,我肯定能這么做。”
“我說了,我們帶不走這個家伙!”
“可以把它扔在車頂上。這輛車馬力這么大,肯定帶得動它。”
“呦,你還知道馬力...”
誠然,這輛步行甲蟲車的確是馬力驚人。按照它之前的表現來看,真要說負擔起一個十多噸的大家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問題可不這么簡單,最起碼,盧修在這種破事上只會搖頭拒絕。
“說的倒是簡單。你來把它扛到車頂上嗎?”
“哈...”看了看那頭站在樹底下,都不用抬身子,一仰頭就能啃到樹頂枝葉的大家伙。再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小丫頭片子大概的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充其量可能也就抱得起它的那根小尾巴。
別小看了這個尾巴,估計也是小幾百斤的分量。可這小幾百斤的分量放在這動輒十幾二十噸的大塊頭身上,可真算不了什么。
而一想到要把這個大家伙給整個的扛到車頂上,小丫頭直接一吐舌頭的,就在心里敲起了退堂鼓來。
她是有點倔,但又不是沒腦子,這種擺明了給自己找麻煩的事情她可不會做。
而也是暫時放棄了以這個大家伙作為目標,她目光一轉的,又是挪到了另外的一個生物身上。
“那東西怎么樣,看起來應該很好吃?”
這回再順著她的方向一看,呵,老朋友了。兇齒狶啊。
幾頭兇齒狶正埋頭在一具已經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的尸體旁邊大快朵頤,光是看他們那稀里嘩啦的吃相,盧修就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我吃過,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東西不好吃。身上的腥臊味很重,而且最關鍵的,你沒有發現他們現在正在吃的是腐肉嗎?”
“腐肉?嘔...”仔細看了一眼,小家伙立刻就惡心的挪開了眼睛。
當然,她這個倔脾氣可不會放棄,眼神游弋的她明顯還想要再親手指定一個目標。但這個時候,盧修卻已經不想聽這個小家伙的折騰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小家伙怕是專門沖著那些個稀奇的玩意去的。真就是什么怪模怪樣的她都想試試,可問題是,作為這方面的專家,已經趟過一趟水的人,盧修能很肯定的說,這里面是有很大一部分賭的成分。
像是兇齒狶,那些怪模怪樣的魚、乃至于砂巖鱷這種生物,他都吃過,那味道真的就是一言難盡。
之前是沒得選,畢竟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浪費食物到底是可恥的行為。但眼下他們明明有的選擇,而以他那挑剔的嘴巴,他可不會再去選擇什么能讓他感到一言難盡的東西。
“就是它了,那頭野牛。還有路上的那幾只小西貒。我吃過那種小東西,味道和豬肉差不了多少,正好可以做你想要吃的水晶咕嚕肉!”
“水晶咕嚕肉!”聽到這東西,小丫頭立刻兩眼放光的,忍不住就是咽氣了口水來。但...我瑪麗康娜一身行事,哪有這么容易就能屈服于人的?
所以盡管已經是心動了,但她還是堅定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求,對著盧修就再度嚷嚷了起來。
“真的嗎?我不信!”
這話聽得,盧修翻著白眼就想要伸手給這小丫頭一下。學誰說話不好,學那個排骨精。不知道惹人嫌是個什么模樣啊。
“愛信不信,有本事我做好了你別吃啊。”
這話一出,小丫頭的表情當場就是一愣,明顯是有些被威懾住了的感覺。
和人犟嘴是一回事,反正輸贏都影響不大,成本低下的足以讓她放開膽子,進行各種的花樣嘗試。但在這種事情上犟,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別人有的吃,自己沒得吃,這四舍五入的,等于損失了一個億。尤其是這菜單還是自己點的,結果卻只能便宜了別人...這,哪怕康娜還不怎么會派帳,她也能明確的意識到,自己這么搞怕是要虧大發的。
明確的厲害關系,以及小孩子獨有的那種別扭性子在她的肚子里百般糾結。她到底還是太嫩了一點,還沒有到那種成年人能毫不氣的就拋開臉面,偏向利益的地步。
而也是看穿了這小丫頭肚子里的糾結,盧修嘿嘿一聲的,就補充了起來。
“還有,我看那幾只西貒也挺肥的,身上的五花肉肯定也挺厚。用來燉一鍋紅燒肉,絕對美味。還有其他部分可以試著溜一溜,能找到幾味香料的話就拿來燉鹵味,要是找不到的話,火爆雙脆、爆炒腰花什么的還是可以安排一下的。”
大大的吞咽聲,說明了這小丫頭已經是越發的心動了起來。但這個時候猶自還沒有服軟,卻也是讓盧修忍不住對這小丫頭高看了一籌。
小小年紀,有這么深厚定力的可不多。但盧修此刻最大的興趣,就是跟妖魔一樣的,亂一亂她這不諳世事小尼姑的定力。
“還有,那頭牛。哇,看它這膘肥體壯,怕是不下兩三千斤的模樣,那吃起來花式可就更多了。”
“身上的肌腱可以拿來鹵,兌上冰糖香料給它燉的透亮,光是聞那味道就上頭。上好的肋排可以拿來做牛排,配上一點蔬菜水果,你老爹肯定喜歡這個調調。”.tv.()/m.tv./
“頭皮、牛舌、牛心可以留著做夫妻肺片,廚房里有干辣椒和芝麻,等我弄出來紅油,到時候吃到嘴里絕對能讓你們知道什么是香辣鮮麻;身上的肉可以坨成肉卷凍起來切片,配上牛肚這些來涮火鍋,牛油辣椒的湯底里一涮,那滋味絕對夠勁!就算是骨頭也是好東西,正好上次和面和的有多的,把骨頭熬上兩天,弄成牛骨湯,夜里再弄點面條當夜宵,那小日子舒坦的,別提多巴適了!”
論吃的,作為一個標準的正國吃貨盧修就沒有怕過誰。而也是聽著他這花樣繁多的說辭。小丫頭片子當即眼神打轉的,肚子里直接就咕咕作響的開始抱起了不平來。
肚子:不好意思,我要造反。
腦子: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
肚子:忍一忍?大哥,我已經忍過了一次好吧。你還要我忍多久。說好的三年又三年,都快十年了老大...
陳永仁能夠忍下去,因為他堅持的有意義。但小丫頭可沒有這個本事,因為她不可能因為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去和自己的肚子作對。那是真的會造反的。
所以很快,小丫頭就改變了主意。但明面上,并不想要那么輕易認輸的她卻依舊是擺出一副較勁的模樣,只是忍不住的靠到了盧修的邊上,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擺。
這個動作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盧修當然不可能不知趣的再去調戲她。而也是拍了拍車門,把小丫頭拎著塞了回去的,盧修就一邊從車上取下武器,一邊對著其他兩個人詢問了起來。
“誰會開車?”
明日香二話不說,就扭頭看向了默不作聲的伊萊文。而伊萊文大概也是沒有想到會有人是這個做派,她猶豫了一下,才對著盧修問道。
“有什么事情嗎?”
“麻煩你開車向著東南方慢慢靠攏。動靜不要太大,我怕嚇到那些獵物...”
這是肯定的。如果跟剛剛那種仿佛是八百斤的哈士奇沖鋒一樣的風馳電掣,那么可想而知,這一路上有一個算一個的,怕是沒有不會嚇得夾著尾巴跑掉的。
畢竟人家可不會知道你是個什么玩意,而只會下意識的把你當做成一個兇悍的捕食者。
而作為獵物,食草動物的天性是怯懦的,它們遇到捕食者只會逃跑,而這可不是盧修想要看到的情況。
哪怕說是最講究樂趣的狩獵,其樂趣也是在尋找到獵物,一槍干掉它的那個瞬間。而不是追在它的屁股后面,像是個獵犬一樣一邊循著足跡,一邊聞著糞便的翻山越嶺。
這種破事盧修干過,他敢很負責任的說,那簡直就跟日了狗一樣的糟糕。
深一腳淺一腳的泥濘,翻山越嶺卻只發現獵物越來越沒有影子的辛酸,更有和其他獵食動物不期而遇的危險,這種破事,真是誰愛來誰來的好,反正他是不想再來上哪怕一遍。
而讓伊萊文開車,慢慢靠近那些獵物。就是他此刻想到的一種獵殺手段。
這一方面是托了物種多樣性的福。在這種各種野獸混雜,尤其是其中不乏像是猛犸、巨犀這樣巨獸的情況下,在步行甲蟲車沒有表現出什么明顯的攻擊性之前,他看中的那些大型獵物恐怕未必會對車子的出現有太大的反應。
二來也就是,假使說它們有了什么反應,比如說四散奔逃或者攻擊的話,那有步行甲蟲車在,他們多少也能有一點應付的手段。
如果說是遭受了攻擊的話,有一輛車子在他們多少能有個倚靠。畢竟除非是那種沒腦子的,也不會有幾個野獸會來招惹這么大的一個大塊頭。
而如果說獵物是選擇逃跑的話,那么開著車子,以差不多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在后面一路銜尾追殺,怎么也要比他靠兩條腿玩命的強吧。
人嘛?沒必要和野獸斗力,我們是玩腦子的,有工具不用才是愚蠢。
而似乎也是看出了盧修的這個意圖,伊萊文點了點頭的,坐上駕駛位就把汽車重新發動了起來。
盧修翻身跳頂。本身車頂上就有專門給人設計的空間,他倒也不害怕會因為顛簸而把自己給摔下去。
而等車子開始移動,慢慢向著東南方開始移動之后。盧修也是立刻的,就進入起了狀態來。
車子有三米高,再加上他一米九的身高,這種足足五米的高度,足以讓他在視覺上形成一種俯瞰的視角。
極好的視力能讓他洞察四周一切的動靜,不管是遠處那些野獸的一舉一動,還是近處草叢里的細微變化,他都可以全部收入眼中。并且的,他的嗅覺也在發揮著相當的作用。
林林種種的氣味通過他的鼻子,在他的大腦中被清晰的分辨出來。這其中有汽車本身的味道,哪怕說是電動的車子,在其中機械高速運轉起來的時候也不可能沒有一丁點的氣味。
然后是泥土的芬芳,青草的香氣,以及各種各樣野生動物的不同體味。
大多數野獸都有一股腥臊味,這是生活環境決定的。畢竟它們不會太在乎衛生,能在泥地里打個滾、或者在水塘里游一圈就算是可以的了,有味道一點也不會奇怪。
要是原來,盧修可分辨不出來這些野獸在體味上有什么明顯的差異。但是現在,就好像是把這些野獸的氣味變成了紅的黃的藍的綠的灰的白的一樣,不同顏色的絲線。他稍微辨別一下,就能發現其中不同的特征。
比方說有的氣味上透著一股麝香般的味道、有的則透著一股泥土曬干的氣息、還有的干脆就是非常的刺鼻,明顯的就是有著什么獨特的氣味分泌...這就很神奇了。
而就在盧修打算順著其中某一個氣味,去細細觀察下這條線下去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味道卻已經是摸到了他的身邊。